當秦漠陽站在燕大那古樸而莊重校門前時,心裏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還沒到新生正式報道的日子,但還是有不少拖著行李的新生,正滿麵春風的朝學校裏麵走去,陪同的家長也是喜氣洋洋。秦漠陽看著這些人,感覺自己就是那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

“還好,是我一個人來的。”秦漠陽暗暗感歎了一句。如果他父母此時在他身邊,他將會更加不自在。

他這次的考試成績居然在全市都排進了前十,可謂一鳴驚人。被驚得最厲害的人不是他的老師和同學,反而是不經常在他身邊的父母,這讓他在浦海的假期很有些不自在。

還好,除了成績外,別的事情都沒有露餡,長假過得還算安穩,但臨了秦漠陽說什麽也不讓母親來送他。

秦漠陽正在感慨人怕出名豬怕壯,並告誡自己新的環境裏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嗨”的一聲,同時脖子上被拍了一記。

“誰?”秦漠陽下意識的問了一聲,回過頭來,眼前是一個窈窕俏麗的女孩,臉上還掛著促狹的微笑。這個麵孔依稀有幾分熟悉,他試探著道:“藍月?”

“可不就是你姐姐我麽!”女孩眨了眨眼睛說道。

“少來,你也不過比我大一個月而已!”秦漠陽笑著說道,心中卻十分驚異。雖說藍月毫無惡意,但以自己耳目之靈,居然被人拍到脖子才反應過來,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大一天也是大,更何況我現在還是你師姐。小師弟,快叫學姐!”藍月得意的說道。

秦漠陽笑了笑,問道:“我媽給你打電話了吧?你等了多久了?”

藍月抿嘴笑道:“沒多長時間。你的模樣還真沒多大變化,怎麽在門口傻站著不進去呢?”

“我在認門上的字,怕走錯了。”

“走吧,師姐帶你去報到。”藍月見秦漠陽隻背了個小包,嘖嘖兩聲,說:“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什麽行李都不帶。你打算給京城的GDP做多少貢獻啊?”

“我的行李在拖運呐,到得晚。你爺爺還好吧?”秦漠陽其實隨身帶了兩個箱子,隻不過放在了玉貔貅裏,這時自然不方便把東西拿出來。身上的小包裏放著報到用的東西,這才背在了身上。

“好著呢,就是酒癮更大了。”

兩人邊說邊朝學校裏麵走去,秦漠陽留意藍月的腳步,沒發現有什麽特別,心下奇怪:“難道我剛才太專注了?”

時令已經過了立秋,但京城的天氣依然非常熱。校園裏的女孩大都穿著裙子,露出一些青春來,平添三分姿色。藍月卻穿著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略顯寬大的T裇,頭發在腦後隨便挽了個馬尾。即便這樣,仍比那些細心打扮過的女孩更加搶眼。

秦漠陽偷眼打量藍月,發現女大十八變還真不是瞎話。七、八年沒見,輪廓依稀,青澀的黃毛丫頭卻已經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女。

藍月有一個草原上的姓氏:紮勒楚特,若把這個姓氏譯成國語便是秦。藍月的爺爺紮勒楚特老漢和秦家老爺子也因此認作本家,兩人年輕的時候一起抗過槍、殺過敵,一起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過,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兩位老人家身子都還硬朗時,經常互相走動,草原也是秦漠陽幼時經常遊玩的地方。那時比他大了一丁點的藍月就喜歡擺姐姐的架子。多年未見,秦漠陽都快忘了這個幼時的玩伴,直到考完了學才從父母那裏得知藍月也在燕大讀書。

雖然離正式報到的日子還有兩天,但每年都有不少學生提前來,學校也就提前開始辦理入校手續。在藍月的帶領下,秦漠陽很快就辦好了入校手續。

兩人在食堂吃過飯,藍月給秦漠陽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說:“有什麽為難事,盡管找我。要是買什麽東西,我也可以陪你去。”

漠陽點點頭。

※※※※※

混進燕大的秦漠陽同學有著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崇高追求,他也有著太多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他需要一個隱秘的修煉環境,這在他來燕京之前就計劃好了。

第二天一早秦漠陽就起來踩點。路過學校西門時,見旁邊的空地上有一群人在打太極拳。晨練的人哪個城市都有,他本來也沒當回事。扭頭瞄了一眼,卻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群打拳的人以老年人居多,也有個別年紀三十來歲的人,看上去像是學校的老師。這時正打到“野馬分鬃”這一式,起手抱球時,很多人雙手間都有一團白霧似的東西,若隱若現。其中兩人手中的白團有光彩流動,極像是真元外放的罡氣。

“乖乖不得了!”秦漠陽心裏感歎了一句,不敢多看,匆匆出了校門。雖然不敢肯定那些打拳的人都是修煉玄功的,可這種景象在秦州時是看不到的。

他邊走邊尋思:京城向來是能人異士匯聚之地,保不準大街上哪個溜彎的老頭都是高人。像楊波、謝寶泉那兩人在這說不定隻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以後要加倍小心,必須找一個最穩妥的地方。

可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談何容易。秦漠陽轉了半天,學校附近出租的房子不少,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滿意。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去遠一些的地方尋覓時,一個地下室的出租廣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或許地下工作在地下開展是個不錯的主意。”秦漠陽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