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朱雀門之變4

六國觀眾雖然也很想看魏國的笑話,但在白圭等人冷厲的目光下也不得不退場,看宮廷大戲很容易把自己也看進去。腳步聲漸漸雜亂起來,但在雜亂的腳步聲中卻傳來一陣整齊而又沉悶的腳步聲。

“轟轟轟……”一隊隊兵卒從四麵八法趕來,聚集到信陵君身後,信陵君本人也在幾名佩劍的劍手簇擁下走向李重,一直走到李重身後信陵君才停下腳步,手持盾牌的兵卒立即擠到信陵君身前放下盾牌,將信陵君的身體牢牢護住,隻留下頭部在外麵,這是防止城牆上弓箭射殺的必備防護手段。

城牆上的守衛也一一彎弓搭箭,將上半身探出城垛,一副作勢欲射的樣子,同時沉悶的腳步聲也在王宮內響起。

李重終於把精神境界穩定下來,睜開眼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信陵君急忙低聲問道:“李先生怎麽樣?受傷沒有?”

李重一邊環視四周,一邊答道:“君上放心我沒受傷,而且境界上還有所突破,咦……人怎麽都走了?”

信陵君緊繃的臉色忠於舒緩一些,低聲道:“那稍後還要仰仗先生神威,話說……先生有殺掉安厘的把握嗎?魏無忌這次可孤注一擲了,要是大事不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先生要是沒把握的話咱們還有時間退回信陵,逃到趙國韓國也可以。”

還沒等李重回答,城牆上的安厘忽然站起身來,指著信陵君喝到:“魏無忌,早就知道你野心勃勃,一直覬覦寡人的王位,寡人一直給你機會盼望你能回歸正途忠心輔佐寡人,沒想到你竟然敢公然帶兵造反,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哼……今日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打開城門。”

隨著魏王安厘一聲斷喝,朱雀沒轟隆隆的向兩邊打開,黑壓壓的步兵方陣出現在眾人眼中,李重估算了一下魏王安厘派出的人不多,大約能有千人上下。再回頭左右看看,信陵君手下大約也有一千人上下,但李重怎麽看都覺得信陵君的手下是烏合之眾,魏王安厘的宮廷侍衛才是精銳之師。

這個猜測沒錯,無能的人手下不一定無能,英明的人手下不一定很厲害。

信陵君聞言微微一笑,自懷中拿出一卷白絹來,雙手展開白絹朗聲喝到:“安厘,你昏庸無道,禍國殃民,今日我就拿出父王的密令給你看看。十八年(魏昭王遫在位十八年),寡人日漸沉重,預傳位於子安厘,然安厘性格乖張,不為仁君,恐誤國大事,遂留密信於幼子無忌,如果安厘昏庸無道,無忌可代安厘王位,切記西秦奪我大魏舊土,當報昔日之仇,更切記三晉合一……魏遫,十八年春。”

魏王安厘氣的直咬牙,他沒想到信陵君竟然炮製出一封先王密信來對付自己,這東西真假不好說,十有八九是假的!但安厘心裏也有點打鼓,貌似父王對魏無忌一直很寵愛。真假不說信陵君就有足夠的借口對付自己了,也有了讓文武百官觀望的足夠借口,雖然自己並不用借助這些牆頭草的力量,但總叫人心裏不舒服。

再不舒服安厘也得聽著,他還不敢打斷信陵君,那樣一來更顯得自己心虛。

信陵君自己讀過一邊所謂的密信不算,還找了個大嗓門的門客跑到離著遠遠的白圭等人麵前喊了一遍,並讓這些人檢驗真假。李重不由的對信陵君的縝密心思佩服萬分,你看人家辦事比自己靠譜多了,那封密信都是早做準備的,做舊做的十分逼真。

等信陵君派出的門客跑回來,安厘這才怒氣衝衝的喝到:“魏無忌一派胡言,父王從來就留過什麽密信……”

信陵君心中暗笑:安厘你這笨蛋,明知道我胡說八道還反駁什麽,不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麽?

沒等安厘長篇大論反駁,龍陽君忽然出現在安厘身後,伸手拉了拉安厘的衣服,安厘立即停住嘴巴,頓了頓才說道:“這位就是李重李先生是吧……好好……想不到我大魏居然還有如此高手,寡人甚是欣慰。如果李先生能棄暗投明,效忠我大魏,國之幸事也。”

信陵君心中一凜,幾乎下意識的向旁邊挪動腳步,他真怕李重被安厘收買,李重能不能殺掉安厘不好說,這麽近的距離殺掉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紀嫣然也靠了過來。但信陵君立即以莫大毅力止住腳步,這時候絕對不能讓李重看出自己任何不信任他的地方,信任是盟友間最容易出現的裂痕,比產生利益糾紛還可怕。

李重現在還處於精神感應最敏銳的狀態,立即感覺到信陵君的恐懼情緒,心中嗤笑一下信陵君多疑,向前走了兩步,麵對魏王安厘說道:“謝謝的厚愛,不過李重已經選擇和信陵君合作了,那麽……就讓在下送大王上路吧。”

魏王安厘差點沒笑出聲來,你李重武功是高,但還能禦劍殺人於千裏之外不成,寡人在城牆上你怎麽殺我?跳上來?我身邊可有三個高手呢,再加上龍陽君,哪怕李重劍術比曹秋道高也奈何不了自己,再說了城牆有那麽好爬嗎,三丈高的城牆萬箭齊發,什麽樣的高手都衝不上來。

暗箭傷人更是笑話了,李重身上不可能藏有弓箭,有也沒用,高手連羽箭都擋不住還算什麽高手。

想到這裏,魏王安厘狂笑道:“寡人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李重看著魏王安厘,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看仔細了!”

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向大地揮灑著金色的光芒,天邊白雲飄蕩,分開陽光,將天地間分成明暗相間的世界,城門口這裏正好出於陽光明暗的分界點,所以眾人能很明顯的感到陽光的明亮。

在明亮的視線中忽然閃現出一道流光,這道流光青光流轉,又散發著淡銀色的光輝,仿佛一道閃電暮然出現在視線中,又像是反射月光的水波,分不清來處,也看不清去向,隻知道這道光芒出現在李重和魏王安厘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