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遲來的溫柔

卻說皇上來到上書房檢查幾個孩子的功課,每個人都還算是不錯,其中,二皇子惟弘更是出『色』,隻是他對自己的父親始終心存畏懼。

皇上問總師傅:“公主們是不是不常來讀書?”

總師傅笑了笑,不語。皇上對公主們說道:“不要以為讀書識禮隻是男子的事,女孩子也要有學問,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那種話,不可取信。父皇倒是希望你們各個能成女狀元,給天下人做個表率!”

公主們躬身答道:“兒臣記下了!”

敏慧是個最調皮的,所有的兒女,皇上最縱容的就是她了。她對父親笑著說:“那,兒臣以後也要像五嬸嬸一樣,學得精湛的醫術,懸壺濟世去!”

在場所有的大臣都低著頭瞄著皇上,隻見他輕鬆地笑道:“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隻要慧兒喜歡,就去做好了!”敏慧得意的衝父親笑著。

是呀,她是很不容易,她的苦,他並不見得全然知曉。

不知怎麽的,從幾天前開始,語詩就病了,王府裏的醫生看過之後說是熱傷風了。用了幾天『藥』,不但沒見好,反而發起燒來。多少法子都試了,這燒就是沒法退下來,更糟糕的是,燒了一天之後,人竟然『迷』糊起來,有些神誌不清了。王府裏嚇壞了,崔玉貴即刻進宮報告了晉王,正好就是皇上在上書房的時候。晉王一聽,命人去把柳惠之請到府裏給王妃看病,跟薛懷遠等人說了一聲,就趕快同崔玉貴回了王府。

晉王回到家,衣服也沒換就直接奔到“蘭蕙堂”,紫英等人正在給語詩擦拭身體,給她降溫。他一進屋,就問:“現在還在昏『迷』嗎?”紫英點頭,瑞珠和其他幾個小丫頭已經在那裏落下淚了。

他坐在床邊,從紫英手中接過手巾,一點點給語詩擦著。她躺在那裏嘴唇不停地顫抖,身體卻是極為燥熱。他問道:“太醫還沒來嗎?”

這時,崔玉貴帶著柳惠之跑了進來,柳惠之疾步到她床前,問丫鬟:“幾日了?”

紫英答道:“昨兒夜裏開始發燒的,中午時竟然連人都認不得了!”

晉王起身讓開,柳惠之坐在床邊,把了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眼睛,又把手放在她的額頭試了試體溫。之後,又向紫英詢問了一些問題,看了之前用的方子。便站起身對晉王說道:“娘娘的病,看來很奇,實際上是舊病複發了!”晉王不解,把他請到外間,讓他詳細說一遍。柳惠之這才說:“王妃以前和我說過她這個病,好多年前就得了,原來以為是痊愈了。這次不知怎麽的又複發了!”晉王問該如何治療。

柳惠之道:“先得想法子把燒退下去,接下來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難道會有『性』命之虞嗎?”晉王麵『露』緊張之『色』。

柳惠之歎了口氣,答道:“這次,看來是有些重。不過,不會那麽危險,隻是要痊愈就費事了!”

“還請表兄費心了,一定要將她治好!翊寧這廂拜托了!”說罷便是深深一躬,柳惠之吃了一驚,把晉王攙起來,說道:“王爺折殺惠之了!即便王爺您不托付,惠之也會盡全力!”

“這個,翊寧自是相信表兄的!若是需要什麽,隻管吩咐就成了!”晉王道。

“嗯!惠之知道了!請王爺放心!”柳惠之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是很詫異的,晉王何時對她這麽好的?看他這樣子,應該不是假裝的吧!如此一來,事情不就變複雜了嗎?

這些天,晉王請了假沒去上班,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又是喂『藥』喂水、又是喂飯的。自己確實茶飯不思,困了也就是躺在她身邊隨便眯一會兒。柳惠之的醫術,不佩服是不行的,用『藥』兩天之後,燒退了。她也算是能睡著了,之前這兩天,她一直是半睡半『迷』,搞得他也無法安心。

她醒來時,看見晉王躺在身邊,臉『色』發黃,嘴角幹澀。她不明白他在這裏幹什麽,正在瞎想的時候,他睜開眼,欣喜道:“你終於醒過來了!”『摸』『摸』她的額頭和手,體溫已經正常了,他這才『露』出難得笑容,說道:“你真是夠叫人擔心了!”

他的笑容,如此溫柔,一時間教她失了神。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問:“還知道我是誰嗎?”

她點點頭,他卻說:“那就告訴我!”

“您,您是王爺!”她輕聲答道。

“是,可我還是你的丈夫!”他淡淡地說,如此憐惜的語氣。

丈夫?成親三年多了,她頭一次為了這句話而落下淚。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輕輕吻去她的淚。當他把雙唇移向她的唇瓣時,她刻意地朝側麵挪了一下臉,錯開了彼此。他停在那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接著便是些許的悲傷與不舍,她卻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心頭微微顫動著。他輕輕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說道:“既然醒了,你一定餓了吧!讓他們給你準備一點吃的,柳太醫說你隻能用些容易消化的,我這就吩咐他們去做!你好好休息!”說罷,起身離開了,隻有她還吃吃地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