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起()

崇德元年,年僅10歲的太子趙翊桓即位,這一年,容語詩才剛剛4歲。她自幼體質弱,但是極為聰明,父母就常常把她放在外公家裏,在那裏她學習醫術。

崇德10年,朝廷開始第二次為皇上選秀女。語詩的年齡已經符合遴選規定,再加上她出身官宦、聰明伶俐,很有可能會被選中而納入後宮。可是,這一年的年初她就生了怪病,時常高燒不退,用『藥』之後眼看好上幾天就又舊病複發。實在沒有辦法,父親便上報取消了女兒的資格。關於此事,他和妻子都沒有任何的後悔,他們從來都不希望靠著女兒給家人帶來什麽好處,讓家人飛黃騰達之類。看慣了朝中的爾虞我詐,他們隻想女兒能夠嫁個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但是,語詩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她不喜歡做女紅,至於其他一些女子必須擅長的東西,她似乎一概都沒有興趣。除了會幫著母親一起做些家事之外,她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讀書、跟著外公學醫。久而久之,等到婚嫁的年齡,母親開始擔心自己的這個女兒到底能不能嫁的出去?可是,誰家願意娶她這樣古怪的姑娘呢?

眼看著語詩到了16歲,可還是沒有嫁出去。她自己反倒是一點都不著急,老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非要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才嫁。可是,她卻一直都沒有找到,確切地講,她從來都沒有找。自己心目中的愛人是怎樣的?她說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也想和母親一樣,有一個這麽專情的丈夫。夫妻應該如何相處?在她的心目中,應該就是像自己的父母這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吧!可是,自己會這樣幸運嗎?

京郊永昌縣邊境有一座徽山,距離縣城也不算很遠,此山南麵為永昌縣,山北麵卻是萬和縣。奇山秀峰,植物繁茂,常有些文人來這裏遊玩。這一天,崇德12年7月初6,天氣非常炎熱。語詩和往常一樣來到山上采集『藥』材,她背著背簍,手中拿著小鏟,因為常年這樣被太陽曬,她的膚『色』不像其他官家小姐那樣白皙。

下午時,她開始準備下山回到萬和縣的外公家,就在她走到半山腰時,轉過一個彎,她看到有一個男子躺在路邊,旁邊有兩個男子跪在他麵前不知在幹什麽,她跑到他們身邊一看,原來是那個男子小腿被蛇咬了。另外那兩個男人準備背他下山尋醫,她勸說道:“兩位大哥,還是讓小女子來吧!”那兩個男人不肯,她厲『色』道:“再拖下去的話就危險了!”說罷,推開那兩人,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條布,綁在那受傷男子的小腿上,開始吸取他體內的毒『液』。過了許久,那男子睜開眼,語詩從他周圍拔來幾株草,在一塊石頭上搗碎,敷在他被咬的部位,又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把『藥』綁住。她這才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珠,這三個男人驚異地望著她,她微笑著對兩個看似仆人的男人說道:“兩位大哥,現在可以去找郎中了!小女隻是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兩人驚異地抱拳道:“多謝小姐!”

那受傷男子道謝道:“真是多謝小姐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語詩『露』出她的標誌『性』笑容,笑道:“公子不必客氣!隻是這麽熱的天,不小心的話就會被草叢中的蛇給咬了,今後您還是多當點心!小女子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那男子看到她的笑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他頓了一會才笑問:“不知小姐家住何處?在下改日必當登門致謝!”語詩站起身,背上自己的竹簍,笑道:“公子言重了!公子保重,兩位大哥保重,告辭了!”說罷,跳跳走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兩個仆人這才跪在那男子麵前,叩頭道:“奴才該死,請皇上降罪!”男子說道:“起來吧,朕也不怪你們,送朕回宮!”他又對其中一個說道:“你派人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小姐?”

兩個侍衛護送皇上回宮了,到宮裏時已經快天黑了,太醫趕快為皇上處理了傷口。太醫檢查之後說,幸虧及時處理了毒『液』,否則就可能會傷及龍體。皇上聽到這麽說,微微笑了,他囑咐身旁的宮女把給自己包紮的布和手帕洗幹淨收起來。隨侍的太監總管劉全一看,竟是女子之物,再看看皇上的表情,心下全明白了。

太後聽說皇上受傷了,帶著皇後和肖貴妃趕到乾清宮,狠狠地批了侍衛一通:“老帶著皇上出去『亂』跑,這不就出事了嗎?”皇上說情道:“母後也不要怪罪他們了,都是朕想出去的。”太後心疼道:“還好神仙保佑、祖宗庇佑,皇上沒有大礙!以後呀,還是少出去為好!”皇上笑著和太後等人聊了幾句。太後說讓皇上早些休息,便和皇後等離開了。

這一夜,皇帝的腦海裏始終是那位不知名的女子純潔的笑容,長期生活在這深宮之中,被人尊著寵著,他滿眼看到的都是那些不同麵孔後隱藏的同一張臉,那張寫滿**的臉。即使是看到別人對他笑,他也總是能從那笑容裏看到些別的東西。久而久之,他也變得麻木了,他已經忘記真正的笑容應該是怎樣的了。

他想要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隻是,他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從那次之後,那位姑娘仿佛從這世上消失了一樣。他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隻是根據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幅畫像,暗中派人找尋,未果。

語詩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救了的人正是當今皇上,而這一次短暫相遇之後,他們又一次錯過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