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敵人

語詩為了自己意外懷孕的事煩惱不已,朝廷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容旭然暗地裏向皇上稟報了有關“京察”的事,皇上卻下旨將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封存起來,沒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翻閱。至於查出了什麽結果,沒有幾個人清楚,可是,禦史們按耐不住了,上奏皇上宣布“京察”的結果。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次一定是查出了什麽事,而皇上卻是有意要壓下去。蔡太師知道後,心想:難道自己真是躲過一劫了嗎?皇上明擺著是不想受那些士林文官們擺布,皇上不願意處置自己。可是,另一方麵,他還是無法安心。皇上把那些證據都封存了,現在他可以不處理,以後呢?萬一以後哪一天皇上動了心思,自己的把柄不就在那兒任由他來抓嗎?這隻是個時間問題;皇上可能還是念在自己當初擁立有功,才動了惻隱之心,隻是,自古以來,最難猜的就是帝王心術了。當今皇上雖說對於朝政不是事事躬親,可是,不得不說他是個非常聰明的皇帝,他比他的祖父和父親還要精明許多!

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呢?蔡太師和兒子們以及手下人商議之後,決定向皇上上書“立儲”!是呀,皇上即位已經16年了,可是一直都沒有立太子,這時候提出這個也不會有人認為不妥。現在隻有把皇後生的二皇子立為太子,蔡家的『性』命和前途才能保住!

就這樣,身處內閣的崔默林上奏立二皇子為太子,奏章的大意為“聖上禦極已逾十五年,四海升平、國運隆盛,然儲位懸空,二皇子惟弘乃嫡長,忠孝仁悌,堪當重任,臣懇請聖上冊立二皇子為儲君,以安百官之心、天下萬民之心!”這份奏章一出,立刻引起朝中一片震『蕩』,這明擺著是蔡太師為自保才出的法子!

於是,一場牽動天下官員的立儲風波正式拉開了大幕!

蔡太師拋出這個話題之後,安國公府肖家立刻聯絡了鎮國公柳家,決定推出晉王。因為除了晉王,他們沒有合適的人選。這次,定國公府霍家也加入了擁立晉王的隊伍,他們還進宮向肖太後陳述了此事。太後也很心煩,皇上才有三個兒子,而晉王的孩子都是側室生的。這回又遇上這立儲之事,肖貴妃沒有兒子,如果真要立,那就隻能是皇後生的那個了。可是,如此一來,朝局怕是難以控製了。雖然有立晉王的提議,立晉王對她來說也很有利,隻是,皇上有後嗣卻立兄弟的話,不合規矩。

晉王派進宮去求太後的支持,太後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她卻找來薛懷遠,問他的意見,薛懷遠隻說“聖上正值壯年,皇子年幼,立儲之事,不必『操』之過急。”太後聽出來了,他這是想拖。仔細想想,他說的也對,皇上年紀輕輕的,何必這麽急著立儲呢?本來這件事就是蔡太師挑出來的,自己也沒必要趟這攤渾水。再加上晉王現在遠在西北,他是什麽想法還不知道呢!她決定不支持任何一方,看皇帝怎麽決斷!

其實,現在處境最為尷尬地人就是肖貴妃,要是她有兒子的話,娘家人怎麽會那麽忠心的擁立晉王?父親進宮來告訴她因為她沒有誕下皇子,對肖家極為不利!這正是她的痛處!現在朝廷裏為了這件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父親說現在要麽擁立晉王,要麽將這件事先攔下來,若是讓皇後的兒子做了太子,他們今後就麻煩了!還說要她主動請皇上來永春宮留宿,好早些誕下皇子!

可是,自去年後半年以來,皇上就極少施寵後宮了。最近兩月以來,皇上很少傳召後宮,就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是連續兩個月不寵幸後宮的,但是奇怪之處就在這裏,不單他極少翻各妃嬪的牌子,也沒聽說有任何宮人受了寵幸的。肖貴妃覺得皇上根本忍不了這麽久,肯定是有什麽蹊蹺!去年也發生過這麽一次,他也是連著兩月對床幃之事不聞不問,就那一次來她宮裏還不想和她行事,即便自己花了那麽多心思來準備也絲毫沒有打動他。雖然在自己病愈之後他是來永春宮過夜幾次,可是,多年的夫妻,她從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感情的變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與自己水『乳』交融了,即便是進入她的身體也顯得那麽溫柔,這種溫柔沒有任何的愛意包含其中,更像是他在完成什麽任務一樣。她的心中十分悲涼,別人是不會體會她的這種心情;因為就旁人看來,她依舊聖寵不衰,隻有她知道,他已經變了,至少他對自己變了。相伴數十載,她和他早就不再是單純的寵妃和皇帝的關係,她已經深深愛上了他。縱使她占盡皇帝的寵愛,也深知他心中的那個地方不是屬於自己的。

她開始嫉妒,她不知自己的敵人是誰,是誰躲在暗處、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將他奪走了?後宮粉黛三千,那個人絕不在其中,否則後宮不會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自己認為最不可能的人,那就是晉王妃容語詩!隻有將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時,皇上這半年多來所有反常的行為都可以解釋的通了。她依然忘不了除夕時皇上在煙花下看語詩的眼神,那充滿無限愛意的眼神,那一刻的皇上似乎是個陌生人,數十年以來,她從未見過他有如此溫柔的神情。經過後來幾次的試探,她越來越感覺到了皇上對語詩非比尋常的感情。所以,皇上會主動找語詩下棋,和她聊天;所以,每次皇上都會認真地注視著語詩為太後紮針按摩;所以,皇上看著語詩會不經意『露』出笑容。她不明白語詩究竟是什麽地方吸引了皇上?為什麽他能對後宮佳麗視若無物,單單盯著一個相貌平庸的有夫之『婦』容語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