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將頭領帶著士兵們往泛濫口去,明月亦隨之後麵。突然,劉總管匆忙截在他前麵,問道:“明月兄弟,今早你見過冰雨公主嗎?”

明月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搖搖頭道:“沒見到,出了什麽事嗎?”

劉總管唉了一聲,道:“我問過那些守夜的士兵,他們說冰雨公主一夜沒回來過,真不知她跑去那了?唉!真教人擔心死啊!”

明月也是第一回見他如此著急,慰道:“劉大哥,你不必這麽著急,刁蠻公主她生性好玩好鬧。如果她玩耍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劉總管仍是忐忑不安道:“在來這裏之時,國王陛下千叮萬囑要我看好她,不要給她隨意亂跑。而現在她一夜未歸,若是她真的行差踏錯,我的小命也不久豈!”

明月看得他不是在開玩笑,道:“這樣嘛?你真的放心不下,那你帶幾百士兵去附近找一下,而泛濫口的事交給我便可了。”

劉總管雖然身為宮內的禦兵總管,但是在這裏將兵們盡是明月的屬下,倘若沒明月的命令,他不敢尚自調動。

正時明月已下命令,他為冰雨公主之事,姑且忐忑甫定。言謝明月,帶領著三四百士兵,往附近去尋覓公主的芳影。

明月亦就職,隨著大部隊往泛濫口去。

陽光冉冉而起,諸士兵在燦爛的光芒下,‘嘻嘻哈哈’、‘嘿嘿嗬嗬’的埋頭苦幹。直到烈日當空,他們方止手放下工具,到堤壩下的樹林吃午餐。

明月拿著飯碗,目定神思:“劉大哥已去整個上午了,至今仍不見人影,莫非魔女真的出事了?”

在他身旁邊一將頭,見他憂心重重,於是詢問道:“將軍有什麽心事嗎?若不介意的話,不防直言,讓小將與你分憂吧!”

明月深思驚醒,俊臉一側,向著那將頭一笑,道:“袁將軍,多謝你的好意!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是見劉總管去找冰雨公主都整個上午了,至今毫無音信,然而略有點不安而已。”

袁將軍道:“地區的曠闊,要找人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我相信劉總管辦事的神速,不出多時,便會有公主殿下的音信。請將軍放心吧!”

明月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不過心下仍是不安,暗忖莫非昨晚玩的過火了?魔女一時之下,氣得躲起來報複?他娘的,真是個累贅,搞的人心惶惶。”

午餐過後,明月倚靠在陰涼樹下,正在閉眼尋思冰雨公主之事。但樹上的小鳥自樂高唱,使他的心地更加不安。於是命令袁將軍帶領五百人馬,速去支援劉總管尋找冰雨公主。

……

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隻見到屋心擺放一桌子,其餘四下盡是幹草。

在這屋內一角,可見冰雨公主被綁手綁腳,顯然她這刻已成了俘虜。她怒道:“竟敢對你們的公主殿下無禮,當心腦袋不保,快放開我!”

在她麵前有一老者,持骷髏杖,一襲灰色祭師袍,臉麵盡是垂年皺眉,黑溜溜的雙目打瞧著她,冷哼一聲道:“你是公主殿下?那我不就是釋天帝了嗎?”

讓人誤會,冰雨公主實在壓不著心中憤怒,喝道:“我確實是你們的公主,沒有騙你們,快把我放了,快呀!”

在她眼前的另一老者,中等身材,風鬢吹後,前額飽滿,顯示他積累著長年的見識。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嬌軀上,凜然向身旁的老者,道:“滅羅祭師,你看她的相貌,非同我們這些野山之人,若是她所言非虛,那我們豈不是一波未息,一波又起了嗎?”

滅羅祭師恭敬道:“村長莫必擔心,你都說了我們皆是野山之人,那公主殿下金枝玉葉怎可能會出現在此呢?”

冰雨公主截言道:“你娘我來是修堤壩的,怎麽不能來這裏!快放開我,要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說著又開始掙紮一下手腳上的麻繩。

滅羅祭師向她一喝道:“別在這裏大呼小叫,若非你放走我們的聖女,我們豈能用上你這個瘋娘子?”

村長臉無表情,注視著冰雨公主,眼光閃出憐惜。

“聖女?是你們這些冷血動物逼良為娼罷!”冰雨公主罵道:“你娘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她的性命,難道這也有錯嗎?”

滅羅祭師冷哼一聲道:“冒衝女豪傑的黃毛丫頭,卻不知自己的生死攸關,等著受死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反而還要去受死。冰雨公主這一想,仍然不明白他們的用意,即時倉惶道:“我做錯了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我受死?我是你們的公主,快放開我。”

村長見她臉色蒼白,眼中含淚,泣不成聲。他的心也酸了起來,但又無能為力,唯能搖頭唉了一聲。

滅羅祭師向著冰雨公主,喝道:“別在佯裝可憐搏同情了。”又轉頭向著村長道:“時間不能再拖,如果誤了祭事,我們村莊必會遭殃。”

“好吧!那就今晚!”村長憐惜的目光旋轉方向,朝著屋外走去,滅羅祭師跟隨後麵。

冷淡的屋內,唯留下冰雨公主呼喚求救的聲音。

……

一陣陣涼風“颼颼”的掠過樹葉,隨著鳥兒吱吱喳喳而起。有輕掃伴奏,有尖喉高歌,的確是人生的享受。可對忙碌的士兵們而言,卻是催命一致。

士兵們正在樹下閉目養神方過頃刻,精神尚未充足,可中午被輕風、鳥歌已送走了光陰,迎來了下午。

烈日傾偏,士兵們乘著涼風工作起來了,明月與將頭們就位依傍監督。雖然明月人在其中,但心下卻還惦念著冰雨公主的事。他盼望的眼光,不時回向曠闊的叢林。自責昨晚戲弄冰雨公主是否過分?今早到現在毫無劉總管的音信,莫非冰雨公主真的出事了?

一道道浪花,湧擊著海岸,衝斷他的想路。不過他的憂心重重未能及時顧得上,正時浪花中的殺氣。

“平北將軍不好了。”一將頭邊跑邊叫。

明月轉身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將頭指向海麵,道:“將軍請看!”

隻見小小漣漪漸漸成巨浪撲來,巨浪行速有增不減,大小有擴不縮。

明月一觸目,敢情海裏一定有怪物,急速命令停止工作,喚所有士兵都上堤岸。由於人數過多,一時全部人不能及時上岸,被一團巨大的‘湧泉浪’衝走。

當‘湧泉浪’升到三十米高處,眾人一目驚駭。

一條海蛇怪,伸出半身在空中。其蛇前胸蛋白;背皮淺藍,尖扁大頭;額頭有角;黑溜圓眼;暴口露牙;嘴邊帶須,身寬七尺,其長不見尾。說它是龍,可它卻不會飛,說它是蛇,可它有須角。眾人見它其形怪偏,一時摸不到是友是敵,驚駭大慌。

明月遇見諸怪甚多,然而心中沒駭意,可是此怪攪亂不走,士兵們也無法安心正常工作。他問身旁的將頭,道:“此是何等怪物?有何辦法可降伏它麽?”

那將頭臉色蒼白,指向怪物,連氣都快透不出來了,嚅囁道:“這種水怪,小將亦是首次所見,但本將小時聽過老人講過的水龍蛇,與此怪似乎無別。”

明月凝視著正在長嘯的水怪,自語一聲:“水龍蛇?”又問道:“那有何良策可以製服它嗎?”

那將頭道:“老人們說水龍蛇是水神的寵物,其力威大,無人能及,何況它又是水神的寵物,我們豈能動粗?”

明月一聽,心中登時荏弱,生起畏懼,一籌莫展,瞅向水龍蛇魁梧身軀。

海麵遠處忽起一穹形,此穹形雖然是水龍蛇的胴ting體,卻不知是中部分,還是尾那部分。連續起幾穹形,水龍蛇的首腦隨著緩緩往下鑽。在眾人驚慌目光的頃刻之間,水龍蛇潛下水已不見頭尾。

海麵一片平靜,眾人頗感驚疑,集群往海麵東張西顧,打瞧一番。隻見水麵的巨浪平息,毫無動靜,似乎怪物已退離。

眾人霍然驚魂甫定,拍胸鎮氣。

……

風平浪靜,四處鳥音全失,隻留下泛濫口潺潺流水的納悶聲。明月凝神不移,瞵視著海麵,心髒驟然‘撲撲’加烈,慌張對著泛濫口另一邊的士兵們呼喊:“危險,快走開。”話未落,海麵已浮出一大旋渦。

“砰”了一聲,海水四處飛濺,水龍蛇的頭部亭立而起。

明月又呐喊道:“快走開呀!”

士兵們正是驚心動魄,豈能聽到他的呼喚?

水龍蛇的遠處穹軀後縮退幾尺,蛇頭隨之傾落,橫掃堤岸上的士兵們。蛇力剛強,輕舉一動,便可將士兵們打散各處。

水龍蛇又屈屈穹身軀,朝著泛濫口的木樁撞去。

明月大叫不好,如果被它撞垮了木樁,今趟等於白忙一場了。於是命令士兵們就緒作戰,預防水龍蛇得寸進尺。

可是水龍蛇的蛇身龐大,蛇舌長尖,眾士兵睹物思駭,不敢輕舉妄動,隻握著兵器時進時退。

在明月身旁的將頭道:“將軍,水龍蛇乃是龐然大物,眾士兵望風而靡,如此下去不是辦法。要麽我們采取遠身攻擊,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明月讚同,想了一想道:“我們有帶弓箭來嗎?”

將頭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沒帶來。要不我立刻吩咐他們速回營地拿。”

明月舉手製止道:“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們拿來之時,泛濫口已被撞開了。

將頭道:“莫非將軍令有妙計?”

明月瞅了一瞅水龍蛇,道:“以石作箭。”

……

士兵們在平北將軍英勇的領導下,抓起了碎石,朝著水龍蛇狠狠的砸去。可恨蛇皮堅韌,碎石不過在蜻蜓點水,對水龍蛇毫無損害。雖然身不傷,但心有嗔,朝著明月這邊遊來。屈屈穹身軀,大頭橫掃千軍。

明月已識破它這招,淩空而起,揮刀砍下。“鏗”了一聲,砍在堅硬的蛇頭。

水龍蛇背這刀似乎有痛感,凶目大大一撐,注視著明月,同時放出怒恨的光芒。

眾士兵頗感情況不妙,不像明月神態自若般,臉毫無慌色,緊抓著鋼刀等待敵方的攻擊。

夕光淡黃,映下一威風凜凜的身影,隨著一陣涼風,拂起長發隨空瀟灑。突然,在他前方響起一個凶惡的怪物吼聲,接著一怪形影向他刺去。

那瀟灑身影騰空而起,揮刀而下,未砍到怪形影,卻被那怪形影順水推舟,將瀟灑身影抵翻了一番。怪形影趁虛而入,朝著那瀟灑身影戳去。那瀟灑身影反應未及,命在旦夕。幸好衝出幾十身影朝著怪形影揮霍亂砍,隨意衝戳。

“鏗鏗……”一會,隻見那怪形影有退縮無前進。

頃刻之間,那怪形影(水龍蛇)被逼退離堤岸幾丈,刀槍立時奈何不了它。可士兵的碎石仍不留情,猶如飛沙走石般,往著蛇頭砸去。蛇眼霍地合起,似乎已有所損。

飛沙走石本是無情物,不憐惜它之痛,變本加厲,繼續往它頭部砸。此時,士兵們以眾淩寡的士氣爭了上風,而水龍蛇被團大的殺氣重重包圍,心中畏懼,潛水離去。

眾士兵歡呼起勝利的聲音,夕陽隨之拉下黑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