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陽和朱老很快就發現來人了。

他們對視一眼,怎麽這個叫梁豔的女人又來了?

朱老上前去接待:“你好,梁院長。”

梁豔微笑道:“你好,朱院長。”

朱老看看病人,又看向梁豔,詢問:“梁院長,這是……”

梁豔解答道:“哦,是這樣。這個病人被蛇咬傷了,說想來你們這邊治蛇病。上次不是聽你說邀請了一個會治蛇咬傷的土郎中嘛,我過來學習一下,研究一下。”

“哦。”朱老一聽,不敢怠慢,忙對病人說:“快坐下,別亂動了,哪裏被咬了,給我看看。”

病人家屬給他卷起了褲腳,小腿上已經腫的不行了,還有兩個牙洞,旁邊都開始發黑了。

病人有氣無力地說:“去種地的時候,被咬的,討了一點草藥,按了一下,沒好。感覺不行了,來……來看看。”

朱老摸了摸病人的額頭,都不用上體溫計,他也知道病人發燒了。

他馬上說:“快給天生港衛生所打電話,讓他們去把季德勝大夫找來。”

說完之後,他又對病人說:“季大夫在天生港,他得做個二輪車過來,來一次五角錢,回去還要五角錢,這個錢是需要你們支付的。”

“好,好。”病人家屬忙答應著。

他們中醫院也沒閑著,也做了一些處理措施。

梁豔倒是也不忙,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往本子上記錄上幾筆。

季德勝來的也算快的了,在得到衛生院工作人員的通知之後,他立刻就配好蛇藥,坐上二輪車來城裏了。其實這個二輪車啊,就是自行車。

以前是有黃包車,但是現在已經被唾棄了,認為這是剝削勞動人民,是大老爺的做派。但不知道為什麽自行車不算,可能是因為那哥們在前麵蹬吧,不是在前麵拉著車跑。

季德勝很快就趕到了。

他下來之後,朱老去迎接他,他伸手道:“季大夫,你可來了,病人已經在診室等著了。”

季德勝非常不習慣和別人握手,他還以為朱老伸手是想拿他帶過來的藥的,他忙說:“沒事,沒事,我自己拿著就行了。”

朱老微微一愣,伸手道:“好,這邊請。”

幾人進了診室,外麵但凡是沒什麽事兒的大夫也都過來觀看了。

許陽也在診室裏麵等著,他也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季德勝蛇藥的療效。

梁豔同誌早就捧著個小本子等著了。

季德勝進來之後,見這麽多人都在看他,他倒是不怯場,從小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撂地賣蛇藥,怎麽可能會怯場呢,一下子見到這麽多觀眾,他立刻來勁兒了。

季德勝進門之後,先給大家夥兒抱了抱拳,來了兩句跑江湖的話語:“承蒙大家夥兒高看一眼,讓我來表演一下怎麽用我家傳的蛇藥來治蛇傷。不過現在,請大家往後退退,給我讓出治病的空間來。”

來診室裏的畢竟不是真的觀眾,大家都是大夫,自然知道輕重,聽到人家這麽說,也就往後退了。

病人家屬也退後了,就剩下抱著病人的病人老婆還在凳子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走開。

季德勝擺擺手:“沒事,你坐在這裏就好了。來,讓我看一下啊。”

季德勝上前蹲好,拿過病人的腿,看了一眼,就說:“這是隻雌蛇啊,還是出洞蛇,謔,毒性有點大啊。”

大家一聽,全愣住了。

正在記錄的梁豔同誌,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是雄的還是雌的?”

季德勝理所當然道:“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哈?”梁豔聽得一臉懵。

季德勝又道:“還好不是懷孕蛇,不然你可就危險了。懷孕蛇的毒性最重了,生完之後,反而不重了。出洞蛇,毒性也重。進洞蛇,毒性就輕了。”

說著,季德勝已經在自己帶著的袋子裏麵拿藥了。

梁豔記錄不下去,她是越聽越離譜,她忍不住問道:“你是說你看一眼傷口,就能知道是公母?”

季德勝點點頭:“對啊。”

梁豔滿臉不信,她道:“你都能看出是公母了,看不出來這是什麽蛇咬的嗎?”

季德勝沒好氣說:“誰看不出來了?這一看就知道是五步蛇咬的。”

“五步蛇?是蝮蛇類的嗎?”梁豔有些不確定地詢問,她對蛇類也不了解。

季德勝正在拿藥呢,一聽人家這麽說,他立刻往裏麵一抓,然後往外一拿:“喏,你看,就是這個。”

“啊!”這一聲驚叫是梁豔發出來的,她被嚇一跳。

“啊!”這第二聲是病人老婆發出來的。

“喔!”這一聲哆嗦是病人自己發出來的,他也被嚇一跳。

診室裏麵的大夫,本來就離的挺遠的了,一見這動靜,都恨不得趴牆上去了,誰能想到季德勝能來這一出啊。

朱老也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旁邊還有大夫嘀咕呢:“朱院長這是找了個什麽人來啊?”

許陽摸摸鼻子,搖頭笑笑,這季德勝大夫還真是江湖氣十足啊。

一見大家都被自己嚇到了,又想到自己現在不是在表演,而是在賣蛇藥,他訕訕笑笑,然後伸手摸了摸蛇頭:“沒事,沒事,不用怕的,它很乖的。”

許陽一直在觀察季德勝的動作,見對方摸上蛇頭的時候,蛇一直嚇的在躲避。許陽有些疑惑,這是為什麽?

季德勝開始正經治病了,他問:“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啊,有沒有頭暈啊,看不清東西,或者看見的東西都變大了?能自己站起來嗎?還能不能動了?”

病人難受的說:“頭暈眼花的,身上沒力氣了,走不動了,看見的東西好像是變大了。”

梁豔小聲說了一句:“中樞神經中毒。”

然後她在本子上寫了一下,同時她又小聲嘀咕道:“都這麽嚴重了,他們還敢接診嗎?”

許陽就站在梁豔身邊,聽到了對方的嘀咕,他回應道:“季大夫的蛇藥,比你想象的要厲害很多。”

梁豔扭頭看許陽,看著這個治好過他們都沒治好的黃疸病人的大夫,她頓了一頓,詢問道:“厲害很多?厲害多少?”

許陽平淡回道:“天下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