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院長當時就聽懵了:“啊?你……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沒有……”林顯榮還有些驚魂不定,他四下看了看,然後才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他又問:“現在給明心分院管藥房的人是他啊?”

“哈?”嶽院長頓時一愣,你問我問的著嗎:“我也不知道啊。”

“是了,是了,要不是他管的藥房,他出來幹什麽?”林顯榮低聲念叨,臉色也有些難看:“可是……他當初負氣離去的時候,不是說再也不進公家單位了嗎?”

林顯榮都有些神神叨叨了。

嶽院長見林顯榮都快魔怔了,他也懵了,他問:“不是,林教授……您怎麽了,這老頭兒誰啊?”

“啊?”林顯榮好似才回過神來:“他……額……他真是在這兒管藥房的啊?”

嶽院長頓時無語了,這怎麽還問一遍呢,他轉身問藥房大姐:“你好,大姐,剛才那老……老同誌,是你們這兒主管藥房的嗎?”

藥房大姐回道:“算是吧,祁老師是我們外聘藥師,按天按次計算工作,他的人事關係不在我們這裏。”

嶽院長皺眉道:“這不是……這不是臨時工嗎?”

“是了,果然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林顯榮苦笑。

嶽院長問林顯榮:“林教授,您認識他?”

林教授點了點頭。

嶽院長問:“這人誰啊?”

“唉!”林顯榮歎了一聲,然後說:“藥房不用看了,有他管著藥房,藥房不會有問題的。”

“啊?”嶽院長都聽懵了,他看著手上的藥材,他問:“那你剛剛不是說這是東貝母,被他們當成是川貝母在賣了嘛。”

林顯榮惱怒地看了嶽院長一眼,沒好氣地說:“我看錯了行不行啊!”

嶽院長也沒想到林顯榮居然說出這麽光棍的話,嶽院長一時啞口無言,他也隻能說:“那你要不要看點別的?”

林顯榮扭頭看用很暗惱的眼神看嶽院長,這老貨怎麽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呢,他是怎麽混到副院長這個職務的,花錢買的嗎?

嶽院長見林顯榮不說話,他又非常不識趣地問了一聲:“怎麽了,林教授,你是累了嗎?”

林顯榮歎了一聲,他心累,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討厭這個家夥了,他擺擺手,說:“我先回去了。”

嶽院長傻眼了:“哎,我們還沒見杜院長呢?”

林顯榮說:“你就跟杜院長說,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反正你們談的是交流進修的事情,不用我也一樣的。”

嶽院長倒是真關切:“啊,不舒服?林教授,你哪兒不舒服啊?”

“我心裏不舒服!”林顯榮都暴躁跺腳了!

嶽院長被吼得一愣,待得林顯榮走了之後,他才有些委屈地說:“你吼辣麽大聲幹森麽!”

……

林顯榮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遇上了這個人,這一下子他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

他隻要想到剛才那個畫麵,心裏就一陣陣難堪,臉都燒得慌。

他都跑出來老遠了,還能聽見那一聲刺耳的蠢豬。

林顯榮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抬眼看看,周邊一片陌生,他也沒來過問縣,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麽地方了。

他在路旁邊的一個石墩子長坐凳上坐了下來,用手用力地搓著自己的臉,神情頹然,麵容苦惱。

他抬頭,眼神有些恍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時光,仿佛看到了那個麵對他們所有人還恣意張狂的男人。

“唉!”林顯榮歎了一口氣,苦笑道:“要是他們知道祁百草竟然去了明心分院,估計他們都要被嚇掉眼鏡吧!”

想了一想,林顯榮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稍稍一猶豫之後,按下了撥號鍵。

……

杜月明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他也沒多少時間陪何教授,談妥了他們那邊學生來實習的事情,杜月明就下樓去藥房見嶽院長和林顯榮。

等到了藥房,杜月明找不見人了,他問:“哎,大姐,嶽院長和林教授上哪兒去了?”

藥房大姐回道:“都走了,那個林教授先走的,嶽院長後麵走的。”

“啊?走了?”杜月明一臉疑惑,然後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結果電話過去沒人接。

杜月明更迷惑了,也不知道嶽院長在搞什麽鬼。

……

傍晚,許陽坐診完,收治了桌子上的資料,然後對旁邊跟著他學習的住院醫師說:“等下回去,你們把今天的所有病人的病案做一次分析,明天把分析結果交給我。”

“是,許老師。”旁邊幾人紛紛答應。

他們也習慣了許陽的嚴格,也沒指望自己下了班就能休息。

許陽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往外走,也沒跟他們說話,臉上也沒多少笑容。

後麵幾個人竊竊私語,他們都發現了許陽這段時間以來笑容都少多了,估計還是高老辭世的事情對他影響很大。

許陽往外走,他要去張可家裏,前麵張三千發了個短信,讓他上家吃飯,說是有事情要跟他說。但另外還有一條短信,是張可發的,內容是讓他別來。

許陽看完了兩條短信,還是決定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

剛走出醫院大樓,就聽見有人喊:“許醫生,許醫生,許醫生!”

許陽尋聲看去,有一家子在那邊,中間有個老頭兒。

一聽到聲音,醫院的保安也立刻過來了,因為現在許陽的號特別難掛,所以很多人掛不到號,就經常在樓下堵他,還有人在堵劉宣伯的。

“哎哎,你們幹什麽的,治病要先掛號預約的啊,沒掛號不能治病的。”保安趕緊過去攔了。

“沒事,他們我認識的。”許陽攔住了保安。

保安這才停下腳步。

那一家人趕緊對許陽點頭致意。

中間那個大爺忙道:“許醫生,你還記得我的吧?”

許陽點點頭,這就是那天他在省城找到沈光明,發現真相之後,出去遇見的老大爺,這個老大爺是糖尿病四期,離著尿毒症也不遠了,病證跟那個死去的尿毒症病人差不多。

大爺說:“我是想來找你掛號的,但是你的號都預約到兩個月後了,我……我這個實在是約不上啊!”

大爺的兒子也說:“是啊,許醫生,我們也不敢拖延,就怕我爸的病吃不消啊,等真有變故了,就麻煩了。”

大爺的兒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快叫許陽叔叔。”

大爺的孫子也很可愛,乖巧地叫了一聲:“許叔叔。”

大爺腸子都悔青了,當初遇上許陽,正是輿論最厲害的時候,大爺沒敢問許陽要方子,搞到現在都掛不上號了!

許陽在包裏麵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了起來,然後道:“你拿著方子,去裏麵急診掛個號,然後去藥房拿藥,現在就約複診,七天之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