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本還在家裏安心過年的各醫院的中醫骨幹們紛紛接到電話,要求他們緊急返回醫院開會。

所有人心裏都是一緊。

今年才大年初二呢,在這個檔口都還把他們叫回去緊急開會,所有人都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但接到電話的人都沒有拒絕,在最初的茫然之後,便迅速堅定下來。連在外地的中醫專家都趕緊收拾起了東西,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

家人自然是萬分擔憂和不舍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場疾病的恐怖之處,但在這場最難的戰役,麵對這個未知的敵人,沒有人選擇退縮。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場仗對抗的不僅僅是疾病本身,更是世俗懷疑的目光。

他們要證明中醫可為!

於是,一道道人影逆著人流返回廣州。

……

醫院裏。

許陽也回去了。

沈玉言也很快就從外市趕回來了,尋吳生壓根也沒走。

沈玉言橫豎看尋吳生不順眼,她問:“你冷啊?”

尋吳生有些疑惑地說:“二十多度還冷啊?”

沈玉言又問:“那你給自己戴個假發套幹嘛?真難看。”

尋吳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搖搖頭,一臉蕭瑟道:“不,你不懂。隻有這樣,我才感覺我的實力都回來了。”

“哈?”沈玉言一愣,然後一臉嫌棄道:“好不容易看你順眼兩天,現在又這麽惡心了。”

尋吳生摸摸自己的假發套,一本正經地說:“其實你都這麽說了,為了你,我忍痛摘下來兩天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啊!現在情況特殊啊,病魔如此猖狂,倒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正需要我輩醫生傾盡而為,所以為了我能展現全部實力,我隻能這樣了。”

說完之後,尋吳生還一臉深情地看著沈玉言。

沈玉言理都不想理他。

這時候,許陽推開會議室的門進來,進門就見到惡心扒拉的顯現尋吳生了。

許陽也顧不上別的,進門第一句就開始說起了尋吳生:“你怎麽又開始戴起了這惡心的假發套了?趕緊摘了!”

尋吳生卻倔強地搖搖頭,他認真地說:“許主任,隻有這樣我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

這話聽得旁邊人都笑了。

尋吳生卻扭頭看他們,說道:“我很厲害的,你們不知道嗎?”

旁邊人紛紛無語,有甚者甚至轉過頭去翻了個白眼。

許陽也看向了尋吳生,恍惚間,他似乎是覺得這個人有幾分水平的。

但許陽還是皺眉說道:“這次這個病毒相當厲害,我們救治病人都是要跟病人密切接觸的,所以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包括頭發。”

“病人咳喘時的飛沫會攜帶病毒而出的,很有可能會著落在頭發裏,這樣就有很大可能導致我們被感染,所以我們必須要戴防護帽。”

“你出去看看,外麵那些女醫護人員為了方便都把自己的頭發給剪短了。好家夥,你一個大男人,本來就是平頭,弄什麽假發套?”

尋吳生聞言也皺起了眉,他思索了一下,覺得挺有道理:“也是,的確不怎麽方便。”

說完,尋吳生揪下了自己的假發套,露出了他的小平頭。

其他人這才看順眼一點。

沈玉言也不禁鬆一口氣。

可還不等大家舒服多一會兒呢,尋吳生又從包裏麵拿出另外一頂假發,這次不長,隻是齊耳。

眾人都看懵了。

連許陽一時間也有些猝不及防,誰能想到他居然有兩頂假發,你特麽是有病嗎?、

大家都很想這樣問候他。

尋吳生卻旁若無人地戴上了短假發,然後抿了抿自己鬢角,微笑道:“這次不算長了吧?總該比女同誌短一些了吧?”

許陽理都不想理他。

其他人也都無語了,你要照這樣說,他這發型你還真挑不出理來。關鍵是……關鍵是他也不是禿子,好好的平頭不要,戴假發幹什麽呢?

許陽搖搖頭,然後坐了下來:“開會。”

眾人都拿出本子來。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許陽說話。

門外探進來一個腦袋。

大家還都認識,是那天跟鄧老一起來的徒孫孫子易。

孫子易進門來,對著眾人點頭致意,說道:“我師爺讓我來醫院跟各位老師學習。”

許陽早就知道這事兒了,他隨即道:“來了,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孫子易去找地方坐了,許陽環顧場內一眼,說道:“人都到齊了吧?”

許陽看一眼,然後又看名單,他不禁皺起了眉,怎麽感覺少了倆人呢。可是看名單,卻又是正常的。

少的到底是哪兩個?

許陽有些奇怪。

“許主任?”見許陽在盯著名單看個半天,也不說話,旁邊就有人提醒他了。

“嗯?”許陽抬頭,然後放下名單,道:“哦,開始開會吧。別的就不多說了,資料也都放在你們麵前了,初步的治療方案也整理出來了。”

“這個治療方案隻是初步的,我們臨證之時,還是要仔細辨證,隨證治之,一定要小心謹慎。治療方案的完善,還需要各位的共同努力。”

眾人都點頭。

會議室內還坐著不少其他中醫科室的主任,當然了,副院長也在。隻是今天這場會議的主導者,就隻有許陽一個人。

原因也很簡單,在那個大家都已經離開的時候,是許陽冒著巨大風險,甘願承擔不可控的責任,出手控製病情的,現在那十二個被感染的醫護人員,已經有大半退燒了。

是許陽,用他的實力為他們爭取到了這次機會,為中醫爭取到了這次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

所以許陽成為了主導者,這是最沒有爭議的,連跟他地位相當的這些主任也對他露出了敬佩之色,就連分管中醫的副院長也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罕見地沒有領導先講話動員,而是把舞台都留給了許陽。

許陽似乎也非常習慣這樣的場麵,他道:“資料你們也都看了吧?嗯,中醫和西醫治療方案都有,這裏我有個想強調的,廳裏給的治療方案是必須早期開放氣道。但是這一點,我不同意!”

這話一出,全場就是一愣。

副院長也懵了,好家夥讓你先發言,你上來就把上麵的方案給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