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嘯發現柳飄絮的身法也著實不錯,而且甚至不在自己之下,這個柳飄絮究竟是何許人也?

現在唯一的結論就是這些人忽然間消失了,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沒有一點點的線索留下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任誰也是無法相信的。

可是朱嘯相信,確實發生了這種事情,也許在幾天前他還不相信,可是現在他現在了,不是因為他看到了現實,而是因為他接觸到了一種叫做"逆幻之境"的法術。

逆幻之境可以將人封鎖在幻境之中,所以現在才找不到這些人的下落。朱嘯看了看每個人的臉,企圖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出一些破綻。

他知道在自己這群人中間,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一個人能夠使出逆幻之境,這個人會是誰呢?

赤月說普天之下,隻有三個人可以使出來,說的自然是那種可以跟赤月平起平坐的那種高境界的逆幻之境,但是低境界的逆幻之境有多少人會,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就算能使出低境界的逆幻之境,也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沒有高強的法術修為,怎麽能夠支撐自己使出這麽霸道的招式呢?

凶手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

朱嘯可以回答第二個問題: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是一目了然的,殺死了船員是胡老三船長,那就沒有人知道航線了,那麽想去惡魔島的人自然就去不了了。

朱嘯本來想問問烏沙齡知不知道怎麽去惡魔島,但是他通過烏沙齡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判斷了出來,烏沙齡絕對不知道,因為時隔數百年了,就算是記性再好的人也記不住了,何況這些漂浮的小島本來就時常移動位置,隻要像胡老三這樣的經常在浪裏來去的老手才有那種找到島嶼的本事,別的人,想都別想。

那麽,到底凶手是誰呢?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什麽還不走呢?難道說是因為他自己在這茫茫大海之上,也認不出方向,不知道何去何從嗎?

朱嘯不想還好,越想心中越亂。

朱嘯用手搓著自己被寒風吹幹的臉,道:"現在大家都回去睡覺吧,想必大家都能看出來,凶手必定隱藏在我們六個人中間,所以我想,大家還是人人自危吧,不是凶手的一定要好自為之,是凶手的我希望你千萬不要被我逮住。"

說完這句話,他就從甲板走進了船艙,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烏沙齡自然是跟著走回來了。

朱嘯坐在**,長長地出著氣。

烏沙齡站在朱嘯的麵前,道:"你是不是已經猜出了凶手是誰了?"

朱嘯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卻反問道:"你覺得誰的嫌疑比較大?"

烏沙齡用手抓著頭發,道:"我覺得是柳氏夫妻,因為那個思雲看樣子,道行並不高,而那個謝三變已經受傷了,所以可以下手的隻有柳氏夫妻了。"他笑了笑,道:"我們當然不會是凶手了。"

朱嘯凝眉道:"這也不一定,所為高深莫測,變化無方,你越是認為不可能的人,往往就越會是行凶的人。"

烏沙齡道:"那我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你,因為船上修為最高的就是你了。"

朱嘯打了個哈哈,道:"不錯,就是我,我準備將你們所有人都幹掉,然後丟到大海裏喂魚,接著我一人去惡魔島送死。"他還問烏沙齡,道:"你覺得怎麽樣?"

烏沙齡笑笑,笑笑的意思就是說自己也感到很無奈,麵對這種問題,誰都會感到無奈的,他們又不是神探。

朱嘯指了指桌子,道:"給我倒一杯水,我來好好地思考思考。"

烏沙齡一邊倒水,一邊道:"你以為你真的是神探嗎?還思考思考?"

朱嘯道:"神探是不是人?"

烏沙齡道:"當然是人。"

朱嘯道:"神探是人,我也是人,我為什麽不能思考,我覺得在這個案子中,唯一很難解釋的一點是,凶手殺了人之後,為什麽還不逃跑呢,雖然這是大海,但是對於道行深厚的人來說,從大海上逃走也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烏沙齡顯然也不是個愚笨的人,他停下倒水的手,道:"你的意思是說,他留下來了,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對不對?"

朱嘯點著頭,斷然道:"絕對是有目的的,他殺了船員跟胡老三船長,顯然是不想讓我們去惡魔島,他現在還沒有逃離,肯定是相信我們幾個人中,還有人知道惡魔島的確切位置,所以才沒有走。"朱嘯拍了拍手,道:"對,肯定是這樣的。"

烏沙齡倒完水,將水遞到了朱嘯的手裏,道:"那你準備怎麽做?"

朱嘯喝了兩口水,才道:"我想凶手現在留下來,一定是為了確認,在我們幾個人之中,還有沒有人知道惡魔島的下落的,如果沒有的話,那麽他就會立刻離開,如果有的話,那麽下一個目標就是知道人。"

烏沙齡覺得朱嘯說的很有道理,就道:"那你覺得有沒有?"

朱嘯嗅了嗅鼻子,道:"你知道不知道?"

烏沙齡道:"都這麽久,我又不是神,哪還能知道呢?"

朱嘯沉吟著,道:"我想其他的人也許也不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烏沙齡道:"你的意思是……"

朱嘯道:"凶手不讓我們去惡魔島,意圖很明顯,他也想找到落英牌,企圖修得高境界的法術,而且號令落英城,所以說,他肯定是知道惡魔島的詳細地址的。他很快就會知曉我們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這樣他就會離開,而我們就可以跟蹤他。"說到這裏,朱嘯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是一個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放進嘴裏。

烏沙齡眼睛眨巴眨巴的,道:"這是什麽?"

朱嘯道:"是命果,據說吃了之後可以改變命運,現在就是改變命運的時候了,不管是真是假,就當圖個好彩頭吧。"

烏沙齡急忙按住朱嘯的手,將命果從朱嘯的嘴裏搶了出來,用衣服擦了擦,然後剝成兩瓣,將小的那一半還給了朱嘯,道:"這麽好的東西,我們要有福同享,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夥伴。"

朱嘯剛將果子放進嘴裏,還沒有嚼碎,就笑噴了。因為他想到了在前世的時候,有一首兒歌就是這麽說的——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夥伴。

現在從這個幾百歲的老頭子嘴裏說出來,朱嘯隻覺得是哭笑不得。

烏沙齡卻還催促道:"快吃快吃,這麽好的東西不能浪費。"

朱嘯搖著頭,勉強將嘴裏的果子吞進肚子,道:"現在我們一定要對那四個人監視著,時刻都不能讓他們離開我們的視線,你知道嗎?這一次能不能到達惡魔島,就全在於我們自己的努力了。"

烏沙齡張大了嘴巴,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日夜監視他們?"

朱嘯雙手攤開,道:"看來隻能這樣子了。"

烏沙齡跳了起來,道:"難道我們不能再回去雇傭一座船,然後再來找這個惡魔島嗎?"

朱嘯道:"外麵一望無際都是海水,你認得那邊是東,哪邊是西嗎?你若是連東西都不認得,怎麽回去,運氣不好的話,那最後隻能因為飛行力竭,掉進海水裏麵喂鯊魚。"

烏沙齡歎了口氣,道:"為什麽你說的話總是往最壞的方向的呢?"

朱嘯聳了聳肩,道:"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子。"

既然已經製定了計劃,那就需要趁早去行動。幸好兩個人已經從吃完中午飯開始睡覺了,所以都並不覺得太困,可是不困並不代表不餓,兩個人一直站在甲板上,吹著冷風,肚子更是餓的極快。

烏沙齡已經有點受不了了,埋怨道:"難道我們就不能站在走廊門口守著嗎,一定要在甲板上監視?"

朱嘯道:"你確定凶手一定會從走廊走出去?若是他們從窗戶裏出去怎麽辦?隻要站在甲板上,才能看見整艘船,不論他們從哪兒出來,都逃不過我們的法眼的。"他指了指餐廳的方向,道:"我看你有點餓了吧,去餐廳弄點東西吃吧,吃完了之後就可以去睡覺了,睡醒之後來替我,我們二十四小時輪流站崗,保證不能讓凶手逃跑。"

烏沙齡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樣子,隻有這麽一個法子了。"

他居然真的就去餐廳吃飯,然後真的吃晚飯就去睡覺了。留下朱嘯一個人在冰冷的黑夜,冰冷的海上,吹著冰冷的涼風。

這種滋味,沒有經曆過的人恐怕永遠也想不到是什麽感覺。不但身體上感到寒冷,心理上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

朱嘯依靠著護欄,此時就覺得無比的蕭索,無比的淒涼。

幸好他有一副很好的鎧甲護身,所以不至於很冷,上一次對戰白山的時候,鎧甲壞掉了,不過他已經通曉了淬煉之術,所以很快地就練就了一身更好的鎧甲。

雖然身體上不太冷,但是心靈卻是寂寞的,他將手伸進衣服裏,掏出了一樣東西,他掏出了什麽?是玄冥項鏈嗎?不是,是一根煙。

一個男人,在自己的一生之中,多多少少都抽過煙的,有人曾經說過:"女人抽煙抽的是感覺,男人抽煙抽的是味道。"其實這句話並不完全正確,男人抽煙有時候就像是一句朱嘯前世經曆過的網絡上麵的一句話,抽煙並不是抽煙,而是抽的寂寞。

雖然說的寂寞的人並不一定抽煙,但是抽煙的人一定是寂寞的。那種寂寞是如影隨形,永遠也無法化解的。

朱嘯回望自己的一生,發現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過的極其的坎坷,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悲劇,雖然現在看上去很風光的樣子,可是自己的背後又背了多少沉重的包袱呢?他隻希望下輩子不要再讓自己過這種大起大落的日子,隻有歸於平凡就好,所謂平凡是福,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