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圍沒有一個人的,可是五道剛剛喊出"南宮柔"這三個字之後,南宮柔就出現了,就好像憑空跳出來的一樣。

"屬下在。"南宮柔拱手道。

五道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咂了咂嘴,漫不經心地道:"你查出飄香了下落沒有?"

南宮柔眼轉子轉動著,道:"屬下無能,尚未查出,在京城不知的眼線也一直沒有看到過飄香出沒的蹤跡。"

五道故意道:"那照你這麽說,難道飄香隱身廢掉了嗎?"

南宮柔不敢說話了。

五道又從酒壺裏倒出一杯酒來,道:"飄香一個女人,想從護龍府中溜出去,那是絕無可能的,除非……"

南宮柔接著他的話,道:"除非什麽?"

五道道:"除非是跟著葉盛走掉的。"他頓了頓話音,道:"葉盛走的那天執意要絲絲帶路,當時我並沒有留意,現在靜心一想,我才覺得其中有古怪。"

南宮柔跟在五道後麵多年,也早就學會了五道思慮事情的周到,就接口道:"你是說,那個人就是飄香改扮的?"

五道忽然笑了,道:"房間裏的那個是絲絲,那走出去的自然就是飄香了,這還用問嘛?"

南宮柔道:"那這麽說的話,飄香一定是跟四皇子在一起了,難怪一直找不到她。"

五道道:"所以你根本不用去找了,你隻要去四皇子的十三宮裏麵查查,保證可以見到飄香的。"他忽然用了命令的口吻道:"你去了之後,就將飄香帶出來。"

南宮柔有點犯難了,皇宮是什麽地方,豈是隨便任人出入的,雖然自己是五道小王爺的替身護將,但是四皇子是什麽身份,他的十三宮更是有大內高手看護,閑雜人等是不可能闖進去的。所以南宮柔的臉上就現出了難色。

五道是個多麽眼尖的人,怎麽會看不出南宮柔的難處呢,可是他卻好像沒有看到,道:"那你還不快去辦,將飄香帶到這兒來?"

南宮柔舔著嘴唇,終於鼓起勇氣,道:"可是十三宮戒備森嚴,屬下隻怕不太容易進得去。"

五道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道:"你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南宮柔不敢啃聲。五道拿出紙筆,在地上隨便寫了幾個字,揉成紙團,丟在了南宮柔的身上,道:"撿起來,拿著這張紙去,我保證你可以進得去的。"

他怕南宮柔還想不出怎麽將飄香騙出來,於是就接著道:"你隻要跟飄香說,朱嘯就在護龍府,她一定會來的。"

他搖了搖手,道:"去吧。"

南宮柔一下來了力氣,雙手一攏,道:"是,屬下告退。"

南宮柔將剛剛倒出來的一杯酒緩緩地喝進嘴裏,臉上就慢慢地浮現出來笑意,他的如意算盤是什麽,恐怕誰也猜不到。

南宮柔看著手裏的紙團,有好幾次都想打開看看,但是又有點不敢,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最終趕到了十三宮的宮門外,兩個護衛虎背熊腰,健碩威武,南宮柔本來也很健壯,但是在這兩個人麵前就立馬矮了兩截。

現在這個時候,葉盛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這一點,五道早就派人查清楚了,所以才敢派南宮柔來騙飄香出去。

南宮柔剛來到門口,兩個護衛就雙槍一合,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難道是想找死嗎?"

這兩個人當然不會認得南宮柔這種隻能在暗地裏生存的人物。

南宮柔雖然向來自負自大,但在這兩個人麵前還不敢造次,隻有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抖抖地將紙團遞了過去,諂媚道:"小人是護龍府小王爺的親隨,這次來是托小王爺之命。"他還不知道五道的信上寫的什麽,所以就沒有說出托小王爺的什麽"命"。

這兩個人將南宮柔打量了一陣,然後才將紙團拆開,上麵隻有幾個草字:此人乃匈奴尖細,微臣已徹底查清,微臣不敢攬功,是以交由四皇子,任由處置。

這兩個人看到這幾個字,臉色立馬就變了,雙槍齊出,南宮柔猝不及防,兩把槍已經將南宮柔的脖子架起來了。

南宮柔看到情況不對勁,連忙解釋,道:"我是小王爺的心腹,你們怎敢對我如此無禮?"

兩個人冷笑著,道:"無禮算什麽,還要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話一說完,槍柄往後一帶,唰唰兩聲,左右齊出,南宮柔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頭顱就從脖子上滾了下來,鮮血旗花一般從斷口處噴了出來。

至死,南宮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五道給賣了,五道為了見到飄香,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賣了南宮柔這個跟隨自己數年的鷹犬。

好狠的五道。

這兩個人剛將南宮柔的身體用布包了起來,五道就到了,看到這兩根護衛正手忙腳亂的包紮屍體,就拱了拱手,道:"你們怎麽將尖細就地處置了?"

小王爺五道,天下有誰不認得的,這兩個人自然也認得,就納身行禮,道:"回小王爺的話,這人頑抗,我們兄弟二人也無法,隻能就地處決了他,我想小王爺不會怪責我們吧?"

五道假意地笑了笑,道:"怎麽會,這種尖細,人人得而誅之,殺的好,殺的好啊。"他立刻轉口道:"四皇子,在不在宮中?"

他這是明知故問。

兩個人立即道:"四皇子已經出門兩日,猶未歸來,小王爺找四皇子有什麽事嗎?"

五道打了個哈哈,道:"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想進去看看我的一個朋友。"

兩個人對望一眼,道:"小王爺的朋友,在我們十三宮嗎?"

五道很嚴肅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蕭姑娘,想必你們也知道吧。"

他們當然知道,他們是四皇子的親信,這件事除了四皇子之外,別人一般都知道的,他們不知道五道怎麽打聽到飄香的,難道是自己人透露的。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五道推理論斷的本事,簡直比神探還要厲害萬倍。

"你們無須猶疑,我隻是進去看看而已,你們不必擔心,我個四皇子的交情,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這個匈奴的奸細送來就是一表我對四皇子的忠貞之意。"五道的話說的頭頭是道,感人肺腑。

這兩個人愣了愣,道:"那小王爺就裏邊請吧,我們還要將這裏收拾一下,此處是皇宮,可不能沾染了血腥之氣。"

五道點了點頭,道:"好的,你們忙,我就不奉陪了。"

他的厲害之處,就是對每個人都像對待真正的朋友一樣,等到他對那人動刀子的時候,別人往往防不勝防。

他很快就見到了飄香,飄香正在銅鏡前梳頭發,梳的很慢,顯見她有很多的心事,為什麽女人有心事的時候都喜歡梳頭呢?

五道站在飄香的身後,飄香居然也沒有發覺,她想的心事想的可真入神。

她的風姿還是那麽綽約,身影還是那麽柔軟,讓人很想一把就將他抱住。五道一直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不想打擾了飄香的興致。

飄香是個人,並不是木頭,很快就察覺到了身後有人,轉過身來,就看到了五道,五道也在看著她,兩個人相視無言。

過了許久,飄香才勉強笑了笑,道:"是你?"她知道五道對自己好,她對五道本人其實沒有敵意。

五道還是那麽有禮貌,那麽文質彬彬的,點了點頭,道:"好啊,你近來還好嗎?"

飄香也點著頭,道:"很好,我想不到你會來見我。"

五道笑了笑,道:"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知道你跟著四皇子住到了十三宮裏,我聽聞飄香之後,我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看看你。"

飄香看著五道站在那裏,似乎想起什麽似地,道:"真是對不起,看我,在這裏一個人住慣了,既然忘了給你倒杯茶。"

五道的臉色突然便的很緊張,道:"倒茶就不用了,我有個很要緊的事情想跟你說說。"

不等飄香問,他就接著道:"我見到朱嘯了。"他怕飄香還要問,就又道:"現在沒有空解釋,我本來想將朱嘯帶來的,可是我當初畢竟是關押過他,他絕對不會領我的情的,所以我來找你。"

飄香的臉色一下子由紅變白,立刻問道:"朱嘯現在在什麽地方?"

五道道:"就在宮外的一家客棧之中,你若再不敢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飄香連忙道:"好好,你等等我。"她很快地跑進了臥室裏,很快地又跑了出來,換了一身綢袍,道:"那走吧。"

兩個門衛本來是想勸阻飄香的,不過飄香心意已決,這兩個人也沒有法子,就任由她跟隨這五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