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傲搖了搖頭,道:"你這個性格應該改改,好奇會害死人的。"

朱嘯苦笑著,道:"每個人都有那麽幾樣奇怪的脾好的,你說是不是?"他衝著葉盛道:"所以你還是跟我說說吧。"

葉盛知道自己拗不過朱嘯,隻好道:"其實關係也很簡單,我是他的一個妃子所生,不過那個妃子卻不是皇後,而我也不是他的兒子,這個秘密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朱嘯注意著葉盛臉上的表情,道:"那又是什麽原因呢?"

葉盛道:"原因就是我的母親懷的孩子是王爺的,王爺才是我的生父親。"

這話才真的讓朱嘯瞠目結舌。

"你也不必納罕,雖然王爺是我的父親,不過我現在隻當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葉盛看著朱嘯,道:"我的母親在我十歲那年就被東方傲給殺了,我親眼看到他殺掉我的母親,看到母親的鮮血模糊來了我的眼睛。"

朱嘯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道:"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就是因為自己想問清其中的緣由,才會勾起騰龍傷心的過往的。

不過騰龍似乎根本沒有介懷,隻是笑笑,道:"沒事,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也沒有什麽不好,自由自在的。"

朱嘯隻有點了點頭,可是他心中並不讚同騰龍的看法,一個人雖然自由自在,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蜷縮在冰涼的被子裏麵,那又是何等的寂寞與不堪呢?

他忽然又想起了飄香,所以他就咳嗽了一聲,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葉盛自然知道他說的"她"是誰,就道:"好,很好,不過也不算太好。"他這話說的很妙,朱嘯不自覺地追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葉盛解釋道:"這意思就是說,在物質方麵,她過的很殷實,不過精神上,卻是空虛的,至於為什麽空虛……"他看了一眼朱嘯,道:"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朱嘯黯然垂首,幾欲出口,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葉盛知道他的心中有隱痛,於是就道:"你跟飄香之間到底有什麽誤會?那那天在飄香昏迷隻是,毅然離開,似乎不是你的脾氣。"

朱嘯搖著頭,道:"很多事情你不懂。"

葉盛道:"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你們既然都對對方思念不已,無法釋懷,為什麽又不相見呢,你應該知道,一個人從生下來,就注定了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他的另一半在等著她,你應該很榮幸能夠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你們之間需要的是信任與寬容,若是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還何談感情呢?"

朱嘯聽了他的話,麵色並沒有好轉,隻是歎了口氣,道:"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清楚的,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

葉盛聳了聳肩,道:"談點別的?好,那就談點別的。"

朱嘯很快地將話題扭轉,道:"你認得五道這個人嗎?"

葉盛道:"當然認得,我跟他已經共事多年了,簡直算是老相識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朱嘯用用手摸著下頜,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人有點古怪嗎,陽奉陰違的人,往往都是有什麽陰謀的。"

葉盛冷笑了笑,道:"他這個人,我清楚的很,他現在手握天下兵馬,若是早飯,那必然會在一夜之間,將南宮傲趕下台去,不過現在還不是他最好的機會,我知道他早就覬覦那張皇位了。"

朱嘯道:"別你都說你有勇無謀,看來那些人都猜錯了。"

葉盛也不謙虛,道:"所謂大智若愚,我馬馬虎虎就算是這樣的人。"他忽然又轉口道:"五道最不防備的人就是我,總認為我心智不穩重,常常意氣用事,根本沒有將我放在眼裏,殊不知,這卻是我故意裝出來的,就是要讓別人誤認為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心,我才能暗中進行我的計劃,也能更加地了解別人的動機。"

直到這個時候,朱嘯才感覺跟葉盛相識數年,今天才真的了解了葉盛,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處事的手段之高明,也是無人能及的,就算是五道,也不一定能夠比的上他。

"既然五道也想打皇位的主意,那麽你想得到那個皇冠就更加不容易了,你既要對付東方傲,又要對付五道。"朱嘯道。

葉盛朝著朱嘯湊近了一些,道:"那倒也不一定,我為什麽不當一個漁翁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要做一個撒網的漁翁。"

朱嘯顯然還沒有完全懂葉盛的意思,就問道:"這個漁翁怎麽當?"

葉盛已經展現出了那種皇者的威嚴,正色道:"天下之人,分為兩派,一派是官,一派是民,官是擁護皇上的,因為他們要仰仗著他而活,而民卻是反對皇上的,因為皇上一死,改朝換代,他們就會過上好日子了。所以……"他頓了頓話音,道:"五道雖然手握天下兵馬,不過我這幾年在邊疆戍守之時,也訓練了一批自己的親衛軍,我待他們猶如手足,他們絕對對我忠貞不二,五道隻要意指皇位,我就在暗地裏將他幹掉,因為我知道皇上自己近年來也養了一批士卒,絕對效忠的士卒,這些都是以一當百的人,而且雖然五道表麵上手握天下兵權,可是各地軍閥也不是等著被宰的角,已經大有獨立的勢頭,等到五道造反之時,他並不一定能夠調動天下所有軍馬的,當兩軍對敵之時,我就靠向皇上這邊,協助皇上將五道幹掉,這樣我肯定能夠在朝野上獲得百官的支持,而你……"他看著朱嘯道:"屆時,你們的組織就乘機殺掉皇上,我就可以順利登位了,百官不敢拿我怎麽樣,而天下的百姓也肯定感恩戴德。"

朱嘯忽然笑了,笑的陰測測的,道:"看來你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我那時就想你好好的為什麽要去熟手便將,原來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葉盛也笑了,道:"每個人的誌向都不同,我說不出也許你不相信,我很羨慕你跟飄香的姻緣的,隻不過我生於皇家,很多事情無可奈何的,你吃不住別人,別人就要吃掉你。"

朱嘯道:"那你順利繼位之後,我又可以獲得什麽好處呢?"

葉盛很大方地道:"你說。"

朱嘯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財富,也不願意跟女人有太多糾纏,我父母被匈奴人所殺,我隻有一個願望。"

葉盛道:"你想讓我幫你殺掉匈奴的國王丹木單於?"

朱嘯顯然就是這麽想的,道:"你答不答應?"

葉盛思索了片刻道:"如今的匈奴已經不比當年,內憂外患,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將他滅掉,易如拾芥,我又怎麽會不答應你呢?"他頓了頓話音,道:"我也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朱嘯道:"你說。"

葉盛的眼中居然現出了一絲渴求,也現出了一絲渴望,道:"我希望你能夠跟飄香和好如初,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人都心係對方,偏偏不願相見。"他有補充道:"你答應我嗎?"

朱嘯眼中夾雜著一種很複雜的色澤,過了許久,才說出了四個字:"我答應你。"

葉盛出來之後,就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的表情還是安然自若,他的隨從見到他,就急忙問:"四皇子,如何?"

葉盛故意咂著嘴,道:"沒有一點線索,匈奴人可真是狡猾,我們還是先回宮中,再從長計議。"

幾個隨從對望一眼,目光齊齊地聚集在葉盛的臉上,道:"是。"

葉盛坐在馬車華麗的車廂中,連肺都快笑炸了,自己距離皇位的距離又近了一步。隻不過,五道真的如同葉盛所言,一切真的已經在葉盛的掌握之中了嗎?

葉盛真在書房裏麵喝酒,琥珀色的酒,看上去很漂亮,這種酒是從很遙遠的波斯運過來的,酒的味道很清純,也很精,好處就是喝了不會很快地醉,五道隻有在思考真正的大事的時候,才會喝這種酒。

他慢慢地喝著,眼睛卻慢慢地亮了起來。

"南宮柔。"他忽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