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不笑了,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解釋呢?"

風清沉吟著,道:"我想她一定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作此下策的。"

朱嘯眨了眨眼,道:"但是像她那麽漂亮的女孩,會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呢?"

風清瞪眼道:"我怎麽知道?"

朱嘯攤開手,道:"你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卻反來問我,你以為我是愛情王子嗎?"說完這句話,他再也不理風清,倒頭就睡,用被子將頭蒙起來。

風清喊道:"你睡覺了?"

朱嘯的頭還是蒙在被子裏,道:"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現在睡覺要緊,我勸你,還是趕快將那件事忘掉,說不定是什麽陷阱。"

風清白了他一眼,可惜朱嘯已經看不到了。

風清回到自己房間的,也還是睡不著,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發呆發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困意頓生,漸漸地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才睡覺的人,都會有體會,就是被別人吵醒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那種感覺比天塌下來還要難受。吵醒風清的是朱嘯,朱嘯幾乎把他房間的門都撞破了。

在這個時候被人吵醒,風清本來很想發火的,可是偏偏沒有辦法動怒,因為對象是朱嘯,又因為昨晚他也同樣在朱嘯沉睡的時候將朱嘯吵醒了。

自己能吵醒別人,那別人自然也能吵醒自己,就算自己生氣也是不對的。

朱嘯走進來的時候,幾乎是衝著進來的,風清坐在**,依靠著船板,道:"你見鬼了嗎?"

朱嘯苦笑著,道:"見到鬼倒好了,我隻怕見到的比鬼還厲害。"

風清好像想起什麽似地,道:"你見到她了?"

朱嘯道:"她是誰?"

風清道:"就是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呀。"

朱嘯搖頭,道:"沒有,我說的不是她。"

風清向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懨懨地道:"那你見到誰了?"

朱嘯道:"你猜。"

風清道:"猜個鳥,你愛說不說,你不說,我可要睡了。"

朱嘯趕緊道:"別別。"他走到風清的床邊,坐下來,才接著道:"我今早出去刷牙洗臉,居然看到了柳若雪,她居然又悄悄地溜到船上來了。"

風清道:"那他有沒有來?"

"他"自然指的是南宮洋。

朱嘯苦著臉,道:"我當時看到她,已經嚇了一跳,那還有心思探尋南宮洋來了沒有。"

風清忽然不懷好意地笑笑,道:"我想她指不定是愛上你了,所以誓死要跟著你。"

朱嘯歎了口氣,道:"好了吧,她若是要跟著我,那我馬上就去跳海。"

風清道:"你不用跳海,大不了這幾天你不要出去,悶在房間裏就好了,她找不到你,也許就沒有事情了。"

朱嘯點點頭,似乎覺得風清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朱嘯雖然嘴裏說著不想再見到柳若雪,而且也表現出不敢見到她的樣子,可是他的心裏卻反而有種奇特的喜悅。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難道是因為自己單身太久了,所以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會喜歡?

朱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坐了很久,可是一個人坐著也很無聊,現在風清又在睡覺,若老是這樣坐下去,坐個四五天,那頭都會被悶炸掉的,他隻有站起來,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拉開門,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出去隻是走走,散散心而已,絕對不是為了再見到柳若雪。

他走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陽光柔和,海風清涼,水麵蔚藍。他剛從船艙裏出來,剛剛準備接受這和熙的陽光的沐浴,就看到了柳若雪,難道說他們兩個人如此有緣嗎?

柳若雪趴在護欄上,手裏抓著一大把的瓜子,正在嗑瓜子,瓜子殼從她的嘴裏飛出去,飛進海水裏,在海上嗑瓜子應該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現在的柳若雪又恢複了她迷人的氣質,又變成了一個冰山般的美人。就連朱嘯走過去,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跟她打招呼得時候,她也不聞不問的,好像完全不記得朱嘯這麽樣一個人了,也不記得在朱嘯麵前被南宮洋虐待的樣子了,她現在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冰山美女,誰也不理睬。

朱嘯那時候看到她央求的表情,也是不理不睬,現在被柳若雪冷眼相向,自己也覺得是活該,所以見柳若雪不理他,就隻好轉過身,準備識趣地走開了。但是他剛走出幾步,柳若雪就叫住了他:"你等等。"

朱嘯知道她是在叫自己,可偏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你在叫我嗎?"

柳若雪東張西望著,道:"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人嗎?"

朱嘯道:"沒有了。"

柳若雪道:"那我叫的就是你。"

朱嘯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你叫我有什麽事情吩咐?"

柳若雪將一粒瓜子放進嘴裏,嗑碎,道:"我想請你吃瓜子。"

朱嘯苦笑,她想不到柳若雪會說出這句話來。他嗅了嗅鼻子,道:"可是……"

他話沒有說完,柳若雪就打斷了,道:"可是什麽,你還不過來嗎。"她忽然嫣然一笑,道:"你怕我?"

這句話就說的朱嘯就點氣不打一處來了,大聲道:"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會怕你呢。"他說著話,就走了過去,跟她並排站著,也趴在了護欄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喂。"柳若雪叫了一聲。朱嘯轉過頭來,柳若雪將手裏的瓜子一擲,正好丟進了朱嘯的嘴裏,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朱嘯咀嚼了兩口,道:"還不錯。"

柳若雪眨著眼睛,道:"你吃下去了?瓜子殼子是要吐出來的。"

朱嘯道:"本來就這麽小了,還要吐出來一些,那幹脆不吃好了。"

柳若雪從口袋裏又抓出一把,放在朱嘯的手裏,叮囑道:"這次千萬不要再整個吞下去了,否則小心便秘。"說到最後兩個字,她自己的臉也紅了紅。

朱嘯看著她秀氣的臉頰,也不由地看得癡了,逐漸地就注意到了她鬢發下的一塊傷痕,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傷痕一定是出自南宮洋的手筆的。想到這,朱嘯就覺得心中很歉疚,因為當時自己並沒有出手相救。

柳若雪卻沒有看出朱嘯的心思,隻道:"這瓜子好不好吃?"

朱嘯道:"還不錯,就是少了一點酒。"

柳若雪道:"瓜子下酒?"

朱嘯道:"是的,就算是沒瓜子,但是酒卻一定要有的,光吃不喝,那太無趣了。"

柳若雪點著頭,道:"嗯嗯,這個想法不錯,但是這條船上有酒嗎?"

朱嘯笑了笑,道:"我是一個酒徒,酒徒隨時隨地都能找到酒的,你在這等我,我去弄點酒來。"

柳若雪道:"好啊。"她回答的表情很柔和,話音也很嬌柔。

朱嘯後退幾步,就轉過身跑進了船艙。他去哪兒找酒呢?他去了老狐狸胡老三的房間,他敲了很久的門,卻沒有人應門。難道是胡老三睡著了?不該啊,他是船長,隨時都會有事情的,怎麽能瀆職呢?朱嘯想著,又用力敲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應門。就算是睡著了,就算是吃了安眠藥,也該醒來了。朱嘯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胳膊肘灌注內力,往門鎖那邊一撞,門就開了。胡老三還在這個房間裏,還在**躺著,看樣子並無什麽異樣。難道這個老狐狸這麽能睡嗎?地震都吵不醒他?

朱嘯搖著頭走過去,走到胡老三的身邊,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凝固住了,因為他發現胡老三臉色慘白,眼珠血紅,已經死了,直挺挺地死在了**。朱嘯是一個十分機警的人,反應也異常地靈敏。他左右掃視了一周,發現整個門窗都是緊閉的,就不由地奇怪,這本是一個密室,胡老三怎麽會被人謀殺呢?難道說是自殺?

很快,**的水手跟乘客都會聚在了起來,水手有十三名,乘客算上朱嘯跟風清,總共隻有七人。這七人當中,有一個居然就是之前在風清麵前跳水的女孩。

除了這個女孩、柳若雪還有風清跟朱嘯四人之外,剩下的三人有兩個是師徒,師傅年紀也不大太,莫約四十左右,而徒弟看樣子才剛剛成年,兩人都是骨瘦如柴,弱不勝風的樣子,這兩個人別說是殺人,就算是殺雞,估計都沒那膽子,而最後一個人是個黑衣人,身上穿著一件非常寬鬆的大袍子,頭上紮著一塊布帶,腳上的鞋子也是布的,通身都是黑色的打扮。本來朱嘯覺得這個人的嫌疑最大,可是等到他得知這人是個瞎子之後,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師徒兩人一個叫做司徒林,一個叫做司徒吉,兩個人都是木匠,朱嘯懷疑他們兩個人是父子二人,而那個在風清看來很神秘的女孩名字叫做小舞,這個自然是個小名,最後的青年瞎子叫做七夜,這個也不知道是小名還是什麽化名。

現在在這些人之中,從朱嘯他們的角度來說,那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個小舞了,因為人肯定不是朱嘯跟風清殺的,而胡老三死的時候,柳若雪跟朱嘯正在甲板上,柳若雪沒有作案時間,七夜是個瞎子,不可能殺人的,而且胡老三的致命傷是在胸部的心髒部位,一刀致命,瞎子不可能認的這麽準,這司徒師徒兩人看樣子隻是膽小鬼而已,看到了死人就頭暈,那還有動刀子的本事。剩下的就隻有小舞一人了。

小舞還沒有辯白,風清就記著替她澄清了:"胡老三絕對不是小舞殺的?"

朱嘯看了風清一眼,道:"你怎麽知道不是她?"

風清急了,道:"因為……因為……因為她不是這種人?"

朱嘯道:"你怎麽知道他是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