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算計靈魂

呂文山警戒的靈識微微一動,隨即便鬆懈下來,任由方展的靈力緩緩沒入體內。

他雖然小心謹慎,但是背後坐著的是自己的侄子,又怎麽會提防,心頭反而升起一股暖意,畢竟這是親生侄子的一份心意。

他哪裏知道,坐在後麵的侄子早就不是親生的了。

方展緩緩輸入靈力,幫助呂文山疏通藥力,捋順經脈,完全是一副竭盡全力輔助修行的模樣。

但是進入呂文山體內的靈力,隨著他心念動處,卻漸漸凝聚出一個又一個微小禁製。

這些禁製各個微小之極,猶如針尖一般,肉眼甚至無法看見,尋常的手法不可能布置出來。

也就隻有本源心禁,以心布陣,才能構建出如此精微禁製。

漸漸地,微小禁製越來越多,卻沒有發動,而是沉浮著,如同血液中的病毒,隨著呂文山靈力運轉,充斥在經脈和丹田之中。

呂文山正全力消化紫玉參果那龐大的藥力,絲毫沒有察覺體內的異樣。

與此同時,方展又全力運起魂字決,靈識瞬間變成無聲無息的麻醉潮水,一點點蠶食進入呂文山的元神當中。

元神本能地產生出抗拒之意,似乎是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想要阻止魂字決的侵蝕。

方展眼神精光一閃,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發動魂字決,隻是更加緩慢,一步一步瓦解著元神的抗拒力量。

漸漸地,他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有手指粗細的血線從嘴角和鼻端湧出,那是超出修為極限運轉魂字決帶來的反噬。

轉眼之間,方展便已受創不輕,但是他不管不顧,反而咬了咬牙,往口中塞了一把丹藥,以超出修為極限更大的幅度運轉魂字決。

算計靈魂境修士非同小可,必須竭盡全力,否則隻要一步差錯,便是萬劫不複。

終於,沒有呂文山意誌支撐,元神的本能防護力量還是抵不過魂字決的侵蝕,如同被火烤的堅冰般緩緩融化。

魂字決的神奇力量終於沒入呂文山的元神當中。

方展微微鬆了口氣,不過片刻工夫,他心神已經受到重創,如果不是同時口服靈丹,又運轉傷字訣,此時怕是已經昏厥過去。

進入元神的瞬間,方展感覺好象進入了一個擁有獨特生命力的世界。

在這個獨特世界裏,記憶、修為、感悟、意識,魂魄……不再是分割的,而是彼此融為一體,擁有浩大的力量。

外麵的靈體則好象變成一具盔甲,保護著這個世界,哪怕是靈體受到嚴重損毀,隻要這個世界不受到傷害,那便絲毫無事。

原來這就是靈魂境修士的元神……方展感受著,心頭震撼,擁有元神,修士就相當於進化成更高層次的生命,從本質上脫離凡人的範疇。

哪怕是斷肢腰斬,砍掉頭顱,隻要元神不滅,靈魂境修士就不會死。

不過方展也能感覺到,呂文山的元神雖然強大,但就象是沒有長大的嬰兒,如果沒有靈體保護,很快就會承受不住殘酷的外界環境而消亡。

他繼續催動魂字決,把麻醉的力量滲入到元神每一個地方,就象是微小的蜘蛛在大象身上撒播著劇毒。

由於已經侵蝕掉元神的防護力量,因此方展也不必再用超乎修為極限的力量施展魂字決。

本源心禁一直不停地布置著那微小之極的禁製,與此同時,方展也給自己身上不斷增加防護禁製,一層又一層,直到感覺象是包裹成一個大粽子,這才停下來。

然後,方展悄無聲息地穿上荊棘戰甲,又佩戴了兩個防禦型靈寶後,將五行風雷劍取了出來。

這還不算完,他又拿出一遝靈符,全部都是搜刮而來的下品禁錮符。

做完這一切後,方展並沒有立即發動,而是屏息靜氣地等待著,繼續在呂文山體內增加微小禁製。

半響,呂文山終於消化掉紫玉參果的藥力,體內靈力充沛到了極點,靈力運轉更是越來越快,產生馬上就要突破的征兆。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來自身後的危險,而是凝聚全部心神,將經脈和丹田運轉力量加快到極致。

轟!靈魂境二重的瓶頸再也經受不住衝擊,在龐大的靈力作用下轟然崩潰。

就在呂文忠丹田內氣息猛然擴散的瞬間,方展心念一動,低聲默念:“放!”

所有的微小禁製同時猛烈擴張,就象是最可怕的劇毒發作,一下子化作萬千的凝聚堵截之物,將呂文忠經脈和丹田封死。

這就象是在高速行駛的公路上,突然從天而降無數個堅硬的路障一般。

砰砰砰……呂文忠高速運轉的靈力和氣息沒有綻放出去,登時逆勢衝回,在體內引起一場劇烈的爆炸。

丹田經脈瞬間便被衝毀,無匹的力量直接衝出來,在呂文山體內暴走。

噗!呂文山一張老臉直接變得血紅,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直接便從口中狂噴出來。

與此同時,方展運起九成靈力,五行風雷劍帶著恐怖的混沌劍氣,狠狠刺穿呂文山的身體後,又將他的元神來個對穿。

十幾張禁錮符同時被激發,化作沉重無比的力量碾壓下來,直接罩在呂文山身上。

最後一成靈力,方展則發動搜魂術,竭盡全力地抽取著呂文山的記憶。

呂文山臉龐變得猙獰之極,全身劇烈的顫抖著,想要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不隻是因為那十幾張下品禁錮符,更因為靈體遭受的巨大重創。

丹田經脈被毀,五髒六腑被絞得一塌糊塗,換做哪怕是靈意境巔峰修士,此刻都已經毫無懸念的死去。

他還活著,是因為擁有元神。

但是元神也在五行風雷劍那恐怖的混沌劍意之下飛速消解著,半點力量都凝聚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他的記憶竟然如同潮水般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收而去,本能的意誌防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口中鮮血狂湧著,呂文山什麽都說不出來,但是生死關頭,心裏卻忽然明白似鏡。

坐在身後的,絕不是那個和他情同父子的親生侄子,而肯定是那個和他不共戴天的小輩方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