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開學!你是邋遢鬼張檸?

張檸在張順和張莉的陪同下先去報了名,班主任陳麗容老師看到張檸,第一時間竟沒認出她來。

看到張檸的舉止談吐,陳老師實在驚愕,一個暑假不見,這姑娘變化實在驚人。

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

要不是她的聲音的確是張檸,她都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來冒充的。

不過,陳老師想起,高一的時候,張檸雖然模樣沒長開,長相不驚豔,穿著不出眾,但各方麵其實還是挺正常的。

隻是轉到她的班上這一年,這學生實在讓她頭疼。

不善言辭,不合群!

老是被同學欺負,張檸自己不爭氣,她作為老師,管了幾次也就懶得管了,睜隻眼閉隻眼。

好在她終於恢複正常了,這模樣氣質,以後怕是沒人敢再欺負她了。

交了費報了名,陳老師目光欣慰的打量著張檸,笑道,“張檸,現在這樣才像樣嘛。以後,可不能再變回以前的樣子了。”

張檸被陳老師說的很是尷尬,她眼眸微閃,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開口保證,“陳老師,以前是我不懂事,讓您操心了,以後保證好好學習。”

陳老師麵上也有點尷尬,她壓根就沒操心過她,對於這種學生,一直屬於放養!

張檸出去後,一旁六班班主任李老師驚愕的開口,“這真的是你們班那個沉默寡言,衣著怪異的女同學?”

“李老師也覺得不可思議?”陳麗榮開口道。

李老師扶著眼鏡,望著門口方向,“變化太大了,不止是衣著方麵,關鍵是這氣質,精神狀態,完全脫胎換骨。”

“是啊,這小模樣,一點都不像個山裏娃,也不知道以前到底咋想的。”

……

將東西搬進宿舍後,張莉幫著她鋪了床,很快一切收拾就緒。

臨走前,張檸又再三叮囑張順,回去後到地裏及時放苗,培土。幼苗千萬不能在地膜裏給捂死了。

她又跟老媽子一樣,對著張莉嘮叨,“姐,千萬別偷懶,好好練習裁剪,要是我同學當中,有喜歡我這種衣服的,我把生意攬下來讓你給人做。”

張莉聞言緊張不已,“啊?你這就讓我接活?”

“你看咱倆身上這衣服,從村裏一出來,吸引了多少目光?鎮上的姑娘們都有錢,明天說不定就有生意上門了。”十七八歲的姑娘,皮膚水靈,身段好,模樣俊,衣著又洋氣,真是賺足了大家的目光。

張莉沒信心,“我怕做不好,人家讓我賠錢。”

“你用點心不就做好了?主要是這個袖子的剪裁,我這件衛衣,哪都好,就是一個肩膀寬,一個肩膀窄。好在布料顏色深,看不太出來,但穿著有點不舒服,你在這方麵得下工夫。”

張莉一聽,視線落在張檸的肩頭,“啥?兩隻袖子不一樣?哪你剛做完那天咋不說呢?”

“不是怕打擊你的積極性嗎?”張檸說道,“無傷大雅,以後做的時候注意點就行。”

張莉聽聞張檸要從同學那接生意讓她做衣服賺錢,她又緊張又期待。

……

張順和張莉走後,

張檸收拾好東西,坐在鐵架**發呆。

重返高中校園,這種在前世電影中經常出現的梗,如今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她身上。

中學時代,多麽美好的字眼,一生中最天真爛漫的時光,前世的她卻整天作死,壓根沒意識到,在這個年代,一個農村女娃能被家人供到高三,是件多不容易,又多麽幸福的事。

一個人這麽坐在宿舍裏,還是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這輩子。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享受這美好的校園生活。

她不禁又想,心理年齡三十歲的她,一會該如何麵對一幫十七八歲的小女生?

她們若是和以前那樣,不待見她,對她冷嘲熱諷,她是該潑辣的還擊?還是應當大人有大量,不與傻瓜論長短?

就在張檸一手托著下巴神遊天外時。宿舍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長相普通,穿著紅色翻領布料外套的短發女孩背著重重的行李艱難的挪進了宿舍。

張檸抬眸瞥了眼門口方向,對於剛進來的女生,實在叫不上來名字。

她歪著頭使勁搜索著正在從身上往下卸行李的女生。

她是姓李還是姓楊?

李曉雨背著被子褥子,以及布書包,累的喘著粗氣,進了宿舍後,她將那一捆被子往地上一放,抬手扇了扇風,深呼了口氣,這才有空注意宿舍裏的人。

隻是……

她冷不丁掀起眼皮,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下鋪**的陌生女孩,似乎很漂亮的樣子李曉雨眯著高度近視眼,詫異道,“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嗎?”

張檸從李曉雨推開門時。就回過神打量著她,這才見她放下東西,終於注意到了她。

她沒說話,瞟了女同學一眼,終於想起她姓甚名誰。

“我說你是新來的女學生嗎?”

李曉雨見對方不說話,又開口問了一遍。

語氣客氣,絲毫沒有不耐煩。

一看這位同學的穿著長相氣質,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因此李曉雨特意耐著性子客氣的與人打招呼。

不過,她突然意識到這位同學坐的是那個悶葫蘆邋遢鬼張檸的床鋪。

老師將這位同學安排在張檸的床鋪上,難道張檸不念了?

她該不會真給他大哥當了童養媳?

宿舍裏住著八個女生,都是八班的。

除了叫周倩家是鎮上開雜貨鋪的,其他幾個同學家裏都是務農的,情況差不多。

對於張檸,以前大家向來是不待見的。

主要是她自己不合群,雖然在八班宿舍住著,平時總往六班宿舍跑。

後來大家也聽六班張玉蓮無意中說過,她以後是要給她大哥當媳婦的。

這些有文化的女同學,思想已經變的開放,對於這種舊社會童養媳的思想,全都嗤之以鼻。

大家剛開始是同情張檸的,結果當她們用安慰的口吻去開導張檸,試圖說服她學會反抗。

結果,張檸聽到宿舍裏的女生竟然知道了家裏拿她當童養媳培養這種另她臉上蒙羞的事,惱羞成怒之下,和宿舍裏的女生大吵一架。

大家覺得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後來也就沒人搭理她了。

張檸聽著李曉雨客氣的問話,嘴角不覺狠狠**了兩下,她是有變化,但也不至於變的如此徹底吧?

對了,這個李曉雨是高度近視,不戴眼鏡兩米開外六親不認的那種!

張檸嘴角一勾,打算逗逗這位李同學。

她衝她燦爛一笑,刻意壓細了嗓音,“你好。”

李曉雨一聽對方語氣柔和的回應她,急忙衝她笑笑,“你好,請問你是剛轉來的嗎?”

“嗯。”張檸怕李曉雨小眼睛盯久了,突然認出她,索性側過頭,拿了本書低頭看。

李曉雨又熱情的開口,“我叫李曉雨,你叫啥名字,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問題,你盡管可以問我。”

張檸背對著她,並未作自我介紹,語氣幽幽,“謝謝,你真團結同學。”

她這會已經完全想起了關於這位李曉雨同學的信息,性子懦弱,缺乏自信,高度近視。平時在宿舍裏,屬於明哲保身,誰也不敢得罪的類型。

倒是沒欺負過她,就是迫於宿舍老大周倩的威壓,不敢明著與她有互動。

再者,她以前也是不合群。隻做張玉蓮的跟屁蟲。

李曉雨想和看起來條件不錯的“新同學”拉關係,於是自顧自的找了個話題,“你的這個床鋪以前是一個叫張檸的睡的,她不念書了,肯定是給她哥當了童養媳了。”

“童養媳?”張檸神色一凜。

此事居然還李曉雨都知道!

“是啊,不可思議吧?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那麽腐朽封建,真是可悲。”李曉雨爬上了上鋪,一邊認真鋪床,一邊歎氣,“也怪那個張檸命不好,聽六班她堂妹張玉蓮偷偷告訴我們,張檸是那戶人家撿來的,把她養大就是為了給兒子當媳婦,不然以前缺吃少穿的,誰會撿一個女娃來養?”

“張玉蓮這麽說的?”

李曉雨喋喋不休,給“新同學”講起八卦來嘴皮子特溜,“是啊,那個張玉蓮經常在女生宿舍說張檸的事,可那個傻瓜張檸,還拿人當親妹,我們給她說好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現在活該給人當童養媳,聽說她那個大哥,受過傷,腰不好。我聽大人們說,腰不好的男人,以後生不了小孩。張檸可真是可憐。”

張檸,“……”誰說這個年代的女生含蓄啥也不懂的?

李曉雨在上鋪鋪床,也看不見張檸的表情,她說了一大堆,沒聽到對方回應她。以為是自己話太多引起了漂亮女同學的反感,適時的閉了嘴,鋪好褥子床單後,也沒下床,直接躺上麵休息。

走了半小時山路,可累壞她了。

李曉雨沒了聲音,張檸也沒心思再逗弄她。

一時間,宿舍裏靜悄悄的,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門口的動靜打破了這份靜默。

宿舍門又被人從外推開,接著進來一個一身黃色新衣服的女生,背著個時髦的雙肩書包,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打扮講究的中年婦女,幫她拿著被褥。

中年婦女將被褥放下,關切的開口道,“倩倩,我給你鋪了床鋪再走吧。”

“不用,媽,你回去吧,店裏沒人照看,多影響生意,我自己鋪。”

“行,鋪好了別出去亂跑,趕緊給我好好複習。”

中年婦女叮囑了一堆,便出門離開。

黃衣女生叫周倩,是宿舍裏的老大。同時也是八班的班花加學習委員。

當然,並不是周倩有多漂亮,學習成績有多好。

人靠衣裝,周倩家在鎮政府對麵開著一家雜貨鋪。家庭條件優越,她的穿著打扮相對其他女生,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至於學習,八班都是渣渣,在八班當個學習委員,考個第一,並不能說明什麽。

通常家在鎮上的學生一般都不住校,但周倩家就她和她母親倆人,她母親忙著雜貨鋪的生意,沒時間給她做飯,加上她母親對她期望很高,想讓她上晚自習多學習,因此周倩便住了校。

上鋪躺著休息的李曉雨聽到宿舍裏的動靜,睜開眼從**爬起來,衝周倩打招呼。

周倩心高氣傲,對於李曉雨這種莊稼戶出身的女生,並不放在眼裏,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李曉雨早已習慣了周倩趾高氣揚的態度。

她撇了撇嘴,又想到了那位新同學,心裏冷哼,宿舍裏來了個漂亮的城裏女生,以後周倩還得意個毛,被人分分鍾比下去。

於是,她好心的衝周倩指了指靠窗位置的床鋪。

周倩瞟了眼李曉雨,然後狐疑的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張檸此時側身優雅的躺在**,臉對著牆壁,周倩並未看清楚她的模樣。

隻看到她穿著褲管窄小的黑色長褲,雙腿修長筆直,上身穿著黑紅相間的套頭外套,後背還搭著個帽子。

這種穿衣風格,她在同學當中還沒見過。

她隻是這麽隨意側躺著,那種慵懶的氣質,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一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李曉雨在上鋪探出個腦袋,怕打擾“新同學”休息,用嘴型比劃道,“新來的同學。”

周倩狐疑,這不是那個張檸的床鋪嗎?

怎麽會有新同學?

張檸輟學了?

周倩的床鋪與張檸的床麵對麵,她走過去將書包掛在鐵架**,站在她床邊,仔細打量著李曉雨口中這位所謂的新同學。

張檸本來是躺著假寐,她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她睜開眼,轉了身,掀開眼皮望過去……

然後就看到一身黃衣的女生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黃衣女生張檸一眼便認出,她叫周倩。

張檸的目光對上她探究的眼神。

倆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張檸好整以暇的看著盯著她愣神的周倩,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張檸從她的眼底看出了嫉妒。

的確,此時的周倩看著女孩麵若桃花,明眸皓齒,明豔動人的模樣,內心深處,突然感到一股危機感。

她的第一反應是,她班花地位不保!

她本想開口打個招呼來著,可……

等等,這個李曉雨口中所謂的新同學,看著咋如此眼熟?

尤其她這張臉,怎麽看都覺得熟悉。

像誰呢?

周倩沒急著開口,她目光如同掃雷般在張檸臉上探究了幾秒,然後不知想到誰的身影……

因為腦海中出現的念頭,她麵色驟然一變。

不會吧……

眼前這漂亮的女生,怎麽可能是張檸那個邋遢鬼?

可她的模樣,明明讓人感覺很熟悉。

以前張檸戴著黑框大眼鏡,劉海長又厚,梳著老式麻花辮,穿著方麵更是一言難盡。

但拋開那些辣眼睛的裝扮,她的臉長的其實一點不難看,隻是平時捂的嚴實,又低頭含胸駝背,大家根本無法透過那層厚厚的城牆去看到她本來麵目。

但她們在一個宿舍住著,張檸摘了眼鏡,撩起頭發後的真實麵貌,她是見過的。

不得不說,那模樣,讓人驚豔,嫉妒!

時間又過去了幾秒,在張檸被她瞅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周倩終於試探著問出了聲,“你是……張檸?”

周倩看著側躺在**,一手支著腦袋,一臉玩味的看著她的女生。她非常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像邋遢鬼張檸。

李曉雨瞎,她眼睛沒問題。

張檸笑,“認出來了?”

得了她肯定的回答,周倩錯愕的看著她,實在感到不可思議,“你……你怎麽?”變化如此之大?

“女大十八變沒聽過嗎?”張檸氣定神閑的看著周倩那張變幻莫測的臉,心情很美麗。

呀,看她那嫉妒的小眼神,一定無法接受有人比她漂亮這個殘忍的事實。

果然,周倩小嘴一撅,冷哼一聲,氣呼呼的轉身去鋪床了。

上鋪的李曉雨聽聞下鋪兩個女生的對話,驚訝的一頭撞在床沿上。

她吃痛的呲了下嘴,胡**了摸腦袋,急吼吼的下了床。

被她認錯的“新同學”是張檸?

這咋可能!

李曉雨下了床,顧不得穿鞋,兩步奔到張檸床前,不可置信的指著她,“你說啥?你是張檸?”

李曉雨眯著近視眼,怎麽瞅都無法將她與張檸聯係在一起。

不過,這聲音的確是熟悉。

剛才她與自己說話時,好像刻意壓細了嗓音。再說,她也根本沒將她與張檸聯係到一起。

張檸那形象早已根深蒂固的印在了她腦海裏,眼前這麽漂亮的女生,她怎麽可能把她往張檸身上想?

張檸的目光移到還在眯著眼打量她的李曉雨臉上,淡笑道,“李曉雨,你這眼睛,度數越來越高了。”

張檸再度開口,並且叫出了她的名字,李曉雨這才徹底相信了她的身份。

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簡直不可置信,“你真的是張檸?我的個老天爺,你變化咋這麽大呢?剛才你是不是逗我?”

張檸語氣意味深長,“不逗你,你態度能對我那般熱情嗎?”

李曉雨想到剛才自己進來時,沒認清楚人,還為了跟“新同學”套近乎,嘴碎的把自認為已經輟學給她大哥當了童養媳的張檸一頓八卦。

李曉雨不自在的小眼睛閃爍著,不知該說些啥,又轉身爬上了床。

她可沒周倩那麽厲害,就算是以前被大家孤立的張檸,她都不想得罪。

同時,李曉雨內心又有些惆悵。

以前張檸不管是在宿舍,還是整個班級,衣著打扮和學習成績,各方麵都是墊底的。

而她自己雖然長相普通,家境一般,學習也不咋地。但和張檸相比,似乎顯得也不是那麽差。

不管是在宿舍,還是班裏,同學們都有各自的小團體。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們這些務農家庭出來的學生,經常會被鎮上做生意或者父母有工作的同學看不起。

以前,大家數落嘲笑張檸。

倒是沒人會在意她這種小透明。

可現在,張檸居然變化如此之大,簡直脫胎換骨。

如此一來,她便成了墊底的。

雖然張檸學習成績差,但就憑她這長相,以後在班裏,絕對不會再有男生欺負她。

李曉雨失落的坐在**,心情實在複雜。

其實,人性就是這樣!

有些人,也許會希望你過的好,但卻不希望你過的比她更好!

李曉雨鬱悶的同時,周倩也陰沉著臉咬著唇鋪被褥。

短短一個暑假,這個張檸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衣著打扮洋氣又時髦,氣質更是沒得說。

以前自卑的不敢抬頭,現在這小眼神,自信又高傲。

尤其這模樣,分分鍾將她比了下去。

周倩心裏實在不舒服,又一時半會找不到數落張檸的由頭,隻能噘著嘴氣呼呼的鋪床。

對了,以前聽張玉蓮說起過,張檸是棄嬰,被她大伯家撿來養大的?

難不成……

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對方還是有錢人?

周倩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將床單都鋪反了。

等會她得找張玉蓮問問清楚。

接著,宿舍裏其他女生陸陸續續也回了校,看到張檸,同樣震驚又錯愕,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晚上,周倩跑去六班宿舍找張玉蓮,結果被其他同學告知,張玉蓮還沒返校。

……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洗漱去教室。

張檸其實真的早忘了教室所在的方向,隻能等宿舍裏的女生出發的時候,自己暗搓搓的跟在她們身後。

以前大家都對她疏離冷漠又嫌棄,剛開學第一天,雖然都很好奇張檸的改變,但關係沒到那一步,也不好意思與她走的太近去打探情況。

張檸自己也根本沒有和同宿舍的女生打成一片的心思。

除了她自身發生了很多的改變外,她與宿舍裏同學的關係,並未有任何緩和的跡象。

隻是,以前大家可以隨口出聲去拿張檸開涮,嫌棄她,數落她。

可現在……

瞅著她那模樣氣質,洋氣的打扮,以及渾身散發的那種自信優雅的氣質。除了周倩敢瞪她之外,宿舍裏其他女生,想像以前那樣數落她一句,都沒那個膽。

沒弄清楚她為啥突然變化如此之大前,可不敢輕舉妄動。

她們沒周倩那資本,聽說周倩的母親與鎮上某個領導關係匪淺。所以她在宿舍囂張跋扈,大家都隻能忍氣吞聲。她們家裏都是務農的,萬一出點啥事,家裏可兜不起。

李曉雨本來想靠近張檸問問她到底什麽情況。可張檸壓根都拿她當空氣。

她隻能作罷。

張檸紮著一個高馬尾,留著薄薄的空氣劉海。為了低調,她特意戴上了那副黑框平光鏡。但她這“洋氣”的一身,以及修長俏麗的身形,還是吸引不少目光,回頭率百分百。

周倩不知道張檸跟在她們身後,從校園經過,看到眾多男生頻頻向她這邊投來灼灼的視線,以為都在看她,嬌羞的嘴角上揚。

果然她暑假做的這套黃色垂性料子衣服很好看。

到教室時,班裏同學多數已經到齊,看到跟在周倩她們身後進來的女生,男生們眼睛瞬間一亮。

幾個男同學開始交頭接耳,“這哪來的女同學?”

“是不是轉來的新生?”

“看這氣質打扮,應該跟那病秧子一樣城裏來的吧?”

這個時候,小地方的民風還沒那麽開放,尤其大家都是學生,都相當含蓄。

不像後世,看到漂亮女生就尖叫,搭訕要聯係方式。

當然,就算是現在,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個桀驁不馴的刺兒頭,膽比較大。

這不,這會就有一個。

勞動委員田進同學,看到新學期第一天來了個漂亮女生,小眼睛頓時閃著亮光,肥胖的身子從板凳上起身,朝著張檸湊了過來,熱情的自我介紹,“同學,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吧?我叫田進,是班裏的勞動委員,來,我幫你拿書包。”說著,田進熱情的伸手去接張檸肩上的布書包。

張檸避開他的胖手,“不用了,謝謝,我不是轉學生。”

田進意外,“不是轉學生?那是其他班調過來的?”哪個班有這麽好看的女生?以前咋沒看著?

通常,像他們這種次等班,每個學期,都會來那麽一兩個因為成績下滑嚴重,從其他班發配下來的學生。

張檸去年就是從尖子班直接空降八班。

田進沒多想她到底是從哪個班被發配過來的,見她對自己態度冷淡,急忙又殷勤的出聲,“沒關係,想開點,學習嘛,實在跟不上也沒辦法!咱這班,除了學習不好以外,其他一切都好!團結友愛,互幫互助,氣氛相當和諧,你一定會愛上八班的。”

與張檸一同進教室的周倩等同學,皆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放下書包坐在座位上,沒一個上去好心提醒他,都在坐等田進被打臉。

張檸被田進堵在課桌行道,聽著他如此大言不慚的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嗬嗬噠。

神特麽的團結友愛,互幫互助!

以前她怎麽沒感受到來自班集體的關愛?

個個嘲笑她,鄙夷她,一年換了好幾個同桌,最後隻能坐在最後麵那張搖搖欲墜的破課桌上。

尤其這個田進,仗著自己是勞動委員,搞值日時,啥髒活累活都給她分配。

全班男生沒一個願意正眼看她。

她這一改變,這一雙雙泛著綠光的小眼神,別以為他們偷瞄她就發現不了。

這個看臉的世界!

長的漂亮待遇就是不一樣!

張檸揚起頭,看著胖子田進無比殷勤的胖臉,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夢,“田同學,我是張檸。”

田進下意識的問道,“誰?張檸?哪個張檸?”

等等,張檸?

田進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邋裏邋遢的身影,神色猛地一詫。

張檸此話一出,不止田進,其他同學同樣怪異的視線都齊刷刷的望向了張檸那張漂亮的小臉。

漂亮又洋氣的女同學,說她是張檸?

班裏那個中年大媽張檸?

等等,這個聲音好像還真是那邋遢鬼!

雖然,以前她跟個悶葫蘆一樣,不怎麽說話。

田進神色探究的瞅了她幾秒,真感覺這張臉,這聲音,的確很熟悉。

他身子一抖,盯著張檸那張笑臉,驚悚的咽了口唾沫,“啥?你是中年婦女張檸?”

張檸,“……”這幫缺德的玩意,給她起的這什麽破外號?

教室裏一陣**,同學們全都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這位漂亮女同學。

“我是不是聽錯了?她咋是張檸呢?”

“誰掐我?特麽的掐你自己不行嗎?”

還有見多識廣的同學向大家科普,“這個暑假,她發生了什麽?我聽電視上說,城裏有那種變臉的技術,可以讓人變好看,而且,想變啥樣就變啥樣。”

“拉倒吧,她變的不是臉好嗎?是氣質和穿著。”

“對,以前她含胸駝背的,哪敢正眼看我們?而且,穿的跟食堂做飯的大媽一樣,簡直醜死。”

田進本來殷勤獻媚的小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以前他對這位張檸同學,可是“照顧有加”!

作為勞動委員,真沒少欺負她。

倒垃圾擦玻璃,同組同學不願幹的活,通通分配給了隻幹活不說話,任勞任怨的悶葫蘆張檸。

田進同學無處安放的胖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旋即尷尬的撓了撓頭,“那啥,張檸同學,你回你座位上吧。”

田進說完,眼神閃爍著,訕訕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難得見這刺兒頭吃癟,大家心裏都特幸災樂禍,麵上卻無一人敢表露出來。

在大家詭異的視線中,張檸背著自己的布書包,大方的走向了最後排那張破桌子。

教室裏都是雙人課桌,張檸換了好幾次同桌後,班主任也煩了,幹脆大手一揮,打發張檸一個人坐最後麵去。

省的隔三差五被人拋棄。

書包一放上去,課桌就吱呀作響。

張檸無奈,隻能彎腰檢修。

一根桌子腿鬆了,有些支撐不住。

她拿了本書,墊在桌腿下,打算下周從家拿兩個釘子固定一下。

她掏了本英語課本,打算晨讀時,餘光不經意間瞥到,教室門口進來了一個同學,穿著藍色直筒牛仔褲,白色襯衣,留著時下最流行的郭富城發型。

肩上背著黑色雙肩包。

他長相俊逸,神色又冷漠疏離。

進了教室,絲毫沒有打算與同學們打招呼的意思。

當然,也無一人主動與他打招呼。

張檸注意到,不止她,很多同學的視線,都齊刷刷看向了門口進來的男生。

唯一不同之處是,她進來時,吸引的是男生的目光。

此時向這位投去嬌羞眼神的,是班裏的女同學。

她們害羞,含蓄,不敢大聲尖叫,隻能個個小心髒砰砰直跳的偷瞄這位白衣少年。

少年臉白的直反光,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病態慘白。

他無視別人的目光,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其他同學,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走到後排靠窗的位置,將後背的黑色雙肩包取下來,掏出條手絹,擦了擦桌子,板凳,將書包放在桌兜裏,然後落座。

張檸的視線不爭氣的跟其他女同學一樣,一路追隨著少年的身影,直到他落座,才收回視線,低頭繼續默讀。

然而,英語課本上的單詞她卻一個都記不住了。

腦海裏全是關於這位病嬌少年的信息。

這位男同學,叫什麽來著?

張檸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子,搜索了半天,終於想起,此人姓楚名逸。

這位楚同學身份背景神秘,上學期從外地剛轉到四中,當時,分班時,聽說是他自己點名要來成績最落後的八班。

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從不背書做作業。所有代課老師都默契的從不管他。

班主任甚至以他身體不佳為由,連值日都沒給他排。

楚逸獨來獨往,從不和任何同學來往交流,剛到八班時,有女同學壯著膽子上去與他打招呼,結果,他冷漠的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對方。

他身體也的確是有毛病,動不動就又咳又喘,那白的過分的帥臉,一看就是病態樣。

後來班裏就有一種傳言,說是楚逸有傳染病。

本來班裏的女生對於這樣一位仿佛從畫裏走出的俊逸少年,個個偷偷垂涎。

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後,沒人再敢靠近他,雖然以前也不敢。

大家隻能遠遠的用餘光欣賞他的盛世美顏。

上一世,張檸高三隻念了半學期就輟學離家出走了,與這個楚逸在校時基本上沒說過話。

但她有前世的記憶,楚逸同學,身份背景不簡單,學習成績,更是深藏不露,教室後麵牆壁上貼著的那張大紅紙成績單上的成績,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他隻是不屑,不屑與一幫農村娃一起考試排所謂的名次而已。

因為上一世的種種記憶,張檸的視線一直頻繁往窗邊少年的位置偷瞄。

怎奈對方從進教室落座,就趴在桌上不知是真睡還是裝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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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字!祝大家六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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