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黑色的血液
楚玲看了眼他們放在廚房門口的兩個白色尼龍袋子,讓了一步,“大姐,那這些土豆和白菜我收下,麵我可真不能收。”
“那總不能讓我們再背回去啊,家也挺遠的。”張莉瞅著那半袋子白麵,為難的說道。
張順因為情緒不佳,全程沒說話,隻是站在一旁耷拉著腦袋。
王蘭香也是沒想到楚玲如此客氣,這些城裏人,就是見外。
她不想占他們便宜,他們家同樣不想占她家便宜不是?
聽到張莉的話,楚玲不加思索的直接開口,“那我給你錢。”
說著就要去掏兜。
張檸實在有點看不下去,將手中的菜放下,朝楚玲說道,“阿姨,你要這麽見外,我真的不好意思住了,房租我們也沒給。”
她本來還打算晚上找個機會多少給楚玲一些房租。
沒想到她爸媽想的比她還周到。
不過,看樣子房租是不會收的。
楚逸見張檸臉色變的嚴肅,罕見的出了聲,“媽,既然拿來了,就收下吧。”
楚逸開了口,楚玲便不再堅持,卻是看著張檸認真的提醒她,“那下不為例。還有,小張,你以後也不許再買菜了。”
“好,知道了,阿姨。”張檸笑道。
“快進屋坐吧,飯馬上就好。”楚玲客氣的邀請大家進屋。
“我們吃過了,看看檸檸,也該回去了。”王蘭香怕楚玲給他們也準備飯,急忙提醒。
“媽,先別著急走。”張檸好不容易盼著他們來一趟,拉著張莉的手,關切的問,“對了,姐,報名怎麽樣?報上了嗎?”
張莉點頭,“報上了。”
提到報名,張順想到剛才在大街上發生的事,黝黑的麵龐又黑了幾分。
幾個人聊著天,誰也沒多加注意到他的情緒。
楚玲聽聞張莉也報了名,笑著開口,“小張的姐姐也去報名了?”
“是啊,阿姨。”張莉禮貌的回道。
張檸想到昨天楚玲對秦鋒說她也想去招工處報名的事,於是問道,“對了,阿姨,你有去嗎?”
楚玲點頭回道,“去了,我離的近,所以去的早,是最先報名的。我本來以為人家不收我這大嬸呢,沒想到招工出那倆年輕人,態度還挺好,聽說我會用縫紉機,很歡迎我報名。”
楚玲早上本來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試試看的,沒想到報名那麽順利。
這讓好多年沒工作過的她,頓時又有了信心。
一旁的王蘭香聽聞楚玲的話,神色一詫,“大妹子,你也報名去了?”
楚玲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對王蘭香說道,“是啊,在家待著也沒事幹,正好有這個機會,出去幹點活,一天時間也快點。”
“我還以為人家隻招小姑娘呢。”
王蘭香說著,打量著比她小個幾歲的楚玲,眼底突然劃過一抹亮光,
她說,對方聽說她會用縫紉機,所以很歡迎她報名。
所以,隻要會用縫紉機就可以嗎?
那麽,她豈不是也行?
想到這些,王蘭香眼底的光澤更亮。
以前,從沒想過這些,每天除了洗衣做飯就是去地裏幹活,如今鎮上有了工廠,她也沒多想,以為那是年輕人的事。
也因著自己不識字,所以根本不會去想這服裝廠能與自己有啥關係,隻希望女兒和兒子能夠順利進廠,成為工人。
此時,聽到楚玲都報名了,王蘭香的心突然有些蠢蠢欲動。
張德勝昨天偷偷瞞著張檸去工地,居然找了個特輕鬆的看大門的活,昨晚回家來,拽的跟大爺一樣,對她吆五喝六的。
今天早上去了工地,還不讓他們告訴張檸。
王蘭香想著,若是她也能報個名成為工人,今後也能在掌櫃的麵前揚眉吐氣,不用每天受氣。
正好,這時楚玲又說道,“大姐,那個工廠看著規模挺大的,隻招小姑娘肯定招不夠。咱這個年齡,耳清目明,手腳靈便,幹起活來,不會輸給年輕人的。你要是家裏能成,或許也可以去報名呢。”
楚玲的話,像是給了王蘭香底氣一般,本來還不確定的內心,頓時下了什麽決定一般,衝著她點頭,“大妹子,你說的對。”
張檸瞅著她母親眸底那抹亮光,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這老阿姨,該不會也想當個工人啥的?
“我先不跟你們說了,鍋裏燴著菜呢。這會應該熟了。”楚玲說著往廚房走去。
“大妹子,我們都吃過了馬上就要回去。你可不用給我們盛。”
王蘭香急忙追了上去。
“大哥,姐,先別急著回去,我帶你們去我房間歇會。”張檸朝一直沒吭聲的張順說道。
“你帶莉莉去吧。”張順情緒不高,又開口,“對了,莉莉,我先去街上買豆角地裏用的殺蟲劑,一會在大十字等你們。”
張檸聽聞張順的話,詫異道,“咦,爸昨天不是說他買嗎?他忘了?”
“爸還哪有心思……”
“咳咳。”張順打斷了張莉的話,“他忘了買,我一會買了下午回去就噴上。”
張莉被張順意提醒,這才想起他爹說了去工地的事,不許告訴張檸。
張檸沒注意到張莉的異樣。
“好,大哥,那個啥,你做好了嗎?”張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張順馬上反應過來張檸指的是什麽,他點頭,“嗯,好了。”
“那我先走了。”
“那行吧。”張檸去送張順。
楚逸在外麵看到張順要走,也是禮貌客氣的跟到了大門口,與他說了再見。
張檸看著這冷酷少年罕見的如此禮貌,丟給他一個滿意的眼神,隨後便拉著張莉去了她所住的東屋。
張莉跟著她進了屋,打量了一圈,連連稱讚。這房間可比家裏她們姐妹倆住著的房子環境好太多了。
人家這是磚房,玻璃窗也大,屋裏光線充足。
炕也是磚頭盤的,地上還鋪了地磚,沒有一點塵土,特幹淨。
張莉轉了一圈,才想起了正事。
她從背上取下了背著的布包,朝張檸說道,“對了,檸檸,我給你做了件新衣服,你趕緊試試合適不?”
“又給我做新衣服了?”張檸期待的看著張莉那圓鼓鼓的布包,笑道。
“嗯。”
在張檸亮晶晶的眼神注視下,張莉從布包裏掏出她做給張檸的新外套。
看到衣服的顏色,張檸雀躍的驚呼,“哇,格子外套?”
這是一件用紅黑格子布料,做成的帶裏子的連帽開衫外套。
下擺和袖口都特意裝了寬鬆緊。
穿著利落又幹練。
因天氣轉涼,張莉特意做成了雙層厚外套。
張檸接過張莉手上的衣服,拿在手上打量著,眼底滿是驚豔之色,“姐,這是你做的?”
這衣服在現在這個年代,真的算是很漂亮了。
張莉見張檸臉上笑容那麽燦爛,愛不釋手的樣子,特有成就感,自豪的開口,“對啊,我按照你劃的那個圖紙做的。不過,你那個圖上的衣服看著太短了,腰都遮不住。我稍微改動了一下,做長了點,還有肩膀這裏,也改窄了些。”
張檸畫的上衣圖紙是類似於蝙蝠衫的那種寬鬆外套。
張莉有些接受不了袖子寬的都掉後背的衣服。
因此,改成了中規中矩的款式。
不過,做出來還是很好看。
張檸脫了身上的衛衣,將格子外套穿在身上。
她身材本就勻稱高挑,天生的衣服架子。
張檸轉了個圈,看著張莉問道,,“好看嗎?”
“好看,我也試了下,但是我個子沒你高,上身效果沒你這麽好。”
張莉看著張檸穿在身上的衣服,對於自己的成果相當滿意。
張檸穿著新衣服走到門外,正好楚逸還在院子裏,她衝他調皮一笑,“我姐給我做的,好看嗎?”
楚逸看著穿著新外套的女孩,皮膚白皙,身材苗條修長,那雙瀲灩的眸子,更是能勾魂攝魄。
他被她這麽盯著,耳根子不由染上了一抹暗紅。
板著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落荒而逃般快步進了堂屋。
張檸輕嗤了一聲。誇人一句能死嗎?
王蘭香正好從楚玲的廚房出來,看到張檸穿著新衣服,毫不吝嗇的讚美,“好看,我家檸檸穿啥都好看。莉莉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衣服真的比服裝店買的都漂亮。”
楚玲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看到張檸身上漂亮的外套,笑道,“這衣服的確漂亮,小張長的也好看。”
“我姐給我做的。”張檸炫耀般說道。
“這是你姐自己做的?”楚玲詫異。
“是啊,阿姨,我姐自己做的。”
楚玲眼底滿是讚賞之色,“大姐,你生的兩個女兒怎麽都如此優秀呢?這也太能幹了。”
她也會用縫紉機,也會做衣服。卻做不出這麽好看的外套。
被楚玲一頓誇,王蘭香心裏美滋滋的。
隻是又瞅了眼張檸,心裏難免惆悵,這要是她自己生的就好了!
可偏偏張檸的聰明,是遺傳了人家的親生父母。
“飯熟了,大姐,你和孩子們多少吃點。”楚玲又客氣的招呼他們。
“大妹子,真的不用,我們吃過了。”
王蘭香看向張檸,“你阿姨做好了飯,你快去吃吧,我們等你吃完再走。我給你把換洗下來的衣服洗了。”
張檸聽王蘭香要給她洗衣服。急忙拒絕,“媽,不用,我自己洗。”
“你學習那麽緊張,哪有時間洗衣服?”
張檸去廚房端飯,王蘭香進了東屋,拿了張檸剛脫下來的外套,還有炕頭放著的一件褲子,拿到院子裏的洗衣盆旁邊去洗。
王蘭香說吃過了,楚玲也沒再勉強,給張檸和楚逸盛了飯。
楚逸端了碗裏的燴菜,坐在沙發上別別扭扭的低著頭吃著,看都不看張檸一眼。
張檸也覺得不自在,端了碗跑去院子裏吃。
正好陪她媽她們聊聊天。
反正在家時,村裏人都喜歡端著碗去鄰居家浪著吃。
後來,農村人生活條件也好了,吃飯都是七碟八碗的,想像以前一樣端出去巷子口和鄰居們一邊聊天一邊吃,都不方便了。
張檸蹲在房簷下吃著飯,隨口問張莉,“姐,這布你特意給我扯的嗎?”
張莉點頭道,“是啊,我和媽前幾天去布料市場轉了一圈,買了很多布頭,都挺便宜的,家裏還有很多呢。”
聞言,張檸吃飯的動作一頓,欣喜的看向她,“還有很多?女孩子的布頭多嗎?”
“多,還有一堆呢,就是太小,拚湊起來費勁,媽要給咱倆做鞋麵呢。”
張莉帶著王蘭香去縣城布料市場逛了一圈,買來了很多花花綠綠的布頭,張檸這件衣服是特意扯了塊整布做的,並沒有拚湊。
張檸想到了妞妞那身破舊的行頭,心裏不覺有些心疼,此時聽說家裏還有很多小布頭,於是對張莉說道,“姐,要不你做套小女孩衣服吧。”
“哪來的小女孩?”張莉不解。
洗衣服的王蘭香也是看了張檸一眼,等待著她的回答。
“哦,是我在鎮上認識的一個撿破爛的老奶奶的孫女,家裏就婆孫倆人,挺可憐的。咱家要是布頭多,你給孩子做套新衣服,正好練練手,你還沒坐過小孩衣服呢。”
張檸隨意說道,並未提到師父聶如風。
張檸如此善良,張莉也不好拒絕。
的確,她還沒做過小朋友的衣服,正好可以試著做一次練練手。
思及此,張莉很爽快的答應,“行,尺寸呢?做啥款式的?”
張檸想了想,“尺寸……她跟大山家的小明個頭一樣高,比小明瘦點,你回去量一下小明。款式的話,你看著做吧,小女孩喜歡的那種泡泡袖的衣服就挺好看的。”
“好,我回去試著做一套。”
“我家檸檸就是善良,真是個漂亮的小仙女。”洗衣服的王蘭香聽聞張檸的話,臉上一片欣慰之色。
“不過,檸檸,你善良歸善良,也得擦亮眼睛。像上次放了咱家雞又跑了的那個怪老頭那種人,可得離遠點,不能亂發慈悲。”
張檸,“……”離遠點是不行的!
下午放學還得給那大爺做飯去。
心裏腹誹著,張檸麵上卻是特乖巧的應聲,“媽,我知道了,我會凡事小心謹慎的。”
張檸吃完了飯,將碗放回廚房,王蘭香的衣服也洗出來了。
張檸拿了院子裏晾衣服的繩子上掛著的衣架,拿了兩個幫忙晾好了衣服。
王蘭香將洗衣盆放回了原處便打算回去。
張檸這才突然想起張順似乎情緒不高的樣子,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於是問張莉,“對了,姐,我看著大哥好像臉色不太好,也不說話,他怎麽了?”
提到張順,張莉想起中午發生在街上的事,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氣呼呼的開口,“別提了,今天在招工報名處,碰到了那個來過咱家相親的胡紅霞,那個女人在大街上對大哥冷嘲熱諷,罵的可難聽呢,大哥肯定生氣啊。”
聽到這個名字,張檸眼底劃過一抹意外,“胡紅霞?她也來報名啊?”
“好像是。那個女人真是尖酸刻薄,一點素質都沒有,幸虧大哥沒和她成。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大哥窩囊廢。你不知道,當時大哥氣的全身發抖,要不是那是個女的,他肯定就動手了。”張莉憤憤的說道。
張檸聽了張莉的描述,本來明媚的小臉頓時變的陰沉萬分。
她不悅的看著張莉,責怪道,“當時你和媽在幹嘛?大哥能忍,你們也能忍嗎?大哥在大街上打女人會被人笑話,你幹嘛不揍她一頓?”
聽聞那個女人如此辱罵張順,張莉她們竟然忍了下來,張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張莉被張檸吼的一陣心虛,低著頭弱弱的出聲,“我……我罵她了。”
張檸睨了她一眼,“罵了有啥用?她辱罵大哥,你就應該衝上去撕爛她的嘴!她不是來報名嗎?直接給她攪黃,那種德性還想當工人。”
王蘭香見張檸氣憤不已的責怪張莉,走過來解釋,“檸檸,你別說你姐了,在大街上,我們不想與那種人糾纏不清,免得被人笑話。”
“笑話也要分啥事!我大哥他病已經好了!憑什麽被那種可惡的女人當街羞辱?”
此時,張檸想起上一世那個女人嫁給張順,還強迫張莉嫁給她那個酒鬼哥哥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她就有種想揍死她的衝動。
這一輩子,張順終於不用娶那種女人為妻,偏偏那個女人竟然又撞了上來。
今天若是她在場,非給她摁地上胖揍一頓不可。
張檸嫌棄的看著張莉,毫不客氣的抱怨,“姐,你這性子真的太軟包子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就應該直接上手揍她,能動手盡量別逼逼。媽的,看不上她還惱羞成怒了?”
張莉低著頭又替自己反駁,“我當時也想教訓她一頓來著,是大哥氣呼呼的走了,我和媽就去追大哥了。”
“算了,既然她來報名了。以後肯定還會見到的。等我碰到她,非得讓她給大哥道歉不可。”
張檸眸底閃著狠厲的光。
說完,她又問,“那大哥,沒去報名嗎?”
“舅舅說了,先招女工,等女工招夠進行培訓的時候,再招男工,男同誌要的少。”張莉說了從王金龍打聽到的消息。
“這樣啊,那行。”
王蘭香和張莉跟楚玲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張檸見楚逸早吃完了飯回了屋,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電子表,見離去學校時間還早,便打算趁正午陽氣旺盛之時,給楚逸先治療看看。
張檸喊了楚逸出來,朝他說道,“今天開始治療,這會時間還早,先刺血看看。”
楚逸聞言,冷漠的眸子一亮,語氣帶著欣喜,“現在嗎?”
“對。”張檸問道,“在哪裏治?你房間還是堂屋?你先準備一下,我去給針消毒。”
楚玲聽聞張檸要著手給楚逸治療,也是特別期待加高興。
“去我房間吧。”楚逸說完,看向楚玲,“媽,把大門關上,以免被人打擾。”
“好。”楚玲急忙去關大門。
張檸去她房間,拿了裝銀針的包出來,用酒精消毒擦拭之後,便去了楚逸房間。
此時,楚逸正襟危坐在床頭,一臉期待加緊張。
不知張檸會給他如何治療。
他的心情的複雜,既充滿了希望,又有些擔憂,怕這次又是白折騰。
接著,楚玲也走了進來,也是相當緊張。
張檸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走過去衝著俊臉緊繃的少年開口,“放輕鬆,把上衣脫了。”
呃……
楚逸聞言,麵上劃過一抹不自在。
這……
他咽了口唾沫,支吾著問,“那個……全部嗎?”
“對。”張檸神色嚴肅。
一旦拿起銀針,她便會自動進入前世醫病時全神貫注的嚴肅狀態。
“哦。”楚逸一臉糾結的抬手去拉拉鏈。
動作相當遲緩。
張檸看出他的不自在,語氣嚴肅的解釋,“治病就是這樣,尤其是針灸,對於穴位的準確度,要求特別高,擱衣灸難免會有差錯。所以……”
既然想治病,就應該無條件配合醫生。
再者,醫者眼裏無男女。
她一個女的都坦****,他糾結個毛!
一看就是白斬雞,沒看頭。
一旁站著的楚玲見楚逸慢吞吞的,生怕張檸生氣,朝兒子說道,“小逸,你就配合小張吧。”
楚逸沒說話,隻是手上的動作快了很多。
扔下衣服,朝張檸詢問,“坐著還是躺下?”
張檸指了指木椅,“在椅子上坐直便可。”
她目測的一點沒錯,楚逸穿衣顯瘦,脫衣更沒肉!
肋骨看著都很清晰。
張檸今天首先要給他刺血,看看毒素沉積的嚴重程度。
這個光靠把脈是無法正確判斷的。
等刺血後,再開解毒藥方和針灸治療。
楚逸坐好後,張檸拿了三棱針,在他的大椎穴進行了刺血。
果然,放出來的拿血的顏色與正常的血顏色有很大的差別。
楚玲看到張檸拿著又長又粗的針,往兒子身上刺,她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她捂著眼睛別開了臉。
刺在兒身,疼在娘心。
可是,要想讓兒子好起來,這是必須經力的痛苦。
雖然,她到現在都無法真正相信張檸真有這個本事。
楚玲對著牆,強忍著淚水,不敢回頭去看。
偏偏這時,張檸卻喊了她,“阿姨,你過來看下。”
她說,“刺出來的這個血顏色特別深,與正常血液的顏色有很大的不同,的確是中毒無疑。”
張檸手上拿著針,用棉簽沾了黑色的血,遞到楚玲麵前。
楚玲看著張檸用三棱zhenci出來的近乎黑色的血液,她神色緊繃著,心髒猶如被鐵爪扼製住一樣生疼。
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人害成這樣,她卻無能為力,她的內心充滿了恨意和自責。
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張檸本來是想讓楚玲看看血液,好讓她這個家屬了解病人的情況。
她一抬頭,看到楚玲眼睛紅紅的,臉色極其難看,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這個舉動,對於一個母親來講,實在過於殘忍。
她急忙拿開了針和棉簽。
臉上轉換出一抹淡淡的笑,安慰道,“阿姨,你不必擔心,我給他針灸,慢慢毒素會解。今後隻要身體不再攝入這種慢性毒,身體素質各方麵都會漸漸好起來的。”
張檸的話,向一道光照進了楚玲被悲傷和恨意彌漫的心上。
她抹了把眼淚,一臉感激的看著張檸,“小張,謝謝,真的謝謝你。若不是遇到了你,我真不知我們娘倆該怎麽辦?”
無論如何,張檸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她既如此自信篤定,或許,真的能解了楚逸的毒呢。
隻是,失望太多次,楚玲實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阿姨,不必客氣,我本就是大夫。應該的。”
楚逸背對他母親和張檸坐著,後背的情況他看不到。
隻是剛才張檸的話,足以讓他的心不平靜。
刺出的血是黑色的!
他真的被人下了毒。
他被人害成了這副模樣!
他坐在椅子上的身軀不受控的隱隱顫抖著。
甚至可以看到脖子上青筋暴起。
刺血以後,張檸用棉簽將大椎穴位置擦拭幹淨,“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中年開始,正式針灸。”
感覺到楚逸情緒的失控,再看著他冷若冰霜的麵龐,張檸眼眸微動,正色道,“楚逸,治病期間,必須身心放鬆,情緒保持穩定,這樣效果才好。若是你鬱鬱寡歡,優思過重,甚至脾氣暴躁,會影響治療效果的,我希望你能積極配合。”
不論治療任何疾病,心態都很重要。
“我知道。”楚逸緩緩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很好。”張檸收起了針,“我給你開個藥方,從明天開始,你就熬湯藥喝吧,你的哮喘也挺嚴重的,必須喝中藥效果才好。”
聽聞張檸要給他開湯藥,想起以往喝過的那些黑乎乎的苦到懷疑人生,卻沒一點療效的中藥,楚逸的臉色就變的難看。
“良藥苦口,這是你必須經曆的。”
張檸拿好自己的設備,朝他說道,“休息一會吧,一會該去學校了。”
她出了楚逸的房間,放好東西後,跟楚玲打了招呼,沒等楚逸,自己先去了學校。
下午,在張檸他們還沒放學之時,秦鋒開著車,拿了自己簡單的行李來了楚家。
並且,趁楚逸不在時,向楚玲說了關於那個莫醫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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