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昏沉沉之中,孟林便又有些困意,在踉踉蹌蹌之中,他幾乎有點找不到回去的路,而耳邊一直在回想著一個聲音,“快回到家裏,睡下便好……”那個聲音似乎有催眠的功效,如此一遍遍道來,沒有令自己感覺到十分的厭倦,反而更加的迷糊了。雙腿無力之間,竟然跪倒了在一處莫名的地方。

再也沒有力氣能夠抬頭,他的雙手狠狠地拽著地上的草叢裏的一些植物,努力做著掙紮,卻根本被消除了意識。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隻是感覺到身上冷颼颼的,便強撐起來一看,原來窗戶開著,心裏不覺有些奇怪。

風聲大作,將外麵的樹丫都吹得簌簌發顫。

“看來白薰師妹沒有幫我把門窗關好啊。”孟林不禁抱怨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薰師妹扛回家的,在黑黝黝裏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對方的蹤跡。

難道她出門了?

家裏隻有一張床,她該不會是站在門外,或者是睡在客棧吧!

開門一瞧,隻是看到院門大開著,而院落裏根本沒有人影啊,在地上仔細觀看,竟然發現一些稀稀落落的腳印,腳印不大,而且較淺。心裏越發疑惑,按理說,這個應該是姑娘的腳印,她這麽匆忙去幹什麽了?

而且看過去出門還是在剛才,離現在的時間並不遠。

孟林在疑惑之中又折返到了屋內,突然聞到一股異香,竟然令自己的意識有些混沌,他努力地向後一退,大呼一聲,“不好!這裏有迷香!”

退到門檻處,這股迷香自然而然就對自己使不上作用了。

皺了皺眉頭,孟賀大驚一聲,“為什麽屋子裏會有迷香,是誰放置著!”他一瞅房間的窗門隨風搖曳,這才明曉方才能夠從迷香裏清醒過來,一定是剛好窗戶沒有緊閉,被風吹開,而這股風恰好也將屋內的迷香驅散了。

否則自己恐怕是要“好好的”睡上一大覺了。

將臉浸泡在水缸裏許久,這才緩過神來,又將自己的衣衫撕下一條布條,浸上水,衝進屋子裏,將迷香丟出門外。

開窗了一會兒,這才將屋內的味道去除。

然後關上窗戶,假裝酣睡起來。

亦未過了多久,就有一個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雖然是極其小心,但是還是沒有逃得過孟林敏感的神識。

“孟大哥……”那個人試探地叫了一聲,感覺到孟林沒有反應,竟然獨自一個人咯咯地笑起來,似乎在找尋什麽東西,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音,然後又坐了下來,滿意地說道,“今晚的收獲還是蠻大的。看來你是不會知道的。”

然後她緩步走近了孟林,還湊近了他,溫柔地盯著。

孟林都已經能夠感覺到她的呼吸聲了,心裏突然一緊,因為他感覺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從白薰的臉上彌漫開來。

她身上怎麽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味!

難道……

孟林不覺心裏一驚,但是也不好說出來,便繼續假裝睡著,一聲不吭地翻了一個麵。

白薰第一反應就是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她站起來,側過頭,緊張地自問自答道,“怎麽屋內的迷香味呢?”

瘋狂地尋找,卻根本沒有在屋內的任何角落找到這個東西。

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鎮定下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包,喃喃道,“不管了,今晚的迷香找不到,就把明天的也先用上。”

孟林沒有出聲。

迷香在火焰裏微微燃燒。

又散發出那股異香。

白薰轉過身去,拿著這包藥粉,靠近了孟林所臥之榻,卻驀然發現他根本不在**!

身邊有不詳的感覺,仔細一看,竟然有刀刃橫在了自己的脖子旁,冰涼冰涼的……她咽了一口口水,縮著脖子問道,“孟大哥,你怎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我倒要問你是怎麽一回事!”孟林將短刀壓在了白薰的脖子上,隻有對方稍有一動彈,就會立刻破皮出血,如果稍有不慎,甚至會血如泉湧。

哪裏知道白薰倏然笑了笑,“孟林你以為這麽做,就能夠讓我恐懼了麽?說不說出事實,不都得由著我嗎?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供出來,否則我的刀刃是不長眼睛的!”孟林又大喝了一聲。

白薰聳了聳肩,“你也不看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夠奈何得了我!”說來也奇怪,這麽樣的聳肩,按道理來說,如果是普通人,恐怕現在已經皮破流血了,而白薰不但沒事,而且更加囂張。

孟林這才意識到這個人肯定不是白薰,哪怕就算是一個人,也應該已經有事了。

對方的身軀突然從自己的手裏抽離,閃到了門口,迎著月光顯得極為詭異,笑了笑道,“棋差一招,差點就讓你小子死在愧疚裏了。”

孟林怒氣衝天地指著白薰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個人扯下了人皮麵具,露出一副陰森古怪的模樣,稍稍一轉動,便露出一副猙獰的麵容,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具骷髏。這副尊容要是行在路上,在半夜裏出現定能是嚇煞所有路人。

“你是何方妖物!”孟林的手上已經舉起了至靈宣花斧,準備隨時上前一戰。

對方眼眶之內射出兩道瘮人的微弱光芒,流光轉動,十分可怖,“那些你以為自己染了魔性而生的人,都是我下的毒手,我白骨妖尊隻有吸食了他們的血肉,才能夠恢複人形。借你的陽氣幫忙,將我帶出了幽冥界。”

“你休要廢話,難不成我還是你的幫凶不成?”孟林極其反感白骨妖尊所說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怎麽可能與這樣的鬼魂為伍呢。

“天下之大,自分六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幽冥界、王星樓,互相之間都是相生相倚,又是相互克製相互破壞。所以你幫忙了我白骨妖尊的忙也是說得通的。”白骨妖尊的笑容越發的奇怪,整個身軀都發出骨骼撞擊的聲音,乍一聽,讓人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孟林此刻也是不能夠承受這樣詭異的笑聲,不禁抖動著雙腿,努力自控之下,勉強能夠在氣勢上抗衡。

白骨妖尊倏然在手中憑空祭出一道符咒,念念有詞,雙眸盯著孟林,“取了至陽之人的魂魄!用以藥引!出!”

符咒急速飛旋而去!

孟林也不顧三十二十一,對著符咒就是一斧!

強烈的氣流在空氣中震蕩!撞擊之聲振聾發聵!符咒被生生地分為了兩截……

白骨妖尊驚詫地吼道,“絕對不可能!為什麽至靈宣花斧在你的手上就變得如此強悍!難道你手一沾斧,它就自動開鋒了嗎?”

“看來這柄至靈宣花斧是與我相通的!”孟林欣慰地撫摸著這把斧頭,看來自己沒有去幽冥界白跑一趟!青木師叔的指點證明確實是正確的。

白骨妖尊身上倏然出現一道電芒,將它牽引到手掌之聲,囤積一處,變成了一個電球,便對著孟林砸去。

對方迅速一閃躲,電芒隻是砸中了牆壁,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爆裂出幾塊碎石!

孟林一個健步從白骨妖尊的旁邊,衝出了門檻,淡淡一笑,“有本事,我們就好好的較量一番!”他心裏早有打算,不能跟白骨妖尊一直在門內打鬥,否則如此下去,這個屋子就會蕩然無存,到時候弟弟與父親回來的時候他該怎麽交代!

“嗖”的一聲,他就看到白骨妖尊到了自己的身邊,連忙排出一掌,讓對方退開幾步,他知道這種妖獸,應該最厲害之處莫過於近身攻擊了。如果能夠它離自己遠一些,可能會有自己施展臻技的機會!

白骨妖尊又是一爪襲來,眼看已經逼近於自己了,心裏不覺倒吸一口冷氣,看來對方的攻勢再迅疾一點,自己必定被打趴在地上了。

將宣花斧狠狠地對著妖尊的肩膀砍去,對方稍不留神,竟然被他嚐到了甜頭!就是那麽一記,竟然被削去一片骨頭。

疼的慘叫起來,妖尊單手撫住傷口,呲牙咧嘴怒吼道,“你這個小子仗著有我們幽冥界的神器,竟然傷我。若不是我看管不力,怎麽會讓你有機可趁!”

孟林故意氣它,便耍著手中的宣花斧,“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夠再從我手中奪去宣花斧了。”

妖尊自知是不能夠與宣花斧的神力抗衡,咬了咬牙,轉了一身,準備離開,“我自是不相信,你能夠就一直拿著宣花斧一直耀武揚威。哪日,這神器必定還是我們幽冥界的。”

“怎麽你要去搬救兵嗎?”孟林控製不住自己,故意爽朗笑道。

對方的身影一下子憑空消失在了一道結界了。

孟林正要衝上去逮住它,卻撲了一個空,恨得咬牙切齒,本來是想激惱它,讓它與自己再戰,結果這個所謂的妖尊竟然逃得比那些苟且偷生之人還要快!

那麽裏家村裏枉死的人的性命該如何補償呢?

他將宣花斧插在了地麵上,心裏不由地思忖起來。如果這個白薰是假的,那真的白薰呢?當初是自己把她從仙界的八大仙山上帶下人界來的。

既然是師父讓她在八大仙山上隨著道尊們一起修煉,那麽上山去尋仙人問問看,白薰會不會還是在山上呢。

他洗了一把臉,將衣物褪去,便重新躺倒了**。

是夜,安靜的很,他睡得很沉很香。窗外的陰冷之風也沒有在呼嘯了,在夢裏,他又遇見了白薰,還看到了一個跟白薰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對著自己微微笑著。

他迎上去,那個女子卻消失了,隻是那副神態讓自己感覺到在哪裏見過,隻是記不得了。

這個夢境反複幾次之後,耳畔便傳來了村裏的公雞高傲的打鳴聲。

又是一個清晨,該上仙界去尋尋了。

再一次來到八大仙山,看著熟悉的景色,孟林的心裏五味陳雜。回憶起那次將師父救上來那次,幾乎對這個世界已經有所絕望了,幸虧一切都已經恢複如初,他自然也不若當初心境那般難受了。

真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喝:“怎麽又是你?”

孟林抬頭循聲望去,麵目清秀,發髻齊整,依舊是一身幹淨規矩的道袍,竟然又是當初在山門口掃地的那小子,白風師父失散多年的兒子。

孟林忽視掉他眉間的一絲無禮,隻是一拱手道:“孟林此番前來是有事想要同白薰師妹說,還望小兄弟能夠通傳一聲。”

“薰兒?你找薰兒作甚?”那小道一聽孟林要找的是自己的妹妹,心中不禁警覺大作,眼下也沒有什麽稱手的武器,隻是將笤帚橫在了胸前,一臉不善地質問孟林。

“在下並無惡意,”孟林眉頭輕輕皺了皺,卻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繼續說道:“在下之前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不巧這邪惡事情都與令妹有關,故而特此前來,想要解決這些問題。”

“哼,誰知道你心裏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說不定是你貪圖薰兒的美貌,想要對她圖謀不軌呢。”那小道士眉頭一撇,頗為不屑的說道。

不待孟林作何反應,隻聽見一聲如洪鍾般的聲音從山門出傳來:“劣徒不得無禮!”

轉眼便見一鶴發白須老道出現在山門處,正是劑子道尊。

孟林一見來人立即上前行禮道:“南山北麓飛鶴之巔門外弟子孟林見過劑子道尊,多日未見,道尊還是如之前那般健朗。”

劑子道尊撫過白花花的胡子一邊笑著說:“老啦老啦,哪裏比得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掌門白風素來與劑子道尊交好,孟林此番見到劑子道尊又是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心裏一陣難過,卻有對劑子道尊多了一絲親近。正準備將自己此番前來的因由說與劑子道尊聽,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如銀鈴般歡快的聲音:“孟大哥,你怎麽來啦?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還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聽到這聲音,孟林不用抬頭便能知道,這正是自己此番前來想要找的白薰。

孟林望著多日不見的嬌俏麵龐,臉上不自覺地便浮起了笑意,如是說著:“孟林此番前來,正是有些話想要與你說。”

原本還對孟林多日未出現抱有一絲不滿,此番聽他這般說,白薰的麵上倒是染上了一層紅暈了:“我?不知是什麽事呢?”

孟林看了看四周,麵上有些尷尬,正在猶豫著要怎麽說,卻聽見劑子道尊一陣大笑道:“罷罷罷,我這老頭子在這也著實有些礙事了。我看孟小兄弟這話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不如先留下歇息幾日,年輕人之間的話還是慢慢說的好。”

見劑子道尊這麽說,孟林素來冷漠的臉上也泛起了一層紅暈,隻是拱手一揖便道:“那孟林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薰兒,還不快快帶了你孟大哥好生歇息去。”劑子道尊一邊摸著白胡子一邊笑著對白薰說道。

白薰望了望孟林,又看了看劑子道尊,麵上紅暈更甚,一跺腳輕哼道:“明明自己長了腿的,不會自己去歇息啊,又不是小孩子!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

劑子道尊見她這樣也不惱,隻是哈哈笑道:“孟小兄弟莫怪,我這徒兒呀,都被我給寵壞嘍,一點禮貌都不懂。”

“哪裏哪裏,白姑娘率直大方,該是道尊教導的好才是。”孟林客氣地回到。

“哈哈哈哈,難得孟小兄弟有這般胸懷。想來孟小兄弟也該是累了,先去寒舍歇息歇息,有什麽事稍後再說吧。”劑子道尊望著孟林滿意地笑著說道。

“如此,那麽就打擾道尊了。”孟林說完跟著劑子道尊朝山門方向走去。

進了山門,劑子道尊喚來一位弟子,孟林見來人身材魁梧,劍眉星目,一臉正氣,心中升起一股好感。

隻聽劑子道尊介紹到:“孟小兄弟,這是你派的大師兄洪西原,不知道爾等是否見過,因為白掌門的推薦,已經上界來修煉高階臻技,且一並修仙。此次你留在我門下,有什麽不便之處都可與他說去。西原,孟林兄弟是我八大仙山的客人,你可要好生招待了。”

“師尊你放心吧,一切交給弟子就可。”洪西原

回了劑子道尊,又轉頭對著孟林憨憨一笑:“孟師弟,這幾日你若有什麽需要的,隻管跟我說就行了。”

孟林也是一笑道:“如此,那就麻煩洪師兄了。”

洪西原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引了孟林朝弟子房走去。等到了休息的地方,洪西原略微收拾了一下,麵帶歉意地說道:“八大仙山不及南山北麓飛鶴之巔是名門大派,房屋簡陋之處,還望孟林兄弟海涵。”

孟林連忙一拱手道:“洪師兄這說的是什麽話,此番已是孟林打擾了,怎麽還敢要求甚多呢,洪師兄這般說卻是客氣了。”

洪西原也是哈哈大笑道:“孟師弟說的是,都是自家人,也就不要再互相奉承了。”

孟林也是一笑,突然想起此次前來的目的,又對著洪西原拱手道:“孟林有一事還想要請教洪師兄。”

“哦?不知是何事?若是我能幫得上的,孟師弟盡管開口便是。”洪西原一掀衣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剛收拾好的床鋪上。

孟林也隨著洪西原坐了下來才問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是關於白薰姑娘的事,不知道洪師兄了解多少。”

洪西原一聽孟林說起白薰,便帶了揶揄的笑意,麵上滿是“我明白你小子的心思了”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才說道:“關於白薰師妹的事啊,不知道孟師弟想要知道什麽方麵的?”

孟林隻是一心想要多了解一些白薰,並沒有在意洪西原語氣裏的調侃:“洪師兄知道什麽能不能都說與我聽?”

洪西原一笑,大力拍了拍孟林的肩膀說道:“這個呀,關於白薰師妹我知道的還真不多。”

說著洪西原眉頭也皺了起來:“想必你也聽師尊說過了,白薰師妹是師父的小女兒,八大仙山位屬仙界,白薰師妹自小就被送來這裏修身養性。這麽多年,師妹一直跟在師尊身邊修煉,也不曾出過山門。”

孟林見洪西原說完這段話就停下望著他,好半天才開口問道:“沒有了?”

洪西原搖了搖頭道:“隻知道這些了,你若是想知道白薰師妹的生辰喜好之類的,怕還是要你親自去問她。我們與白薰師妹雖然是師兄妹的關係,但是平時主要是各自修煉,太過私密的問題,我們也不得而知了。”

孟林皺了皺眉問道:“洪師兄可知,家師當初為何要將白薰姑娘送來此地修煉。按說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也是有名有望的大派,何不讓白薰姑娘就近留在家師身邊修煉,而要舍近求遠呢?”

洪西原聽到孟林這般詢問,麵色突然一僵,雖然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卻依然被孟林捕捉到了。隻見洪西原有些牽強地笑了笑道:“這個就屬於令師的家務事了,我們這些外人如何得知呢。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孟師弟也累了,一會我讓人把晚飯送來,孟師弟用完飯就早些歇息吧。”

孟林將他的不自然都收在了眼裏,也不點破,隻是站起身來附和著笑道:“那就麻煩洪師兄了,洪師兄慢走。”

洪西原一邊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一邊笑著說:“那我就告辭了,孟師弟歇著罷。”

眼看洪西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孟林才慢慢坐了下來,看來這白薰的身上確實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

入了夜,孟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想到青木道長告訴自己的話,為什麽自己魔性的幻念會是白薰?自己與她也不過幾日的交集,難道真的如青木道長所說的那般,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叫白薰的丫頭?

孟林躺在**睜著眼望著天,掙紮了半天還是爬了起來。既然睡不著就出去四處轉轉吧,這八大仙山好歹也算是仙界之所,想來風景也必定是如仙境一般的。

夜已經很深了,周圍房間的燈火早已經熄滅了。孟林漫步在無人的小路上,看著周圍的景象不禁感歎,不愧為仙境,這是在凡俗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美景。尤其是漫天的星鬥,也許是離的近了的緣故,顯得更大碩大明亮,一顆一顆猶如璀璨的寶石鑲嵌的天鵝絨般的天際。

“誰?”隻見遠處草叢人影一閃,孟林瞬間戒備,提氣飛速上前攔在來人身前,伸手掐住那人的脖頸,眼中戾氣大盛。

“孟……孟大哥……是……是我……”那人被孟林勒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小臉通紅,眼角漾起點點淚花,竟是白薰。

孟林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放開手道:“白薰姑娘,怎麽是你?對不起,剛才孟林一時著急,有沒有傷到你?”

白薰兩手捂著被掐疼的脖子一邊順氣一邊說道:“沒事,咳咳……沒事了,隻是這麽晚了孟大哥怎麽會在這?”

孟林見白薰連連咳嗽,眼中閃過一絲歉疚道:“心中有些事情,睡不著,想出來轉轉。你呢,這麽晚了,怎麽也不睡?”

白薰好半天才順過了氣,見孟林問她於是說道:“我也是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對了,今日白天,孟大哥說有事要對我說,不知是何事?”

孟林見她這般問,卻不知怎麽回答了,想了想隻是笑笑說:“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倒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問問你。”

“哦?是什麽事?”白薰問道。

孟林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不知白薰姑娘當初為何會選擇來八大仙山修煉,在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留在師父身邊不是更好嗎?”

孟林這樣問來,白薰的麵上倒是浮起了一絲為難之色,隻聽白薰說道:“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哦?為何這樣說?”孟林問道。

白薰歪著頭,狀似很認真地思索著:“其實我一直到知道我並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什麽?”孟林幾乎不敢相信:“你說你不是師父的女兒?”

“是的,”白薰抬起頭望著孟林繼續說道:“父親從來沒有瞞過我這件事情,隻是對於我的真實來曆,他一直都是諱莫如深。我原本以為隻是因為我年幼父親才會瞞著我,等我長大了他自然會告訴我真相,卻不料……”

說著,白薰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孟林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然後問道:“關於你的身份,難道師父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嗎?”

白薰想了想回答道:“線索是有,但不是父親告訴我的。”

“哦?那是誰?”孟林想著,看來還有其他人知道白薰的身份,如此的隱秘,看來白薰的身份確實不簡單,

“是青林道長告訴我的,”白薰望著孟林說道:“道長告訴我,幽冥鬼王也許會幫我解開身世之謎。”

“幽冥鬼王?”聽到這個名字,孟林有些詫異。

“是的,孟大哥,這是唯一的線索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尋找著自己身份的真相。現在終於有了這麽一條線索了,孟大哥,你幫我一起解開我的身世之謎可好?”白薰說著,有些哀求地望向孟林。

孟林看著白薰,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種種怪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人,這樣的事情是多麽的可悲。想到這裏,孟林不再猶豫,衝著白薰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