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你醒啦?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吃些東西?你都睡了三天呢,師傅說要是你再不醒,就打算……”

不等少女絮絮叨叨的說完那一堆話,孟林便道,“這是哪裏?你是誰?”

少女聞言,眨了眨眼睛,隨即笑道,“這裏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啊。”

孟林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少女,仿佛她馬上要化身成什麽妖魔鬼怪似的。

“你……方才說的……可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早就已經被滅門了啊。”

在孟林的記憶力,自己在某一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現在還要不敢相信。當他尋到門派所在之處時,一個人都不見了。有人傳言說是被仇家滅了門,凶手將屍體當場焚燒,可孟林又怎麽會信?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門人不少,就算一個一個的燒,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如今這個少女就站在他的麵前,笑意吟吟的告訴他,他們還活著,還活在這裏。

“小師叔你等一下,我去找白風師伯來。”言罷,那少女便轉身離去了,唯留孟林一人坐在**,臉上還是那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大約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後,門外走來了幾個人。

領頭的自然是那少女,而她身後站著的,卻是……

“師傅!”孟林見得來人,更是激動,一把掀開了被單便跪了下來,“師叔!”

那領頭的白發老者見狀,連忙伸手拉住孟林將要觸地的身體,“阿林,你身體還有傷,行禮什麽的,就算了吧。”

孟林多年未曾見到自己師傅,本以為他已經與那些門徒一起消失於這世間,卻不曾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頓時雙眼發熱,眼淚將落不落。

“臭小子,哭什麽。”另一名老者笑道,正是孟林的師叔青木。

“師傅,師叔……你們都在……”孟林的眼淚終於落下,滴在了藍色的衣領,留了幾個深色的水漬。

“這傻孩子,有什麽好哭的。”白風滿臉慈愛,將孟林放回了**,“這麽多年不見,你也長大了不少……”

“哼,人長大了,脾氣卻還是與以前沒什麽兩樣。”青木斜睨了一眼孟林,自顧自的坐到了一邊,倒了杯茶,“說吧,這次是做了什麽壞事,被人追殺成這樣?”

白風多年未曾見到自家徒弟了,聽得青木一開口就這般損,哼了一聲,攔住了本欲開口的孟林,“少聽你師叔在那裏胡咧咧,這麽多年了,最想阿林的好像我還排不上號吧?是誰天天念叨也不知道孩子過得好不好?恩?”

青木聞言,麵露尷尬之色,幹咳了一聲,連忙喝了口水,掩去了自己臉上的紅色,“這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成天在那裏說也不知道阿林的武功退步了沒……”

不等青木將話說完,就見那之前說話的少女瞪了他一眼,“青木師伯,您就少說幾句吧,我還記得您昨天就提起過小師叔呢!”

青木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輩膈應了一下,又是一陣幹咳,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別多話,出去找你師弟玩去。”

少女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待得屋門關上,青木與白風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肅穆起來。

“師傅,這些年來,你們究竟去哪兒了?”

見得師傅與師叔的臉色都變了變,孟林就料到他們之前讓那少女離去,顯然是因為有話想與他單獨說。

“那年……我與師兄得到消息,有人意欲襲擊我們門派,我本是想帶著門中弟子離開,但是師兄卻說自有辦法……”

青木愁著一張臉,歎了口氣,“師兄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個陣法,是那傳說中的匿物陣,可以將整個門派都隱匿其中,旁人若是看見了,也隻道是此處已經空無一人,是座無人的空城罷了。”

“有人意欲襲擊……”孟林一驚,將白風看著,“我們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一向與人無冤無仇,為何會有人想要偷襲?”

白風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我可就真的不清楚了,隻是在門派隱匿之後,的確是有人前來尋事,隻是發覺我們都不在之後,才遁去了。”

聽得自己昔日的同門與師門都沒有什麽大礙,孟林舒了口氣,道,“隻是……為何在他們消失之後,門派依舊沒有任何人露麵?”

青木歎氣道,“這事我與你師傅也曾經想過,隻是想到門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斷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因此雖然隱匿在了陣中,我們依舊規定,除卻幾個弟子下山采購,其餘人等未經過同意,都不可離開。”

自然有了門主令,是不會有人違背的,而門派隱匿了這麽多年,也未曾有人離開過。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個曾經對門派心懷怨懟,或是崇敬的人,隻怕都是已經將這曾經名震江湖的門派忘記了吧。

“這已經不重要了。”白風撫了撫自己的胡須,歎了口氣,“外頭的人不知得了什麽消息,那些曾經覬覦我們的人……如今又蠢蠢欲動了。”

“可是……這匿物陣……不是不會令人發現的麽?”孟林疑惑道。

青木哼了一聲,冷然道,“傻小子,這陣法運作多年,暫可保我們一陣的安寧,若是有心人仔細查看,必然是會發現其中端倪的。”

“這可如何是好?”孟林微微皺眉,道,“此事關乎到門派安危,師傅與師叔……不知有何打算?”

白風顰眉,“我也知道此事關乎重大,若是能夠得到傳說中的至靈宣花斧,必定能夠將這陣法的能力更提一層。”

至靈宣花斧?孟林覺得這名字似是有些耳熟,卻聽得青木說道,“至靈宣花斧是幽冥界之物,若是機緣巧合,也是可以去尋的,隻是我們缺的,就是這機緣。”

幽冥界?孟林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麽。

“師傅,此事,弟子可以協助。”孟林正色道,此刻他已經下了床,立在了一邊,“弟子……早些年得到了一些幫主,知道如何進入那幽冥界。”

青木聞言眼睛一亮,那白風卻還是有些猶豫,“阿林你的身體……不知行不行?你那法子,不知是什麽?”

“此事弟子答應過那人,不會告訴他人,請師父恕我難以從命,隻是請師父放心,徒兒說到了,便一定能夠辦到。”

“這樣麽……”青木撚著胡須,將孟林看著,若有所思,“你這孩子做事一向牢靠,我也說不得什麽,隻是若真的要下幽冥界,你可千萬得小心。”

孟林點了點頭,“多謝師叔,我知道了。”

孟林的老家便是在那裏家村,三日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宿,孟林本意是打算第二日夜裏再行動,畢竟那是至陰的時刻,想法子入幽冥界,也比較方便一些。

他睡了半宿,隱約覺得外頭有些聲響,孟林想著莫不是有人前來偷竊?便打算起來看看。

屋外頭的確是有兩個人影,燭火一明一滅的,也不知是在作甚。

“艾瑪,累死我了,可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可不是麽,這幾天可忙壞了,也不知道那些個大人是怎麽看孩子的,見著屍體哭成這樣,那之前搓麻將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呢!”

另個人呼了口氣,孟林聞到了股煙味,看樣子他們是在那抽旱煙。

孟林心道奇怪,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漢子,在這裏扯家長裏短……隻是這哪裏是正常人家的家長裏短?

“嗬,還說呢,西街那個誰,哦,錢家的少爺,成天吃喝玩樂好吃懶做,這不,就前些天,喝酒喝了一半,死了,帶他走他還不樂意,嚷嚷著自己還沒喝夠,什麽人麽這是!”

孟林聽到這裏就大致明白了,這兩個並不是什麽人,而是陰間來的鬼差,看樣子是前來勾人的魂,在這兒停留一會罷了。

那邊沉默了半晌,其中一個歎了口氣,“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再不回去,上頭又得嘮叨了。”

孟林聽著這是打算離開了,心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便跟著那鬼差前往幽冥界。

那兩個鬼差磨磨蹭蹭的在街上走著,一直走到錢莊門口,其中那個叼著煙杆子的,將煙槍掏出來敲了敲地。

就見那青磚石瓦的地此刻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其中隱隱有光閃過,顯然是一個可以穿越過去的結界。

“走著走著,你還看啥看。”另一個鬼差見那鬼差不動,道。

那鬼差收起了煙杆子,看了看四周,皺了皺眉,“我怎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瞎掰什麽呢?哪裏會有人看得見咱?”那鬼差笑道,“哎你不走我可走了啊,老大那晚了一會,非得罵死我不可。”

言罷,便領頭消失在了那結界處。

那拿著煙杆子的也隨之進入了結界,臨走前還往四處看了看。

遠遠的跟著,孟林神色卻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擔憂,深入這樣的凶惡之處,會不會有所差池就留在了那處呢?

“算了。還是進去再說吧,畢竟在這個世上也是隻有我才能進去到那幽冥鬼界而不受任何的影響”。眼看著那結界將要消失,孟林連忙縱身一躍,通過了那個將要消失的結界。

幽冥界真如民間傳說中一般的黑暗。孟林先是覺著眼前一片漆黑,隨即,點點忽明忽暗的火光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孟林眨了眨眼睛,定睛看去,那是一個個鬼火自他身側略過,側耳傾聽還可以聽到鬼魂的喃喃低語,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他抬頭看去,眼前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路,四周野草荒蕪,天空的顏色也是昏黃,令人心生悲涼。

四周皆是這般的鬼火,忽而化為人形悲泣,忽而化為鬼火淩空而去。孟林心生感慨,不知這幽冥之地,是否還會有自己的故人存在呢?

隻是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孟林最重要的,是尋找師傅需要的至靈宣花斧。

來之前白風與青木便已經告訴了孟林,這至靈宣花斧雖不是什麽重要的寶貝,卻也是幽冥界一大利器,因著多年前跟隨那一代的幽冥界主平定幽冥。隻是不知為何,那位界主魂銷之後,這把利器卻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凶。

孟林心中暗忖,方才那兩個鬼差不知去了何處,此地又皆是孤魂野鬼……不如,拉著一個來問問?可是舉目看去,四周都是些沒了人心,鬼心也沒得到的靈體,孟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想著,自己若是往幽冥界的中心走去,應當是可以知道那至靈宣花斧的下落。

這條路仿佛無盡一般,孟林走了不知多久,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天際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細細長長,不知通往何處,卻聽得四周的鬼魂開始有些激動了起來。

“是枉死城,馬上就要到枉死城了,終於可以歇息了,可以歇息了……”

這一隊鬼魂中領頭的兩個瞧見那還隻是影子的城牆,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化為了人形,想要趕在其他鬼之前衝過去,卻見的眼前一黑,出現了一個魁梧的人影。

那也是個鬼,隻是身高約在兩丈,皮膚通紅,怒目圓睜,胸前配著跟項鏈,上頭串滿了人骨,一看便知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那紅色鬼哼了一聲,出手抓住了一個鬼魂,獰笑道,“沒交買路錢,還想著去枉死城?我告訴你們,這有來無回道,可是我禮魈的地盤!”

禮魈說完,便見得他抓著那鬼魂的手微微使力,孟林隻聽得那鬼魂發出了一聲哀嚎,眼前就隻剩下了一縷輕煙,緩緩飄散了開來。

這麽一下,四周的鬼頓時安靜了下來。可是沒有一個是可以交的出那所謂的買路費的。

孟林知道,鬼魂在離開人世之後,必須先過了這有來無回道,再到枉死城,隻是枉死之人在幽冥界是受到嚴加管控的。別說是中元節上去看看自己親人了,就連受到的紙錢都是被上頭扣下來的。雖說是因為要讓他們看到傷害自己的人應得的報應,消除怨氣,但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半路會殺出一個禮魈來。

那禮魈哼了一聲,高大身軀往路中央一站,活脫脫的就是個路障。有幾個小鬼見著邊上還有點空,想著鑽過去,卻又被兩個影子下了回來。

那是兩個頭顱,像燈籠似的在那裏發光,臉倒是長得濃眉大眼像個人,就是不像什麽好人就對了。

孟林皺眉,那兩個顱鬼,應當是禮魈的部下,顱鬼向來喜食剛死的新魂,看樣子,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他身上佩戴著白風給的陰契,除非法力高深的鬼差,否則在那些鬼怪的眼中,他與那些枉死的鬼魂無異。孟林見著四周無鬼動彈,心中暗暗著急,這陰契隻能夠撐住十二個時辰,若是過了,就會散發出活人的生氣,到時候,隻怕就是個被惡鬼吞噬的下場了。

他沒有這個時間浪費在這些小嘍囉的身上。

想到不得已隱姓埋名過日子的同門,還有臨走前師傅的眼神,孟林一咬牙,從隊伍裏走了出來。

見到有人領頭走了出來,那禮魈哼笑了一聲,“怎麽著,還真有人拿得出錢的?”

孟林身邊的幾個鬼魂都驚恐的看著他,見他正緩緩地朝著禮魈走去,頓時有些慌神,其中一個老婆婆模樣的鬼魂喊了一聲,“小夥

子,別。”

孟林聞聲,回頭看了一眼那老婆婆,笑了笑,“婆婆,不礙事的。”

那禮魈身邊的兩個顱鬼見孟林走了過來,發出了咯咯的怪笑。其中一個飄了過來,將孟林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子,交錢吧。”禮魈獰笑道,“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你若是交的數量讓我滿意,我就放這所有的鬼過去,若是不滿意麽……”

孟林身側的幾個鬼魂渾身一顫,快步走到了隊伍的後頭,驚恐的看著。

有來無回道上冷風蕭瑟,一群瑟瑟發抖的鬼魂前,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孟林伸手,假裝在口袋中尋找著自己的錢財。禮魈與那兩個顱鬼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就怕漏過一絲他的動作。

他假意在自己的衣袋中找自己的錢財,腦海裏卻是萬千思緒閃過,不知該用什麽法子修理這擋路的雜碎。

沒有法子,這幽冥界他除卻一身法術,沒有任何本事……

慢著,法術?

孟林心中有了個主意,非常時刻非常對待,畢竟除了這個辦法,眼前也沒有什麽好對策了吧?

打定了主意,孟林手握拳,像是從衣袋裏取出了什麽東西來似的,笑意吟吟的走到了那禮魈的麵前,“大爺,就這麽點,您看……”

禮魈哼了一聲,“打開,讓我瞅瞅。”

孟林應了一聲,表情是要多實誠就多實誠,他打開了拳頭,卻是猛地一張拍在了那禮魈的臉上。

方才他聚氣於掌心,匯集烈陽之氣,隻得一掌,便可活活將一個鬼魂的魂魄拍散。那禮魈的修為想來也不差,一聲哀嚎後卻又站了起來,隻是一邊的眼睛已經被烈陽之氣灼傷,看不見了。

“臭小子,你找死!”禮魈的另一隻眼睛瞪得渾圓,將孟林惡狠狠的看著,“大頭二頭,上,我非得把他吃下去不可!”

兩個顱鬼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孟林身後的鬼魂被嚇得節節後退。

孟林暗叱一聲,左手內勾,右拳急送,隻朝著那兩個顱鬼的麵門罩去。顱鬼知曉他的厲害,不敢貿然進攻,見得孟林的拳頭已經揮至眼前,尖呼一聲,堪堪錯了開來。

鬼魂們發出了一聲驚叫,孟林回頭,但見那兩個顱鬼此刻正衝著鬼魂衝去,血盆大口破長大,顯然是想將這些無辜亡魂吞噬腹中。

孟林暗罵一聲卑鄙,正欲再度揮拳,卻聽得一聲嬌叱,一道冷光閃過,那兩個顱鬼便成了四個半,哄乓一聲落在了地上。

眾人轉頭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個少女,貌美如花,臉色卻是冷漠至極,她冷冷的看著禮魈,嘴角忽的揚起了一個弧度。

“我想是誰在那裏大呼小叫的,原來是你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西。”那禮魈見是一個未曾見過的少女,似是舒了口氣,“你是什麽東西,敢來擋大爺的財路?”

“我可不止要擋你的財路。”少女拍了拍手,幽幽的說道,“我,還要你的命。”

言罷,但見滿天白光,孟林瞧得清楚,是一片片未名花瓣,片片都帶著一股古怪的幽香。那花瓣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將那禮魈團團圍住,活生生包成了一個巨大的繭。

禮魈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麽,便被偷襲。那少女不知道施展的是什麽古怪的法術,居然可以將他身上的法力一點一點戲去。

眾人等了半晌,就聽得一聲歎息般的聲響,緊接著,便見得眼前花瓣滿天,如玉般散落四周,而禮魈原本立著的地方,卻多了一個東西。

孟林見著那東西,心中一驚,心道那不就是師傅說過的至靈宣花斧麽?隻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那禮魈的身上。

少女拍了拍手,看了一眼眾鬼,微微一笑,“好啦,你們走吧,這一路上,不會再有鬼來擾你們去路了。”

眾鬼輕輕地道了聲謝,便快步離開了。孟林上前撿起了那把斧子,心中暗喜,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下子,門派中人便有救了。

耳畔響起了腳步聲,孟林抬眼看去,那少女此刻走到了他的身邊,將他上下打量著,半晌,露出了一個笑容,“孟林?你是孟林吧?”

孟林一愣,眼前那少女的臉龐似是在哪裏見到過,隻是他一時想不起來,“你,你是,你是……”

“我是白薰啊。”少女笑道,“你都不記得我啦?虧我還一直惦記著你呢。”

孟林想起來了,之前曾經在八大仙山上,自己遇到過這個少女,並將她帶離了仙山。二人在蠱老將自己帶走之後,便不曾見過麵了。

“白薰?為何你會在這裏?”孟林先是驚喜,後是疑惑。要知道這幽冥界,若非有一身法力,或是有陰契之人,是很難進入的,而這少女,若他沒有記錯,法力並不很高,卻是不知道,她是怎麽進來的?

白薰朝他豎起了食指,放在了自己嘴唇上,“我是來找靈草天寶花的,哪知道遇到了你,你呢,為什麽會來這裏?”

眼前的少女與自己那日見到的並無太大差別,孟林也漸漸放寬了心,將自己一路的經曆告知了白薰。

“這樣啊,怪不得我說一直都沒聽說過你這個門派呢,原來是你師父藏起來了。”白薰看著孟林,圓圓的眼睛裏滿是擔憂,“那你這次回去,是打算重振師門麽?”

孟林低頭想了想,道,“師傅與師叔的年紀都大了,我想著,若是能夠留下幫他們一把,也是好的……”

“這樣啊,我還想著能不能跟你一起出去四處走走呢……”白薰低下頭,歎了口氣。

一路無話,那有來無回道也並非有來無回,隻是那出口極為隱秘罷了。孟林身上有遊陰契,自然是可以自由往來,而白薰,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居然也過了那層結界。

此刻天已經蒙蒙亮了,二人走在前往裏家村的路上,白薰一路說著與孟林分別後發生的事情,孟林一邊聽著,時不時的還插上幾句,二人談笑風生,走的速度也不由得變得慢了些。

等到達裏家村,天色已是大亮。孟林瞧見了村口的石碑,不免加快了腳步,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平日裏這個時候,村口早就應該有人在做生意了。擺茶攤的,點心攤的,下棋的,此刻卻是一個都見不著。孟林猛然覺得有些心慌,快步進了村子。

一入村中,他便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順著那股味道尋去,孟林看見了不遠處的磨坊前,倒著一個人。

不,這不是真的……孟林一戶一戶的去看,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一個活人。

難道,難道是我,難道,難道又是因為我的魔氣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