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孟林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師父所謂失散多年,音信全無的兒子,根本不如傳言中的無情無義,桀驁不馴,把年老的父親遺落在一個門派苦苦支撐。反而是一個看過去注重情感,一臉正氣的少年。

確實,對麵是一位麵目清秀,發髻齊整,穿著幹淨道袍的年輕人,此刻他的眼眶裏僅是淚水,完全不能自己地嚎啕大哭。

他感受了父親冰冷的身體,以及幾乎無法感應到的微弱心跳。

倏然抬起頭,單掌欲要伸過來,抓住孟林的衣襟,誰知這個年紀稍長一點的修行者先一步躲開了他的威脅。

嘴角冷冷地哼了一聲,笑道,“黃毛小子,你居然是我師傅的親生兒子?不知道你名喚什麽?該不是師父不幸被婦人引誘生下來的野種吧!”他說這話倒也不是為了侮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更多的是希望這個年輕人做到應該有的言行舉止,而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就是師父的親生兒子。

但在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眼裏,這就是**裸的侮辱。一股強勁的掌風劈頭蓋臉地襲擊過來,孟林差點沒有閃避,擦著耳廓躲了開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孟林怒喝道,“想不到你這個小東西竟然有如此張揚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修仙之人!”

“不知道你來路何人,自稱是我父親的弟子,還如此大不敬自己的師父,還道我是野種。無論如何,我都要替父親好好教訓你!”這個年輕人的口吻十分強硬,讓孟林大吃一驚,果然是師父有幾分相似。

師父依舊閉著眼睛,麵目隱藏在剔透裏,隱隱約約。

回頭一顧,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與師父倒是麵目有幾分相似,這刻,便覺得這個年輕人不是在隨意妄言了。

“不管如何,先把你的師父喚出來。令尊有事情托我轉告。”孟林不耐煩地說道,他不想與這個無趣的年輕人再費上些時間。

年輕人嘟了嘟嘴,作揖道,“小弟子不諳人事,方才冒犯之處,希望前輩多多諒解。”

冷笑地有些恐怖,孟林擺擺手,“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還不快喚你師父出來!”

“喏!”年輕人雙掌合十,一股青煙從掌心間緩緩飄出,徑直化作一道青芒,直逼洞口而去。默默念咒,這道青芒仿佛有了生命,推開了緊閉的山門。

一道強光從山門裏放射出來,將孟林的眼睛照的幾乎睜不開!

“白掌門果然未有托付錯人,天下傳說南山北麓弟子都是尊師重道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一位道者鶴發童顏,臉色紅潤,似乎與他應該的年紀完全不相符。

“見過劑子道尊,在下是南北北麓飛鶴之巔的門外弟子孟林。”低頭拜見,孟林改了有些浮躁的性格,隻是用輕聲謹慎的聲音與劑子道尊對話。

捋了捋胡子,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門外弟子,微微笑道,“孟林……”

“師父讓我將他帶來,就交給道尊了。希望道尊能夠……”孟林忙不迭地轉告。

“孟小兄弟

放心,這是自然的。令師與本貧道交好多年,便不可能不施以援手”劑子反手一指,整塊寒冰竟然漸漸縮小,被他收入了一個孟林從未見到過的物品之中。

劑子又從道袍裏取出一顆一模一樣的物品,輕輕推動氣息,這顆東西便正巧落到了孟林的掌心之中。“此物名喚納戒,取自鬼穀天域的地下,依著神匠的錘煉,愈發有了靈性,便能夠收納數量眾多的東西。孟小兄弟,你我既然有緣,即將此物贈與你。”

孟林連連謝過,不顧形象地肚子把玩起來,原來這就是隻聽過未曾真正碰觸的納戒。當年也是因為稀有的納戒,天下不止一次席卷過腥風血雨。

而此刻,他手上竟然能夠有這麽一顆如此璀璨奪目用處頗大的納戒!

正要收進袖口之中,身邊一道黑影閃過,粉嫩的單手幾乎緊緊地抓住了孟林的手腕!

“見者有份,不能說道尊老前輩予了他那就是他的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深深地刺進了孟林的心窩裏,竟然又一次惶惶。

孟林分神間,納戒就落入了這個來者的手裏,上下拋動,露出一臉嘲諷的笑容,臉龐的膚質有些如同陶瓷一般充滿了光澤。

“你是何人?”孟林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搶奪回來,這個女子竟然抽身一閃,躲到了他的身後,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納戒,撅著小嘴不予理睬。

劑子重重地笑了兩聲,苛責到,“薰兒不得無禮!”

“倒也罷,是我的東西終歸是我的東西,不是我的東西想要搶奪而來,也不會是我的。”孟林咧嘴道,“姑娘要的話就那去吧。”

“說的這般容易!那語氣為什麽那麽委屈?他人想要的東西我偏偏要占領,他人不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會收入囊中。今日你的納戒就歸我得了。”小姑娘一臉俏皮有捎帶著脾性。

孟林斜嘴一樂,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姑娘確實有點意思,側臉轉向劑子道尊。

“實不相瞞,這是令師的小女兒白薰,也是在本尊這邊修煉的,可惜小徒生性頑劣,並不受教誨。”劑子道尊無奈地微微笑道。

孟林偷樂了一聲,原來道尊也有煩惱的時候。

“孟兄弟借一步說話。”劑子手一揚,兩人之間登時出現了一道青芒,青芒推動這兩個人射向了洞內。

孟林驚了一跳,定下神來,這才問道,“道尊有何吩咐?”

“接下來貧道有一些問題要問孟兄弟,不知恰當與否?”

“道尊盡管道來,若是能夠解決,我便會如實回答!”孟林驚詫地望著劑子,如何時候劑子堂堂一個道尊也會有那麽謙卑的時候。

劑子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小兄弟是何來路,似乎被一種外力掩藏得極其不明顯。而如果貧道沒有猜錯,你應該身上應該具有獨特的魔性。因為有這種天生的魔性,所以你會時常感受自己的軀體不能受控製。”

驚詫地點點頭,直愣愣地盯著劑子,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議。

劑子雙眉緊縮

,搖搖頭,“此病說是南治,亦是簡單至極,主要是看擁有者對這樣的意識把控能力到底有多少。”

輕微地歎了一口氣,孟林沉悶道,“對於這魔性我似乎沒有什麽控製的能力,它似乎隱藏在我的骨髓裏,隨時隨地都會燃燒。隻要魔性一燃燒,我就把控不住自己了。”

劑子也知道孟林現在身上的魔性是一把雙刃劍,這個小兄弟秉性還算是善良,但是如果魔性遭受別人控製或者他誤入歧途的話,可能會成為整個天下的浩劫發起者。

“也罷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劑子揮揮手道,在孟林看來,他似乎不想為自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誰知會有這樣的結果,怏怏地準備離開了八大仙山。

下山的路崎嶇無比,似乎比上山的道路更為難走。臻技也不能讓他行得更快一點,聽得咯咯的笑聲,扭頭一看,竟然又是薰兒這個小丫頭片子。

雖然看到她俏皮的樣子有些不符合自己的年齡,但每每看看到她就會有極好的心情,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你師父答應讓你下山了嗎?現今跟著我,會不是冒犯門規?”孟林嗔怪道,“萬一你師父認為是我帶你下山來的,可好?”

笑得像暖陽的薰兒的發絲上有一抹亮麗的色彩,“如何?如何?莫非一個大男人還怕別人的苛責?我一個小姑娘尚且不怕,莫非你還不如我?”

“哈哈,可笑。”孟林也不管她的冷嘲熱諷,獨自低頭走路,並不想多說什麽。

“孟大哥,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啊?”白薰不依不饒地糾纏著。

突然停下腳步,想到了什麽,孟林輕輕逼近白薰,使兩人保持一個極其靠近的距離,使得整個小姑娘臉上一陣陣的紅暈,“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們去哪裏,是我去哪裏,你還是回山上吧!”

“不要!小女子不想研習道義,僅是想著闖天下,孟大哥是個大好人,就成全了我吧!”撅著小嘴,撒了嬌氣,假作無奈地吐了吐舌頭。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孟林再一次推脫。

“如此也好,你個男子漢做不了主,我就跟在你身後吧,如此師父怪罪下來也與你無關了!”

轉頭一觀,視線恰好正麵對了白薰頗有曲線的身材與正在上下起伏的胸脯。這對從來沒有把注意力放到姑娘身上這般位置的男子來說,是一次極大的殺傷力。

急忙想把視線從那處抽離回來,卻發現白薰的目光正對著自己的雙眸……

一股強烈的熱量遍布了他的臉龐,咽了咽口水,急忙轉過身去。

兩人許久都沒有相互說話,沉默著向著山下走去。

“孟大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裏?”企圖打破靜寂,白薰歪著脖子,輕聲問道。

“接下來我們去裏家鎮吧。”孟林沒有那個心思再與這個小姑娘爭辯到底是我們還是我了,順嘴就把我說成了我們。

白薰聞言,活蹦亂跳,一反方才的乖巧,嬉笑地緊緊尾隨孟林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