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孟賀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驚奇地看著這誇張的臻技化形。

磅礴的臻技,頓時有似吞噬諸生的風暴,席卷天際!

“不好!這是冶異宗的完美臻技,煞天風!”此時的青木非常明白,這個絕煞天一定是將自己修煉到了臻皇的級別,如果再能夠進一步把自己的殘餘人性徹底毀滅的話,那麽他無疑就是這個大陸上罕見的臻帝了!

而自己同樣是臻皇級別的,隻是剛剛從臻王的級別渡厄過來,與絕煞天差得遠了!況且方才看到絕煞天使用的臻技幻化的分身已經能夠隨意達到一個普通臻王的程度了,可見他的臻體修為已經達到無以倫比的地步了。

而且最令他覺得恐怖的就是這個宗主似乎身上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促使著他將自己無限放大。在這個大陸上,極少有臻皇能夠催動天象的轉變的,他能夠辦到決然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高階修為者!

這等恐怖的力量,如果哪一天他自己真的與絕煞天交戰起來,怕也鹿死誰手一目了然。

“師父……弟子……”麵目慘淡,大師兄似乎被剛才的重擊傷害到了髒腑,口角裏細細地流出了血跡。

血不多,但他顯然情況不太妙。

“天召白炎!”青木這一次心中一念,在孟賀的腦海裏嗡嗡響了個不停,看來師叔與他的意念相合越來越明顯了!

天際裏一隻飛舞動著翅膀的妖獸,從雲層間破光而出。

屈指輕彈,道,“將大弟子洪西原帶回南山北麓!快!找到後山的習藥師弟!”這隻妖獸孟賀倒是見過多次,曾經是南山北麓的鎮山之獸,因生性頑劣被掌門降級為了隻能負責馱運弟子和物品的飛行鳥獸。

白炎青鸞輕柔地駝起了這個氣若遊絲的大師兄,側身飛向了南山北麓。

孟賀正在懊惱,為什麽師父不讓自己被白炎青鸞馱在背上帶走,而是幾乎保持被拽著後襟的原樣。

兩人在叢林裏穿梭許久,孟賀不禁疑惑地問道,“師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以一己之力,必定是不行的。以老者之力,亦不能頂立天下。老夫帶你去見一個人。”青木嘴角微張,雙眼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兩人才行一會,便望見一座尖石嶙峋的山巒。在山巒頂部佇立著一戶人家。

“山陰之處有許多戶人家,找一個叫季無為的老者,是我的至交好友,也是自一個隱居世外的高人,若是能夠受到他教授的話,將來就必定能夠成大器!”

“可是師叔?今天的事情?”

“正如絕煞天的分身所說,來日方長!如果南山北麓遭受大劫,未能幸免於難,你一定要重振我派之風,千萬不能改旗易幟!”

聞言,孟賀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他奇怪為什麽師叔會對他這樣一個看過去毫無用處的弟子說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托付。其實比他優秀的徒弟大有人在,譬如大師兄這樣的跟隨師父多年如同長子一般

的弟子才應該獲得這樣的托付!

伴隨著一股突如起來的能量的催動,孟賀身上有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受越來越為濃烈,簡直變成了千萬隻螻蟻在吸吮他的骨髓。而就是這種力量,似乎有一種脫胎換骨、涅槃重生的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體內深處向外擴散!

“弟子謹遵師命!”孟賀在無比痛苦中吞吐道。

“去找季無為吧!”青木身形悄然離去,留下鏗鏘響亮的幾個字。

推動身周的氣流,手掌摩挲著另外的掌心,意識抽離,將自己的身體托到了山崖的峭壁之上,僅是輕鬆的行了幾步,就上了山頂。

也不知道季老前輩長得如何,怕是萬一有一個老者出言不遜,惹了自己可為如何?

“天命各有所歸,天道必有輪回,天驕亦埋深山。可憎是這世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怕是輪出這些紅塵道理!”遠方一個丹田豐厚之人朗聲言道,縱使聲音不重,卻字字烙在心裏!

“老前輩,可曾聽聞有一位叫季無為的前輩?”

“小兄弟,可知季無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若是不知,你尋他作甚?”老者緩緩呷了一口,笑眯眯問道。

孟賀一怔,略有所思道,“觀我師叔所言,他是世外高人。與我師叔交好,也必定是性情溫馴之人。”言罷,淡淡一笑。

老者又呷了一口樂嗬道,“何所謂傳聞,何所謂真言,其實一切皆空,唯獨姓名作為代號,與世長存。高人不敢當,老夫就是季無為……”

孟賀仔細打量了眼前人一番,觀其風範,必定沒有欺騙自己,這才緩緩舉起酒樽,與季先輩飲了個痛快。

正在微醺之間,有聽聞到不遠處的山巒中,尖利的哀嚎聲不絕於耳。兩人側過頭去,卻見到一隻巨大的飛鳥,形似方才的白炎青鸞,通體泛著紫紅色的光芒,在半空裏跌跌撞撞地盤旋著,似乎收到了什麽力量致命的一擊,已然痛不欲生。

手中緊緊地攥著酒樽,一股內息將瓊液沸騰起來,季無為心中不覺一緊,冷峻的臉龐上起了明顯的變化。

感覺到了這身周發生了一些不尋常之事,孟賀輕咳了幾聲,目光射向了飛鳥盤旋的後方。

陡然,一陣淩烈的氣流凝聚成形的力量劃破了天際,直刺飛鳥而來。飛鳥本想要躲避,怎耐這股氣流來得如此之快,竟然被擊中了尾翼。

一聲刺耳的哀鳴令兩人有些猝不及防。

“好強大的修為。”良久的思忖,季無為這才開口,側目向孟賀,意味生長道。

“前輩,晚輩有種感覺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也不能夠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孟賀用靈識反複地掃描著什麽。不過未果,接下來他也隻好自己的感覺猜測了。

一杯清酒下肚,季無為緩緩問道,“小兄弟盡管說來便是。”

“這種修為也許不隻是人所能夠具之,獸亦兼有”。孟賀吐了吐舌頭,他生怕自己說錯了,被這個修為極高的老

前輩所笑愚笨。

後一次的猜測確實錯誤了,季無為不但沒有嘲笑他,反而讚譽道,“不錯,小兄弟所言非虛,這種修為確實不僅僅隻有人可以修煉而成,天階妖獸也能夠具備這樣的修為,況且方才展現的修為之中,季某覺得有一些個中是修真者不可能具備的。”

“是什麽?”

“人性的修為與獸性的修為,並非完全一致。人靠智與誌,獸靠的是本性。”季無為這時頗為淡淡道,眼界之中的飛鳥早已經失了蹤跡。

孟賀不禁惶恐起來,連季無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妖獸修為,那麽對自己來說,如果直麵這樣的天階妖獸,豈不是要吃大虧了。又想起剛才被白炎青鸞抓上藥山的情形,不禁背後涼颼颼的。

穹頂之下,一條龍形巨獸破雲而出,巨大的羽翼緩緩振動形成的氣流,將周圍的鳥獸盡數卷成了碎末,血紅的眸子直指藥山。

孟賀不覺一驚,這種天階妖獸比人來更加嗜殺,更加沒有溫度。如果今天孟前輩不在自己的身邊,一定被隨意嚼碎,屍骨無存了。

“天劫蛟,看來人存善念,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卻變成了放虎歸山的婦人之仁。”孟無為無奈道。

倒是聽說過有天劫蛟的事情,傳說中上古修真人所豢養的龍形妖獸死後並未神形俱滅,剩下的魂魄被一些心懷鬼胎的人帶去了沼澤鬼域,強加在了那些生性頑劣的蛟龍身上,用以輔助修真。而這種極端的修煉方法,不斷地造成了這些修習臻體的修真者的死亡,而這些蛟龍也變得越發強大,不受控製。漸漸地有了自己的靈性之後,它們逃出生天,與普通的妖獸一般開始了自我修煉。

天劫蛟不僅僅是一兩條蛟龍的稱呼,而是難以統計數目的蛟龍的統稱。它們常年攻擊有臻體修為的人,以食修煉自己的臻體。

“所謂善人本性就是善人,所謂惡人生性也是善人,隻是走的路不同罷了。向山陽處的走成了正道,向山陰處的走變成了歪門邪道。”季無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

正在言語中,一條體形略小的天劫蛟從蛟群裏穿梭出來,對著兩人瘋狂嘶吼。

“畜生不可教!”咧嘴飄過一絲冷意,單掌反複,臻技燃起,憑空鍛造出一把晃眼利器。這把利器孟賀倒是聽得過一二,喚作“辟魔宣花斧”。以前聽聞師尊們聊起,在臻技方麵,如果曆練純熟的話,會有四種頂尖的表露:其一境界為化影,其二境界化形,其三境界化物,其四境界化神。雖然季老前輩這次所用的臻技展現的僅僅是第二境界,還不如青木師叔和冶異宗宗主分身所變化的修為境界,但已經能幻化出如此神器,已經是世間罕有了。

思忖間,這條猛獸就已經逼近孟賀麵目的不遠處了,其軀體極小,似乎轉瞬間就能被季老前輩的神斧所斬。孟賀輕巧一避,毫無懸念地躲開了此蛟龍的進攻!

不覺籲了一口氣,默默地回頭望了一眼。

不料血腥之息再次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