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冷笑道,“青木果然留有一手,這麽多年過去,我還是鬥不過他麽?”

“如果不堪,被如此臻體修為低劣的毛頭小兒所傷,豈能在我宗擔當大任!怕是傳出去也破盡了顏麵!”一個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竟然從三人的天靈蓋上方直射而下。

三人抬頭,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片刻,黑袍人就單膝跪下,低頭輕語,“恭迎宗主大駕,小人此次辦事不力,懇請責罰。”

“那倒不必,此次你自己請戰而來,出了這般事情,都是意料之外的。為本宗義不容辭,早就應該嘉獎於你。”憑空一道紫色的氣流匯聚成形,隱隱約約閃現了人性。

同樣是黑袍,來者衣著胸腹之處繡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黃虯龍,甚是猙獰。

“可笑之至,欺辱我們南山北麓的一些新晉弟子,居然需要動什麽宗主大駕。雖不知貴宗名號如何,如此看來已經是一群烏合之眾。”大師兄揶揄起這兩個黑袍人來了。

孟賀大概知道此事態可能有不妙,收了“青木炎火令”,偷偷得躲到大師兄的身後了。

“小子,你出言狂妄,於本尊大不敬。可知就算你這個師弟可以傷的了本宗弟子,你也不一定能讓他負傷。”宗主此言更是傷了大師兄的心。

忿忿地抽出寶劍,直指宗主,冷笑道,“管你是什麽宗的宗主,士可殺不可辱,侮辱於我就都該死!”

寶劍劍刃凝聚了一層冰霜,數股強大的氣流從空氣裏抽離出來,呼嘯著凝集在劍體上。

“果然是半路出家。”宗主淡淡地說道,“青木是否知道自己幫派裏引以為豪的大弟子竟然在第一個念頭裏先使用別派的臻技。”

“什麽臻技?”孟賀脫口而出。

“這個小兄弟本尊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你回去告訴你的師父師叔們,你的大師兄竟然使用淩齊居的臻技來對付我等外派之人。”宗主的笑聲倏然在空氣裏爆裂。

大師兄還想辯解什麽,確發現這幾聲爽朗的笑聲已經刺破了他剛才使用的臻技!

劍刃上的氣流在一瞬間就盡數散去。

嘔出幾口腥臭。

身子前後搖擺,險些要跌倒在地麵上。

孟賀見狀,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雖然身上常有些司空見慣的奇異事情,但這次更加離奇,大師兄口吐鮮血,而自己卻一點傷害都沒有發生。

“青木所授絕學,果然是找對了人。小兄弟不簡單!”宗主出人意料地誇讚起來。

“宗主,這個小個子不簡單,殺之而除後患吧!”黑袍人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陰冷。

宗主擺擺手,‘“留著他的生路,對我們以後都有好處,況且哪日能夠成為本宗的對手也是好事,本尊就喜歡棋逢對手!”

“宗主三思!”

“本尊要是想得不夠周到,那如何登上宗主之位的。多說無益,這個所謂的大弟子今日就得死。”

雄厚的臻體迸射出一道刺眼的電光。

大師兄深知對手凶悍之術一定讓自己走入絕望,緩緩閉上眼睛,等著死亡的降臨。不知哪裏來的黑影在電光迫近大師兄的時候祭出了一個強大的“破魂幡”。

電光被破魂幡盡數吸入了幡內。

破魂幡通體變綠,光芒四射。

“青木,別來無恙,看臻技破魂幡使用得如此爐火純青,一定是越加的老當益壯了。”宗主警惕地盯著這個在關鍵時候迅速躍過來的黑影。

輕柔地撫動著自己的白須,低聲道,“冶異宗在絕宗主的帶領下,可是越發地強盛了。連殺兩個孩子都要用到宗主的架勢。”青木鄙夷地看著冶異宗宗主絕煞天。

“說來慚愧,屬下辦事不力,本尊隻能親自動手了。”絕煞天撇了撇嘴,孟賀明白,其實這個什麽冶異宗的宗主能夠現出真身,這次肯定是一次大行動。

“絕宗主的意思是要趕盡殺絕咯?”青木麵無表情,冷冷道。

假意深情地望了一眼山的遠處,絕煞天頗有意味道,“此山風水甚好,又是入雲入霧。本尊倒是在這裏修一座養人心神的好去處。不知南山北麓的意下如何?”

“荒唐!我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你這步步緊逼我派,究竟是什麽意思?”青木義正言辭地喝道。

單手一指,“不管如何,本尊就是來取這座山的。今天你這個老頑固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絕煞天的氣勢越發濃烈。

“這與強盜行徑有何分別!”在兩人都沉浸在肅殺的氣氛裏,卻忘了還有一個挺直站立的小年輕。

“何時輪得到你說話了!”黑袍人惡狠狠道,單掌比出一個圖騰,破空射向孟賀。

破魂幡在沒有青木的授令下自己飛旋而出,將圖騰擊碎!

黑袍人生生咽了一口口水,這個老前輩已經把破魂幡淬煉至有靈魂的境界了,幾乎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夠企及如此了。

連絕煞天也有些震驚,眼前的老頭究竟修煉到什麽境界了,為什麽感覺不到他的臻體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了。

黑袍人在眾人互相揣測間又手間擲出碩大圖騰,戾氣甚重。

破魂幡亦發出怒吼,與圖騰在空中戰鬥幾輪,悄然獲得了勝利。

圖騰正當要隱去之時,絕煞天祭出一個莫名的圖騰,兩個圖騰在半空中疊加,聽聞到一聲似乎被禁錮的怒吼。

片刻之後,從圖騰裏顯現出巨大的妖獸肢體。

麵目為獸,肢體為人的妖物張開了血盆大口,緩緩逼近青木。

破魂幡不敢臆測,回到了青木的手中。

青木意念一開,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裏增大了幾倍,劃過天穹而去。

妖獸與破魂幡爭鬥起來,空氣裏爆破聲聲,幾乎把黑袍人與大師兄的胸腹裏震出幾口鮮血。

“看樣子不妙!”青木眼神向孟賀這邊傳來。

眉頭一皺,孟賀這種低階臻體修為的人更是想不出什麽辦法,隻能無可奈何地向師叔回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腦海裏那個強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師叔孤軍奮戰,不如你也助他一臂之力”!

掌中不受控製地又燃起了“青木炎火令。”這次光芒的綠色間,有一絲淡淡的黃色。

淡淡的黃色越來越濃,轉眼間化成了黑褐色。

青木大吃一驚,似乎有什麽東西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雖然不解,但他感覺到此時也隻有這個小弟子能夠幫他了。

“快!將青木炎火令貼於妖獸身軀之上!”青木師叔的意念又傳達到了他的腦海裏。

咻!

青木炎火令穩穩地貼在了妖獸的額頭!

妖獸驚詫地望了孟賀一眼!它居然也有生命和自我的思想!青木歎了一口氣,原來絕煞天也留了一手。

強製把自己的身軀埋入了圖騰裏,妖獸感受到自己的額頭越來越炙熱,軀體上漸漸麻痹。

驟然收了圖騰的宗主緩緩脫下麵罩,低沉與旁邊的黑袍人說道,“憑爾與本尊之力,怕是鬥不過這已經把高層臻技練得爐火純青的老兒了。”

“為維護本宗顏麵,望宗主三思。”黑袍人有些無奈地,拱手道。

“他日來戰不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號稱是第一魔教的冶異宗宗主在空氣中消散無影了。

黑袍人詫異不已,這如何是一個大宗宗主做得出來的丟臉之事。

“無妨無妨。”倒是青木安慰黑袍人起來了。“眼見不一定為真,這不過是冶異宗宗主的高階臻技臻氣化形,本非真容。臻技化形並不能持續太久,此形附有靈魂,自有主張,確丟了宗派名聲。想必絕煞天不會饒了它的”

眾人這才明白,正在思忖之間,空氣裏一股震動,似乎有一股氣息被毫不留情地震破。

天地陰沉,一股渾濁的氣息撲麵而來。

幾方金魂碎裂飛濺,直射而來。

“看來,他果真出現了。”遠處伴隨著隆隆聲飄來一個巨大高傲的人影。“青木,好久不見,方才小小伎倆果然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也是一樣的虯髯,卻是黑色,健碩的體格被一件緊身的鐵甲包裹著。冷峻沒有細微表情的臉龐上,有細細的疤痕,孟賀推測這個人一定身經百戰,所以在臻技傷人與被臻技傷人之間,一定受過無數的傷害,所以被曆練得人性泯滅,誓要成魔!

單掌一撥,就看不到眼簾前的色彩了!

隻感覺到自己和大師兄一起被人脖頸後一提,躍至半空之中。孟賀的喉嚨被緊緊卡住,簡直發不出聲音,亦呼吸不了。強烈的壓力從天靈蓋向下噴湧。

回頭一看,是青木師叔攥著他們,“師叔,這是……是……為何?”

“冶異宗的宗主的臻體已經完全臻至化境了,不是你們兩個孱弱的臻體所能夠護佑的,所以老夫帶你們離開,是不得已的辦法。”青木的腳步輕柔,無形的力量托著他徑直奔向他欲前往的地方。

身後的山頂有一張用臻技化出的臉龐,透過灌木,向著天空的中央旋轉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