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腳下一絆,被重重的拖倒!原來趁我跟尉遲風不注意時,怪石中的觸須又一次偷偷纏向了我,把我迅速的拉向石坑,尉遲風舉劍一砍!隻聽“當!”的一聲,火花四濺!仿佛砍到了石頭上,我驚惶失措的亂抓,想抱住沿途的石塊,卻毫無用處,尉遲風想要趕過來,卻被另一觸須攔住,巨大的觸須連拉帶纏,一下下的打在石壁上,把整個石壁振得轟轟直響,又有無數的石頭落下,曾瑤裏護著王子桑尖叫連連,尉遲風叫道:“左行!符咒!”

隻見左行跳出來,手一揚,拿出一張黃sè符紙,向尉遲風拋去,尉遲風嘴上念咒,豎起長劍,符紙落到劍上瞬間燒著,紙灰仿佛具有靈xing,緊貼劍身,在那之上印下一個圖騰的印記,左行居然也念起了咒,這印記在他咒語之下,逐漸清晰,直到發出光芒,整個劍身嗡嗡作響!

尉遲風手持長劍,大喝一聲,直劈向神獸的觸須,這次那條觸須應聲而斷,但尉遲風也被這反彈力震退了幾步,拿劍的手一抖,手上流出血來,看來是虎口處被震傷了!

我眼見自己又要被拉回到石柱前,大聲叫道:“尉遲風——!”

尉遲風揮劍砍來,可是距離稍遠,劍氣雖到,但隻是傷到了它,並未象剛才那條一樣被砍斷,我隻覺得這條觸須一緊,勒得我險些喘不上氣,尉遲風手上不停,往我這邊連連揮劍,然後一躍,想要奔過來,可就在這時,斷掉的那條觸須突然攔腰向他纏去,他被這一力道重重的打在了石壁上,又彈落到地上!左行叫了聲,連忙趕過去護在他身前,伸手在空中劃了個太極圖,嘴裏念念有詞,太極圖由虛而實,向觸須逼去!觸須被暫時逼退。

尉遲風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緊鎖雙眉,左行抽空回頭問他:“你怎麽樣了?!”

尉遲風搖搖頭,額上卻浸出一陣冷汗,就在尉遲風撞壁之後,有一樣東西從他衣服裏掉了出來,彈跳落下幾次之後,“噠!”的一聲落到了我的身邊,我慌亂中伸手把它抓在手上,這時才發覺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估計後背的衣服已經在地上磨破了,我痛得大叫,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拖回了它眼睛處,遲風跟左行趕過來時,已經晚了一步!我身邊的結界又瞬間升起。那條纏住我的觸須在時放開了我,好象已經不怕我會逃掉!

這時,我又聽到了它的聲音,感到它心裏無限的暢快,“完成吧——!快完成儀式!讓我完全從沉睡中蘇醒,拿回我的力量——!”

我駭得四肢無力,趴在它血紅的眼睛上,驚惶失措用手用力拍打它,大叫道:“放開我!你不是神獸!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聽到他一陣yin森的笑,身體下的黑sè眼球轉了轉,我在驚恐中全身發抖,緊握著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硬硬的東西頂得生痛。抬手一看,發現是尉遲風掉出來的東西,就是那塊黑sè的石頭!

結界外,尉遲風和左行又被觸須纏住,我看到左行連連遇險,最後被觸須一扯,帶到了一邊,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尉遲風見他受了傷,也難免分心,一邊忙著擋住觸須的攻擊,一邊忙著救他!我看他更是臉sè蒼白,冷汗連連!薑野還是站在曾瑤裏身旁,一臉冷笑,一點要出來幫忙的意思也沒有,曾瑤裏雖然表情焦急,但自己法力未恢複,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且她擔心,自己一旦離開王子桑,恐怕薑野會對他不利!古裏站在暗處,也是沒有露麵,我開始還擔心他會出來偷襲尉遲風,不過按現在這個樣子來看,他也應該不會,因為現在傷了尉遲風對他也沒什麽好處,他還怕薑野乘他對付尉遲風的時候再來對付他,這樣他反而得不償失,不如等這個地底的東西幫他殺了尉遲風,到時再跟薑野鬥!所以,現在反而成了尉遲風一個人在打,所有人都袖手旁觀。

我貼著結界緊張的看著尉遲風,隻見兩條粗大的觸須他兩麵夾擊他,他往空中一跳,觸須也瞬間揚起,動作飛快,一條纏住向他的身體,尉遲風乘它還未纏緊之前,氫劍豎拿身前,用力一揮,觸須一陣顫動,鬆開了摔到地上,可也把尉遲風的衣服撕裂!

我看見他衣服的裂口處,露出一道很長的傷痕,但明顯不是剛剛造成的,而是在剛才的壓力下,又滲出了血,後背殷紅一片!

我尖叫了出來,原來他在來之前已經受了傷!

我心裏一陣抽搐,大叫道:“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他冷哼了聲,看了我一眼,伸手扶起地上的左行,兩人又並肩站著。尉遲風手握著劍,又對著向他倆襲來的觸須揮了過去!兩條觸須忽然曲折迂回,動作比先前快了很多,我看到那把劍的光芒減弱了不少,很顯然,這把劍的威力跟尉遲風本身的狀態有很大的關係,再這樣下去,尉遲風一定會支持不了多久了!我衝著自己身邊大叫道:“夠了!”

還沒叫完,就見兩條觸須以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分別纏住了尉遲風的兩條腿,如果兩條觸須一旦用力,那尉遲風會被立刻撕裂!

我伸手拍著結界,尖叫出來,“不要——!”,那塊黑sè石頭從我手上落了下去,正好落到那黑sè的眼球上,我感到那片血紅突然震動起來!我驚恐的瞪著自己周圍,看到黑sè眼球在血紅中象波浪一樣散開!拉著尉遲風的兩條觸須突然放開,尉遲風落到了地上!

那塊黑石在黑sè波浪中陷了下去,然後四周突然安靜了,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對這一變化大為詫異,連古裏都從暗處走出來,露出驚訝的表情。隻有我,隻有我的心裏湧起陣陣不安,是什麽?!說不清楚,隻知道自己很慌亂,很不知所措,看到尉遲風沒事,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我心裏的一根神經卻緊繃得象是隨時要斷掉!

忽然!我聽到一陣笑聲,yin森而低沉,是那隻神獸的聲音,我向所有人看了看,他們的表情還是和剛才一樣,看來真的隻有我才能聽到它的聲音,我聽到它狂笑不止,然後說了句:“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

聲音剛落,我身邊的結界居然瞬間消失,那塊陷入血紅中的黑石慢慢的浮了上來,地麵又是一陣震動,我看到自己身下的那道裂縫重新合到了一起,那片血紅又一次隱到了其中,而那兩條紅sè的觸須也飛快的退了回去,瞬間石化,形成新的怪石!我拿起黑石,一臉茫然,它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抬頭看著尉遲風,他也正好向我望來,一臉疑惑。我用手揉了揉臉,才發現自己一臉的汗,想要站起來,卻腳下一軟,又摔倒在地上深深的喘了幾口氣!

這裏古裏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叫,衝到坑邊來,嘶聲叫道:“怎麽回事?!怎麽停下了!神獸呢?!我的神獸呢——!”

我看著他雙眼發紅的眼睛,還有被薑野弄得已經潰爛的脖子,心裏發寒,冷聲道:“沒有什麽神獸,很明顯,你的計劃失敗了!”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咬牙切齒道:“你做了什麽?!為什麽它會停下來!啊——!為什麽?!”

我看他的樣子恨不得立刻衝過來掐死我,心裏一陣發虛,顫聲道:“我————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問它啊!你幹嘛問我!”

我站起來,急急忙忙的想繞過他跑到尉遲風身邊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他提著我的衣領,嘶聲吼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用你來祭神獸,它就會醒過來!到時候我就會有無窮的力量!”

我全身不寒而粟,看他瘋狂的表情,一點也不懷疑他會立刻殺了我!

這時,從我身後傳來尉遲風冷冷的聲音:“你看清楚,它已經重新沉睡!即使你殺了她也沒有用!”

“不會的!不會的!”古裏狂亂的搖頭,雙眼散出嗜血的光芒,我心裏一陣發毛,這時,他突然拿刀衝我刺下,我的尖叫聲卡在嗓子裏,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見古裏翻了翻白眼,昏倒在一旁,我抬頭一看,是曾瑤裏,是她救了我!

我感激的衝她一笑,還驚魂未定,就看到尉遲風飛快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我跟曾瑤裏向他望去,隻見薑野已經抓起地上的王子桑,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跟曾瑤裏同時尖叫起來!

尉遲風沉聲道:“放開他!”

薑野冷哼了一聲,“我既然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就沒打算要鬆手。”

曾瑤裏叫道:“阿野!你怎麽還不明白,想要喚醒神獸已經沒有可能了!你還要再錯嗎?!放手吧!”

薑野突然笑了,很諷刺的笑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讓他活著。”

曾瑤裏又肩顫動,忽然流下淚來,顫聲道:“阿野,我都明白,都明白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可是我也說過,一切都來不及了,太遲了!”

“不會的!”薑野嘶聲叫道:“會來得及!隻要他死了就來得及!”說罷就要擰王子桑的脖子!

“等一下!”我大叫道:“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叫如果王子桑死了就來得及!這些跟他有什麽關係?!”

曾瑤裏表情慘淡,看著薑野道:“阿野,你告訴我,愛是什麽?”

薑野沉默了陣,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愛你就夠了,否則,我不會跟你下情降。”

我一陣震動,情降!他是說他跟曾瑤裏之間下了情降!也就是說,他們倆人之中,不能有任何一個人變心,否則變心的人會受情降之苦而死。也就是說曾瑤裏已經愛上了王子桑,那曾瑤裏的命————-!

我看著曾瑤裏,顫聲道:“瑤裏,你好傻,你明明知道你如果喜歡王子桑會死,還要————。”

曾瑤裏黯然道:“我說過,人的心是最不受自己控製的東西,等我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小喻,你知道嗎,當情降在我身上第一次發作時,我才知道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她抬頭看著薑野道:“阿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薑野點頭。

曾瑤裏道:“那時我才五歲,你也不過七歲,當爸爸第一次把你帶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看到你一身的破衣,滿臉的泥巴,當時就問爸爸,這個哥哥是個乞丐嗎?你當時瞪著我,好象恨不得衝過來揍我一頓,因為我傷了你的自尊,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不跟我說話,後來爸爸開始教你降頭術和蠱術,你因為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比我學得認真得不知多少倍,很快就比我厲害很多,但還是不願跟我講話,我們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你隻把我當成透明人,我當時在想,這個哥哥好強,你既然不跟我說話,我就偏跟你說話,你既然不想理我,我就偏纏著你。後來,總算你有了點反應,開始會對我和顏悅sè了”

我聽到這裏,想到他們少年時的情景,真的應該很單純快樂。

“就這樣過了很久,直到後來爸爸的降頭術被古裏偷走,當時,我們身在泰國,所有的降頭師都對爸爸不滿,因為爸爸不但沒能交出新的法術,反而在被古裏偷走的東西裏,有所有降頭師們降頭術的所有方法!他們都覺得那是爸爸把他們出賣了!那時我們遭到所有降頭界的唾棄,追逼,走到哪裏都沒有人會給我們好臉sè看,然後爸爸心力焦粹,終於沒熬過,去世了,那個時候為了生活,你就到降頭界,想找個工作來做,其實你在那個時候本來降頭術已經很好了,可是為了爸爸的關係,沒有人肯用你,所有派別的人都趕我們走,讓我們在降頭界無法立足。“

“還記得那天有個降頭師的兒子罵你嗎,他說你是個窮要飯的,而且師傅還是個騙子,我當時就哭了,想找他算帳,沒想到這次自尊心超強的你居然拉住了我,說‘總有一天,我要找到古裏,要幫師傅討回公道,我還要打敗他們所有人,我要得到世上最強的法術,我要讓他們都尊敬我!都聽我的!’當時,我就好崇拜你,把你當成我的英雄,後來,我們雖然過得苦點,但我也很開心,你從那次開始,就一門心思開始研究爸爸未完成的法術,而且你很聰明,很快得到了進展,”

“我想,我如果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多好,所以那天,我問你,阿野,你喜歡我嗎?你說,喜歡。我就說,我不信,如果你喜歡我,敢不敢跟我下情降!你冷哼了一聲,笑道,有什麽不敢的。當時,你不知道,你這樣說我有多高興,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所以我相信情降可以維係我們一輩子的愛。”

“再後來,我們得到古裏在雲南的消息,所以我跟你回到中國,可是沒想到的是在這裏見到了古裏,他把你帶到這裏來,告訴你這裏有一種神密的力量,隻要破解了石壁上的字,你就可以得到莫大的法力,所以,你心動了,你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忘記了要給爸爸討回公道,整天跟古裏在一起,研究這些東西,你還騙我說成功之後,就會跟古裏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可是我看見了什麽?你為了這個祭奠儀式,不惜用無辜人的生命來完成!”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的誓言!都是為了你!隻有這樣,得到強大的法力,還有誰敢說我們的不是!還會有誰看不起我們!還有誰敢說師傅的壞話!”

曾瑤裏搖了搖頭,悲傷道“你這樣做真的是為了我?!為了你的誓言?!剛才你得知神獸重新沉睡時那抹不置信和失望得呆若木雞的表情,真的是為了我嗎?!”

薑野揮手怒道:“當然是為了你!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我如果不是為了你,不是愛你的話,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跟你下情降!”

曾瑤裏僵立了陣,雙眼通紅,晶瑩的眼淚流到臉上,顫聲道:“對不起,阿野,對不起,是我錯了。”她邊說邊搖頭,眼淚更是往下掉,:“阿野,你知道我曾經最想要的是什麽嗎?我曾經想過,就算爸爸已經不在了,但有你在就好,就算你忘了要給爸爸討回公道也沒關係,隻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會很快樂幸福。”

薑野道:“既然你知道錯了,現在也可以!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隻要你不再愛王子桑,就不會死,我也不用再殺他了。”

曾瑤裏還是搖頭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其實一開始就錯了,我枉想用情降來得到自己終身不變的感情,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感情不是靠這些東西來得到的,它取決於是人的心啊,當初你毫不猶豫的跟我下降,我以為你真的愛我,可是我錯了。你原來並不愛我。”

“你胡說!”薑野怒道:“如果我愛的不是你,那情降發作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你!你是為自己的變心找借口而已!”

曾瑤裏慘然一笑,道:“阿野,其實你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你不愛我,你的情降沒有發作隻是因為你也沒有愛上別人,你不愛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在你瘋狂的用活人的血來祭奠這隻所謂神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所中意的不過是這些無上的法力,和強大的力量而已,其它所有的人和事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你要讓所有人拜倒在你的力量之下,用這些來彌補你從小自尊受的傷。你現在想殺王子桑,真的是為了我嗎?還是這隻是你自尊心在作祟而已,因為我居然會愛上一個你覺得什麽也比不上你的人!”

薑野聽到她的話愣住了,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說?!”

曾瑤裏看著他,流淚道:“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我真的太了解你了。”

薑野退了一步,突然鬆工了王子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慘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可惜我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隻是,隻是因為就象王子桑說的,我根本就沒想過要了解你,我原來從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對嗎?所以他了解你想要什麽,所以你才會愛上他,對嗎?”

曾瑤裏擦了擦眼淚,走到王子桑跟前,把他扶起,抬頭對薑野道:“對不起,阿野,”

薑野苦笑道:“為什麽要跟我道歉,你好傻,明知道你愛他會讓自己沒命,還要愛他,這個就叫愛情嗎?這個就是從心而發的愛情嗎?”

我突然一陣心酸,為曾瑤裏,也為薑野,我走到曾瑤裏跟前,“瑤裏,你可怎麽辦,如果你有什麽事,王子怎麽辦?”

瑤裏用手擦了擦王子桑的臉,顫聲道:“我不能讓他死,我要看他好好活著,我要救他。”

我忙拉著她道:“不要———-!那樣你會死的!”

她拉著我的手,搖頭道:“我本來就會死,當情降發作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死,如果在死之前能救得了他,我也會很快樂,小喻,答應我,別告訴他好嗎,”

我咬著嘴唇,眼淚卻流了下來,拉著她,不肯鬆手,回頭看尉遲風,尉遲風皺眉道:“現在隻有她才能救王子桑,因為yin陽降頭草要會降頭術的人才能引出來,而且那個人必須是女的,這是yin陽相吸的道理。”

我心裏一陣難過,看到曾瑤裏堅定的眼神,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顫聲道:“瑤裏,你————-”

曾瑤裏衝我一笑,我背過身,不忍心再讓她看到我在哭。尉遲風憐憫的看了我一眼,走到薑野跟前,薑野悲傷得紅了眼睛,喃喃道:“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死的應該是我,不應該是她!”

左行道:“你做了這麽多事,當然一定會受懲罰!”

這時,我聽到曾瑤裏一陣輕咳聲,立刻回頭,隻見她一臉的汗,手掌上有血,看來她是用血來引渡yin陽草到她身上。

曾瑤裏蒼白的臉輕輕的靠在王子桑臉上,愛憐的看著他依然昏迷的臉,輕聲道:“王子,答應我,一定要幸福,要幸福啊。”

我難過的跑過去站在旁邊,不敢打擾她跟王子桑最後的道別,然後,我看到曾瑤裏的眼睛裏流出了一串血淚,我驚慌得不知所措,看來是因為引降造成了情降的提前發作,薑野站過來,在一旁垂淚,低聲道:“瑤裏,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見到你,可以給我機會嗎?”

曾瑤裏看著他,虛弱的一笑,又從嘴角流出血來,她顫聲道:“———好,我——-答應你,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再給你機會,讓你———讓你來,好好了解我—————”

然後她又轉頭衝我伸出手,我慌忙拉住她的手,她低聲道:“————答應我,小喻————-,不要———讓王子桑知道———這件事情———-,就告訴她———我———走了———-,我———-回了泰國———,回家———-了——-”

我連連點頭,心痛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曾瑤裏躺回到王子桑身邊,吻了吻他的唇,顫聲道:“——對不起——-,王子———-,本來———我決定永遠————-都不再騙你,可是——-可是你原諒———我,最後———-最後一次對你說謊吧————”

王子桑還沒醒,但嘴裏喃喃發出聲音,“瑤裏———-,別怕,———-以後有我————。”

曾瑤裏笑了,眼中的血淚卻流得更快,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曾瑤裏的淚滴到王子桑的臉上,從他的眼角落下,曾瑤裏用手擦了擦,趴在他懷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好象隻是睡著了。

我心酸得不敢叫她,怕把她打擾到了。左行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脈搏,衝我搖搖頭,我一陣頭昏,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一雙手把我扶住,我轉頭看著一旁的尉遲風,淚如雨下,薑野在曾瑤裏死的一刹那,仿佛也死了,不再言語,沒有表情。

這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尉遲風大叫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