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第一灣距麗江古城50多公裏,金沙江在這裏轉向180幾度,衝開海羅山崖的重重阻攔,掉頭北上而形成,納西語稱這裏為‘剌巴‘,意為虎嘯處或虎族之花。它不僅是麗江的重要風景名勝區,而且是進入老君山景區和三江並流景區的咽喉重地,曆史上諸葛亮五月渡瀘,忽必烈革束渡江,都是選擇這個地方為渡口。當年紅軍北上抗ri長征至石鼓,也由此渡江”孫陽在前麵介紹著‘長江第一灣。’

遊客們都擠到窗口往外觀望,更是有人拿出相機不停的拍照。周默看著窗外叫道:“到江南嘍!”

在金沙江水拐大彎的地方是一片柳林組成的陸地,江流平緩,群山環抱,村落相連,果然是個小江南。

遊客們紛紛從山腰的公路爬下去,到了河灘,周默跟陳莉也歡呼了一聲,回頭叫王子桑,王子桑一指睡著的曾瑤裏,表示不下車了,周默兩人便隨其他人一起下了車子,最後車子上隻剩下了王子桑、曾瑤裏、左行、還有一個司機。

王子桑拉了拉蓋在曾瑤裏身上的衣服,從窗戶向外看到那一群歡樂的人,嘴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他動了動酸掉的肩膀,突然一陣頭昏!甩甩頭,便看到一旁的左行,笑問道:“今天不下去畫畫嗎?這裏這麽美。”

左行搖頭道:“你以為我畫的是風景嗎?”

王子桑疑惑道:“你不是畫風景?那是在畫什麽?!”

“人!”

“人?!你是說,你大老遠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畫人?你拿著畫夾那麽認真,隻是在畫風景裏的人?!”

左行點頭,:“人是世界上最複雜難懂的,有什麽比畫人物更有挑戰xing,站在旁觀者的立場,把看到的人與人這間的微妙關係看清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說著,把他的畫夾打開,遞到王子桑跟前,王子桑一張一張的往下翻,越到後麵,他的表情越驚訝,因為左行畫夾裏畫的很多都是他們這個施行團裏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一張素描,畫得生動,活靈活現,而且到了後麵幾張,全是他們遇到過的事,包括王子桑跟祝安平打架,他拉著曾瑤裏在四方街的逃跑,沈列山夫婦的笑臉,還有最後一張,是篝火晚會裏的曾瑤裏,她旁邊站著祝安平,正在拉她。

“這真的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左行看了他一眼:“畫家的本能是真實而仔細的在畫上反映出看到的東西。”

王子桑看了眼熟睡的曾瑤裏,到底她跟左行誰在說謊,如果是左行在說謊的話,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是瑤裏,她又為什麽要撒謊?!還有祝安平,當時祝安平已經喝得那麽醉,如果他是喝醉了才去找曾瑤裏的話,想到這裏,王子桑又看了眼那張畫,畫裏的祝安平沒有一點醉的樣子,如果左行是真實的畫出當時的場景的話,不可能忽略祝安平喝醉的這一事實!他越想越頭昏。

坐在旁邊的左行看著王子桑的表情,突然瞪大了眼睛,王子桑看到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回望他。

他指著王子桑道:“你的臉怎麽了?!”

臉?!王子桑用手摸摸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冒出了一團黑氣。他用力擦了擦,擦不掉!他全身一震!心裏頓時了涼半截,難道這就是屍毒?!

“我的臉是不是黑了?!”他問左行。

左行一臉驚愕的點頭,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把靠著他的曾瑤裏輕輕放到旁邊,走到司機台前,司機看到他也是一愣,張大嘴沒發出聲音!王子桑往反光鏡裏一看,隻見他的整張臉都顯灰黑sè,象被墨浸了一樣,當場就兩腿發麻,險些站不住了。趕忙拿出電話打給玩得正高興的周默。

周默在電話那頭叫:“王子!快帶瑤裏下來,這裏真的很美!”

王子桑顫聲道:“阿默,快上來,我好象屍毒了作了!”

周默愣住了,趕緊拉著陳莉跑回車上,一見王子桑的樣子,瞪大了眼驚呼道:“怎麽會這樣?!”

他的這聲驚叫,把曾瑤裏吼醒了,曾瑤裏睜眼就看到王子桑的臉,驚恐的瞪大了眼,嘴唇顫動,衝到王子桑跟前,拉著他哭道:“怎麽會這樣?!怎麽你會這樣?!”

王子桑隻覺得全身發脹,好象有螞蟻在身上臉上不停的嘶咬,又痛、又麻、又癢!全身的血管仿佛要爆炸了,他大叫了一聲,甩開曾瑤裏拉他的手,在身上不停的抓扯,瞬間把自己的臉給抓破,臉頓時腫起來。

陳莉尖叫了一聲,周默把王子桑抱住,大聲吼道:“快給小喻打電話!”

陳莉驚慌失措的拿出電話打給我,可我當時並不在電話旁,一直沒有接。

“怎麽辦?!”陳莉看到王子桑略顯瘋狂的樣子,緊張的問:“小喻沒有接電話!”

周默緊抱著王子桑,想到我說過要到鬆讚林寺找尉遲風,唯一的辦法就是到那裏去找我,這樣王子桑應該還有救!於是拜托司機從旁邊的石鼓鎮找來一輛車先把他們送到鬆讚林寺,司機被王子桑的樣子嚇傻了,慌亂的點頭,打電話托熟人,很快找來一輛麵包車,他們趕緊上了車子,一路向鬆讚林寺趕!

我聽到這裏緊張得不得了,拿著電話問:“現在王子怎麽樣了?!”

陳莉叫道:“他全身都是傷,全是自己抓出來的,周默現在緊抱著他,不敢再讓他這麽抓下去了!”

我聽到電話裏傳出曾瑤裏哽咽的聲音:“都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王子也不會受傷了!”

“你們現在到哪裏了?”我問。

“馬上就到鬆讚林寺了!”那邊回答。

“可我現在不在鬆讚林寺!你們別在那兒下,到了那裏繼續往前走,———-走到哪裏?該死的!我也不知道這裏叫什麽地名,這樣,我在路邊等你們來,你們看到我就知道了!”

電話那邊應了聲!我不安的衝出門,跑到公路邊,心焦的注視著來往的車輛,跺著腳,念道:王子,你千萬不能有事!

尉遲風呢?早知道就問清楚他到哪裏去了,如果他不及時回來,王子桑怎麽辦?!

拿電話拔給尉遲影:“影!尉遲風的電話號碼快給我,王子出事了,我要急著找到他!”

尉遲影把風的號碼告訴我,來不及再說什麽,趕緊打尉遲風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便叫道:“風!我不管你在哪裏,求你!求你快回來,我朋友出事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尉遲風在電話裏還是一慣的冷漠腔調,隻“嗯!”了一聲,表示已經聽到了。我蹲在路邊,冷得發抖,擔心得不得了。影又打了電話來,他也不放心我,我拿著電話把這兩天的事情告訴他,尉遲影在電話裏沉默了一陣,道:“丫頭,答應我,你要一直跟在風的身邊,千萬不要離開他的視線,如果真如風的推測的話,會很棘手。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我連聲答應,這時就聽到有人在高聲叫我,我一看,王子桑他們到了,我趕緊跑過去,打開車門,就看見周默和左行緊緊的抱著王子桑,不讓他輕舉妄動,三個人都jing疲力竭。居然左行也跟來了?!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來不及多想,仔細看王子,隻見他身上衣服的扣子都被扯開,臉上手臂上都滿是抓痕,血肉模糊,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千百倍!

我連忙讓周默和左行扶著王子桑下車,曾瑤裏雙眼通紅的跟在後麵,陳莉把包車的錢拿給司機,司機接過錢,驚恐的盯了王子桑一眼,逃一樣的開車跑了,唯恐車上的這個瘋子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