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我聽到他說。

我馬上站起來,不錯,遠遠的傳來馬蹄聲,我趕緊往聲音方向看,一個騎馬的影子很快的來了。

近了才看清楚,馬上坐著個男人,穿著漢服。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一臉防備的看著我和火堆旁的尉遲風。

“嗨!你好。”我笑著跟他打招呼。

那人皺起眉:“這裏沒有人家,你們三更半夜在這裏幹什麽?”

我指著倒在地上的馬,回答:“我們是迷路的遊客,馬剛才被蛇咬了,我們又不能走開,隻有在這裏等天亮。”

他神情緩和了些,向四周看了看,道:“這附近是有蛇,出門要小心些。你們的馬現在怎麽樣了?”

“剛才找了些解毒的草藥,看樣子好多了,反正是死不了了。”

那人從馬上跳下來,走到馬跟前,摸了摸馬脖子,從背包裏拿出根銀針,往馬身上那個傷口旁的一個位置一刺,又有股黑血湧出,馬痛叫了一聲,居然站了起來,那人道:“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我站到他旁邊,好奇的問:“你是獸醫嗎?好厲害喲!”

他笑道:“不是,隻是以前學過一點。藏人對馬可謂感情深厚,當然要好好對待它們。”

我點頭,一陣風吹過,我又打了個寒戰,他見狀,從馬背上取下個鐵製的壺遞給我,我疑惑的打開,好香啊!是酒。

喝酒可以驅寒,我把壺送到嘴邊,正要喝,一隻手從旁邊伸來,把酒壺拿走,是尉遲風。我愣愣的看著他。

“這酒是冷的,要驅寒應該熱一熱再喝。”

驅寒的酒要熱過嗎?

騎馬人道:“這位朋友說得對,你們正好有火堆,可以熱一熱。”

尉遲風拿著酒壺率先走回到火堆旁,把酒壺放到火堆旁烘烤。我和騎馬人跟在後麵,我舒服的坐下,現在暖和多了。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我問騎馬人。

“對!”他回答,“我是漢人,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到處亂跑,後來到了這裏,就留下來了,在中甸縣開了個客棧。”

“喔——,原來是到這裏做生意的。”我問道:“你的家人呢?也在這裏嗎?”

他歎了口氣,說:“我父母早死,後來被一位在國外的叔叔收養長大,回國後,和女朋友到了這裏,本來該談婚論嫁了,可是有天她為了點小事跟我吵了一架就走了,留也留不住。”

啊!又是一個失意男子,看來有句俗話說得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仈jiu。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我很報歉,又讓別人想起傷心事總歸不好。

他不甚在意的笑,:“沒關係,我相信我女朋友會回來的,我在這裏等她,等她帶回我的希望。”

我看著他笑了,這人還真是充滿自信。

尉遲風坐在火堆的對麵,隻是沉默,騎馬人拿起已經溫熱了的酒壺,打開蓋子,一時間酒香撲鼻,我讚歎道:“這酒怎麽這麽香?是什麽酒啊!”

騎馬人笑道:“就是用普通的水果泡的,你要是喜歡我把整壺送給你。”

我大大的喝了一口,雖然香氣撲鼻,但喝入口中還是很辛辣,我不由得一口吐了出來,咋了咋舌,眼睛鼻子皺成一團,他看到我的樣子哈哈大笑。

我捂著嘴,悶聲問:“這究竟是什麽酒啊,這麽高的度數?”

他笑道:“其實這是鹿血酒,是用來壯陽補腎的,不過對抗冷還是很有作用!”說罷自己喝了一口,遞給尉遲風。

尉遲風冷漠道:“我不冷。”

騎馬人收回酒壺,又問我:“你要嗎?”

我趕緊搖頭,是血耶!我還哪裏敢喝,再說了,那可是壯陽酒,我喝了會不會長胡子啊?!

他端著酒壺,看著尉遲風的那把劍,眼中出現奇怪的表情。

我問他:“前麵有個湖,不知道是什麽湖?你既然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應該知道吧?”

他道:“象那樣的湖在這裏多的是,不是每一個都有名字,反正也就是個無名湖而已。”

我看著火堆裏跳動的火焰,騎馬人又把壺放到火堆邊,我看到他的袖子冒起了煙。

“你的袖子著火了!”我大叫。他把袖子一拉,拍了拍,正在這時,對麵的尉遲影突然站起,伸手拔劍,我吃了一驚,“出什麽事了?!”話音剛落,隻聽周邊的樹傳來一陣“沙沙!”聲,我駭得站起來,是蛇還是那個怪物?!

“蛇!”尉遲風回答,

我心驚,向樹上看,騎馬人不明所以的看我們緊張的樣子,“你們幹什麽?!”

“有蛇!”我回答,

他也站起來,從火堆裏抽出一根燒著的樹枝。

我們周圍的樹不停的傳來“沙沙!”聲,分不清蛇到底在哪棵樹上。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樹葉飄落下來,我緊張的注視著尉遲風的動作,隻要他一個眼神不對,我就驚心膽顫!很奇怪,我一方麵很怕他,想離他遠遠的,另一方麵又很相信他,這種信賴度一點也不比尉遲影少。

這時,我們身後的馬又開始嘶叫,在寂靜我環璋下讓人心神不寧,一條白影從我的左邊突然shè出,我還沒來得及叫就見一雙發紅的眼睛閃到了麵前,露出尖利的牙齒。速度來得好快!然後眼前銀光一閃,白蛇被彈開,我一臉詫異,轉頭一看自己周圍,原來,尉遲風已經把我包到了結界zhong yāng。好險!

騎馬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跟尉遲風,小心用手戳了戳這個白sè的結界。一臉的不置信。結界外,尉遲風揮劍砍向白蛇,白蛇一扭細長的身體,一尾掃向火堆,把火堆裏燃燒的樹枝瞬間轟起,向尉遲風打去,頓時火星四竄,尉遲風用劍擋開轟向他的樹枝,手上又順勢砍向白蛇,白蛇要比怪物靈活很多,雖然沒有砍到它,但它也被劍氣震飛起來,彈到樹幹上又摔落下來,然後它一扭,盤到樹幹上,飛速遊走,尉遲風不敢放鬆,雙眼緊盯著樹上的白影,白蛇越爬越高,直到樹的頂端,盤在那裏張大了嘴,兩顆尖利的牙有月光下幽幽的發著光,尉遲風抖動長劍,長劍“嗡嗡”作響,白蛇在樹頂搖搖yu墜,尾巴勾在樹梢上垂著長長的身體,衝著尉遲風無聲的叫囂!接著,從它嘴角shè出一股透明的**,是毒液!

毒液灑下來,四散開,滴噠的落到樹下,被濺到的樹葉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的孔洞,然後迅速擴散,溶解成灰。尉遲風揮劍,伸手劃符,在他周圍形成一股強風,彈開毒液。毒液所到之處,所有花草一律成灰,有一滴落到結界上,隻見結界也瞬間瓦解!我駭得不知所措,這毒液太厲害了!

不過白蛇shè出毒液之後,就顯得有些筋疲力盡了,尉遲風乘此機會,把劍向上揮起,蛇再也受不起這陣劍風,落了下來,尉遲影正好在下麵等著,正要砍向它,卻不想這白蛇突然空中一個轉身,居然躲過了這一擊,然後瞬間纏過來,把尉遲風拿劍的手牢牢的纏住!然後又迅速翻轉,更是把他的身體纏得嚴嚴實實!所幸,現在蛇已經暫時沒有毒液了,

尉遲風已經整個被白蛇捆住,再也無法動彈。白蛇馬上張嘴向尉遲風咬去!尉遲風奮力抽出未拿劍的手,一把抓住蛇頭!

我驚駭不已,來不急想就衝要過去!

“不要過來!”尉遲風厲聲叫道!

我愣了愣,還是往前衝!怎麽能看到他有危險不去幫忙!我跑到跟前,伸手拿過尉遲風手裏的長劍,他雖然現在不能動,但我可以!我舉劍向白蛇的身體刺下去!卻發現這條蛇的身體出奇的冰滑,這一劍差點滑開刺到尉遲風身上,可這也讓白蛇的身體緊了緊,吃痛的放鬆了些力道,尉遲風立刻騰出另一隻手,雙手揪住蛇頭,把蛇從他身上扯了下來,再飛快拿走我手上的劍,一劍揮向白蛇,蛇被震起,身上流出了血。

尉遲風不敢怠慢,緊趕上去,白蛇扭轉身體,在樹與樹之間飛快穿梭,借樹的阻擋,躲開尉遲風的攻擊。尉遲風揮動手臂,把劍擲出,一道劍光閃過,劍尖穿透白蛇的尾巴,把它訂在地上,白蛇吃痛的扭動,硬生生的把尾掙斷,向樹林深處遊走。尉遲風奔過去,卻沒有再追。

我跟在他身後,看到剩下的半段尾巴,心下駭然,看來它跟怪物是一夥的,它們雖然外形不同,但都具有同樣的白sè皮膚和紅sè眼睛,凶狠異常!

尉遲風提著劍和我走回散掉的火堆旁,還有一些火星堆在那裏。騎馬人緊張的看著我們,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他拿劍,是法師還是巫師?怎麽有白蛇攻擊你們?”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說來就話長了。隻好無奈的聳聳肩,給他道歉,無意中把他拉進了危險。隻是大概把事情告訴了他,他連聲叫道:“還真是駭人聽聞,你是說還有怪物?!就在前麵那個湖邊?!”

我點頭,他驚訝了半晌,才道:“在湖邊除了怪物還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我搖頭:“怎麽會這麽問?”

他道:“我經常從那裏過,如果還有什麽別的,你最好都告訴我,免得下次我看到什麽沒見過的東西把自己嚇死!”

我鬱悶道:“到是沒看到什麽別的,不過你放心,怪物應該不會找你麻煩,因為算我倒黴,才會碰到那種東西,你應該不會了。”

“那東西是什麽?你們知道嗎?”

我歎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才害怕呀!如果知道還好了!”

他沉默了一陣,長歎道:“唉——!沒想到今天我會遇到個法師,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而且還聽到這麽有趣的事情,遇到一條毒xing這麽強的白蛇,不過還好是有驚無險,也算是一輩子可以回憶的事情。經後無聊的時候還可以跟朋友聊一聊。”

我被他的開朗xing格逗笑了,他牽過看書的馬跟我道別,我笑著跟他揮手,:“很高興認識你。”

他也擺擺手,騎馬走遠了,看著他的背影,我才想起還忘了問他的名字,希望有機會還會再見到他。

那匹中毒的馬這時叫了一聲,看來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看天,已經亮了很多,接著聽到有馬蹄聲傳來,抬眼就見米吉騎著馬向這邊跑來,我驚喜的揮手,“米吉!這邊,我們在這裏!”

米吉策馬過來,跳下馬跑到尉遲風跟前,問:“風,發生什麽事了?!我半夜醒後就沒看到你們,馬廄裏又少了匹馬,問zi you才知道你出了門!”

尉遲風道:“回去再說。”說罷,把馬牽過來,對我道:“你先跟米吉回去,我還有事。”我看著他,想問他要做什麽,可還是沒有問出口,坐上了馬,米吉把自己騎來的馬交給尉遲風,拿後牽著我這匹馬的僵繩往回家的路走。我坐在馬上,回頭見尉遲影拿著長劍立在風中,皺著眉,目光深沉的看了我一眼,飛身上了馬背,一策馬繩,向我的反方向奔去!

我問米吉:“你跟尉遲風是怎麽認識的?”

米吉笑道:“我們都認識同一個喇嘛,所以就認識了。”

“你覺得尉遲風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我問他。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好象不明白我為什麽會這麽問,便道:“你怎麽問我這個問題,你不是他女朋友嗎?”

我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從沒見風身邊有女人出現,所以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你不要介意。”

我笑道:“尉遲風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是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很喜歡他,說不定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身邊就會跟著那個美女。”

米吉也笑了,我見他在下麵走著,叫他上來一起騎馬回去,這樣應該快一點,可他堅決不同意,看來藏族人的男女觀念很嚴重,我也不好勉強。

“你為什麽叫米吉?藏族人也有姓米的嗎?”我好奇他的名字。

他大笑:“不是,我們這裏小孩的名字都是活佛取的,我生下來的時候眼睛很大,所以叫米吉,米在藏語中是眼睛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

我跟他有一答沒一答的走著,快到中午才回到他家裏,我還真是佩服他的體力,居然都沒覺得累。

回到房間,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有很多個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