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怪物是什麽?”我問。“不知道。”他回答。

我歎了口氣,還以為他無所不知呢。

“很明顯怪物是衝你來的,又是跟那塊紅sè的東西有關。在你告訴我的事情中還有沒有漏掉的?”

“應該沒有了吧?”我冥思苦想,難道我還忘了什麽細節?!

“既然如此,那塊東西已經不在你手上了,它為什麽還會來找你?!”

我怎麽知道!要是知道倒還好了!我低垂著頭,一臉苦惱。

馬蹄聲有節奏的響著,身後的尉遲風又沉默下來,我小心的轉頭,發現他正皺著眉頭,在想著什麽,見我盯著他,也向我望來,黑sè的眼睛深不可測,在月光下異常的亮,我心中一悸,趕緊轉頭坐好,那種異樣的感覺又來了,就象在湖邊,我突然覺得他要殺我一樣,這種感覺來得毫無理由,現在離他這麽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我心跳的節奏霎時快起來,有一種很慌亂的情緒在體內升起,我開始坐立不安,神經質的向前挪了挪,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向後一拉,我還沒來得及叫,一道白sè的光就從我剛才的位置上閃過!剛才尉遲風的一拉,正好讓我險險的避開了那一下,我驚出一身冷汗!那是什麽?!它在攻擊我!

**的馬忽然不安起來,剁著腳不再往前跑,發出一陣嘶叫!尉遲風一手抓著僵繩,一手扶住我,想把馬穩住,馬的前腿突然立起來,我尖叫著向後倒,尉遲風把我攔腰抱起,跳到地上要我站好。隻聽馬一聲長叫之後,頹然倒地!

我跟尉遲影奔過去,隻見馬口吐白沫,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怎麽回事?!”我驚駭不已,好好的馬怎麽變成這樣了?!

“毒!”尉遲風yin冷的盯著四周,“是蛇毒!”

我一陣頭皮發麻,是那條白蛇!如果不是尉遲風剛才拉了我一下,那倒在地上的就可能已經是我了。

隻見尉遲風一揮手,那把長劍出現在他手裏,他立在我身前,那條白蛇卻沒有出現,隻有風聲,還有四周樹葉的“唰唰!”聲,他拿著劍,蹲下身體在馬身上細細尋找,發現蛇的牙印在馬的前腿上,於是揮劍在上麵劃了一條長口,一股黑血噴了出來,然後用手在馬傷口上推拿幾下,直到流出紅血才停止。我冷得渾身發抖,緊張的盯著周圍,隻要一風吹草動就神經過敏。

為什麽?!為什麽那條蛇還不肯放過我,在無形中我到底被牽進怎麽樣的事情裏?我身後突然一陣腥風襲來,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尉遲風的劍已經到了,劍風之後,一條斷蛇落到我的身後,但不是那條白蛇!斷成兩截的蛇身還在地上不停的扭動,我小心的走過去,沒想到那斷掉的蛇頭居然瞬間跳起,直直的向我shè來!我大驚!慌忙向後仰,尉遲風的劍從旁邊斜插進來,險險的在我頸前劃過,“鐺!”的一聲擋住了蛇巨毒的牙齒,可也削斷了我耳旁的一縷頭發,我隻覺得劍氣森森,應著我的皮膚都涼氣逼人。他手一震!那蛇頭又被削成兩半,我驚恐的看著那把劍,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你沒事吧?!”他皺眉看我。

我忙搖頭,好可怕,如果剛才他的劍再往前一分,就會切到我的脖子上,我摸著被劍氣引得直冒雞皮疙瘩的脖子,暗叫一聲,還好,沒被切到!

他看我的表情,挑了挑眉,眼裏居然露出一絲好笑的神情,我馬上立正站好,不知所措。

我的樣子就那麽好笑嗎?!難怪王子桑說我很搞笑,影也說我什麽都放在臉上,天啦!早知道自己就入演藝圈當喜劇演員好了,說不定現在已經紅了,免得當個小導遊,還會被卷入這莫名其妙的事情裏!想到這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唉——!”

正想著,卻發現尉遲風已經往前走了,我忙跟上去:“等我——!”

“我們現在怎麽辦?”我追上去問他,“到處這麽黑,回米吉家還有多遠啊?”

尉遲風沒有回答,隻是借著月光低頭在草地上找什麽。

“你在找什麽?”

剛問完,就見他從地上扯起一種草,放進嘴裏嚼,然後起到馬前,把嘴裏的草敷到馬的傷口上,我這才明白,是解蛇毒的草藥,萬物都有相生相克的原則,在毒蛇出沒的地方,一定會有解毒的藥草。

我忙跑到剛才的地方,拔了好些那種草,放到馬的嘴邊,讓它吃下去,馬到這時已經虛弱不堪了,我拿著往它嘴裏塞,“你到是快吃呀!不吃會死的!”因為是騎它出來救我才會遭此厄運,我也不願看到它有事,況且,這可是藏民朋友家裏的馬,藏族人對馬可謂感情深厚,如果他們到時候要讓我賠,哇咧咧,我可賠不起!

尉遲風走過來,把草藥抓起伸長手臂,直接把草藥塞到馬的喉嚨處,一抬馬頭,草藥被吞了下去。我鬆了口氣。現在隻有聽天命了,它能不能活隻能看它自己的造化。

尉遲風在旁邊燃起火堆,我找來些樹枝放上,坐在火堆旁才沒覺得有那麽冷了。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七八分,尉遲風坐在火堆的另一邊,劍插在地上發出銀sè的光。

借著火光我仔細觀察那把劍,劍身上有無數暗紋一樣的裂痕,兩條引血槽直達劍柄處,劍柄烏黑,看不清是什麽東西製造的,象木又象金屬,而且上麵還有一個圓形凹槽,不曉得是不是原來安有東西在上麵,

我盯著劍,尉遲風正盯著我,懾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到我身上,我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往他那邊看,心裏想著,要說點什麽話吧,要不然這樣好象很尷尬。

我抬頭看他,“嗬嗬!”幹笑了幾聲,“你跟影是雙胞胎兄弟,可好象不太象嘛?”

“嗯。”他從喉嚨裏應了聲。

“聽影說你從三歲起就開始跟師傅學法術了,好厲害喲!”我厚著臉皮再接再厲。

“嗯。”還是一樣的回答。

“你跟官梵誌也是好朋友嘛,他那個人還滿好玩的。”

這次他回都懶得回答了。

我隻好繼續自說自話:“我還見到他妹妹喔,叫官雪煙的那個,哇噻!真是個美女,看起來人也很好的樣子。”

他低頭往火堆裏加了幾根柴。拜托,給點反應好不好,好歹人家官雪煙也喜歡你呀,聽到她的名字問候兩句不好嗎?看來我以前想得沒錯,在他身邊的人一定會被凍死!

我放棄了!還是繼續沉默比較好,火堆裏不時發出“劈啪!”聲,燒焦的樹枝住下陷,濺起無數的火星,我無聊的往火堆裏扔柴,突然手上一痛,沒注意被樹枝的尖頭刺破了手,看著流出來的血,我叫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霍!”的站起來,尉遲風抬頭看我,挑起了眉。

“我想起來了!”我大聲道:“是血!”

他皺著眉頭,等我繼續往下說。

“是我的血!那天在火葬場的時候,有東西刮破了我的手指,我的血滴到紅sè的那塊東西上麵,血被它吸了進去,這個開始沒有告訴你,我忘記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冷聲問道:“那塊東西會吸血?!”

我肯定的點頭。

“所以這就是怪物和蛇從那邊跟到這裏的原因!”他盯著跳動的火光冷聲道。

“這是怎麽一回事,那滴血代表什麽意思?”我心驚膽顫的問。

他站起來,沉聲道:“應該是一種儀式,”

儀式?!

我心底發冷,“什,什麽儀式?!”

“自古以來,世界上有眾多的邪教或者巫術,都有用活人或人血來祭奠某樣東西而達到某種目的的儀式。那塊紅sè的東西能吸人血,就表明它有收集人血的功能。”

我駭得全身抖了抖,結巴的問道:“你,你是———是說我——我被盯上了?!就,就是因為那一滴血?!”

尉遲風皺眉道:“恐怕它們要的不光是那一滴血,而是你整個人。”

我嚇得差點坐到地上,難怪,難怪它們搶走了那塊紅sè東西還要來找我!

“那我怎麽辦?!”我緊張的向四周看,覺得危險突然離我很近。

他挑眉看我驚惶失措的表情,接著道:“這也隻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是真的。”

“啊!”我愣愣的看著他,剛才他還說得那麽肯定,害得我差點心跳過速而亡!

“而且以剛才怪物抓你的事情看來,它們還不想讓你死,所以你的生命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即使我的推測是真的,你暫時也會是安全的。”

暫時?!我的老天爺,可不可以告訴我暫時到底是多久啊!

我好怕!可能都怪我平時講鬼故事講得太多了,才會招致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我頭痛!

躺在不遠處的馬叫了一聲,掙紮著可以動了,看來它終於度過了危險期,我鬱悶的看著馬,心想,你到是好了,可我的危險期才剛剛開始!

我無力的倒在火堆旁,深吸了幾口氣,鬱悶了一陣。然後坐起來,完全無意義的大叫了一聲!發泄了一下心中的鬱悶之氣,告訴自己要放鬆,放鬆,反正要死活不了,還沒事到臨頭,就把自己給嚇死了,這也太劃不來了!

尉遲風沉默的看完我這一係列動作,麵無表情的閉眼半躺在他身邊的樹幹上。我給自己鼓完氣後,又盯著火花發愣,想尉遲影,不知道他在幹嘛,然後又看了眼閉著眼睛的尉遲風,其實他們倆兄弟在睡覺的時候也挺象的,跳動的火光應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現在看他要比他睜眼的時候樣子柔和多了,少了那種冷漠懾人的眼光,讓人更容易接近。

為什麽我會對他有那種奇怪的錯覺?就如同在湖邊那似曾相似的場麵,一個手提長劍的人向我走來,那種心裏的恐懼,還有一絲我說不清楚的絕望,那是一個人對某樣事情徹底死心的絕望,為什麽?!

正在我放心盯著他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睛,我盯著他的雙眼正被他逮了個正著,不由得心虛的重下眼睛,他隻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