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那具屍體到哪裏去了?

“剛才那個怪物是什麽?!”我問

尉遲影搖頭:“不知道,現在還說不清楚,隻能說它象鬼又不是鬼。”吸了口氣又道:“今天讓它跑了,還不知道今後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心情鬱悶得很,沒想到今天白來一趟,還差點連命都送掉了,

尉遲影看我驚神未定,便道:“丫頭,以後別再這麽衝動了,如果今天不是張伯及時出現,隻怕——”

我忙向張伯道謝,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恐怕現在尉遲影已經在給我超度了。”

尉遲影阻止道:“別亂說話!”

我伸了下舌頭,厚臉皮道:“其實你也很緊張我嘛。”

他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我是怕你出了事,沒辦法向你父母交待,下次真的不能再這樣了,如果又象這次一樣,我趕不急救你,可怎麽辦?!”

我看他嚴肅的表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衝他一敬禮,喊了句:“yessir!”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把我的手拉下來,帶我出了停屍房。走出門口,張伯重新鎖上停屍房的大門,還喃喃自語道:“如果那屍體真的是自己走出去的,那它現在會去哪裏?一具屍體在街上走?!”說著連自己都搖頭,那種景象,還真是無法想像。

我跟尉遲影走出小樹林,馬上人聲鼎沸,心裏突然覺得這些噪音很是親切,回頭看了眼那排yin暗的房子,道:“張伯一直都守在那裏嗎?”

尉遲影點頭,我道:“可是他總是跟屍體在一起,不怕嗎?”

尉遲影道:“他覺得屍體和鬼比人單純多了。他在那裏,比在外麵快樂。”

聽到他的回答,我好一會說不出話來,也許張伯說得有道理,人心是世上最複雜難懂的,世人都為名利打破了頭,但我也個俗人,真的無法體會他的那種感覺,如果要我長年陪著這些完整或不完整的屍體,我不悶死,也嚇死了。

剛回到門診部,我的手機響了,是唐寧打來的,叫我回一趟旅行社,跟尉遲影道別後,趕了回去,老大拿出這次旅遊團的名單和行程路線,我看時間已晚,答應他拿回家看,明天再來討論。

折騰了一下午,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還沒坐下,就接到周默的電話,要我到他的奇幻酒吧,說是王子桑也在。我應了聲,掛了電話,

匆忙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就看到沙發上,我找回來的那個錢包,想了想,把它帶在身上,就出了門。

到了奇幻酒吧,就見王子桑坐在吧台跟周默說著話,我坐到他旁邊要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王子桑笑得一臉曖昧:“聽說你今天遇到了那個騎白豬的王子,下午都幹嘛去了,看你渴成那樣,王子沒請你喝杯水嗎?!”

我轉頭瞪了周默一眼,周默舉起手道:“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別瞪我,因為我也很想知道你們幹嘛去了。”說完,跟王子桑一起大笑起來。

看著這兩損友,我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可能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有把我當成過女人。

我道:“也沒幹嘛,就是在停屍房裏呆了一下午。”

他倆對看了一眼,王子桑道:“你們約會地點還真是特別,這也太刺激了吧?!”

我敲了他一下,把下午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周默驚訝道:“屍體不見了!那它會到哪兒去?!要是它真的能滿大街亂轉,那還得了!”

王子桑道:“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因為有未了的心願,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不但能動,而且還跟常人無異。”

我馬上叫他說來聽聽。王子桑道:“那是發生在宋朝的事情。”

據說在鄉下的一個村子裏住了一雙夫妻,這家相公是個秀才,那一年正趕上科考,相公就辭了自家的娘子出門,在出門前告訴娘子,自已最遲半年必回,(想必他所住之地離考點不太遠),並承諾一定趕在娘子的生辰前回來。交侍完後,就出了門,娘子一直把她相公送到河渡口,看漸行漸遠的船還舍不得回去,直到再也不見船隻的影子,才轉回。一晃半年之約已經到了,可她的相公卻了無音訊,一去不回,娘子天天憂鬱,每ri都到渡口等,有一ri,天下暴雨,娘子還是打著傘不肯回家,可等到最後一渡也還是失望而歸,那次還讓自己染上風寒,一病不起。

結果三月後的一個晚上,雷雨交加的時候,他相公居然回來了,渾身**的進了門,全身發涼,衣衫襤縷。雖然過了約定期限,但娘子見相公平安歸來自是驚喜非常,忙打水讓她相公洗澡,然後進廚房做飯。

借著油燈,相公拉著娘子的手道歉:“本來約定之期就可以回來,卻被人在路上搶了盤纏,隻有一路被人救濟,才回到家鄉。”

娘子臉sè蒼白,道:“隻要相公平安回來,妾身也就安心了,最怕你在外出了什麽事,到時妾身可如何是好。”

說罷,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相公拿過帕子想與娘子擦眼淚,卻發現從他娘子的眼角處落下一樣東西,白白的落到桌子上,還動了動,他娘子好象並未發現,隻是站起來到廚房拿菜。相公拿著油燈把那個掉落的東西拿起一望,當下心中駭然!願來那竟是一條蛆蟲!當下心升疑惑,見娘子進入廚房後,久久未出,便拿著油燈到裏麵呼喊,卻見娘子立在灶前未動。

他走過去想拉她,卻發現有蛆蟲從她耳朵裏,鼻孔裏不斷爬出,然後,娘子轉頭看他,臉上浮起一個淺淺的笑,這一笑,讓她的眼珠也擠落下來,滾落到地上,瞬間沾滿了灰塵,可那眼珠還是滾到相公的腳邊,死死的盯著他,他不由得大叫出來!連滾帶爬的出了家門,他娘子帶著滿身的蛆蟲跟出來,道:“相公,你別走——”,嘴一張,一股黑腥的粘液從她嘴角流了出來。

相公嚇得大叫:“你死了嗎?!”

娘子一聽這話,才頹然倒地,不再動了。原來,這家娘子在得風寒之時,就已經死了,卻因為牽掛自己的相公,才一直守在家裏,隻是時間太長,她的五髒六腑已經腐壞,長滿了蛆蟲,見到自己的相公平安歸來,才放下了心,可能也是到了她堅持的極限,才讓這些蛆蟲都爬了出來。她相公嚇得魂不附體,才一叫出真相,就讓她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死了,才真的倒地,魂歸yin朝。

我聽完後道:“這個娘子也太癡情了吧,她相公也太過份了!居然自己的娘子也嚇成那樣!”

周默道:“話也不能這麽說,誰乍一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害怕,”

王子桑道:“那相公後來也想起了平時跟他娘子的恩愛,也感念娘子的一片深情,從此之後不曾再娶,也是孤獨終生。”

雖然這隻是個故事,但聽完後,我心裏總有點戚戚然。這時,周默拍了拍我,往我身後指,我回頭一看,隻見尉遲影帶著一個穿紅sè風衣的女人進了酒吧。

我叫:“他怎麽來了?!”

周默道:“是我打電話約他來的,說是想問一下我女朋友的情況,順便幫幫妹妹你的忙。”

我一笑,轉頭看尉遲影走過來,心裏想到,那個女人是誰呀!

哪知尉遲影隻是衝我揮揮手,算是打過招呼,卻帶著那個紅衣女子坐到了一個隻能坐兩個人的位置上,還狀式親密,我簡直嫉妒得要死!

周默急忙從吧台裏走出去,招呼他們兩個。

王子桑盯著他倆人看了好一會才道:“那個就是你的白豬王子?”

我點頭。

王子桑道:“那你可危險了,一看他就是女人超喜歡的那種類型,人長得帥不說,還事業有成,嘖嘖!看看你,再看看他身邊的那位,這一比,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這樣講,無異於火上澆油,我不由叫道:“我很差嗎?!”

他看了看那紅衣女子道:“你看,那位美女一看就是典型的四有新人。”

我不明所以,:“什麽叫四有新人?”

他扳著手指頭念道:“有相貌、有身材、有學曆、有氣質。”

我氣結,“你還是新一代文盲呢!”

他愣了愣:“文盲?!”

我道:“文學流氓!”

他翻了一大白眼,低聲道:“你要不要過去。”

我站起來,當然要過去!然後理了理頭發,問:“我看起來怎麽樣?”

見我凶巴巴的眼神,王子桑極不情願的說了聲:“其實——還不錯,”

然後,看我一副要出去打仗的樣子,極不放心道:“注意氣質,要穩重一點,看你那樣,簡直有辱師門!”

我被他說得信心大跌:“那怎麽辦?!”

他站起來,把我一位,直接拉到尉遲影所坐的桌了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王子桑,是歐陽喻的朋友。”

尉遲影跟他握了下手,也客氣的問候了一聲,然後,王子桑把我往前一推,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在這裏碰到了,就一起坐,你不介意吧?”

還沒等尉遲影回答,就把旁邊的椅子拉過來,把我按到了椅子上。然後也不客氣的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周默及時的送來兩杯酒,霎時,一張小小的桌子擠滿了四個人。

我隻好在坐位上幹笑了兩聲,對那紅衣女子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歐陽喻,”

紅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你好,官雪煙。”

“官雪煙!”王子桑在一旁歎道,“蝶舞梨園雪,鶯啼柳帶煙。真是好名字,光聽名字就知道官小姐是個很有氣質的美女。”

我在桌子下狠狠給了他一腳,他真的是來幫我的嗎?!

他吃痛的裂了下嘴,,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說,看,我是在幫你!又道:“不知官小姐是幹哪一行的。”

官雪煙道:“醫生。”

我看了尉遲影一眼,是同醫院的嗎?

王子桑又歎,“原來是美女醫生,我要是生病了可以找你看看吧?”

官雪煙一笑:“可以,不過我是婦產科的,你要是有興趣來檢查,我也會幫你看看。”

我不得不佩服王子桑此時的臉皮之厚,居然還笑嘻嘻的問她:“那官小姐覺得,如果我變xing做女人,會不會是個美女呢?”

他這樣一講,倒讓官雪煙不知說什麽才好,愣在那裏哭笑不得。

尉遲影對我道:“雪煙是梵誌的妹妹。”

我想起來了,官梵誌!那個長著丹鳳眼,口沒遮攔的男人,看來我跟她們兩兄妹一定是八字不合!心裏不爽,嘴裏卻口不對心的說:“哇,兩兄妹都這麽能幹!哥哥是律師,妹妹是醫生,好厲害喲。”

官雪煙笑了笑,還是淡淡的,對尉遲影道:“我先失陪一下。”然後站起身,走開了。

尉遲影道:“她是跟我同一醫院的,”

王子桑喝了口酒,試探道:“你女朋友啊?!”

尉遲影笑了笑,說:“不是。”看了我一眼道:“她喜歡的是風。”

尉遲風!我一聽,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喜道:“風!嗬嗬!原來她喜歡風啊!那實在是太——太有眼光了!”

我差點脫口而出,太好了!還好及時改了口。

隻聽旁邊“撲哧”一聲,王子桑把嘴裏的酒全部噴出,他幹咳了幾聲,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表情,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那個,我先失陪一下!”然後飛快的走了幾步,還沒回到吧台,就聽到他誇張的大笑。

尉遲影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我想,他們在笑什麽?!

正巧官雪煙從廁所回來,我趕緊站起來,說:“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你們慢慢聊。”然後飛快的走回吧台,抓著王子桑道:“你剛才笑什麽?!”

王子桑無奈的歎了口氣,:“傻丫頭,你不知道你剛才聽到那個女人不喜歡尉遲影的時候的那個表情,要有多拙就有多拙!驚喜交加那樣,實在是太搞笑了!”

我有做得那麽明顯嗎?!我嘔道:“那我是不是有辱師門?!”

他拍拍我,笑道:“沒關係,反正尉遲影還單身,你努力一把就手到擒來。”

他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有信心了,我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他點頭,“我確定!”

周默趴在吧台上道:“那個紅衣美女要走了。”

我跟王子桑回頭,果然,官雪煙出了酒吧,尉遲影向我們走過來,坐到我的旁邊。

我問:“官雪煙怎麽走了?”

尉遲影道:“醫院有事找她。”然後轉頭問周默:“陳小姐現在還好嗎?”

周默道:“現在她還做惡夢,不過情緒好了很多?”

尉遲影點頭道:“經常陪她聊聊天,帶她出去走走,久了就會淡忘的,到時候再做點心理指導,就沒事了。”

周默道:“可是真的有兩張臉的人嗎?我聽小喻說了,今天你們在停屍房遇到的事,有一點是跟我女朋友看到的景象相同,就是一屋子的紅sè線條,象線又象霧的線條。”

我道:“那個線條如果就是拿來控製死屍的,那你說當時在旅館裏的那個男人在用瓶子砸小莉的時候,會不會就已經死了?!”

尉遲影搖頭道:“應該不會,因為當時按旅館裏的人的說法,那個男人還在樓上罵了很久才停下來,所以當時他並沒有死。”停了下又道:“不過後來我又去問了下張伯,他說當初那具屍體運來的時候,並不見屍體上有什麽傷痕,也沒發現他有兩張臉,”

我道:“可是小莉為什麽一再堅持說自己看到了趙成功有兩張臉呢?而且在催眠的時候也看到了,這樣她是沒有辦法說謊的吧?!”

周默道:“我認識小莉三年了,她從不說謊!何況在這種事上。”

尉遲影道:“這就是讓人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陳小姐沒有說謊,張伯也不可能騙我,那兩張臉究竟是怎麽回事?!而且,如果趙成功的死是謀殺的話,那凶手是用什麽方法把他殺死的,因為很明顯,他死的時候應該沒有掙紮過,否則旅館值班的服務生一定會聽到響動,”

我道:“當時在趙成功死之前,他一直叫‘我沒有偷那個東西,你不要來找我!’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你們說,會不會就是停屍房裏的那個怪物殺了他,就為了那個什麽東西?!”

尉遲影搖頭道:“這種可能xing倒不大,你想,如果那怪物想找到那樣東西,那東西應該是對它非常重要的,而且以當時的情況看,隻有趙成功知道,如果把他殺了,那東西企不是完全失去下落,怪物也隻有可能逼趙成功講出東西的下落,不可能就殺了他!”

周默道:“也就是說,在怪物找到趙成功之後,還有什麽也找到了他,並且有可能已經從他嘴裏知道了那東西的下落,然後就把他給殺了滅口。”

尉遲影道:“這種可能xing比較大。”

我懷疑道:“但也有可能是那怪物最後把東西的下落問出來了,再把他滅口,也是一樣的啊!”

尉遲影道:“不會,如果怪物已經問出了東西的下落,那它就不用到停屍房找趙成功的屍體了,直接去找東西就好了。”

我想想也對,道:“那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趙成功是怎麽死的?!身上又沒有傷口!那怪物從哪裏來的?後來又來找趙成功的是什麽?那個要找的東西是什麽?”

這些現在明顯是沒有答案,我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了,站起來要回家,因為還要回去看計劃書,明天還要到老大處報到,到時候什麽也講不出來,還得了!

尉遲影要送我,我衝王子桑和周默道別,他們倆則衝我一臉怪笑。我也不理他們,跟尉遲影出了酒吧。

一路上,我們都沒怎麽講話,很奇怪,我現在跟他單獨在一起,卻想不起要講什麽才好。但是我心裏,卻快樂又安心,仿佛隻要有他在身邊,我就什麽都不用怕一樣。

尉遲影忽然道:“丫頭,你看,這個城市有幾十萬人口,但能相識的卻隻有那麽幾十個,能相知的卻隻有那麽幾個,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是不是一件很難以捉摸的事情。”

我笑道:“對呀!就象,我跟你。”

他看著我,笑了:“對,就象我跟你!”

我伸手拉著他的手,他拉著我往前走,我心裏快樂得難以形容,道:“明天,王子和周默一定又會笑我了。”

“為什麽?”

“因為,他們每次都說我在快樂的時候,會顯得很白癡!尉遲影,你喜歡看起來很白癡的人嗎?”

尉遲影被我問得啼笑皆非,:“丫頭,我喜歡看你臉上的表情,也喜歡你有時候的白癡樣,還喜歡你在遇到危險時的勇敢。”

耶!我在心裏高歌,他說他喜歡耶!

尉遲影接著道:“雖然你大部分時候都很糊塗,但有時候有又很會想事情,有時候膽小如鼠,但有時候又什麽也不怕,而且還有夜盲,估計我沒發現的缺點還有一大堆——”

“喂喂!——”我抗議道:“先給我留點麵子嘛!再說下去,我會自卑的!”

他笑。

我指著前麵那幢樓道:“我家在第七樓,要上去坐會兒嗎?”

他道:“好,不過,你家不會亂七八糟的吧?”

我叫:“當然不會!本姑娘可是很會收拾房子的。”

走到門口,我拿出鑰匙把門打開,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走進去愣了一下,我跨進門一看,當場頭皮發麻!家裏跟我出門的時候完全不同!到處一片狼籍!

有小偷進過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