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並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麽樣的路在等著我,也沒想到,原來一條未知的路會走得這麽艱難。

當我把那一天的會麵當成最後一次見尉遲風,頭發也在那一天之後沒有再進一步的變白,當我以為一切事情都可以平靜了之後,事情卻又從我的一個夢開始了。

那個夢中出現的正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的黑石,我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影的家,那塊黑石正放在他沙發後麵的一個台麵上,在黑石的旁邊放著的正是我們在那個黑洞裏,從那隻黑龜口中吐出來的閃著白sè螢光的舍利子!

我正感覺奇怪,那塊黑石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有生命一樣,向著白sè舍利子靠了靠,此刻的舍利子突然發出了炫耀螢白的光芒,仿佛在抗拒這塊黑石的靠近,但這黑石卻一點也沒有受到這螢光的幹擾,隻聽“嗒!”的一聲輕響,兩石緊緊的粘在了一起,接著,整個黑石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在這種震動中,舍利子的光芒逐漸暗淡了下去,直到成了一塊死氣的白sè石頭,我當時一驚,隻覺得那看起來本有生命的舍利子已經死了,象是被黑石吸走了所有的靈氣,而失去了它應有的生命!

然後,那塊黑石在原地滾動了一下,隻聽“哢!”的一聲,我驚異的發現,那黑石的表麵裂開了一條深深的裂痕!然後,我聽到一個尖細的笑聲從裏麵傳出來,我一聲驚呼,整個人完全從夢中驚醒!

這個夢是什麽?!那塊黑石是什麽?!白發,你當初交給無塵的究竟是什麽?!

我捂著胸口,這心跳驟然加劇,我隻覺得臉上開始發熱起來,連呼吸都快要接不上了!怎麽會這樣?!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就急忙奔到鏡子跟前,打開燈一看,自己驚惶失措的尖叫了一聲,再也抵不住兩腿發軟,我的頭發,已經變成了純白的顏sè!

我驚駭的瞪著鏡子中的自己,怎樣才算成魔,成魔的標準是不是就是我變成了白發?!我該怎麽辦?!還有誰可以告訴我?!

突然想到了法慧大師,對了,現在能幫我的也許就隻有法慧大師和黃伯伯,我應該去找他們!

想到這裏,我立刻穿了件衣服出了門,外麵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冬天的夜晚不但長而且冷,我迎著刺骨的寒風坐上車,在匆忙出門的時候究沒有看現在是淩晨幾點,隻是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偶而經過的鬼魅仿佛也不敢輕易上來招惹我,我暗暗心驚,難道我身上的魔xing真的已經這樣展露無疑了?!

越是心驚,就越是心急如焚,這條路就越是顯得遙遠,當我不停向前趕的時候,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無時無刻的盯在我的後背上,如芒刺在背般的讓人坐立不安,我在駑駛座上不停的向車後座上張望,可是並沒有任何東西出現,但這種被人盯梢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我深吸了口氣,心裏念道:“別管他,不管是什麽歐陽喻都不怕!我是魔女我怕誰?!”

但是此刻,我耳邊那個夢中聽到的尖細笑聲又再次出現了,那笑聲一點一點的滲透進我的每一根神經當中,讓我的整個大腦在不停的抽痛,我**的甩了下頭,想清醒一下我有點迷糊的神智,可是我每甩一次頭,頭卻昏得更厲害,整個頭頂象是又一次被千斤的重物壓住,我閉了閉眼,隻覺得自己不象是真的開車行駛在路上,反倒象是在夢中一樣的不真實!

我迷迷糊糊的到了法慧大師的住處,天居然還沒有亮,我奇怪自己怎麽會到得這麽快,眼前的房子也還在黑暗當中,我走上去想拍門,門卻應手而開,我正奇怪就看到法慧大師盤腿坐在裏麵,好象正在閉目入禪,

我趕緊迎上去叫了聲“法慧大師!”

他聽到我的叫聲微張開眼睛,隨即表情一沉:“魔!”

我心一冷,急聲道:“法慧大師,我是歐陽喻啊!”

“原來是你!”法慧大師冷聲道:“真的是劫數!”

我搖了搖頭,“我來是想請教你我該怎麽辦的!你看,我雖然白發了,可是我並不認為自己已經入魔了!”

他卻在此時緩緩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向我,蒼老的臉上出現一個冷酷的表情,“其實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應該想辦法把你除掉!留著就留成的患!”

我一驚,退了一步,他說什麽?!

他快步走過來,隻見他兩手一揮,手上出現了一個閃亮的五股金鋼杵,五股代表五佛、五智!我看他拿出這可除惡魔的法器,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向我一揮過來,我尖叫了一聲,條件反shè一般的揮出手,在眼前出現一道紅光,直向法慧大師的金剛杵擊去!隻是當的一聲響,法慧居然被這紅光擊退了一步,他神sè一變,“沒想到你的能力居然有這麽強!”

我呼吸一窒,大聲道:“法慧大師,你先聽我說啊!”

他象是聽不到我喊的話一樣,在身形頓了頓之後,又再次手打佛印一揮上來,這次,金鋼杵的光芒更是耀眼,我不禁眯了眯眼睛,心中也有氣,他為什麽不聽我的解釋?!

眼見光芒就在眼前,要擊在我的頭上,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伸手向上一擋,聽見那杵重重往下一壓,我心頭難受得象要吐出來一樣,不由得大叫了一聲,雙臂一震,居然把他的金鋼杵給震開,然後,我怒道:“法慧大師,你先別動手,如果你不歡迎我來,我走就是了,也不用這樣啊,我自己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我轉過身,剛要往門外走,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法慧大師的聲音:“如果今天老朽不能滅你為天下除害,那麽老朽也隻能想辦法與你同歸於盡,否則我愧對本門宗師。”

我聽到他的話,回頭看著他,隻見他又一次盤腿坐於地上,嘴裏念起了經文,那道道經經文從他嘴裏念出,我吃驚的發現在我的身邊出現了無數條的金線,這些金線象要做成繭一樣把我封存在其中,隨著繭的越纏越多,我感到自己都要窒息了,不由得張大了嘴,他真的想讓我死?!真的要殺我!

沒想到我想到第一個能幫我的人,居然會是第一個想要我死的人,真是太好笑了,我不禁怒氣上湧,一股力量在心頭升起,大喝了一聲,全身發出了紅光,這光芒直逼法慧大師的金sè佛光,暗淡下來,然後我一躍而起,一道紅光化成利劍,瞬間穿透了法慧大師的喉嚨!

我全身一涼,高聲喊道:“不要啊——!”

然後,我倏的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頭的汗,是夢嗎?!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窗外已經亮了,還傳來鳥的鳴叫聲,看來是個晴朗的早晨,但是我心中卻是一驚,我的家裏從來聽不到鳥叫聲,我這是在哪兒?!

那窗外隱隱透出的山sè更是讓我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地方正是法慧大師的家,我打了個寒顫,我昨天真的到這裏了?!那剛才的那個夢-?!

我向四周一看,腦中“轟!”的一響,炸得我全身發麻,因為我看到了法慧大師,他正坐在我剛才夢到的那位置上,半閉著雙眼,仿佛正在入禪,我舉起自己撐在地上的手,驚駭的發現自己的雙手滿是鮮紅的血!不光是手,滿地都是血,暗紅的流在地上!

我費力的站起來,一步步的向他走過去,伸出手,輕聲叫道:“--法慧大師?”

他卻在我一碰之後,頭在脖子上一晃,就跟身體分開,“咚!”的一聲落到了地上,我聽著那輕輕的一響,卻是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心上,法慧大師死了?!他死了!是我殺了他?!

我驚駭的退了一步,為什麽是這樣?!我隻是來尋求幫助的,沒有想過要殺他!也不會殺他!可是,卻為什麽會殺了他?!

難道我真的成魔了?!我沒有堅守住自己對影,對尉遲風,對zi you的承諾,我還是成魔了?!

這時,從屋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有人推門叫道:“師傅——!”

是黃伯伯,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處,直到他看到我,一臉的驚愕:“小喻?!你的頭發-”

話到此處,他就看到了滿地的血,表情一驚,快步走進屋子裏,一眼就看到了斷頭的法慧大師,驚惶失措奔到法慧大師的身體之前,驚駭的叫道:“師傅!”

我茫然的站在旁邊,他扭頭看到滿手是血的我,眼中的神sè已經不容我再說什麽話了,我在他的眼神中退了一步,他厲聲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搖著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憤怒的指著我,嘶聲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還記得師傅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為什麽還要選擇走這一條路?!”

我痛聲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那你幹的這是什麽?!”

我一時啞口無言,縱然我身上有千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說這一切都是在夢境當中發生的?!誰信?!因為法慧大師是死在了真實的世界裏!

黃伯伯撿起地上掉落的金鋼杵,我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對我動了殺機,我想到從前,心酸無比,顫聲道:“黃伯伯,-你真的要殺我?”

他眼神一暗,低歎了聲,“小喻,師傅也能死在你的手上,你還能回頭嗎?”

我被他的話重重擊倒,搖了搖頭,:“可是黃伯伯,事情真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來的時候是法慧大師突然攻擊我的!”

他盯著我,表情一沉“所以你就殺了他!既然已經這樣,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我倒抽了口氣,他已經提了金鋼杵向我一削過來,我一聲驚叫連忙向後跳開,金鋼杵“當!”的一聲擊落到我身前的地上,它帶起的淩厲風聲也冰冷的刮到我臉上!我剛要張口,黃伯伯卻又一次的把金鋼杵立起來,再手不停歇的橫削過來,我肩上被重重一擊,痛得我半邊身體發麻,琴兒和白發的聲音又開始在我耳邊叫道:“他要殺了你,他要殺了你!你看到了吧,他們全都是些無情的人!你不能死,你要給我們報仇!殺了他,歐陽喻,殺了他!”

我頭痛yu裂,黃伯伯的金鋼杵又到眼前,那一杵就要當頭擊下,我終於大叫了一聲,“走開!”

然後,手一揮,也不知道是想要揮開眼前的杵還是想要把琴兒白發的聲音揮開,但一道紅sè劍光已經在我手上出現,那劍光隨著我揮手的動做,向黃伯伯一飛而去,我驚恐的張大了嘴,黃伯伯立住杵身向前一擋,紅sè劍光一下彈在杵上,被擋開!

黃伯伯厲聲道:“還說你未入魔?!這魔道的東西又從何而來?!”這一說完,更是手打佛印,再攻過來,那金鋼杵也同樣發出震動,嗡嗡的聲間不停的穿透我的耳膜,我一陣頭昏,五髒內有翻江倒海的感覺,黃伯伯乘此時候突然把杵身一橫,向我當胸打來,我躲也來不及躲,身上就重重一下,把我打到了牆角處,隨後,我體內升出了灼熱的感覺,然後,眼前開始發紅,黃伯伯一見,更是大喝一聲,高舉金鋼杵,一躍而起,我盯著他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冷笑了,真的想殺我!隨後,我手上一動,那惡鬼留在我身體中的毒劍出現在我的手中!但我卻遲遲未發!因為我此刻的理智告訴我,不要,歐陽喻,千萬不要對黃伯伯下手,可是動作卻變得不受指揮,我身體中象出現了兩個不同的人,她們在這裏不停的掙紮對抗!眼見黃伯伯那高舉的法器就要落下,終於,我手中的黑劍向他揮了出去,隨著他的一聲怒吼,毒劍瞬間沒入他的身體當中,然後,金鋼杵“當!”的一聲落到地上,他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直直的後退了兩步!

我心驚的跳起來,然後一躍出了門,向外狂奔而去!因為我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離開,黃伯伯也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我不能這樣,否則真的不能再回頭了!

我一直不停的向前奔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當我停下來的時候,眼前有一條小河,這條山林中的小河在一派憂閑綬綬流淌,我走到河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映出的相貌讓我自己看著都陌生,白發,難道你在我身體當中複活了?!

我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的很晴朗,就象當初琴兒在小河邊遇到二公子時的天氣,也象是白發在那條小河邊跟無塵相對時的那個天氣,那個時候的相遇多麽美好,那個時候的他們是否會想到之後的悲傷與仇恨會延續千年。

然後,我就在小河邊慢慢的坐了下來,盯著水中淺淺的水波,安靜的等著,如果一切都是不可改變的輪回,那麽我會在這裏安靜的等著那個時候的到來。

天sè一點一點暗沉,冬天的太陽仿佛也經受不住這世界的寒冷,很早就離開,我還是坐在這裏沒有動,等到萬籟寂靜時,我終於聽到了那個腳步。

那個腳步走得也同樣的艱難。

我沒有回頭,隻是望著眼前的小河,輕聲道:“你看,這裏的小河還有風景,跟當初的多麽的相像。尉遲風,你看象嗎?”

他沒有回答。

我又道:“遇到琴兒在chun天,遇到白發在夏天,遇到歐陽喻在秋天,如今卻是冬天。可惜這裏沒有白sè的雪。”

他站在我的身後,我知道他看到的是我白sè的頭發。

我站起來,緩緩的轉過頭,看到他眼中的沉痛,我此刻的心中又何嚐好受。

“為什麽?!”他問。

我聽到他的話,卻啞口無言,跟我無關這幾個字我卻是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從何說出口,他看著我,眼中的神情從擔心,到痛心,再到失望,然後,整個眼中的所有情感都退去,留下的隻是冷厲,在這一刻,我的心也冷了。

尉遲風,我多想告訴你這一切都跟我無關啊,可是我卻不能,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雖然我從未想過要殺法慧大師,可是他真的就象是死在我的夢境當中,是我親手做的!你要我怎麽回答。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想到會這樣,你信嗎?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成魔,你信嗎?!”

他沉默,我卻心痛了,尉遲風,你曾經要我相信你,你可曾也給過我同樣的信任?!

我無話可說,因為我的心在不停的抽搐,

我看著他,為什麽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在我們都那麽努力了之後,難道一切真的不可改變,難道琴兒當初的那個誓言就那麽難以打破嗎?!尉遲風,你我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嗎?!

他那把劍還在他的手裏,我看著那把劍,“真的要殺我嗎?”

他眼中一痛,“如果你從我手裏拿到這把劍也同樣可以殺了我。”

我盯著那把劍,劍身發著耀眼的黃光,劍魂此刻是否在劍身中興奮狂笑,他以前說過的預言終於實現在它的麵前,尉遲風,我跟你正邪難分,愛恨難明,終究不能兩全。現在證明你依然正氣凜然,那麽邪的那個必然是我。想到此處,我不禁冷笑了,這個就叫做命運?!

尉遲風看著我臉上的冷笑,眼神暗了,劍卻更亮了,我跟他遙遙相望,曾經他離我那麽近,現在又一次變得遙不可及。我跟他,也許隻能這樣到盡頭。

如果真的是命運,那麽就迎接它的到來吧,我閉上雙眼,琴兒和白發交替著在我腦海中出現,雖然現在她們已經無聲,但我知道她們已經深埋在我的骨髓和靈魂當中,就象她們的愛恨一樣,這是不可逃避的。既然不可逃避,就隻有麵對,如果我跟尉遲風的生死相見必須出現,那麽就出現吧,如果我跟尉遲風任何一個人的死,真的能結束這一切的痛苦,那麽就死吧。

琴兒、白發,歐陽喻會帶著你們的仇、你們的愛跟尉遲風進行這最後一戰,不管誰生誰死,你們都能了卻心願了吧。

似乎在回應我的話,我的身體之內再一次熱起來,雙掌隱隱出現發麻的感覺,我抬起雙手,那掌心中已經開始發紅,然後,一道紅sè的光劍出現在我的手裏,我握住它,自己慢慢的走向尉遲風,也許我跟他就這隻能是這樣,我們的緣份也隻能是這樣!

尉遲風的眼神更冷了,比這冬天的寒冰更能凍人。我的心還是在痛,在他那冷漠淩厲的目光下,不管這種痛是來自琴兒和白發,還是來自我本身,都已經讓我苦不堪言。

我迎上去,揮下手裏的紅劍,劍到他跟前,他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抬起手裏的長劍,兩劍相遇劃下了火花,我抬起腳一腳踢向他的肚子,把他踢退了一步,尉遲風一皺眉,手上長劍一揮,發出一道金光,一劍象我刺來,我側身過後,長劍削掉了我的頭發,我臉上一涼,已經被劃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我已經不知道這血痕是否在痛,但心中卻在此時升起了幾許怨恨,這怨恨帶動著手裏的光劍更是紅光大勝,我怒吼了一聲,向尉遲風手裏的劍砍去,隻聽“當!”的一聲巨響,兩劍相撞,我手指發麻,紅sè光劍脫手而出,尉遲風拿劍一劈,紅劍立刻被打散,然後,他的劍再一劈過來,我向後一躍,向上騰起,風聲帶動著我整個人騰到半空,我兩手平舉,yin森的毒劍再次出現在我的手裏,發著兩團暗黑的光芒,尉遲風站在下麵,仰頭看到我手裏的毒劍,緊皺著眉頭,向上一躍,瞬間跳到我麵前,我急忙兩手向他麵前揮去,他手舞劍花擋開這細密的黑劍,然後,一掌向我拍過來,這一掌直逼得我向後退開,但他手掌卻未發力,我抬頭盯著他,雙手黑光一閃,手裏的yin氣立刻向他擊去,他一驚,向後一個翻身直落下去,我見機不可失,再手上發力,幻出另一紅sè光劍,向他直衝下去,尉遲風先行落地,見我光劍從頭頂刺來,揚起手裏的劍,向上一揮,我手裏幻成的光劍再次被他打散,我下墜之勢在光劍消失之後並未減緩,尉遲風的劍還未收回,我一聲尖叫,撞進了他的劍鋒之中!利劍瞬間穿過了我的肩膀!

尉遲風臉sè一變,我身上一陣巨痛,肩膀上的血立刻向外湧了出來,順著劍鋒向下流到了尉遲風的手中。

他伸手接住我,神情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我奮力的推開他,那把劍還在他手中,我向後一退,那劍鋒便從我身體中抽了出來,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種疼痛又把以前的種種重新引入到我的腦海中,琴兒身心的痛苦,白發不可收拾的怨恨!還有現在尉遲風的無情!

我摸著肩膀上的血,臉sè越發的蒼白,但身上的仇恨和怨氣卻開始越燒越旺!,我整個身體周圍無名的吹起了陣yin風,帶著我蒼白的臉sè和蒼白的頭發在這陣yin風中開始震動,一旁小河中的水也在這陣yin風中起了陣陣的波瀾,天地瞬間變得更加的yin沉!

我已經動用了我全部身體中白發的力量!

尉遲風,歐陽喻不想入魔,可是我現在已經不再受自己控製了,就象當初白發向命運妥協,歐陽喻也許也隻能向命運妥協了!

尉遲風靜靜的站在對麵,看著我,冷酷的目光中,卻有一絲深不可測情愫,他也慢慢的拿起手裏的劍,整個劍身包括他的人,都閃出耀眼的金光。

不知道最後死的會是你我之間的誰?!不知道你我之間還會不會有來世?如果有,不知道會不會還象現在這樣?!

我的心在這陣yin風中也已經冷透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我跟尉遲風之間,來勢之快根本就來不及我的反應,然後,我眼前一花,他飛快的向我伸出手,我隻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人重重一拉,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拉著往前跑,我驚異的回頭看了眼瞬間離我遠了的尉遲風,隻見他提著長劍,站在原處,隻是眼中的神sè更加的冷酷yin寒!

等我停下來的時候,我捂著肩膀上的傷口,瞪著眼前的人,驚異道:“石鳴?!”

原來把我拉走的人正是石鳴,他站在我麵前,笑容也顯得那麽的深不可測!

“你為什麽要把我拉走?!”

他笑了笑道:“為了救你!”

“救我?!

他道:“你根本不是尉遲風的對手,”

我怒道:“那又怎麽樣?!那就讓他殺了我!我為什麽需要你來救?!”

他嘖了一聲:“歐陽喻入魔了之後真是看誰都不順眼了!”然後,他停了停:“要救你的並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我一驚,“誰?!”

他一笑道:“你會知道的,因為他一定會見你跟尉遲風兩個人,所以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兩人中的一個就這麽死掉!”

我瞪著他,“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他突然仰天狂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我是誰了!歐陽喻,想不想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這一切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去哪裏?!”

“去一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地方,那個地方你曾經去過!”

我一愣,“曾經去過的地方多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裏?!”

他挑了下眉,“那個地方跟別處不同,你印象一定非常的深刻!它在一個風景很美的地方。”

我心一跳:隻見他手一揮,我眼前一片模糊,最後看到的是他露出的一個略帶諷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