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五分,左行站在公路中的兩道刹車痕中,以這個寬度來看,正是貨車的車輪痕跡,但是那輛肇事的貨車嗎?!如果是,那麽撞到那名女死者的貨車在這裏高速行駛的時候,曾經大力的踩過刹車,這樣一來,也就是說,那個司機並沒有想過要壓死女死者。但女死者為什麽會被撞死在離這裏有七八分鍾車程的地方?!這樣看來,隻有一種可能xing,就是把那個女人撞死和在肚子上留下車牌淤血痕跡的根本不是同一輛車!

但是除了這個車牌號碼是唯一的線索之外,目前再也沒有任何別的線索了,如果不是這輛貨車,那麽就會更加麻煩!

中午十二點,歐陽喻走出家門,在大街上看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行sè匆匆,但是,她看見的卻是他們眼中透露出來的**,對名利、金錢、愛情、事業,每個人的**不同,但最後都是一樣,被這些東西永遠的困住,然後一再深陷。

她臉上露著嘲弄的笑容,緩步走在各種**當中,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知不覺,居然她走到了一個寺廟門口,這是這個城市裏香火最旺的一個寺廟。

她停在門口,看著廟裏的煙霧繚繞,緩緩一笑,信步走了進去。

裏麵比起外麵真是幽靜不少,通過一條林yin小道,正麵進去就是大雄寶殿,裏麵供奉著三世佛,東方淨琉璃世界的藥師佛,娑婆世界的釋迦牟尼佛和西方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他們主管著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提點教化。

她站在殿前,猶豫之後,還是沒有進去,殿門外有一張桌子,上有一布寫著‘三世書’三個大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坐在桌前,招呼她道:“小姐,算命嗎?能知吉凶禍福、前世今生。”

她無聊的看了他一眼,緩步走到桌前坐下,笑道:“喔,那你要幫我看看。”

算命的人盯著她的臉,道:“小姐最近煩心事很多啊,看你麵中帶灰,兩眼發紅,真是黴運連連。如果不解,兩天之內,恐有大災。”

她暗中一笑,江湖騙子通常都有此一說,於是,眉眼轉動,驚訝道:“不知道大師說的災從哪裏來,有什麽方法可以解?!”

算命人嚴肅道:“這災來得很奇特,看我跟你今天也算有緣,就幫幫你的忙。”

“哦?!”她淺笑道:“不知大師怎麽幫我?”

算命人掐指算道:“你今天的災,跟你的前世有莫大的關係。”

“前世?!”她冷笑了一聲,“那麽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前世是什麽人嗎?”

算命人淡淡一笑,“你的前世也是一個妙人,隻不過因為一件事情,就讓你身陷其中,得不到解脫,萬劫不複,以至於今世還未了斷!”

前世?!妙人?!

她忍不住要狂笑出來,這個算命人真是可笑,她就是個無魂、無體的白骨而已!

算命人看她的表情,悠然道:“我剛才說的是你的外表,而內在的東西又另當別論。”

她已經沒有心情聽這個人的話了,無趣的站起來,算命人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說一句話。”

她回頭看他,聽他說什麽。

算命人道:“今天之內,你會見到一位你以前的故人。”

她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這個世上,她怎麽可能還會有什麽故人?!真是天下奇談!

算命人道:“如果我說對了,你明天可以再來找我。”

她頭也不回的走開。

下午一點十分,左行回到jing察局,見到那個貨車司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審訊的結果跟他的猜想一樣,那個貨車司機當晚十點多開車從那條路上經過,突然對麵來了輛車子,車前燈亮得耀眼,他一時眼花,沒留意前麵有一個女人,等他發現的時候猛踩刹車,但也撞到了那個女人身上,他當時差點被嚇死,但還好那個女人還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看她還活著才放了心。

左行拿出在手機裏找到的那張女人照片,“是這上麵的這個女人嗎?!”

貨車司機拿過照片看了半晌才道:“是。”

“你肯定?!”

貨車司機見他凶神惡煞的表情,連聲道:“肯定,肯定!”

左行無奈的歎了口氣,那麽看來,真的是這個照片上的女人被撞死了!這樣,線索全部斷掉。

左行接著問道:“那你當時撞了她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身上帶什麽隨身物品?!”

司機小聲道:“沒,沒有。”

左行一拍桌子道:“是沒有,還是沒看清楚?!”

貨車司機全身一抖,擦了擦頭上的汗道:“沒,沒太注意。”

左行發現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了,他煩躁的站起來,覺得這小子說話有點言詞閃爍,於是,又問道:“在你撞她之後,有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麽可疑的車輛沒有?”

貨車司機想了想道:“沒有,那條路到了晚上安靜得很,一般那個時間不會有車,路人更是少,所以當時我開車的時候才會那麽放心,完全沒想到公路上會有個女人出現!”

左行目光炯炯的看著貨車司機,“你撞了她之後,沒想過送她去醫院嗎?!”

司機結巴道:“沒,沒有。”

左行皺眉,一拍桌子:“為什麽不送她去醫院?!肇事之後就想到逃跑?!”

司機緊張道:“因為,因為她沒什麽事。”

左行吸了口氣,道:“所以,那個女人在被你撞了之後,往哪個方向走的?!”

“沒,沒看清楚。”

左行氣惱的捶了下桌子,力氣之大,讓上麵的東西都跳了起來。同事小馬趕緊拉住左行,低聲道:“這樣看來這小子跟這案子沒什麽關係。”

左行懊惱道:“如果這起案子是謀殺,那麽在貨車撞到那個女人之後,沒幾分鍾這個女人就被其他車撞死,隻能說明凶手一定在暗中一直跟著這名女死者,所以,當時那附近一定會有車子出現!你想,那個女人為什麽會平白無故,半夜三更跑到那條僻靜的公路上去的,她是怎麽去的?!”

小馬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當時一定是坐了誰的車到了那個地方,也可能她所坐的那輛車子就是最後撞死她的那輛車子?!是凶手故意把她引到那個地方去的!”

左行點頭道:“對!”

那貨車司機揮著手,連聲道:“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把她撞傷了,看到她從地上起來之後,我才走的,我沒有撞死她!”

左行用手擦了擦臉,看來在這小子這裏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他走出審訊室,坐到辦公室中想到前三起案子和這起案子,前三起都跟一個肚臍上有臍環的女人有關,而這一起,偏偏肚子上有臍環的女人死掉了!如果這四起案子有必然的聯係,那麽他們的關聯在哪裏?!撞死這個女人的凶手又跟這些案子有什麽聯係,那個人為什麽要殺死這個女人?!

他的手指敲打著辦公桌麵,這樣可以讓他緩解一下焦燥的心情,手指確到一疊資料,他伸手翻了翻,是監證科的同事送來的,關於上一名男死者的驗屍報告,因為後來又因為這名女死者的案子,讓他還沒來得及看。

他把資料拿到手上,看了一頁,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這名男死者身體內發現了氫化物的痕跡!這在其他兩起案子當中是沒有的,也就是說,這名男屍的內髒全部化為血水,完全是氫化物的劇毒和進入消化道之後釋放出的氫氧離子具有的強效腐蝕xing造成的!是人為的謀殺!這樣的話,這一起案子就跟前麵兩起案子可以分開來看!

他又想到了這起命案的發生地,那個暗夜酒巴,流浪漢說,這名男死者在死之前跟酒巴裏的秦海吵過架,該又到那裏去找找線索了。

下午三點,尉遲影坐在他的診療室裏,還是心緒不寧,昨晚的夢好象要告訴他什麽事情。丫頭,為什麽夢中丫頭會在那個奇怪的地方?!

他給歐陽喻打了個電話,想問她在哪裏。但電話卻一直沒人接,他掛上電話,突然之間很不安。他並不知道,現在他要找的歐陽喻正在大街上,很有興趣的跟著一個人,尉遲風!

尉遲風走在人群裏,好象並沒有明確的目的,歐陽喻跟在後麵,感覺今天的尉遲風有心事,象這種男人也會有煩心的事情?!她淡淡一笑,跟在他後麵,看他會做什麽,她對他真的很有興趣。

路越走越安靜,等他放慢腳步的時候,她才發現已經到了一個公園當中,她在他身後吃了一驚,這個公園正是那個小妖當初躲藏的地方,原來尉遲風看似毫無目的的遊蕩,是在尋找那個小妖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她暗暗心驚,尉遲風是怎麽找到的?!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尉遲風突然回頭,,“跟著我幹什麽?”

她看著他:“好奇嘛,你,在找什麽?”

他轉頭看了眼前麵的小樹林:“我在找那個妖jing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她曾經出現在這裏?”

尉遲風灘開手,手裏是一顆螢白sè的石頭,發著朦朧的光芒。“這個是舍利子,隻要附近有妖氣出現過,它就會發出螢sè的光。”他把舍利子向她遞過來,她不禁退了一步,舍利子的光芒一閃,尉遲風道:“就象現在這樣。”

她勉強笑了笑:“這個,還真是個好東西。”

尉遲風盯了她一眼,點頭道:“確實是個好東西,所以我知道那個妖一定在這個地方出現過,而且還呆了很長的時間。”

“是嗎?!”她點頭道:“這樣說來,今天晚上你一定可以找到她,把她引出來。”

尉遲風沉聲道:“不用我去找她,她自然會來找我。”

她驚訝道:“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他轉頭看著她道:“不是嗎?!”

她仰頭看著他,在他的懾人的目光下有點心虛,尉遲風在這時居然撇著嘴角笑了笑,讓她一愣,不明白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下午三點過十分,左行推開了暗夜酒巴的門,秦海看到他的到來,眼光一閃,然後衝他笑道:“左刑jing又來查案子嗎?”

他走到吧台前坐下,點了杯酒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秦海道:“你想問什麽?”

左行喝了口酒道:“你跟昨天的那名死者真的不熟?!”

秦海道:“不熟。”

左行盯著他,開口道:“可是,有人看見你在他死前跟他在後巷吵過架,還很凶的告訴他不要來煩你,是怎麽回事?!”

秦海臉sè變了變,大聲道:“你懷疑他的死跟我有關?!”

左行道:“我隻是例行訊問一下而已,你說你跟他不熟,為什麽會跟不熟的人說不要‘再’來煩你,這好象說不通。”他在那個‘再’字上加重了語氣。

秦海深吸了口氣,怒道“對,我跟他還算認識,但那又怎麽樣,就因為我在那天跟他吵了一架就說他是我殺的嗎?!你有證據嗎?!”

左行道:“你為什麽會跟他吵架?!”

“不為什麽事,就一般的矛盾而已。”

左行道:“你最好老實告訴我,我不想因為懷疑就把你帶到jing察局去。”

秦海呆了陣才道:“好,我告訴你,那個人叫孫懷,是個同xing戀,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非要整天來找我,我很煩,所以讓他再也別來煩我,否則對他不客氣!就是這樣!”

左行皺眉道:“你說那個人是同xing戀?!”

秦海點點頭,道:“被一個同誌看上還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我還真是說不出口。”

左行聽到這個答案還真有點啼笑皆非,

左行道:“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做什麽工作?還有什麽朋友?”

秦海道:“我看到他就煩,怎麽可能還知道他這些事情,”他停了停又道:“不過,也許你可以問問我老板,看他知不知道。因為孫懷必盡是這裏的常客,我也不過才來了一個月而已。”

“你老板叫什麽名字?”

“徐信。”

左行點點頭,打電話回jing察局要同事查出所有關於孫懷的資料。然後,他走到酒巴的裏間,那裏是老板的體息室,他敲了敲門,裏麵的人應了聲,打開門一看是左行,當時臉sè就不太好。

“徐老板。”左行笑笑道:“我可以進去坐會嗎?”

徐信不耐煩道:“還有什麽事情?!”

左行走進休息室中,看著整個房間井井有條,不見一絲灰塵,不由道:“徐老板真是個愛幹淨的人。”

徐信道:“我眼裏容不下一點髒東西。”然後,他坐回到桌子前的椅子上,著左行,問道:“你今天來又想問什麽?!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當天那個死者被一個肚子上有臍環的女人帶走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左行挑了挑眉,看出這個徐信對他有明顯的敵意,坐到他對麵,張口道:“那個孫懷,是你酒巴裏的常客吧。”

徐信雙手放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小手指道:“對,這個你上回已經問過了。”

左行點點頭,“那你知道他是同xing戀嗎?”

徐信愣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左行又問道:“他到這裏來玩的時候,你有沒有見過他帶什麽朋友來,當然我指的是男xing朋友。”

徐信撇了撇嘴道:“沒太注意。”

左行走到窗戶前,看見窗外停著輛越野車,便問道:“那輛車是誰的?”

徐信走過來,回答道:“是秦海的車子。”

左行看著發亮的車身道:“看來秦海也是個愛幹淨的人,車子洗得好幹淨。”然後,他又轉頭問徐信道:“秦海有女朋友嗎?”

徐信笑了笑道:“我怎麽知道,我隻是請他來做事的,他的私生活我沒什麽興趣。”

左行盯著那輛越野車,問道:“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秦海離開過酒巴嗎?“

徐信道:“昨晚?!昨天晚上秦海請了假,沒來上班,說是不太舒服。”

左行心中一動:“秦海昨天晚上不在這裏?!”

徐信道:“對,他昨天晚上請了假。”

左行皺眉不再說話,他出了徐信的休息室,走到外麵,再看了眼那輛發亮的越野車,這時,接到同事的電話,說是那名女死者的照片發出去後,已經查出來了她的身份。他掛上電話,馬上回jing局。

下午五點,尉遲影已經結束了他這一天的工作,他再給歐陽喻打了個電話,但依然沒有人接,他放下電話,準備到她家裏去找她,一天不見,讓他有點心煩氣燥,不知道最近怎麽了,她一不在他的視線當中,他就覺得會有不妥的事情發生。

尉遲影開著車子往歐陽喻家出發,但走到半途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歐陽喻正站在公路邊,他鬆了口氣,正要下車,卻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在她的旁邊,尉遲風也在,歐陽喻正轉頭看著他笑。

他呆了呆,隨後下車走到她麵前,歐陽喻看到他,走過來道:“影,你怎麽會在這裏。”

“打算去找你。”他回答。

歐陽喻笑著點點頭,轉頭看著尉遲風道:“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去周默酒巴吧!”

尉遲風看了她一眼道:“你們先去。”

歐陽喻問道:“你一個人要去哪兒?”表情關心不已。

尉遲風道:“我想一個人呆會,影,你們先去。”

尉遲影點點頭,歐陽喻看著尉遲風走遠,心頭念道:他現在就要去找那個小妖嗎?!

尉遲影靜靜的站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尉遲風的背影,心裏突然之間一痛。

下午六點,左行已經看完了那名女死者的所有資料,原來那個女人二十四歲,叫袁琴,高中畢業之後就無所事事,整天跟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在一起,以至於後來跟家裏斷絕關係,以前倒是交過一個男朋友,隻是已經分手了,不知道她惹到了誰,引來殺身之禍。

看完這些簡單的資料,左行又開始頭痛,她真的跟這些案子有關嗎?!或者這隻是另一起巧合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