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拍拍老大的肩膀道:“沒事了,一切順其知自然吧。”

他歎了口氣,看了眼手上的羅盤,把它遞還給我,我剛要接過來,他突然發出“咦?!”的一聲,然後臉上出現一個奇怪的神情,把羅盤湊到眼前看了看。

“這羅盤的一個角缺了一點。”

我一看還果真如此,便笑笑道:“這是我在亂墳堆那片山林中撿的,掉在地上摔了個角很正常。有什麽奇怪的嗎?”

老大皺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道:“可是這個羅盤我好象見過,而且這個缺角好象是我摔出來的那個角。”

我驚訝道:“你在哪裏見過?!”

他想了想道:“就是上回幫我看風水的那個風水師,他手裏拿的也是這樣的羅盤,當時我好奇拿過來看的時候,一時失了手,從手裏掉下去了,這才把它的一個角摔了。”

我疑惑道:“你們去過亂墳堆上麵的樹林嗎?”

他搖頭道:“沒有,”然後再看了眼那個羅盤,“可能我認錯了,這個應該不是風水師那個,他當時拿著這個羅盤當寶貝,怎麽可能把它丟在荒郊野外不管的道理。而且,那個羅盤當時在這條十字線一端還有一條延伸出來的線,上麵還綁著一個有重量的東西,但是這個卻沒有。”

“你是說那個風水師的羅盤下麵還用繩子綁著個有重量的東西?”

老大點點頭。“立碑的時候我看見他用過。”

黃伯伯道:“那個叫垂直線,看風水的時候是用來量墓碑是不是垂直的。”

我把這個羅盤拿在手中,卻看不出來它當初這下麵有沒有綁繩子,想了想再問道:“你們看完風水後,還回到過亂墳堆嗎?”

老大道:“我是沒去過了,至於那個風水師去過沒有我可不知道!不過想想,那裏遷墳的人那麽多,他還會到那裏去也是很正常,說不定又想騙誰說找到一風水地,騙了錢之後就跑路了,你們看,他現在不是把我騙了之後影都沒了嗎?!”說著,又看了眼我手上的羅盤,皺眉道:“不過這個還真的象我摔的那一個。”

我心中隱隱一動,好象有什麽東西在心中靈光一現,卻沒被我抓住。我困惑的搖搖頭,暫且不再想這個問題。

老大指揮那些人把棺材抬上車子裏放好,回頭對我們道:“我要先把爺爺的棺材送到火葬場去,你們往哪裏走。?”

我看了看時間,快到中午了,想了想道:“我要到左爺爺家去,隻留昊昊和唐建在那邊,我還真是不太放心。”

黃伯伯道:“我跟你去看看左大師,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過麵了,應該去拜訪一下。”然後回頭看尉遲風:“小風,你呢?”

尉遲風答道:“我先回去。”說完,他走到自己的車旁。

我趕緊走過去,把那塊黑石還給他道:“這個又被我撿到了。”

他麵無表情的接過石頭,我想了想,張口問道:“這個石頭,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他好象有點奇怪我會問這個問題,看了我一眼,握著石頭道:“撿的。”

“撿的?!”我驚訝了陣,疑惑道:“你在哪裏撿的?什麽時候撿的?!”

他皺眉想了想道:“是在一個樹林中,好象有很多梧桐樹,它就放在一個小土堆上,”說到這裏,突然拿著石頭諷刺的笑了笑道:“真是奇怪,我為什麽當初會想到要撿塊石頭回來。”

我驚愕的看著他,急聲問道:“是多久以前,什麽時候?!”

他疑惑的向我望過來,但也答道:“很久了,我那年好象六七歲。”

我震驚的退了一步,當年那個人交給我石頭的時候我大概三四歲的樣子,也就是說那天我把它放到麻雀墳頭上之後,就被尉遲風撿走了,可是,他怎麽會跑到那個學校的小樹林裏,那個不出名的小鎮離這個城市何止千裏遠,他還這麽小的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他好象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口道:“我跟師傅去的,他好象要到那裏去找什麽人。”說到這裏,雙眼一亮,驚訝道:“好象是左大師,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見過左大師,他當初也在那裏。”

我大為震驚了一下,左爺爺當時也在那裏,是什麽事會讓左爺爺和尉遲風的師傅同時出現在那個小鎮裏?!還有給我石頭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他也會同時出現在那個地方?

尉遲風雙眼盯在我臉上,“你問這些幹什麽?你想知道什麽?”

我抬頭看著他,

“當年,我也在那個小鎮上!”

尉遲風一皺眉,詫異的眼底出現一抹深思。

“你也在那裏?!”

我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神,勉強笑道:“還真是好巧,說不定我跟你在二十幾年前就見過麵了。”

黃伯伯此時在身後叫我:“小喻,快走吧,看樣子天要下雨了!”

我回頭應了聲,衝尉遲風揮揮手,跑回自己的車子前,跟黃伯伯坐了上去,看著窗外的倒後鏡,尉遲風還站在他車子外麵,深不可測的雙眼也同時從倒後鏡中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發動車子,看他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原來二十年前尉遲風跟他師傅也到了那個小鎮上,他們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裏?還有左爺爺,他為什麽也在?!也許呆會可以問問他。

我轉頭看黃伯伯,問道:“黃伯伯,你們的師傅以前經常出門驅鬼嗎?”

黃伯伯笑了笑道:“沒有,基本上師傅不太過問世事。”

“那他老人家二十幾年前有沒有出過門?到過一個小鎮上?”

黃伯伯皺眉想了想,“二十幾年前?!記不得了,黃伯伯歲數大了,哪裏記得那麽久以前的事情。”

我笑了笑,又問道:“尉遲風的那塊石頭為什麽說它會引出牽製他命運的三樣東西?”

黃伯伯道:“那個是師傅說的,我不太清楚。”

我繼續問道:“一人,一物,一魂?這三樣到底在哪裏?!出現了嗎?”

黃伯伯笑道:“時候到了就知道了。師傅常說,隻要機緣成熟,一切自見分曉。”

我歎了口氣,黃伯伯為什麽也是一問三不知啊!

很快我們到了左爺爺的小院,左爺爺聽到車子的聲音,走出來笑道:“昨晚天鵝入夢,就知今天會有故人來。“

黃伯伯笑道:“左大師您好,真是多年未見,您還是風采依舊。”

左爺爺大笑幾聲,兩人進屋敘舊,我走在後麵,本想問問左爺爺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但現在卻不太好意思去打擾他們。

走進房裏,看到唐建和歐陽昊居然在廚房內,我走過去笑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歐陽昊居然會進廚房。

他白了我一眼,“是鴨子要做飯,跟我沒什麽關係,我本來想溜的,但被他拉住了,說什麽一定要我為未來師傅做頓拜師酒。”

我挽了挽袖子,對唐建道:“小建,我來幫你,你讓歐陽昊這個白癡做這些事情,會越幫越忙!”

歐陽昊嘿嘿一笑道:“在這種事情上,我願意當個白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啊!”說完之後愣了愣,忽然拍了自己一把掌,罵道:“媽的!我有病啊,說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文謅謅的了!”

我好笑道:“你呀,就應該多跟小建在一起,你看,才沒兩天,說話就越來越有素質了。”

他“切!”了聲,“屁素質,小爺我隻願開開心心過ri子,願怎麽著,就怎麽著。你管得著嗎?!”

我正要罵他,電話卻響了,我一看,是尉遲影,他在電話裏問:“丫頭,你現在在哪兒?”

我笑道:“在左爺爺家,今天帶唐建來見左爺爺呢。”

他在電話裏沉默了一陣道:“丫頭,今天我接到劉醫生的電話。”

我呆了一下才道:“劉醫生?!是唐建以前的主治醫生?!”

“對,”他道:“現在唐建在你身邊嗎?”

“在啊,”我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唐建,擔心的問道“難道劉醫生說唐建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他在電話那頭說:“劉醫生說唐建醒的時候因為要給他做全身的身體檢查,在抽血化驗的時候因為有事給耽誤了,昨晚報告才出來,結果發現他體內的白細胞出現了異常!”

我心裏“咯噔!”一下,“白細胞出現異常?!你的意思是說唐建生病了?!”

尉遲影道:“正常人白細胞計數在4000~10000/mm3範圍內,平均為7000/mm3,他的白細胞的數量嚴重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而且白細胞的分裂程度快得驚人,按照這種比例來說,就是白血病。”

我心下一驚,難道唐建得了白血病!

我轉頭看著廚房裏一臉笑容的唐建,他好象發現了我的注視,扭頭衝我一臉開心的笑,我心裏一陣發酸,握著電話顫聲道:“那怎麽辦?!”

尉遲影道:“盡快把他帶回醫院再做一次檢查,這樣才能確定。”

我暗然的掛了電話,無jing打采的回到廚房,歐陽昊看了我一眼,奇怪道:“你怎麽了,被影大哥甩了?!”

我不理他,走到唐建跟前道:“小建,剛才影說,劉醫生讓你明天回醫院做個例行身體檢查。”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道:“我很好呀,不用做什麽檢查了吧?”

“那怎麽行!”我跟歐陽昊同時大叫,我奇怪的看了歐陽昊一眼,這小子難得這麽緊張一件事情。

唐建無奈的點點頭,但還是說道:“我真實真的很好,而且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好過。”

我跟歐陽昊對望了一眼,居然從他眼中也看到了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