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sè還早,我在路上給尉遲影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他們也馬上要出門了,我掛上電話,加大油門,車子飛快的往那邊駛去,我可不想錯過遷墳時的所有細節。

當我到了那條小路的時候,不見一個人,看來是我來得早了,他們應該還沒到。我決定先到那個風水地去等他們來。於是,一個人走上昨天走過的那條小路,路上的空氣異常的清新,樹林間的鳥語聲不時的在耳畔響起,山間圍繞著淡淡的薄霧,我哼著歌心情好得很,順著記憶中的路前行。

眼前的山路幾個彎之後,我哼歌的心情慢慢沉靜下來,因為我發現自己走的路好象已經不是昨天那條了!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路兩旁的樹,以及沿途的風景,但一眼望過去,已經進了山林中,到處都是一樣的。此時,樹間的薄霧也少了剛才的詩情畫意,隻覺得在麵前有些礙眼,讓我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到路口去等他們一起再進來。於是轉身往回走,但沒想到的是,我在這條小路中轉了幾圈之後,真的找不到來時的路了。暗罵了一聲,自己還真是個路盲!

歎了口氣,既然已經知道迷路了,幹脆就錯著往裏走好了,反正時間還早,順著一條路轉,總會走出去的,我放鬆心情,就當自己今天是來踏青的,深吸了口氣,沿著眼前的這條路繼續往前,路邊的小草上沾著晨露,今天的天氣不如昨天的好,太陽在雲中遲遲的不肯出來,漸漸的,眼前沒有了路,又是一片樹林,我稍一猶豫走了進去,因為樹蔭的關係,周圍馬上就暗了許多,我走在這種yin涼安靜的樹林中,漸漸的有點不安起來,身邊偶爾出現的風聲都讓我覺得緊張,我仰頭看著天空,腳下一崴,踩到一塊硬硬的東西上差點摔倒,我尖叫了聲,低頭撫開地上的草,一塊黑sè的大石埋在泥土裏,我伸手摸了摸,因為沾了早晨的露水,有點濕滑,上麵還有些凹槽型的紋路,我心中奇怪,這是什麽?!

我吸取口氣,疑惑的站起來,覺得還是先找路要緊,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就到了這樹林的邊緣,還沒出去之時,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走在走動。

我心裏大為高興,既然有人了,正好可以問問路。連忙路出去一看,一聲歡呼,看來不用再問了,我居然從老大那座風水墳後麵的樹林中穿了出來!看來我一開始隻是走偏了路,繞到這條山路的後麵了。

老大爺爺的那座風水墳已經挖開了,黃伯伯和老大站在墳邊,我連忙趕過去,叫了聲:“黃伯伯?!”

他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我從樹林中出來,驚訝道:“小喻,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剛剛才到,剛才走錯路了。”然後轉頭看向下麵的墳**,那口棺材已經挖出來擺在旁邊,墳**下有兩個人正在重新把這個墳**挖得更大些,讓它的寬度可以把棺材的線向重新放置。

黃伯伯走到墳**旁邊,用手測了下墳**的深度道:“墳**的深度不夠,應該再向下一尺,墳深九尺。”

底下的人應了聲,繼續向下挖,我向四周看了看,“影呢?他沒來嗎?”

“他跟風隨後就到。”

正說著,就看到尉遲風順著小路走了過來,我跑過去往他身後看了看,怎麽就他一個人?!

尉遲風看出我的疑惑,開口道:“影接了個電話,有事到醫院去了。”

“哦。”我點點頭,原來醫院有事,然後我跟他走回到墳**邊,老大今天的心情看來不錯,滿麵笑容道:“小喻,隻要今天一過,我可就解脫了!”

我還未回答,就聽到墳**之下傳來“咣當!”一聲響,下麵的人在這同時痛叫了聲!我們幾個聽到聲音一起向墳**底望去!

隻見其中一個人手裏鐵鋤已經脫手,他正捂著自己的手落下一頭的汗!

“怎麽了?!”老大大驚失sè道

那人捂著手道:“下麵好硬!好象有石頭!”

我們驚訝的對看了一眼,黃伯伯跳下墳**,用手在**底摸索了一陣,拿過鐵鋤**刨了刨,果然,沒一陣就看到整個墓**底完全被黑sè的大石蓋住。

我驚訝道:“這裏怎麽會有石頭在下麵?!”

尉遲風也跳下去,用手摸著**底,皺眉道:“石頭好涼!”

他的話音剛落,老大就跳了下去,急聲道:“黃師傅,下麵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石頭?!還怎麽向下挖呀!”邊說,邊驚惶失措拿過鐵鋤,用盡全身力氣往地上一砍!隻聽“當!”的一聲長響,他痛叫了聲,那鐵鋤在他手上震飛了出去,地上還閃出了微小的火花,這石頭好硬!

我驚呆的看著他震飛出去的鐵鋤,耳邊還響著剛才鐵鋤碰地的聲音,讓我驚駭的是,那聲音仿佛一直不能停下來,而是隨著一陣“嗡嗡”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在這整個山穀中回蕩。

這時,墳**底的一個人突然大叫了聲:“地,地震了!這下麵在震動!”

黃伯伯和尉遲風站在墳**底,同時大叫了聲:“不好!快到上麵去!”

他二人一推身旁的人趕緊往上跳,就在他們跳出**底的一瞬間,底下傳來“哢!”的一聲,地底的石頭上裂開了一條長長裂縫,一股黑煙衝天而起,足足有十米高,衝到空中又四散落下,一股腐腥和著灰塵的味道撲鼻而來!

黃伯伯和尉遲風拉著我們急退,老大驚駭的盯著那道黑煙,結巴道:“我爺爺的墳**底怎麽,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那兩名挖墳**的人更是嚇得尖叫了聲,撒腿就跑掉了!老大麵如土sè,聲音都驚駭得變了聲調,嘶聲道:“這個,是什麽?!”

“yin氣!”黃伯伯答道:“原來在你爺爺的墳下還有另一座墳。”

“什麽?!”

不光是老大驚訝,連我也禁不住叫了聲!在老大爺爺的墳之下,還有另一座墳?!

尉遲風皺眉道:“而且下麵應該是一座墓室。”

我驚得張大了嘴,也就是說,在老大遷墳之前,這裏早就埋過人了!可是,常言說風水的**位是用一個少一個,如果已經埋過人了,為什麽那位給老大看風水的風水師會不知道呢?!

我轉頭看著麵如土sè的老大,他憔悴的臉上更是沒了人sè,盯著那還不斷從裂縫中冒出來的yin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七八分鍾之後,那股yin氣才逐漸減少,慢慢流盡,我們幾個小心的走到墳**旁向下望,那道裂縫在剛才的yin氣衝擊下已經擴大了不少,隻是麵傳出的絲絲涼氣從裂縫口擠出來,發出鬼哭般的聲響,我打了個寒顫,問道:“這下麵是什麽?!埋的難道真的是個女人?!”

尉遲風皺眉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盯了眼那道黑黑的裂縫,咽了下口水,結巴道:“我也要下去。”

尉遲風看了我一眼,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害怕可以不用去。”

我搖頭,老大在一旁邊道:“我,我也要去!”

我看了眼他他雖然減肥不少,但還是有點壯觀的身材道:“你這個樣子,擠得下去嗎?”

他不理我,一個人先行躍下墳**底,就要往裂縫裏跳,我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拉著他,這人不會因為沒了風水地氣糊塗了吧,他先下去要是有什麽危險可怎麽辦!

尉遲風跟黃伯伯此時也跳了下來,我們四個人團團圍在裂縫周圍,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我對老大笑道:“老大,真沒看出來,你的力氣也太牛了,一鋤下去,居然把這石頭都砍了條縫,不去參加什麽大力比賽真是虧大了。”

老大被我說得也是莫明其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力氣怎麽可能把石頭鋤開,黃伯伯笑了笑道:“你剛才那一鋤正好打在這地下墓頂的薄弱點上,而那聲音的震動正好傳應到了地下這個墓室中,因為裏麵是個密封的空間,所以空氣被這一聲波不停在下麵的空間中來回震蕩,這種互相碰撞產生連鎖反應,讓地底的yin氣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暴發力,所以才會從這薄弱點暴發出來!”

我接口道:“就象醫院停屍間裏的那場yin氣爆發?!因為yin陽失衡造成的?!”

黃伯伯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尉遲風在這時打起了手印,一道黃sè的光團從那裂縫中落到了黝黑的下麵,我們四個向那裏張望,確信沒有危險後,尉遲風解下用來抬棺材的粗麻繩,把它的一頭栓在一旁的樹上,一頭垂到裂縫中,然後率先抓著繩子跳下了裂縫,黃伯伯緊跟其後,我向下一看,好象有點高啊,正在猶豫,老大居然從我旁邊一躍而下,雖然中途明顯有向下擠了擠的動作,我看到連他都這麽厲害,也不再猶豫,拉著繩子閉著眼睛就往下跳,在落地的瞬間,感到有一雙手扶了我一下,我睜眼一看,正巧看到尉遲風從我麵前轉身走開,然後,四周光芒一閃,掛在石壁上的油燈亮了一片,看來是我們進來後,帶動空氣的流動點燃了不知已經懸掛在這裏多少年的長明燈。這種燈通常一遇空氣中的氧氣就燃。

我借著這些昏黃的燈光四處打量這個墓室,很明顯,他的四壁都是用黑sè的石頭砌成,眼前的這間墓室可能有十個平方左右,並不太大,但空蕩蕩的,沒有擺放什麽東西,不過在這墓室的一側,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不知道連接到哪個地方。尉遲風跟黃伯伯已經往那個方向走,我跟老大緊張的看著這個地方,同時擦了下腦門上的汗,第一次進入到一個墓室中,難免害怕。

我看尉遲風他們要從過道的yin影裏消失了,趕緊拉著老大往過道走,出了過道才發現眼前出現了兩條分岔口,不知道尉遲風他們走的哪邊,剛一開口叫,聲音就被四壁發出的回聲震得耳膜發麻,趕緊收住聲音,拉著老大任選了一邊,這時的過道顯得有點弧度,向內彎曲,石牆上的油燈火苗更為微弱,照出我跟老大的影子象兩個怪物一樣緊跟在我們身後。我不由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上來,老大在旁邊低聲道:“黃師傅他們到哪裏去了,會不會走的那邊。我們要不要回頭去找他們?”

我還未回答,腳下就踢到樣東西,發出“哐!”的一聲,我借著燈光看下去,驚得尖叫了一聲!隻見一具完整的人體骸骨,剛才被我一腳踢散了!

老大在這時突然在我旁邊發起抖來,我向他看過去,他伸出手,顫抖著指著前麵,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這過道上,堆滿了一地的白sè骸骨,亂七八糟的塞在過道中,閃著點點的鱗光,我跟老大都退了一步,狂叫著回頭衝向剛才的另一岔道。

因為我跟他跑得太快,帶起一陣風,身邊牆上的油燈在這陣風的吹動下,一一熄滅,等我們停下來的時候,眼前已經黑成一片了,我驚駭的張著嘴,伸手往旁邊抓了抓,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我顫聲道:“老大,你還在嗎?!”

黑暗中,他應了聲,我舒了口氣,還好身邊有個人,要不然我這個夜盲一定會把自己給嚇死在這裏。我拉著他的衣服,感到他也有點怕,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隻聽他顫聲道:“小,小喻,我們怎麽辦?!”

我拉著他道:“先往這邊找到尉遲風他們再說。我不相信這一會工夫就會跟他們走散。”

他應了聲,開始往那邊挪動腳步,前麵還是一片黑,看來也是尉遲風他們過去的時候帶起的風把這邊的油燈給吹滅了!

我邊跟在老大的後麵,邊往回看,感到後麵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們一樣,想起在西華大廈的時候,那些全部活過來的骷髏人,全身不寒而粟,不知道那些滿過道的骷髏會不會也活過來,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緊張,我頻頻回頭,聽到老大在前頭濃重的呼吸聲,看來他也很緊張,我趕緊溜到他的前麵,嘿嘿笑了兩聲道:“老大,我走前麵,我來開路好了,這種地方,我比你有經驗!”

他應了聲,其實我是因為自己害怕不敢走後麵,才想到繞到前麵來的,我反手拉著他,一隻手摸著石壁前行,心裏念道,尉遲風,黃伯伯,你們倆倒是快點出現呀!

正想到這裏,頭頂突然碰到樣東西,我心中一悸,伸手往上摸了摸,我手一碰,它就在我頂上來回的晃動,不停的掃過我的頭頂。黑暗中,我看不清上麵是什麽東西,把它使勁往旁邊一推!隻聽“嘭!”的一聲,那東西從上麵掉了下來!身後的老大大叫了聲,我驚駭道:“你怎麽了?!”

他結巴道:“你剛才推的什麽東西?!它砸到我身上來了!”

然後老大那裏發出一陣衣服抖動的聲音,我趕緊從包裏找出手機,透過這微弱的光向他照去,這一照之下,發現他一身的蜘蛛網,肩膀上達著一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破損的衣服。

他叫了聲,“什麽東西這麽重?!”

然後把一把把肩上的我以為是衣服的東西拽下來,落地時發出“嘭!”的一聲,我好奇的拿近手機一照,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來,那是一具瘦小的幹屍!

老大嘴裏“呸!”了一聲,“好多灰!”然後他又抖了抖衣服,抬頭臉向我身後望去,這一望之下,他喉嚨裏發出“咯!”的一聲,兩眼驚駭的象是被定住了,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一冷,難道前麵又有什麽詭異的事情發生?!

我僵硬的轉過頭,隻見過道上每隔一兩米的距離就掛著一具屍體,所有的屍體都被吊在半空中,舌頭長伸,很明顯是活著的時候就被吊死的,身上的衣服雖然都腐爛了,但還裹在這些屍體身上,而且這些屍體也已經完全風化成了幹屍,都詭異的低著頭,而目猙獰的瞪著下麵過道上的人,就象我們是個闖入鬼**的入侵者,打擾了他們的清靜一樣。想到剛才踢到我頭頂,被我一把拽下來的那具幹屍正是它們中的一員的時候,我心底一陣發麻,忍不住想要尖叫逃跑。

老大這個時候居然鎮定下來,張口道:“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屍體?!難道是活著的時候用來殉葬的?!”

我點點頭,看來真的有可能,如果那邊過道上的骨骸也是用來殉葬而死的人的話,那究竟有多少人來陪葬這墓**中的主人,她如果真象黃伯伯推測的那樣是個女人的話,那她究竟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要這麽多的陪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