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走邊四處張望,小道兩邊都有大樹,樹yin整個遮到路上,層層疊疊,讓這裏顯得比外麵yin涼了不少,我問老大:“你先人的墳離這裏還有多遠啊?”

他在前麵帶路,頭也不回道:“走半個小時左右。”

還挺遠的,我看著身旁的尉遲影,關心道:“走這麽遠你的傷會不會有事?”

他笑道:“早好了七七八八了,我哪有那麽柔弱。”

我挽著他的手,問道:“黃伯伯不但會抓鬼,連對風水都這麽在行嗎?”

他道:“yin陽五行本就有相通之處。”

我看著黃伯伯的背影,“黃伯伯的家人呢?”

尉遲影道:“他一直都跟在師傅身邊,並沒有結婚,他看著我跟風從小長大,所以除了我跟風,還有師傅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家人了。”

我笑了笑,他真的是把尉遲兄弟當成他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四周在這時吹起了一陣風,我看到樹影晃動,卻沒有感到風吹到身上來,看來是周圍的樹把風給擋住了。

我拉著尉遲影,緊跟上黃伯伯問道:“黃伯伯,以你現在來看,這個地方會出風水地嗎?”

黃伯伯道:“還不到墳**說不清楚。”

我邊走邊念道:“唉!風水風水,又是風又是水。”

黃伯伯笑道:“在古代《葬書》中說,風水就是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風水。其實風水講的就是‘氣’,是氣的聚與散,還有它和風、水的關係。”

“哦?”我好奇道:“原來風水也是講的氣?”

黃伯伯點頭道:“氣是由土而生,地有地氣,地形的變化說明了氣的運行。而氣的運行注重方向xing和連貫xing,如果一座孤山,地形變化沒有明確的脈絡,氣也就無以運行,所以在好的風水中,地形應該是整體連續的,這樣氣也就能流通。所以風水稱山為龍,看山勢講究龍脈,看水流講究源頭,要的就是來脈去勢。”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種東西真是學不會,到了那裏,我們隻有讓黃伯伯看好之後,直接把答案告訴我們比較好,如果真的要他解釋起來,恐怕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路越走越窄,我們四人排成一縱向向前走,我心裏念道真不知道當初老大是怎麽把棺木牽到這裏來的。

老大在最前麵道:“快了,就在前麵不遠處。”

我聽他說完之後,就發現眼前的路開始向下,回頭看了看我們走過的路,發現剛才不知不覺中已經翻過了一個座山坡,現在一直向下走,明顯這裏比來路的地勢矮了很多。

下麵的路又開始平坦了些,我向四周望了望,這裏好象是一個山凹中,四麵都是山脈,就象一個小型的盆地。

老大指著盆地中的小樹林道:“前麵就是。”

我們四人走到樹林前,果然,那裏立著座新墳。

老大眼神急切的盯著黃伯伯,黃伯伯拿出羅盤,細細查看

“怎麽樣?”我也連聲問道

黃伯伯道:“這裏是四周有山環抱的小盆地,而風水中要求好風水有一個先天的條件,就是要聚氣,氣是水之母,氣聚合以後才會生水,所以氣要聚合首先要有一種聚合的地形。”

我道:“所以這個地方是個聚氣的好地方。”

黃伯伯點頭道:“對,四周的高地可以yin止強風吹襲,沒有風,氣就不至於流散,而且四周高地的zhong yāng稱為‘**’,聚合的氣在**處生成水。”

老大喜道:“黃師傅的意思是說,這裏真的是一塊風水地嘍,那我為什麽還會這麽倒黴?!”

黃伯伯揮手道:“你莫高興得太早,我還沒有說完,這裏是塊風水地沒錯,但我剛才看你先人的墓向出了點問題。”

“墓向?”我好奇道:“他問題出在哪裏?”

黃伯伯指著羅盤道:“你們看,這座墳的墓碑坐子向午,而震宮‘卯’位及坤宮‘申’位均見秀峰。”

“那會有什麽不對之處?”尉遲影問道:“這樣看來也並不見有什麽大問題啊。”

“對,”黃伯伯答道:“但是當時那個風水師忽略了一點,你看午位上。”

我看到尉遲影皺眉看向墳前的地麵,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地上有一道溝壑。”

“對,”黃伯伯指著那道溝壑道:“這道溝壑很明顯在下雨的時候會收集雨水,到時這些水會從墳前流過,午水為水裏龍神失運,主七運破財,卯山就會為山裏龍神失運,主損七運丁,九運破財損丁。申山亦為山裏龍神失運,主損丁,八運丁財兩敗。綜合而論,此局就因午水而為丁財兩敗之局。”

老大聽得一頭的汗,結巴道:“可,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我家裏的人都好好的,唯獨我成這個樣子?難道就是光因為我的魂被壓在先人棺材之下了?”

黃伯伯走到墳前看了看,笑了笑道:“唐先生可是家裏的次子。”

老大一聽他的話,張著嘴沒有發出聲音來,結巴道:“你,你怎麽知道。”

黃伯伯指著墳旁邊的一根木樁道:“這木樁位置正北,上麵已有腐爛的痕跡,而正北方在風水中代表的正是家中次子,預示著唐先生身體出現了問題,所以從這裏看,問題隻是應驗到你的身上。”

“那有什麽解決的方法?”老大連聲問道:“還請黃師傅幫幫忙。”

黃伯伯道:“其實想改這裏的風水也不難,隻要改墳的線向為壬山丙向,則午水為旺財之水,申山及卯山為旺丁之山,此局就可變為丁財兩旺了。”

“線向是什麽?”我問道

“線向就是墳的立向,隻要立向不同,吉凶迥異,這樣隻要巒頭與氣的配合變化就能變敗為吉,或變吉為凶。”

“但是我被壓著的魂怎麽辦?”

黃伯伯道:“隻要你選一吉ri把墳的立向改變之後,再用我上次教你的方法,就可以了。而且很巧,明天就是吉ri,”

老大一聽,感激涕零,連連道謝。走到墳前拜了拜,嘴裏念道:“爺爺,不是孫兒不孝,隻是那個風水先生沒看準風水,等我明天來改方位的時候又要呼吵到您老人家,到時候可別生我的氣。”

黃伯伯在這時突然走到老大跟前,急聲問道:“這裏埋的是你的爺爺?!”

老大歎了口氣,點頭道:“對,我爺爺都死了四十年了,沒想到最後還要被搬來搬去的。”

黃伯伯皺眉向四周看了看。

我跟尉遲影走過去問道:“黃伯伯,有什麽問題嗎?”

黃伯伯疑惑的搖搖頭,我跟尉遲影對看一眼,都覺得剛才黃伯伯的表情不太對勁。我走到一旁,伸手拔起根地上的草,道:“這裏真是個好風水呀,樹跟草都長得這麽茂盛。”

黃伯伯伸手拿過我手上的草,仔細看了看,我奇怪的看著他,“怎麽了?”

“草根黃sè曲生。”

我奇道:“什麽意思?”

尉遲影在一旁道:“意思是指這座墳墓附近的小草的根部是黃sè,又是彎曲生長,便代表墳墓內所埋葬的應該是女xing。”

“什麽?!”我吃了一驚,回頭看那座墳:“可是老大明明說那裏埋的是他的爺爺啊,爺爺怎麽可能是女xing。”

黃伯伯走到墳前,低頭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小草道:“草頭向西。”

尉遲影也趕過去,一看之下困惑的看著黃伯伯道:“這裏真的埋的是個女的!”

我走到一臉滿茫然的老大跟前道:“老大,你確定這墳裏的骸骨是你爺爺的?”

老大盯著我們,有點生氣的道:“當然,我當然確定,哪有人連自家先人的墳都搞錯的道理!”

黃伯伯道:“這裏應該就是埋的唐先生的先人,因為這些風水異象都應驗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爺爺的話,他今天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疑惑道:“可是,你們說這裏埋的是個女人?!”

黃伯伯拿著草搖頭道:“可能這些是別的什麽原因造成的。”然後他沉默了一陣道:“唐先生,明天我跟你一起來。”

老大一聽,眉開顏笑,正是求之不得,我也立刻道:“我也來!”

尉遲影無奈的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想來。”

我嗬嗬笑了兩聲,挽著他往回走,黃伯伯走在最後,回頭看了眼樹林前的孤墳,一臉的深沉。我順著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向那座墳看過去,那座墳在樹yin下靜靜的立著,顯出幾分yin森之sè。

沿著小路,又是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又回到了停車的地方,我們上了車,一路往回城的路趕,當路過亂墳堆那座山下的時候,我對影道:“唐建的爸爸就是在這座山上當守林員,可惜的是他現在已經死了。”說完之後想起唐建,心裏不勝唏噓。

老大在前麵開著車,聽到我的話,接口道:“那個守林員死了?”

我奇道:“老大,你認識啊?”

他點頭道:“那個真是個怪人,我上次遷墳的時候遇見過他,yin陽怪氣的。”

我道:“還真是的,那個人好象有很多秘密。”

“秘密?!”老大在前麵哼了聲:“有沒有秘密我不知道,隻知道他脾氣不太好。”

“喔?!”我想了想道:“可能他身上有傷,所以看見誰都覺得是仇人吧。”

“身上有傷?!”老大奇怪的回道:“他身上有傷嗎?我遇到他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多半是後來不知道被誰打的,看他那樣子就是一副挨打相,整天懷疑從他那林子裏過的人都是去偷他林子裏的樹!”

我心裏歎了聲,人都死了,再說別人這些也不太好。

老大問道:“你剛才說他是誰的爸爸?”

我道:“唐建,是我弟弟的一個同學的爸爸。”

他在前麵道:“還真是沒看出來,他歲數也沒覺得多大,怎麽會有一個跟你弟一樣大的兒子。真是結婚也太早了吧。”

我在後排笑了笑,誰知道啊,往後靠在尉遲影旁邊,問道:“你累不累,呆會到家好好休息一下。”

他笑著點頭道:“我沒事,就是餓了,呆會陪我吃飯。”

老大在前麵道:“我請,我請!”

正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一看,是王子桑,他在電話裏道:“小喻,快點跟你的王子到周默的灑巴來一趟,這邊好象不太對。”

我驚訝道:“怎麽了?!”

他在電話裏叫:“反正現在是說不清楚,你們來了就知道了。”

我應了聲,掛上電話,對尉遲影道:“王子叫我們到周默酒巴裏去,好象有什麽事情。”

尉遲影點頭應了聲,我叫老大開車先把我們送到了周默的酒巴門口。看他載著黃伯伯離開之後,我們才轉身,隻見酒巴門上掛著停業的牌子。我跟尉遲影麵麵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推開門走到裏麵,整個酒巴yin暗得很,王子桑、周默、陳莉都在。

我跟尉遲影走過去,問道:“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周默看到我們到了,跟王子桑一起拉著尉遲影往裏走,邊走邊道:“影,你過來看看。”

尉遲影一臉茫然的被他拉著,我跟在後麵,到了吧台後側的男廁門前,周默推天男廁的門,我也伸頭往裏望去,不由得“啊!”的一聲。隻見男廁的地上出現了一條半尺長的裂縫。

我驚異道:“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周默道:“昨天傍晚。”

“昨天傍晚?!”我駭然道:“是我跟尉遲風在西華大廈時,出現yin氣的時間!”

王子桑咋舌道:“yin氣?!周默,你昨天有沒有見過yin氣出來?”

周默回憶了一下,道:“yin氣?我倒是沒見到,不過那個顧客見到沒有就不知道了。”

原來在昨天傍晚,那個時候酒巴裏的顧客還不是很多,隻坐了兩三個,其中有個顧客去上廁所,當時周默還正在吧台裏,突然聽到他在裏麵尖叫了聲,然後“澎!”的一聲沒了動靜。

周默還以為他喝了點灑在裏麵摔倒了,就進去看看,可是沒想到一推開這道門,就迎麵而來一股帶有腥味的涼氣,周默被熏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他眯著眼向裏看,卻打了個寒顫,隻見地上裂著一條縫,就是上回我們看見地上有水的地方,那個顧客已經昏倒在旁邊,他當時就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地上的裂縫是怎麽來的,便連忙跑進去,隻覺得這裏突然變得刺骨的冷,等他把那名顧客扶出來之後,他慌忙關上男廁的門,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想到可能會有什麽問題,便告訴其他的顧客灑巴有事,要先行關門,等把顧客都送走之後,那名昏倒的顧客才醒過來,周默趕緊問他出了什麽事,那個人結巴了半晌,隻說他走進廁所之後,忽然踩到地上,就聽到“卡!”的一聲,地裂了條縫,他當時覺得奇怪,就低下頭去看,誰想,要那裂縫之中,突然出現一雙灰眼在跟他對視,他當時就尖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灰眼?!”我聽到這裏,心中一悸,我昨天那個時候也有一雙灰眼出現在裂縫隙中,難道那個人跟我看到的是同一個情景,為什麽同一情景會出現在兩個不同的裂縫中呢?!

我轉頭看尉遲影:“影,這是怎麽回事,周默酒巴裏的男廁裏怎麽會見到灰眼僵屍,難道這也是同屬一個yin位上嗎?。”

尉遲影皺眉道:“這裏並不是yin位,應該是地底yin氣爆發的時候,有一股餘震竄到了這個地方,讓這裏也接通了地底yin氣的脈絡,你昨天在西華的裂縫中看到灰眼僵屍,但有人在這裏也看到它,如果是在同一時間的話,就象是一種投影,同一地點的東西卻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同時顯現出來。是yin氣當中那些閃著鱗光的一種生物電的感應傳遞現象。”

我點頭道:“其實當時那個僵屍離我們所在的位置不知道有多遠,而我們能看到他完全是因為那個連接yin氣的裂縫中的生物電應生的投影現象。”

尉遲影道:“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尉遲風在西華大廈的時候說,這個裂縫是連接我們所處的位置到yin氣爆發之處的通道,如果隻是投影現象,那它就是虛幻的,那怎麽還可以通過它到yin氣爆發處呢?”

尉遲影笑道:“我隻是說,你們看到的那雙眼睛是因為yin氣所含生物電的投影,它實際上離你們看到的距離很遠,並沒有說那條連接yin氣爆發之處的通道是虛幻的,如果是虛幻就不可能真的有yin氣出現。”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陳莉在後麵滿麵擔心的問道:“小喻,那這個裂縫怎麽辦?會不會有危險?!”

我轉頭看尉遲影,尉遲影道:“隻有先把這個廁所封起來,這裏不是yin位,而且昨天也沒見有yin氣跑出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等一下我找黃伯伯給你們畫點符貼在這門上,就不會出什麽事,到時候等我們把yin氣爆發的位置找到了,先處理那邊的事情,這邊自然就會好。”

周默點頭道:“現在也隻有這樣了。”

我看著地上的裂縫,裏麵黑成一片,王子桑叫道:“這就行了,我還以為會有什麽jing彩的做法過程呢,”

我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就這樣不好嗎,要是太jing彩,就證明太危險,太麻煩,你希望周默遇到這種事情啊?!”

他嘿嘿笑了兩聲,拍著周默的肩道:“我跟他一對兄弟,親如手足,就算有危險我也會迎頭往上衝,就算沒危險製造危險也要衝!”

我失笑的白了他一眼,轉頭問陳莉:“周家大嫂,有沒有飯吃啊,我跟影可是餓著肚子來的。”

陳莉“啊,”了一聲,連忙道:“當然有了,我有做飯,大家都沒吃就一起吧。”

我笑著拉著尉遲影的手,跟著陳莉到了樓上,邊走邊道:“就知道小莉的菜做得好,上次吃了還回味到現在。”

王子桑跟在後麵,叫道:“小喻,我不是說你呀,你的臉皮也太厚了,就知道騙我們周家大嫂的飯吃,要吃就該自己學著做,我說影啊,你有空的時候也嫌棄她一下嘛。”

尉遲風笑了笑,我瞪著他,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也想啊,但平時都太忙了,一直騰不出空來。”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的聽著他的回答。

王子桑嘖嘖了兩聲道:“所以說啊,女人就是這樣被寵出來的。”

我回頭瞄了他一眼,叉著腰攔在路上:“喂喂!光說我,你呢?!不是一樣跟著上來,發揚你薄臉皮的風格呀,在下麵等著,讓我們吃飽之後,再下來跟你會合呀!”

他一掌把我推開,“在厚臉皮人的麵前在臉皮再薄的人也會被傳染的。”說罷,搶到一個位置趕緊坐下,吡著嘴衝我一臉的怪笑。

我“切!”了聲,坐到尉遲影旁邊,看著桌上好菜,差點流了一地的口水,我剛拿起筷子,看中的雞翅膀就被王子桑搶走了,我瞪他!再夾!喜歡的肉丸又被搶走了,我再瞪他!!最終,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我氣得牙癢癢。“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大叫道:“王子桑!”

他還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幹嘛?!”

我指了指他碗裏的菜,“你搶我的!”

他白了我一眼道:“寫你名字了!”然後轉頭看尉遲影道:“看吧,看吧,你把她慣成什麽樣子了。“

尉遲影笑了笑,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王子桑搖頭道:“真是世風ri下,女人如今翻身做主都翻過頭了!”

然後他指著桌上的菜道:“你吃這個吧,這道菜好哇,叫做紅燒美國大使館。”

我看著那道菜,奇怪道:“明明是紅燒肥腸,怎麽叫紅燒大使館。”

他嘿嘿了兩聲道:“肥腸不是用來裝屎的嗎?這不是紅燒大屎管是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三雙筷子就在他的大叫聲中一起向他飛過去!

飯飽之後,我跟影出了酒巴,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外麵的天氣yin下來,有點涼,我跟影手挽著手走到街上,吹著涼涼的秋風,經過剛才王子桑飯桌上的這一鬧,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尉遲影道:“曾瑤裏的事情還是一直瞞著他嗎?”

我點頭道:“對,這是瑤裏最後的心願,而且以王子來說,也許這樣是對他最好的,你看,他現在已經從瑤裏離開的低落情緒中恢複過來了,要是被他知道瑤裏是為他而死的,那他估計一輩子都恢複不了了。”

尉遲影道:“王子會把那件事情忘得那麽徹底,多半是曾瑤裏對他下過什麽降,如果有一天那個降突然解開,到時恐怕就是你們不想讓他知道,他也會知道了。”

我苦笑道:“隻有過一天算一天啦。”

正說著,忽然在人cháo中看到尉遲風和左行的身影,他們正在上一輛車。

我跟尉遲影對望了一眼,他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我跟他往前追了幾步,影叫道:“風!”

尉遲風和左行回頭看見我們,左行揮手打了個招呼。影問道:“你們往哪兒走?”

尉遲風道:“我跟左行去見他爺爺。”

我好奇道:“左行的爺爺,就是茅山術的老前輩?”

左行笑著點頭,尉遲影問道:“找左行的爺爺做什麽?”

“有東西要給他看一下。”尉遲風答道。

我好奇道:“是什麽東西?還要專門拿給他看?”

尉遲風看了我一眼道:“就是昨天從那個鐵柵欄上刮下來的灰。”

我愣了愣,那灰有特別的地方嗎?

尉遲影道:“那個灰是當初困住僵屍但被昊昊燒掉的那個東西。”

尉遲風點頭,尉遲影也不再說話了。我心裏想到,原來那個灰是被燒掉的那個東西呀,但他把這個灰帶去找左行的爺爺幹什麽?

我們四人坐上車,走了一陣,繞到城郊,終於停到一個小院前,一個白發老人正站在庭院中澆院裏的花。一陣風吹起他的衣襟,自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左行走過去,叫了聲:“爺爺!”

那老人回過頭來,看到我們四人,含笑道:“行兒,你怎麽來了,還有你的這些朋友。”說罷,兩眼盯在尉遲兄弟的臉上,露出些驚訝之sè。

尉遲風走上前,“左大師您好,我叫尉遲風,今天有事想麻煩您一下。”

左爺爺盯著他半晌才道:“真是代代出人才,看你的修為已經不淺,師承何處?“

慰遲風答道:“師傅法慧。”

左爺爺兩眼一亮,“法慧大師!你就是他的關門弟子,就是那個孩子。”

尉遲風被他的話說得愣了愣,“左大師曾經見過我?”

左爺爺笑道:“見過,還是你很小的時候,已經有多少年了,那時候你才拜法慧為師。”

左行在一旁道:“爺爺,今天尉遲風來是有事要麻煩的,要敘舊呆會再說。”

左爺爺笑了笑道:“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去,你叫尉遲風?,有什麽事就說吧。”

尉遲風拿出從鐵柵欄上刮下來的灰,遞到左爺爺手裏,左爺爺奇怪的把灰抖在自己的手上,看了尉遲風一眼,把灰放到鼻關聞了聞,然後“咦?”了一聲,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後又在手上搓了搓,放到光亮處仔細看了看。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做這些動作,尉遲風跟尉遲影,還有左行都盯著左爺爺沒有說話。這時,左爺爺一個踉蹌,臉sè變了變,左行吃了一驚,我們慌忙迎上去扶住他,他急聲道:“這個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是從一個困住僵屍的籠子上刮下來的。”尉遲風道:“這個是什麽?”

左爺爺深吸了口氣道:“是茅家用來專鎮僵屍的符咒。”

“除了您會之外,還有誰會?”

左爺爺看著遠處,聲音微微顫抖,“二十年前,我的一個徒弟也會,我曾經教過他。”

我心中一亮,失口道:“李閱!”

左爺爺向我望過來,點頭道:“對,就是他,我這二十年來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不是死了,”他說著,看著手裏的咒灰,說話聲音有點哽咽道:“如果這個真的是他留下的符,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麽從來都不回來看看我這個師傅。”

我聽著這個老人微微顫抖的聲音,心裏也有點酸楚,是呀,如果李閱真的沒死,為什麽不回來看看他老人家,他不知道他的失蹤給這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帶來怎樣的打擊嗎?

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一跳,張口道:“這個符咒出現在唐建家中,難道唐建的爸爸就是李閱?!那個包著紗布的男人就職李閱?!”

尉遲影道:“極有可能,”

難怪,難怪他在看到僵屍和鬼的時候一點都沒害怕的表現,原來他本來就是茅山術的傳人。

“可是他為什麽會保護那隻僵屍呢?!”

左爺爺聽到我們的交談,張口道:“你們說什麽?說他在保護一隻僵屍?!”

我點頭,把以前關於唐建家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他皺眉道:“以你剛才講的來看,他真的在保護那隻僵屍,如果真的立符咒的人是我的徒弟李閱的話,他作為茅山術的傳人,本就是抓僵屍為己任,為什麽還要保護僵屍?!”

說到這裏,抬頭看著我們道:“他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隻要我見到了就知道他是不是李閱。”

我被他問得愣住了,怎麽告訴他那個人已經死了,而且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見他剛才看到符灰時想到自己徒弟時的樣子,應該是驚喜交加,現在如果又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他,會不會是個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