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兩個人,車裏變的擁擠,但是卻熱鬧了很多,霍克當然是去坐了副駕,我坐在後排左邊和麥克夫婦擠著。這車的缺點,後排座位空間真是小啊

明哥放起影碟來,前排兩個座位後各有一個屏幕供後排觀看。可是我們那有心情看影碟,都拚命讚賞著車外的景色,不時發出讚歎。

也許,在來之前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但是在這樣的藍天白雲,青山翠蔭之間,人的心情也隨之廣闊高遠。

麥克開始歡樂起來,他是個high點很低的人,在這樣的風光中,即使你有再多的不愉快,也被清香的山風吹走了。

我們都把窗戶搖到最下麵,不停的深呼吸著,清洗著自己的肺。

我開始和麥克聊起天來,令我非常意外的是,麥克居然踢過足球。

“那幾年美國推廣足球大聯盟,我還差點中了洛杉磯銀河隊的選秀呢,”麥克說。沒想到他曾經差點當過職業球員。

“不過我除了跑的快,其他什麽都不會,所以最後還是一事無成。”麥克歎口氣。

“足球運動員和短跑運動員在速度上的差距,你認為主要在哪裏?”我本來隻是隨便問問,我速度始終不夠快,一直是我的心病。

沒想到麥克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

麥克清了清嗓子,露出自信的表情:“肌肉活動能量的最終來源是物質的有氧氧化ATP,是由三種能量來源的係統供給的,分別是磷酸原供能係統、起動乳酸原供能係統、有氧氧化功能係統。足球運動裏,能量大部分是ATP-CP係統提供,能量使用比較多的是有氧和非乳酸無氧功能。搞田徑則比較依靠糖酵解功能。”

我聽地傻了,平時球隊的體能教練隻是給我說該做那些項的訓練,但是從來沒說過具體的理論。

“那怎麽提高無氧耐力水平?”霍克突然轉過頭問起麥克。

沒想到的是,霍克居然這是肚子裏有墨水的貨,他開始和麥克展開了學術討論。我聽了半個小時後就放棄繼續理解他們的話,繼續欣賞著初夏的美景,因為前方可以看見美麗的雪山。

晶瑩雪白山峰在白雲的流動中變幻著神采,時而在反射陽光發出金色的光芒,時而聖潔端莊,時而又在雲層中籠罩上一層麵紗。

難怪有人一見雪山就會跪拜,我心想,這真是直刺心靈的美麗。

離目的地已經不遠。霍克和麥克的討論依然激烈,

“現在的無氧訓練都不夠精確,高乳酸值的判定完全因人而異。”麥克對很多東西完全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霍克突然殺出一句話:“失業9個月後,你想不想找份新工作?”

“當然,我可不要珍妮養我一輩子。”麥克說。

“你原意雇用他當私人體能教練不?”霍克問我。

我當然相信霍克的眼光,向身邊的麥克伸手,“我是英超狼隊的前鋒吳,我非常誠懇地邀請你為我工作。隻不過,”我望向珍妮。

“珍妮的職業是微薄寫手,在美國可以寫,在歐洲也可以寫。”麥克大喜過望。

明哥停下車:“你們這群老外把我吵的真暈,好在到了,大家下車欣賞草原吧。”

草原!

遙望著雪山,瞻仰著經廟,腳觸碰著青草,我衝下車舉臂仰天深呼吸著。呼吸著天地間的蒼茫,在這無邊的曠野中忘記所有迷惘。

麥克和霍克討論了一會後,開心地拉著珍妮在草原上熱吻。

“我已經和麥克談好合約了,他的工資要求並不高,你目前的薪水完全可以負擔。”霍克說,“從成都回去後,我會去羅馬尼亞考察球員,麥克回美國打點,8月初他會到伍爾夫弗漢普頓來報到,到時候我會來安排一切。”

我連忙表示OK,沒想到這次回國能有這樣的收獲,我想著,望向麥克夫婦,小夫妻手牽手地到草原漫步去了。

我心裏泛起一絲妒忌,本來此刻,我應該牽著羽田的小手,共享這美麗的景色,但現在,我隻能羨慕地看著麥克夫婦,希望他們能代我和羽田在這心靈飛揚之地沐浴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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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行李箱走又走向登機口,“爸,你別一回頭又把車給賣了啊,我回去後會設置銀行自動轉賬,保證每個月2萬塊的家用。明年,我就回來給你們選房子。”

沒想到老爸的回答是:“行,要給你就給5萬。”

我趕忙點點頭,5萬人民幣也就5000英鎊,雖然會占去我扣稅後工資的1/3,但我的消費實在是很低,相信就算支付了麥克和霍克的費用,仍然有不少的錢可以支出。何況我的其他收入完全還不知道多少。

往大連的飛機離開了機場地麵,我戀戀不舍地從窗口揮別故鄉,揮別我的父母,久違的鄉情讓我猶如回到了孩童時候的世界,然而此時,我必須整理思緒,麵對我的足球生涯。

霍克在我飛之前就離開了,我拿著一包家鄉的牛肉幹坐到飛機座位上,此刻的我又成了孤身一人。塔公草原之行精神的疲勞消除了,身體卻變得很疲累,我養了上飛機就睡覺的好習慣,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

“先生,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大連。”空姐推醒了我,我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下自己,走下飛機。大連氣候真好,天高雲淡。

在行李區拖出很輕的行李箱,我沒帶任何土特產,就上次國家隊發的一套東西,小舅舅一早幫我郵回了家,幾件換洗的單衫,一些日用品,輕輕地行李箱讓我猶如輕裝上陣,走地額外輕快。

可就在我要走出乘客出口的時候,我楞住了,前方有一大群記者在前麵嚴陣以待,長槍短炮地對準了我這邊,後麵有很多人,不少人還拿著鮮花,還有一幅大大的紅色橫幅“熱烈歡迎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而曾經來廣州機場接過我的國家隊副領隊正在外圈焦急地跺腳叫喊著什麽。

可是我在成都買飛機票沒跟任何人說過呀?國家隊報到的日期是今天和明天兩天,我沒告訴過任何人我會今天一早過來,他們怎麽知道的?我蒙了。

心中浮現出師傅給我說過的“嬌”字,心想不管怎樣,首先得表現得平易近人,輕鬆愉快,我拚命地擠出一個微笑,拉著行李箱走了上去。

可是我越走越感覺不對,記者們大多數的表情是驚愕,偶爾能聽到哢嚓一聲,後麵的人群也是額外的沉默,不少人還是望著我身後的出口,又或在做自己的事。

我這才發現那紅色的大橫幅我還沒讀完。

“熱烈歡迎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新任主教練希丁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