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草原去,向山風訴說我哀傷。

我往草原去,在天地蒼茫裏尋找我的信仰。

我往草原去,鑽入白綠相映的光影間,跪吻青青的小草,仰望聖潔的雪山,拆除因俗世築起的心牆。

------現代派2B詩人橙色

明哥開車極快,很快過雅安,一路殺向康定。

“哥,你累不?我們可以隨時休息的。”我說。

明哥大聲的感歎道:“開這車也叫累?簡直是享受,在高速上這麽一飆,那感覺,真沒的說。”然後又開始給我講起一堆汽車術語。

我聽的頭暈,一路上,我就學會了加油、換檔、踩刹車。多的一時間也吸收不了,其實主要說起來,還是因為我絕大部分精力都在欣賞著沿途的景色。

遠離足球,遠離喧囂,無謂去哪裏,我隻是想尋找一片安靜。

6月是康定這條線的旅遊旺季,自駕遊的車輛不在少數,但更為令人敬佩的,是一些騎著自行車組隊旅遊的“驢子”,開車的人也許不會明白他們為什麽會這麽辛勞的旅遊,而我知道,他們同我一樣,隻是想尋找心靈深處的那片美,無謂方法是什麽,又或結果是什麽。

同這些心靈寧靜的人比起來,在康定四處拉住宿的人就可憐多了,為了生計和金錢,他們沿路攔車,不停地遊說著乘客們。

此時已經臨近晚飯時分,我們也在公路上跑了一天。

我對這樣的強製性消費心生反感,問明哥:“哥,咱們去吃晚飯,離開康定,前麵還有住的地方不?”

明哥一拍胸口,“天色早著呢,咱們吃了繼續前進,一路殺到新都橋去睡!”

霍克此時已經睡醒很久,他對中國的西部景色充滿期待,跟著起哄道:“前進!前進!我要睡在草原!”

霍克雖然說是一小資派,可畢竟滿地球的亂轉多年,非常能吃苦,即使這邊的食物偏辣,他也呼呼地消滅了不少,我很久沒吃過爽辣的川菜,當然是撐得差點坐不上車。

明哥在電子屏幕上調出GPS地圖,“過了康定,就要開始山路,這可得看著地圖走。”

我疑惑的問:“咱們過來的時候,不也翻了山,過了隧道嗎?”

“那是高速,怎麽一樣?”明哥說。

夜幕漸漸降臨,四周嚴寒起來,我們來到了一座雪山前。

“翻過山上的埡口,再過去沒多遠就是新都橋了。”明哥指著地圖說。

四周開始飄起雪點,明哥打著近光燈將地上照的雪亮。還好這段路已經是修的很好的公路,因此隻需要小心一點就可以。

我們開始讚賞攬勝極光的馬力,即使在開了暖氣的情況下,爬著極陡的公路也毫不費力。

霍克好奇的望著窗外,“我2了,”他操著極為老外腔的中文說道:“我應該帶一個攝像機,這樣的夜中雪景真是太美妙了!”

我望著車頂的玻璃,車內的熱氣和車外的寒冷在此處決鬥著。

在剛過12點的時候,我們終於翻過了埡口,開始下山,不知道是因為泥石流又或其他原因,前麵一段路開始難走起來。

明哥看著地上的泥濘,“幸好咱們是開這車來,要是開其他的非越野車,說不定就得下車推了。”他話音還未落,前麵晃著一些微光,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揮手。

“幫個忙啊,師傅。”路邊一個中年男子在向我們揮手。

明哥減慢速度,有點猶豫,“這段不是很安全,咱們看清楚再說。”

手電筒的燈光亮起,兩個人從男子路邊的下麵爬了上來,我借著車燈光一看,居然是一對老外白人男女,都是三十來歲。

我心想劫車托也找不了老外這麽費力吧,救人當救急,於是給明哥說:“哥,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明哥停下車:“你小心點。”

“沒事,”我說,就我和霍克這體格,一點點人還真不怕。

結果事實證明,我們的猜測是多麽多餘。原來這是一對美國遊客夫婦,在康定租了車,和我們一樣,想連夜趕到新都橋,誰知這段路泥濘太滑,那本地師傅又托大開的不仔細,結果車滑下了路邊。

我連忙叫明哥把車頭燈盡量對著這邊,他們也算好運,他們的車沒翻,隻是滑得比較深。

明哥下來看了一眼,向那師傅喊道:“有繩沒?應該可以拉上來!”

沒想到那師傅還真有拉繩,一頭綁在他們車頭,一頭綁在車尾。

在他們綁繩子的當口,我用英語結識了這對美國夫妻,男的叫美國人萬年常用名麥克,女的也不遑多讓,叫珍妮。

麥克無奈的看著下麵:“我就說我的運氣真是糟透了,來中國旅遊一趟都遇到翻車。”

“不是沒翻嗎?你掉肉還是掉皮了?”珍妮真是個烈性女子,一點都不給老公麵子。

霍克溜過來看了看,一見還有零星雪點,立馬就想溜回車上。

這時師傅走了過來,“咱們可能要下去推一推車,把車推上來。”

麥克果真夠威力!

霍克和麥克猶豫著,“這車應該拉的上來吧?”

珍妮二話不說,挽了挽袖子就下去了。我對著一黑一白兩個壯漢歎了口氣,跟著滑向坡下。

這坡下都是碎石,難怪車一下就滑這麽遠。

霍克和麥克無奈,也隻好跟了下來。

那本地師傅很是聰明,讓我們四人在下麵出力,自己在坡口指揮著明哥拉車。

我們四人憋著勁,用力地推著車。

雖然珍妮最為勇敢,可身為女生的她力氣確實可以忽略不計,霍克人高馬大自不必說,我本以為經常做上肢力量訓練的我,應該是四人中的主力。可沒想到麥克上肢比我還發達,健美的手臂肌肉顯然經過過專業訓練。

在我們三個**的威力下,小車在路虎的拉拽中被推了上去。

我和麥克握手以示慶賀,“你是健美教練嗎?”我問麥克。

麥克擺手道:“我是一名退役短跑運動員。”

當我們折騰到新都橋時,已經接近2點,還好新都橋住宿有空位,條件也不錯。我們三人居然可以一人住一個房間。

沿途的疲勞使我沾著旅店枕頭就睡著了。

雪後初晴的朝陽將我喚醒,我推開門,立即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新都橋是國內著名的攝影景點,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架著專業三角架瘋狂按著快門。

白雲主宰著天地間的光影,兩側綿延的山巒中一汪碧水緩緩流淌,絕美的是那一片金黃的樹葉,映照朝陽的萬丈光芒,難以言說的美輪美奐。

和我一起看傻眼的是同樣推門而出的霍克。

“這裏是天堂的山穀。”霍克讚歎不已,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簡單吃過早餐,我和明哥,霍克走向自己的車。

“明哥,咱們慢慢開,開一下停一下喔。”我說,我實在是想慢慢瀏覽這樣的勝景。

“隨你,你們高興就好。”明哥通情達理地說。

忽然一陣吵架聲傳來,珍妮和麥克用英語在路邊爭吵著,引起不少人側目觀看。

“那師傅是修車去了,不是因為你倒黴不載你。”珍妮惱火地比劃著。

“算了吧,我失業9個月了,沒有一件順利的事,我就是倒黴,倒黴透了!”麥克痛苦的呐喊。

“我不怕倒黴,”我拍拍麥克的肩膀:“我們可以免費載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