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普斯用鑰匙打開這間二樓小房的房門,“以後你就住這兒,這裏還算不錯,熟人介紹的,長期住還能打折。”

我背著行李,探頭探腦地往裏麵一看,一個十來平米的套間,有衛生間和洗漱台,然後就是一間臥房,扣除床,衣櫃和寫字台,人可以活動的空間並不大。

我連連點頭,表示滿意,這裏雖小,五髒俱全,而且窗戶臨街,如果打開門對吹,想必空氣也很流通,比我以前住的地下室,好了十倍不止。

赫普斯見我很滿意,安心地笑了笑,走出門口,對我一揮手,“走吧,這裏你自己慢慢收拾吧,跟我去喝一杯,也算慶祝了。”

夜晚降臨在伍爾弗漢普頓,街燈亮起,這裏的店鋪比起國內少多了,走過整整2條街,才偶爾能發現了兩三家小店。我和赫普斯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的小酒吧。

“我們以後一周見一次,你要自己努力了,小夥子。”赫普斯喝了一大口啤酒,哈出一口酒氣,享受著,看得出來,他也十分開心。

我攪拌著麵前的檸檬水,把心裏的質疑向赫普斯問道:“狼隊的一線隊為什麽會簽我?我覺得我今天踢的不算好。”

赫普斯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你那個射門讓麥卡錫站起來了,就那一腳,我就知道,合同跑不了。”

“麥卡錫?”我皺皺眉頭表示自己很無知。

“狼隊的主教練啊,白頭發那個。”赫普斯對我很無語,“你平時不看英超的?”

我抓了抓鼻子,我怎麽好意思說,我在以前的宿舍,除了睡覺就是打遊戲?英超我看過一些,不過都隻顧著看曼聯、阿森納、切爾西、曼城這些豪門了。

赫普斯被我的無知弄地歎了口氣,耐心慢慢地告訴我:“你對麥卡錫來說很劃算,便宜,不占轉會費預算,一份底薪合同就能有一個替補前鋒。你知道嗎?其實麥卡錫比你還急,他手裏的前鋒進球率都很低,賽季要開始了,他還沒找到好槍。”

赫普斯用手指在空中比出一根直線,“你那一腳,確實太讓他驚喜了,狼隊就缺一個重炮手。”說罷,赫普斯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他看著我,眼神有讚許,有滿足。

我忽然明白,眼前這個人決不簡單,他帶我來狼隊,是對症下藥。

不管怎樣,謝謝你,赫普斯!

臨分別,我小心翼翼地問了赫普斯句:“我的荷蘭國籍沒人懷疑吧?”

赫普斯拍拍我的肩膀:“你在荷蘭的呆地時間本來就可以入籍了,隻是在你國家不允許第二國籍而已,你放心,這件事我做的很隱蔽,很多南美球員都是這樣拿歐盟籍的。”

我略為放心地起身給赫普斯揮手,看向酒吧的窗外,伍爾弗漢普頓的天空清朗無雲,依稀可見遠處的星星在閃動著光芒。

告別了赫普斯,我開始了在狼隊的生活。

我依照赫普斯的囑咐,努力的結識每一個人,然後把他們的名字和職業記下來。

每天出門前,我都要深深呼幾口氣,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然後厚著臉皮在俱樂部遇見每一個人都擠出笑容,“你好,我叫吳,中國人,能認識你不?”

不過這一招還真的有效,很快,俱樂部七七八八的人我都混了個麵熟。

我幾乎是在轉會期結束前最後一刻和狼隊簽的約,因此在加入俱樂部後,要補一大堆東西。除了頭三天不停的身體標準測試,還包括全身的三套球衣照片,俱樂部官方照,拍球隊掛曆,錄自我介紹影像。總之忙的我頭昏眼花。

其實那天赫普斯帶我簽的是意向性合約,正式合約是在我身體測試通過後簽約的,不過赫普斯把一切都擬好了,正式合同也就是簽了七八次名字而已。

最後一個名字寫完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笑了,感覺人都要飄了起來,額頭開始發燒,這真是一種美妙的幸福感。

太好了,我是職業球員了,我終於對自己有了一點交代,對故鄉的家人、恩師的期待有了一點交代。

當然,新加入球隊,對我這個新丁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訓練。

球隊的訓練也和我以前接受過的不同。不同的項目教練負責專項。最讓我痛苦地,是體能訓練,這訓練連教練都分兩個,一個訓練爆發力,一個訓練耐力。每次都把我操的很慘。

賽季前要充分貯備體能,體能教練如是說。

骨頭嘎嘎作響,終於又完成了一天的體能訓練。我撐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家”,離球場不遠小街上,臨街二樓的“鴿子窩”。

洗完澡,我往**一躺,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身下。終於可以躺一躺了,真舒服!

回想起這些天和隊友們的相處情況,狼隊氣氛很好,隊員間也很融洽,雖然我和大家還很陌生,不過大部分人對我都報以善意的笑容。

其實剛來到這座街道狹窄,但是充滿的生機的小城時,我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裏的平靜,比起斯圖加特那樣的大城市,這裏路邊常見到隨處停放的車輛,稀稀落落的行人。這就是英國中部的小城伍爾弗漢普頓(Wolverhampton)。

目前的生活,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天堂了,有了歸屬,上了軌道,18歲的我,終於踏出了人生的起步。

太美好了,我鬆弛著神經,帶著甜甜的笑容,睡著了。

英超賽季的大幕,終於拉開。

我的心情激動著,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可以成為英超俱樂部的一員,有機會零距離接觸這世界上氛圍最好的聯賽。

雖然我的生活枯燥了點,孤單了點,每天就在球隊訓練場和家裏兩點一線。但還是對狼隊的賽季首戰爛熟於心。

我躺在公寓的**,看著電視,電視裏,兩個資深球迷正在對狼隊對阿森納的先發進行著猜測。

是的,狼隊在首戰就將在主場和強大的槍手較量,別說媒體,隊友們都相互口頭賭著比分。

“狼隊的先發還用預測嗎?”屏幕中戴眼鏡地球迷A毋庸置疑地說道:“門將韋恩,先發後衛約翰遜、祖巴,左後衛埃洛克比,右後衛弗利,中場米哈裏斯,奧哈拉居中,馬修斯和亨特一左一右,前鋒道伊和弗萊徹。麥卡錫變不出什麽花樣,錯一個,我自罰一瓶酒。”

“就喝吧你!”我忍不住在**說道。

其實他本來預計的差不離,但我知道,貝拉現在更得主教練麥卡錫的信任,先發是沒有疑問的,馬修斯這兩天體能測試數據都不好,估計大名單都很難進,弗萊徹跟腱有傷,首仗打不了。

以前,我隻是一個球迷,和電視裏的家夥一樣,對著球隊隨口就來,不負責任地評頭論足。

現在不一樣了,我心裏泛起一絲得意,雖然我對自己進首戰大名單不報什麽希望,但是至少,我也算球隊內部人員。

明天,我就能知道球隊的先發陣容了,因為,明天上午將會開賽前準備會。

我看著電視裏誇誇其談的球迷A,很想衝進電視,跟他說,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先發陣容的揭密時刻到了,當然這是對我來說,對於媒體和球迷,他們要在兩天後晚上比賽前才會知道。

我坐在球隊會議室角落,輕鬆地搖著腿,這幾天我的訓練狀況不錯,不過對來到球隊不到10天的我來說,根本對進大名單都不應該奢望,我隻是在想,作為球隊一分子,我可以免費坐在看台的哪裏。

主教練麥卡錫站在黑板前清了清喉嚨,說了一大堆賽季前的寄望。雖然我的英語大有進步,可是還是有些沒聽懂,唯一確定的是,他要求球隊保住中遊的位置,可誰都知道,狼隊的唯一目標,就是保級。

麥卡錫指著磁鐵板,開始布置對陣阿森納的戰略,他緊縮著眉頭,“門將,韋恩,你這場比賽將是被考驗最多人,有信心嗎?”

“沒問題。”韋恩在台下以堅定的聲音說著。其實他的水準和二號門將弗裏斯差不多,位置也不算穩固。

“兩個中衛,約翰遜和貝拉。”麥卡錫繼續宣布。

黑人中後衛祖巴鼻子裏悶哼了一聲,心裏顯然非常不爽。

“左後衛沃德,你要用速度防住阿森納的右邊路。”麥卡錫的這個先發確實出人預料,我估計電視裏那球迷的下巴都會掉下來。

原本的主力左後衛埃洛克比緊張地抓了抓褲腳。

“右後衛弗利。”

弗利拍了下手掌,表示自己信心十足。

“中場,古爾迪奧拉拖後,負責防守,奧哈拉居中負責調度。”

我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看的米哈裏斯,顯然麥卡錫更看重防守,古爾迪奧拉防守確實更強。

“米哈裏斯靠右一點支援奧哈拉,亨特在左邊路壓著阿森納右後衛,別讓他助攻,進攻的時候,你也可以套到左邊,懂嗎?亨特?”麥卡錫用筆敲了敲黑板。

米哈裏斯沒想到自己還是先發了,本來失落的臉色瞬間換成笑容,而隊長亨特認真地點了點頭,30歲的他,卻不是喜形於色的人。

“鋒線,道伊突前,多拚搶高球,沒問題吧?”

道伊一頭雞冠頭,是愛爾蘭國家隊的主力中鋒,他是個很好玩的人,笑嘻嘻地向麥卡錫比出OK。

“另一個前鋒,在道伊身後一點。”麥卡錫的聲音放緩,猶豫了,“吳,你試試吧,盡量放鬆自己,還有,有機會射射遠射。”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的隊友,還比較陌生的隊友們都轉過頭看我,我愣了半晌,輕輕地問了句:“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