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抽到的是客場,在滿滿斯坦福橋球迷的呐喊聲中,我們開始了與藍軍的八強對決。

狼隊本賽季的驚豔表現讓切爾西不敢怠慢,藍軍幾乎是大半主力出戰。

我能清楚地看到,狼隊的4-4-2很快被切爾西壓製,其實就算那場我們2比1擊敗切爾西的經典之作,也純屬運氣,當時桑卡瑪球運好那麽一點點,我們早已輸球。

此刻,貌合神離的狼隊場上隊員們哪裏還是切爾西對手,我們很快被分割,中場開始失去控製,前後脫節。我完全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拿到漂亮的傳球。

還沒打倒20分鍾,阿紮爾漂亮的直塞殺穿狼隊大禁區前的空檔,托雷斯扣過狼隊隊長貝拉,勁射得分。1:0。

我看了下坐在替補席上的桑卡瑪,他也看了看我,我們的眼神裏都有著懷念,也許,巴西裏約熱內盧的卡魯街,才是我們歡樂對決的舞台。

格曼雖然看起來文弱,可其實內裏的火氣比我大多了,上半場結束前,他趁著切爾西防守鬆懈的時機,連過兩人在禁區外一角遠射,球打在球門立柱上“碰!”地一聲,聲音響徹了斯坦福橋。

下半場,桑卡瑪換下馬塔打邊鋒,猛虎出籠的他銳不可擋,狼隊的左後衛黑人埃克洛比本來身體又壯,跑的又快,可愣被桑卡瑪晃地連滾帶爬。

桑卡瑪上場不到10分鍾,從埃克洛比開始,一口氣連過4人,麵對弗裏斯一腳驚豔的挑射,然後衝到場外狂吼,抒發心中積鬱。

2:0

我看著桑卡瑪激動的背影,心想,這一定是今年足總杯最佳進球。

我也並非沒有機會,格曼還是找了空隙給我傳了兩個好球,可我臨門的靈感突然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球都射的非高即偏。

貝巴和我生疏地配合著,“瀟灑哥”這外號得來並非沒有來由,貝巴的傳接、控球技術好的出奇,就像個足球場上的詩人,但他的缺點是動作速率偏慢,由此特點,他因瀟灑的踢球方式而得名“瀟灑哥”。

我們這對被狼隊球迷號稱“夢幻”的鋒線沒給切爾西造成任何的威脅。

特裏在下半場70分鍾頂入一個有力的頭球,3:0,本賽季黑馬狼隊潰不成軍。

3比0,狼隊被切爾西掃地出門。

斯坦福橋狂歡著,他們贏的如此輕鬆愜意。

下場時,桑卡瑪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沒事吧?”他問我。

我苦笑著搖搖頭。

從倫敦返回伍爾弗漢普頓的大巴沉默著,再沒有了歡歌,沒有了亨特的有力的拍手聲。

我坐在後座,想著去年和道伊、奧哈拉嘻哈打笑的情形。

米哈裏斯坐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這賽季結束,我準備提出轉會,你呢?”

我呢?我愣了,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上賽季末,我是如此的忠心耿耿地想留在狼隊,而現在,我又能怎樣呢?

米哈裏斯拍了拍我,“奧哈拉、亨特、道伊,這些都是隻聽麥卡錫話的人,”米哈裏斯諷刺地笑了笑,“那支狼隊已經不見了,大家散了吧。”

我心中一痛,大家散了吧,這是多麽無奈的字句,我看著窗外掠過的青草樹木,心裏茫茫地,孤獨感籠罩著我全身。

回到家,今天人來地真齊,麥克夫妻,格曼一對,道森一對,淺井愛還在K.G公司,所以隨時可以晃來伍爾弗漢普頓,比如今天。

隻是大家被我的低氣壓影響著,吃地很沉悶。

珍妮給我挑了塊牛肉,安慰我說:“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所有的苦悶和快樂都是旅程,而非終點。”

我笑了下:“這是你新小說的結論?”

珍妮用藍色的瞳孔看著我眼睛:“這是人生的結論。”

我點點頭,想起一事,問淺井愛:“你哥哥的傷如何了?”

淺井愛有點輕鬆地說:“本來我哥手術不算太成功,可他經人介紹,在你們中國找個神醫,去治了三個月,居然奇跡一樣好了,隻是要重新踢球起碼還要半年,趕不上亞洲十強賽。”

“神醫?”這個年代真還有神醫?我有點不敢相信。

“是真的,而且好像在中國四川的什麽什麽山哪裏。”淺井愛指了指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夠詳細。

四川?沒想到我故鄉還有這種奇人。

伍爾弗漢普頓對我們的失利感到非常遺憾,不過狼隊的球迷們紛紛表示理解,畢竟,切爾西還是太強大了,狼隊偶一失足,是可以原諒地。

可接下來,球迷們就很難原諒了,狼隊先是在主場險險逼平博爾頓,然後在客場與西布朗維奇的比賽裏,1:5慘敗。

該來的還是要來,這場比賽後,狼隊官方宣布麥卡錫下課。

雖然這場比賽打完,狼隊還是排在聯賽第七,可被德比失利氣昏了頭的球迷們大多數還是支持了俱樂部的做法,隻有少數的球迷認為不應該如此對待為狼隊效力了7年的麥卡錫,可是聲浪太小,造不成影響。

俱樂部的官方聲明是這樣的:我們今天宣布主帥麥卡錫已經離開俱樂部,董事會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雖然麥卡錫在季初取得不俗的成績,但昨天1-5慘敗給西布朗,迫使董事會終結麥卡錫的合同。在任命新主帥前,康納將臨時掌管球隊的訓練。麥卡錫是在2006年7月加盟狼隊的,他在2008/09賽季帶領狼隊贏得英冠冠軍升入英超。董事會十分感激麥卡錫為球隊帶來的奉獻,他是帶著俱樂部中所有人的祝福離開的。

燈光迷離的小酒館,麥卡錫杯中的,不再是愜意的紅酒,而是猛烈的伏特加。

“我們都是固執到愚蠢的人。”麥卡錫看著我說。

我同他一起苦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第一次踢職業足球是多久嗎?”麥卡錫自問自答地說:“36年了,久得我都快記不清了,當年,18歲的我代表巴恩斯利出場,第一場比賽,我們就贏了4:0。”

我看著麥卡錫回憶的眼神,忽然想到自己的第一場比賽也是18歲出場,更是值得紀念地攻入2比1逆轉阿森納的一球。

“我的一生,有太多值得紀念的事,”麥卡錫笑著說:“拿了蘇超冠軍,帶領愛爾蘭打到世界杯16強,遣返了基恩,被愛爾蘭球迷一片漫罵。”

“然而,”麥卡錫喝了一口酒,“上賽季是我當教練最得意的一個賽季,我們把英超的豪門贏了一個遍,你還差點拿了英超最佳射手。”麥卡錫的眼神裏透著光芒:“夠了,足夠了。”

我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對麥卡錫說:“不管以後你去哪裏,你都是我的主教練,也是我最尊敬的人。”

別了,麥卡錫,再見,白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