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蒙麵人,見劉湛摔倒,挺劍便刺。

蒙麵人的劍招,又快又狠。

秦居庸長刀出鞘,“叮”的一聲,擋開來劍,而後一招“無諸九刀”,裹向蒙麵人。蒙麵人似未想到秦居庸變招如此之快,左躲右閃,避開了八刀,秦居庸最後一刀正要取他性命,耳後風聲驚起,有人一劍刺到。

秦居庸無暇再取對手性命,長刀盤旋,一招“香車寶馬”,護住全身所有要害。聽得“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九聲脆響,這個蒙麵人一招也刺了九劍,竟將秦居庸逼回原地。

“秦公子,快走!”劉湛雙腿殘廢,無法站立,但他內力深厚,身形移動如風,擋在秦居庸身前,“呼”的一掌朝蒙麵人拍去。

蒙麵人顯然十分忌憚他的毒掌,早已飄開躲避。另有兩個蒙麵人,劍氣森森,從左右兩側疾攻秦居庸,秦居庸一招“雙翅雙飛”將其化解,但他招式未變,對手劍鋒翻轉,又來削他脖子。

秦居庸足尖一點,閃開雙劍,長刀劈空,一招“石破天驚”,極具聲勢。

蒙麵人劍走輕靈,雙劍配合,一刺咽喉,一挑小腹,下手絕不留情。

秦居庸見蒙麵人總在自己出招時便搶得先機,他的無諸刀法根本施展不開,不覺又急又怒,這一急,招式之中便露出一個大破綻,對手長劍,“嗤”的一聲,將他衣袖割去一截。

那邊劉湛,也被三個蒙麵人纏住。

此時的劉莊主,盡管嘴裏呼喝之聲不斷,但出掌時威力大減,不僅未能再擊中對手,反而被三個蒙麵人漸漸占了上風。

秦居庸偷眼看到這一情形,暗道:“劉莊主毒掌失靈,仙霞門門主正在一邊閑暇以待,看來是難逃今日一劫了。”

他心神疏忽,差點背上中劍,趕緊揮刀反擊,將蒙麵人逼開。

隻聽朱鷹幸災樂禍道:“劉莊主,剛才你已中了仙霞門暗器,如今你還能出掌,半個時辰後,你也將功力盡失,到時看你說不說出真經的下落!”

“呸,休想!”劉湛一鶴衝天,雙掌變幻,一掌擊退蒙麵人,另一掌擊向仙霞門主朱鷹。

朱鷹並未閃身,單掌迎出,他的掌風居然後發先至,將空中的劉湛擊落。

劉湛跌坐於地,嘴一張,“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

秦居庸連砍數刀,趁對手閃開之際,一個箭步竄到劉湛身前,橫刀相護。

朱鷹說了聲:“住手!”

六個蒙麵人立時收劍,退到朱鷹身後。秦居庸隻覺眼前白影一閃,還未舉刀,肋部及胸臂已多處穴道被朱鷹點中,頓時呆立不動。

劉湛叫道:“朱鷹,要殺要剮,劉某聽憑處置,此事與秦公子無關!”

朱鷹笑道:“劉莊主,你乃聰明之人,怎會說出這種話來,李大英雄的老底已被他知道,豈能容他留在世上!”說著緩緩伸掌。

秦居庸穴道被點,不能動彈,但麵無懼色,朗聲道:“李照海這個欺世盜名的偽君子,盡管我不能親手殺了他以慰父母兄弟的在天之靈。

“但他作惡多端,總有一天會識破他的假麵具,將他千刀萬剮的!”

朱鷹陰**:“江湖上誰不知道李照海義薄雲天,隻要他一句話,天下群雄有多少人願為他赴湯蹈火,拋頭灑血。

“他是古往今來真正的大英雄,告訴你吧,秦公子,秦家慘案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死在他手上,可是有人懷疑過他嗎

?嘿!嘿!嘿!”

秦居庸悲憤道:“原來他就是神秘的奪命魔簫,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朱鷹道:“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統治整個武林。”

秦居庸麵色淒苦,說道:“在江湖上,秦家的無諸刀法並非天下無敵,能阻礙他稱霸江湖的人也並非是秦家,他為何要向秦家下手?”

朱鷹笑道:“秦公子,你也很聰明,沒錯,江湖上武功勝過秦家的大有人在,秦家的無諸刀法根本不在李大英雄的眼裏。

“可是,你們秦家祖宗傳下一套磐若九曲真經,倘若秦家找到真經上的武功,便會成為李大英雄的心腹大患……”

朱鷹放下手掌,在秦居庸麵前走了幾步,接道:“本來,李大英雄在二十年前就可要了秦九刀的命,他之所以沒有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也想看看磐若九曲真經究竟是什麽樣的絕世神功,李大英雄於是派人偷偷跟蹤監視秦家的一舉一動。

“第二,當時李大英雄還沒有找到對付其他高手的辦法。”

秦居庸不屑道:“這麽說,李照海現在已經找到了對付天下所有高手的辦法了?”

朱鷹仰天道:“不錯,李大英雄武功蓋世,江湖一統,指日可待!”

秦居庸忽然道:“朱鷹,就算李照海真的能稱霸武林,為什麽你這樣高興!”

朱鷹笑聲一頓,道:“我當然高興,因為李大英雄親口答應我,隻要他當了武林盟主,我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護法右使。

“隻要我當上護法右使,我的話誰敢不聽!哈哈哈!”秦居庸也笑了起來。

朱鷹道:“你死到臨頭,笑什麽?”

秦居庸笑道:“我笑你愚蠢如豬,你不僅做不成什麽護法右使,還會被李照海這個小人殺人滅口,屍骨難尋!”

朱鷹怒道:“住嘴!”說著一掌朝秦居庸天靈擊落!

“不要!”劉湛大叫一聲,拚盡全力,一躍而起,雙掌側擊朱鷹!

然而,劉湛中了仙霞門的暗器之後,此時體內僅剩下五成的功力,因此這一擊的速度已大不如前,他那邪毒無比的百蛇腐屍掌也催發不出,隻是徒具聲勢罷了。

左右兩名蒙麵人激射而出,“撲撲”兩聲,一劍正中胸口,另一劍則從左肋刺進又從右肋穿出!

“砰!”劉湛墜地,已然氣絕。

朱鷹的一掌蓄千鈞之力,正要將秦居庸的天靈蓋擊碎,猛然間一聲嬌叱,秦居庸隻覺眼前一晃,朱鷹已踉蹌退開,一個錦衣女子,娉立秦居庸麵前。

隻見女子柳眉大眼,豐姿綽約。

他一招將朱鷹逼得狼狽不已,伸指在秦居庸胸臂處點了幾點,解開他被封的穴道。

秦居庸大難不死,定睛看了看,失色叫道:“姨媽!”

原來,這個救了秦居庸一命的女子便是吳清蓮的表妹司馬冰肌。

司馬冰肌拍了拍秦居庸的雙肩,說道:“庸兒不要怕,姨媽來了,他們不能把你怎樣的。”

這司馬冰肌雖是秦居庸母親的表妹,但她經常到福州表姐家來往,對五個外甥,她也甚是疼愛,每次去都會帶許多玩的吃的東西,在這五個外甥當中,她跟小外甥秦居庸最合得來,其他兄弟都叫她表姨媽,隻有他不叫表姨媽而直接喊她姨媽。

司馬冰肌也不叫他外甥,而是親熱地叫她“庸兒”

在秦居庸十五歲之前,這位姨媽每年都要到福州住上好些日子,隻是最近三年,司馬冰肌不知怎的從未去過他家,秦居庸是掛念這位姨媽,想不到三年後在翠屏山莊見到姨媽,而且她還救了他一命。

秦居庸的親人都已離他而去,此時乍見親人,忍不住心中酸楚,目中盈淚,他正要伸手擦淚,忽見三柄劍無聲襲至,叫道:“姨媽,小心!”

司馬冰肌並不回頭,左臂衣袖一揮,“當當當”三聲,三柄劍竟被她的長袖卷落。

三個蒙麵人呆立一會,然後同時倒地而死。

原來,司馬冰肌用衣袖卷落蒙麵人長劍的同時,已經運用內力將他們筋脈震斷。

另外三個蒙麵人顯然沒見過此等殺人手段,彼此對望一眼,三劍齊出——

司馬冰肌仍舊不回頭,仍舊左臂朝背後一揮。

三個蒙麵人剛才已經見過對手以這種招式殺人,他們心中早有準備,劍剛遞出,身體跟著拔地而起,身在空中,兩臂分開,一劍已變成雙劍,劍速不減,疾攻司馬冰肌要害。

蒙麵人以為,他們這一招出其不意,誰也料不到,司馬冰肌就算跟他們正麵交手,這麽快的速度,刹那間她根本來不及變招。

那麽,司馬冰肌就算能卷落他們三柄劍,另三柄劍也將擊中她的要害!

然而,蒙麵人錯了,盡管司馬冰肌同樣衣袖一揮,但勁道卻比剛才大了一倍,好像她早就知道這三個人有六柄劍。

當當當,當當當。蒙麵人的劍比身體更早落地。蒙麵人還未落地,已各各噴出一口鮮血。

蒙麵人都死光了,司馬冰肌才轉過身來。

她注視著朱鷹,淡淡道:“你為什麽要殺我的外甥?”

朱鷹後退了一步,他的額角滲出冷汗,他知道他遇到了生平最厲害的對手,他不知道自己這一仗能不能生還,可他更清楚,這一仗,他已經無法避開,於是,他說道:“因為你外甥該死。”

秦居庸叫道:“姨媽,他們在搞陰謀!”

司馬冰肌手一抬,仍淡淡問道:“我外甥為什麽該死?”

朱鷹自知已沒退路,大聲道:“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我不殺他,也會有人殺他的!”

秦居庸叫道:“姨媽,他們想殺人滅口!”

司馬冰肌默默地看著朱鷹,靜靜道:“朱鷹,你準備怎樣死?”

朱鷹臉色鐵青,驚恐地望著司馬冰肌,司馬冰肌嫣然一笑,接道:“你要殺我外甥,今日我是絕不會讓你活著的,不過,我不會馬上殺你,我的妒女劍法已很長時間沒用過,就在朱門主身上練幾招,看有沒有不中用……”

秦居庸知道朱鷹武功怪異,剛才劉湛一掌擊中他胸口,他非但毫發未傷,還使暗器令劉湛功力盡失,想到這裏,秦居庸提醒道:“姨媽,仙霞門慣使暗器,千萬小心提防!”

司馬冰肌回頭一笑,道:“多謝庸兒提醒,不過,他的暗器再厲害,也打不到姨媽的身上。”

她說著轉身,右手從衣袖中緩緩伸出,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劍身長僅尺許。

燭光裏,她露出衣袖的手臂冰肌如玉,潔白如雪,手中的劍也透明而無半分雜色。

隻聽司馬冰肌緩緩道:“朱鷹,我的這柄劍叫做妒女劍,我用的劍法就叫妒女劍法,你小心接著,第一招介妹妒兄!”

燭光搖蕩,妒女劍挾風平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