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海此時卻神色坦然,說道:“陽伯雍,原來你跟文殊意外相逢,又讓文殊喜歡上你,都是有預謀的?”

陽伯雍道:“是的。”

李照海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陽伯雍道:“一切都是師父安排的。”

李照海道:“可是,我發現你對文殊的感情是真的。”

陽伯雍道:“沒錯,我可以對天發誓,對文殊我絕對是真心真意。”

李照海歎了口氣,道:“陽伯雍,你知道文殊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嗎?”

陽伯雍低低道:“知道。”

李照海忽然大聲道:“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騙她?”

陽伯雍搖頭道:“我沒有騙她。”

“胡說!”李照海依舊大聲道:“‘你明明是百神宮的殺手,而且,秦家堡慘案你也有份,既然你喜歡文殊,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陽伯雍身軀一顫,驚愕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李照海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伯雍,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莫老大冷冷道:“李照海,你死到臨頭還在這裏胡言亂語!”說著,手一揮,長劍便朝李照海胸口擲出。

此時李照海連行動也已十分困難,如何能避開莫老大這一劍?

秦居庸不及細想,一掌拍出,掌風無聲無息,卻淩厲之極,隻聽“喀嚓”一聲,長劍竟被擊斷,“嗆啷啷”掉在地上。

莫老大見秦居庸的掌力如此厲害,呆得一呆,怒道:“秦公子,難道你不想替母親報仇,他羞辱你娘,差點令你娘跳崖而死……”

秦居庸淡淡道:“這是秦李兩家的事,不用你管。”

莫老大陰**:“你以為憑你一個人也能攔得住我們?”

秦居庸根本不理他,而是對陽伯雍道:“你說,你參與了秦家堡慘案哪一次行動。”

陽伯雍自知不是秦居庸對手,臉色一變,退後一步,顫聲道:“這不關我的事。”

秦居庸目光刀鋒般盯著他,冷冷道:“說。”

陽伯雍後怕地望著師父,莫老大說道:“他隻是殺手,他殺人是出於無奈。”

秦居庸轉而盯著莫老大,道:“是你叫他殺的?”

莫老大搖頭道:“他雖然聽命於我,但殺人的決定,卻不是我做出的。”

秦居庸怒道:“誰是聖姑?”

莫老大先是一怔,接著笑道:“你想見她?”

秦居庸搖頭,毫無表情道:“不,我要殺她。”

莫老大歎道:“你殺不了她的。”

“那我先殺了你。”秦居庸說得平靜,輕輕拍出一掌。

別看秦居庸漫不經心,使的卻是書法中悟出的武功,他知道莫老大武功非凡,因此不敢心存輕敵之念。

莫老大方才躲在暗處,看過他以一敵三,見他一掌拍出,不敢硬接,扭身避開。

秦居庸一掌拍出,第二掌又即跟上,莫老大還未落地,賣個破綻,食指疾點秦居庸腕際“合穀”及“三間”穴,秦居庸招式已變,呼呼三掌,變化之快,出乎莫老大的意料,盡管飄身掠開,卻嚇出一身冷汗。

剛才

秦居庸三掌寫了一個“土”字,勢沉力猛的一橫之後,緊接著他又寫了一個“人”字,一撇一捺,看似簡單,莫老大卻遲疑了片刻,“砰”的一聲,背心中了一拳,氣血翻湧。

以莫老大的武功修為,秦居庸要在十招之內擊倒他原是不易,可是一來秦居庸自書法中領悟的武功出神入化,往往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二來莫老大第一次與秦居庸交手,見他年紀輕輕,未免有些輕敵。

莫老大背心中掌,前衝三步,他內力深厚,轉眼間以將內息調勻,反手一掌,乃是以掌代劍,使一招衡山派五大神劍中的劍法——泉水橫貫。

秦居庸見他掌影重疊,便已知道他這一招乃是虛招,厲害的殺著肯定還在後頭,於是並不追擊,凝神不動。

莫老大的這招“泉水橫貫”確是虛招,真正的殺著乃是緊接其後的“一線天柱”。

此時莫老大已然轉身,與秦居庸相對,這“一線天柱”原是取自衡山七十二峰的天柱峰,隻見他雙掌一合,做了個跪拜的姿勢,一股真氣便如狂濤般席卷而去!

秦居庸自恃內力深厚,也不閃避,雙掌平推,“轟”的一聲,秦居庸退了兩步,莫老大卻穩穩地站著沒動,秦居庸的內力比莫老大略勝一籌,方才兩人對掌,秦居庸後退兩步,已將對方力道盡皆卸去,身體絲毫未損。

而莫老大不想在年輕人麵前示弱,結結實實承受了一掌,直震得他雙臂發麻!

秦居庸再推一掌,莫老大同樣使“一線天柱”,情形還是跟剛才一樣,秦居庸退了兩步,而莫老大則站立不動,胸口發痛。

待秦居庸第三次推掌,莫老大已是不敢再接,他一閃身,沒入身後數丈外的黑衫蒙麵人的人群中,抽了一柄長劍,倏忽躍回,一招“燕子南歸”,直刺秦居庸掌心。

莫老大閃身抽劍,回身反刺幾是一氣嗬成,仿佛是一招之中變幻莫測的兩式,秦居庸見機得快,及時收掌,左掌掌心一涼,差點被劍尖刺中了。

秦居庸暗吃一驚,見莫老大長劍一圈,自下而上,斜斜撩起,勢勁力疾,秦居庸看得分明,右手中指彈出,“錚”的一聲,正好彈在長劍之上。

一股內力,霎時間從劍柄傳到莫老大手臂上,莫老大手臂微麻,長劍幾乎脫手,暗叫一聲:“慚愧!”乘勢一連使了三招行風劍法,將秦居庸迫退。

秦居庸麵對莫老大的奇詭劍法,知道憑肉掌難以取勝,他瞥了一眼那些黑衫人,正尋思著從他們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一件兵器,隻見四個黑衫人緩緩走出,沉聲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宮主請先退開!”

四個黑衫人一上來,莫老大果然退過一邊,看來他對這幾個人的武功很是自信。

秦居庸看不清這四個人的臉龐,但他們的兵器都十分奇怪,一人使鉤,一人使叉,這叉跟一般的叉不同,就像一個“丫”字。一人使兩個鐵輪。一人則手持鐵尺。

四人一上來,無聲散開,將秦居庸圍在核心。

秦居庸立時感到這四個人的身上散發著無形殺氣,他暗道:“這幾個百神宮的殺手,不知殺害多少無辜的生命,今日我便殺了你們替死難者報仇!”

四人同聲呼嘯,揮動兵器,一齊搶

上來。秦居庸嚴守門戶,渾厚無比的內力在周身築起一道銅牆鐵壁,四個黑衫人連攻數招,卻無法近身。

秦居庸斜眼一瞥,突然間閃身如電,兩指直戳一人雙目,那人雙手兩個鐵輪,舉右臂揮輪急擋,忽覺手腕一痛,一個鐵輪已被秦居庸奪了去。

那人大驚,左輪攔腰撞來,秦居庸沉輪一擋,“當”的一響,聲音怪異,不知鐵輪是什麽東西打製而成。

其他三人見秦居庸居然以空手入白刃之技出手奪了兵器,身手之快之妙,實是無法形容,驚怒之下,齊從兩側和後麵攻上。

兵器破空,呼呼生風。秦居庸鐵輪揮舞,將兩側的鉤和叉擊開,身形一轉,向右避開。不料“噗”的一聲,後心已被黑衣人的鐵尺擊中。

鐵尺雖不沉重,但秦居庸這一下被打中,腳下踉蹌,幾欲跌倒。

幸好他已練成磐若九曲真經,一旦受傷,護體神功馬上發生威力,攝心聚神。黑衣人又行搶攻,一叉封喉。

秦居庸鐵輪遞出,啪的一響,那鋼叉突然一合,竟將鐵輪牢牢夾住!

秦居庸吃了一驚,一掌劈去,那人用力一扯,想奪走鐵輪,可他哪裏扯得動!眼見秦居庸掌風如刀,隻得後躍跳開。

秦居庸鐵輪一旋,“當當當”三聲響,將隨後攻到的三件兵器擊開。然而眼前白光一閃,剛才躍開的黑衫人鋼叉晃過,直捅秦居庸小腹。

小腹乃是人體極易受傷之處,秦居庸哪會給他機會,一鶴衝天,鋼叉從他腳下掃過。

秦居庸深深吸了口氣,在叉尖上一借力,身軀飄飄,鐵輪急揮橫掃,左手向使鉤者肩頭抓落!

眼看這一抓正中鎖骨,不想腦後生風,情急之下他頭一偏,鐵輪擋去,“鏘”的一響,又被鋼叉夾住。

幾乎同時,啪的一下,自己的左肩又被鐵尺擊中。

使鉤者脫身而去。秦居庸與他們交手之後便知,這四個人的功力遠遠不及自己,可是他們四人聯手,卻威力倍增,再加上他們的兵器有長有短,有鉤有圓,使來詭秘莫測,匪夷所思,隻要攻擊一人,其他三人便互相呼應,極難應付。

秦居庸自融合了梅山神功和無諸內功,又修煉了磐若九曲真經以及石壁上的書法武功後,自覺要勝他之人天下已經不多,想不到卻被這鐵尺接連擊中,若非磐若九曲真經有護體之功效,他已然一敗塗地。

秦居庸驚駭之下,全神貫注,不再與對手對攻,而是看清對手招數來勢之後再出招。

如此僵持了七八招,秦居庸突覺使鉤者左肋露出空門,飛起一腳便踢。

可是不知怎麽,明明在身後的鋼叉,忽然間伸了過來,剪刀一般等著秦居庸一腳踢去。

倘若秦居庸不收腳,這一鋼叉上的雙刀一合,任你有什麽護體神功,這條腿肯定要被剪刀剪斷!

秦居庸內力已收放自如,一覺不對,變了方向,猛然轉彎,朝右邊橫掃,同時鐵輪朝使鐵尺者當胸劃去!

但他的鐵輪隻劃了一半,隻聽嗡嗡之聲,左邊一個鐵輪飛擊他麵門。

秦居庸不敢用手掌去撥,隻得運勁舉輪一擋,飛擊而來的鐵輪改變方向,卻被那邊的銀鉤一勾,鐵輪又飛回那人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