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消失了半個小時之後,索友謙帶著十幾人匆匆地追趕而來,望著禁地的兩根標誌性的石柱,索友謙一陣猶豫。

“索師兄,你看!”一名弟子指著淩羽地上的腳印大聲地說。索友謙望了望地麵上的腳印,隻見那腳印猶豫著向觀日峰而去,他冷笑了一聲,把手一揮大聲地說:“走,他去了觀日峰!”

淩羽一路向前。這條山穀越向深處就越加狹小,兩側山脊向中央不斷擠壓,最終竟然形成了兩側如同牆壁般的山崖。山崖高達千米,兩側危崖高聳。穀底此時或許因為風的原因,一半堆滿了積雪,另一半幹爽異常。

整整急行了一個多小時,淩羽估計自己已經自穀口中走出了近十幾公裏左右,沿途之上,他查看了一些倒塌的石屋,那似乎是久遠的歲月之前的一些建築,廢墟之下沒有任何東西。這其間,他倒是看到了一個山洞,山洞之中有一席草鋪,石桌石凳一應俱全,隻是其內部除此之外,仍然空無一物,仿佛原先的主人早已經離去多時了。

就在淩羽微感納悶的時候,前方突然隱隱傳來一聲微弱的咆哮聲,聲音非常沉悶,似獸非獸,似人非人。淩羽迅速向前,又走了五六分鍾,他突然看到前方的山穀分作了兩條,一條繼續向東,另一條則向北而去。

淩羽踏著積雪繞過一處石壁,轉身來到了向北的山穀之中,他剛要向前奔去,卻大吃一驚,隻見這山穀向前不足百米之處,突然斷裂塌陷了下去。雨季裏,這裏很可能是一道瀑布,隻有在如今的冬季,才能看清這斷崖上的麵貌。

他來到了崖邊向前方望去,前方百米的下方才有這道山穀的延續,腳下卻是一道斷崖,根本無路可走。立在此處,耳中隻能聽到狂風轟鳴而響,但他卻也隻是感到有陣陣微風襲來。響聲中卻雜著剛剛聽到的似人非人的咆哮聲,那聲音,充滿了雄渾、悲憤,還有著濃濃的不甘。

他想離開去走另一條山穀通路,但他突然停住了。

這是什麽聲音?淩羽靜立了一會兒,傾聽著這聲音的來源。突然他神色一變,沿著崖邊小心奕奕地踏在一處凸起的岩石,緩緩地沉入到斷崖下方。

一聲沉悶的怒吼自淩羽的腳下傳來。淩羽大吃一驚,險些就此摔下山崖。他兩隻手死死地扣住了凸起的石頭,稍稍定了定神。隨後攀著嶙峋的山石向下爬去。

在下方四十幾米處,有一個大的山石突起。如果實力夠強,他可以輕易一躍跳上這塊突起的巨石上,但現在,他隻能一點點地攀爬著接近那塊大石塊。

咆哮聲越來越近,淩羽聽得很清楚,這的確是一個人的咆哮聲,充滿了悲憤與不甘!隨著陣陣的咆哮聲,還傳來陣陣嘩啦啦的鐵鏈響聲。

難道餘長樂被囚在這裏?淩羽心中暗想著,加快了下行的速度。

在那道凸出的大石前,有一道斜斜的裂隙,寬可容人。淩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隻腳終於落在了那塊巨石之上。他轉身向後望了望,山石距離下方的山穀還有至少五十米。他感到有些眩暈,迅速閃進了裂隙之中。沒想到裂隙裏麵豁然開朗,裏麵有一處人工建造的通道,寬和高都在兩米以上。

這樣的一處地勢,別說普通的弟子,就是能夠遁天而行的金二星以上的強者也無法發現這處山洞。要不是淩羽聽到了一陣咆哮聲,他根本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或許此時已經沿著另一道山穀走了下去。

他小心奕奕地向前走,半晌,才適應了通道內暗淡的光線。好在通道內很幹燥,較之洞外也很暖和,他突然一驚,隻見腳下一隻巴掌大小的老鼠,突然從腳下竄出,消失在通道深處。淩羽隨著老鼠消失的方向定睛細看,迎麵不遠處有一道鐵欄門。

他急走兩步,伸手推動鐵門,鐵門並沒有上鎖。就在他推開鐵欄門的一刹那,一個聲音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突然在淩羽耳邊響起:“餘長慶!你這天殺的小賊,老夫若能脫身,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將你一脈銼骨揚灰!!”

淩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摔倒在地,耳朵嗡嗡直響。他定了定神,重新站起身,再次緩緩地向前邁步,鐵門之內,空間一下子寬暢了許多,左右兩側,有十數個拱形門洞。淩羽感到非常好奇,正想移步向裏麵走去,突然聽到一聲鐵鏈的嘩啦聲,一個沉悶的聲音在淩羽耳邊響了起來:“你是誰?”

淩羽一驚,聲音在這個寬大的廳堂中回蕩,根本搞不清是從哪個拱形門洞中傳出來的。淩羽隻能向第一個門洞走去,門洞寬約一米左右,內部幽深,足有十幾米長,形成一條拱形的通道。通道的盡頭,隱隱有白色的物體。

淩羽緩緩地深入其中,直達通道的盡頭,大吃一驚。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三十多平米的石室,石室內正前方的一個石台上,端坐著一具枯骨。周身包裹著殘破的衣服。淩羽把身體向一旁移動了一下,避開微光,洞內的情形隱約間收入了眼底。枯骨前方有一個石製的供案,上麵零亂的東西已經無法辨認,側麵各有浮雕,下方的石台上,鏽刀破劍暗示著這裏的無盡的歲月。

這是一個墓室!淩羽心中突然恍然。

“嗨,你在找什麽!當老夫是空氣嗎?!”那個聲音又在墓室中回蕩,但淩羽無法判斷聲音來自哪個墓室之中。

“你……是人是鬼?!”淩羽有些膽怯地問。他的膽子比之烏林灣時已經變大了不少,可是眼見在墓室中不斷地有人說話,就是看不到人,他不由得害怕起來。

“哼,你才是鬼呢!我在你對麵的墓室!”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淩羽猛然回頭,向著對麵的墓室走去。

當他看清對麵的墓室的情況之後,又是吃了一驚。墓室內,一幅枯骨散落在牆角。供品台上,端坐著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向臉上看,老人臉色蒼白,劍眉及長須均是潔白如雪,兩隻鷹眼燦若星晨。他衣著破爛,身體卻極為壯碩,雪白的頭發淩亂地披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