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起地上的紙條,並沒有起身,而是蹲在地上把紙條展開。紙條上寫著幾個字:淩羽,速離山莊,危險!!

淩羽迅速把紙條合住站起身。他覺得冷汗自脊背上流了下來。

這紙條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自己的名字!這山莊裏果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這樣的話,餘長慶的陰謀可就昭然若揭了,自然而然的,餘長輝肯定也是打著這樣的算盤。

那個窗前閃過的黑影,難道是裝瘋的莊主餘長樂?他微微地點著頭。

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了,迅速收拾了一下東西,打成了一個小包,係在腰間,隨後提了一口長刀,趁朦朧的晨光離開了住處。

他在落紅山莊內混了近三個月,自然知道落紅山莊外出隻有一條路。後山是無法逃出落紅山莊的。他知道自己現在決不可能從前門離開,似乎進入後山並不會有人阻攔,不如到後山之中先藏起來,伺機而動。

他主意一定,立即行動,匆匆向後山走去。

清晨,天光大亮。廣場上,身著藍裝的弟子們來往不斷,他們依然在清理著昨天夜變故留下的種種痕跡,努力恢複著落紅山莊的往昔麵貌。

在落紅山莊第三座大殿後方,是一處獨立圈出的大院子,約占了整個落紅山莊的三分之一。院子內有另一翻天地,這裏碧水回廊,淑柳垂岸,倒有幾分帝國江南風光。隻是此時正值冬季,眼前的一潭碧水已經結上了厚冰,冰麵上七零八落地丟棄著枯枝柳條。偶有幾片幹枯的殘荷從水麵露出來,在冷風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荷塘的後麵,孤零零地矗立著三座別墅,後麵是一片高低不一的房屋。顯然,在大院之中的三座別墅,自然就是餘家三兄弟的住處。此時在第一座別墅門前,聚集了二十幾名弟子,這在落紅山莊史上,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二十幾名弟子圍住的別墅,自然是餘長慶的家。

索友謙此時目光冷冷地望在第一幢別墅的門口。別看他實力低下,但卻頗得到餘長輝的器重。可見在老大與老二的爭權奪位之中,此人心智過人,巧妙周旋。

不多時,別墅內就傳來了吼罵聲和嘶喊聲,還有一個婦人的哭聲也傳了出來,一隊家眷從別墅內押解而出。這其中,自然有大伯餘長慶的妻子,傭人,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見到大伯餘長慶的別墅中,家人全部被押出,索友謙快步走向了第二個別墅。在客廳之中,他見到了新莊主餘長輝。

餘長輝一身灰色睡袍,斜靠在沙發上,右手握著一杯咖啡,八字眉下的兩隻小眼睛,不時地閃著冷漠的精光。

“情況怎麽樣了?”餘長輝問,不時喝了一口咖啡。

“稟莊主,餘長慶一家隻抓到十一人,其中有九人是傭人,兩個女人,兩個兒子不知去向。”索友謙恭敬地回答著。

“什麽?!”餘長輝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咆哮著說:“昨夜值班的弟子都死光了嗎?!”

索友謙周身微微一顫,立即跪倒在地:“弟子不知,早上來時,四個值班的人的確都在。”

餘長輝把咖啡杯“砰”的一聲丟在地上:“你們再進別墅仔細給我搜,這別墅之內肯定有古怪!”

“是!”索友謙立即回答道,立即起身。

餘長輝把手一舉:“慢!”

索友謙立即一僵。

餘長輝緩緩地走了兩步,沉聲問:“那個秋書鴻是否有異常?”

索友謙不假思索地說:“我剛剛從秋書鴻那裏趕過來不足十分鍾,見到他已經睡著了。”

餘長輝點了點頭:“傳我的命令,你去找出二十名白銀強者,星夜兼程,找到餘雪蕊的去向,不惜動用武力也要把她請回山莊,我可不象餘長慶還有婦人之仁,斬草一定要除根!這裏你就不用管了,傳達完命令之後,立即帶人扣住秋書鴻,他可不能再跑了,我要他有大用!”

“是!”索友謙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餘長輝望著窗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喃喃地說:“看來,是收網的時候了。說不得過兩天,我得去趟晉安城月龍幫總部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落紅山莊的莊主,我為什麽坐不得?!嗯?嗯?哈哈哈……”他大笑著站起身來。

……

索友謙一路狂奔,迅速派出了二十幾名白銀強者出莊追趕餘雪蕊,而後又帶了四個白銀強者,十幾分鍾之後,淩羽的宿舍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快!”索友謙對著四個銀星強者大聲地呼喝著。他雖然不及銀星的實力,但是有一個金星大靠山,這些銀星強者對他唯命是從。

房門被為首的一個強者一腳踢開。屋內整潔異常,空空如也。

索友謙一愣,在床下和門後搜索了一番,站起身臉色陰晴不定:“前門早有弟子盯著,沒人敢下山,他肯定去後山了,快走,他跑不掉!”

經過簡單的分析,他帶著人也向落紅山莊的後山奔去。

就在索友謙帶著四個銀星強者去捉拿淩羽時,淩羽已經來到了一道山穀的穀口。山穀之內雜草叢生,山陰下的積雪還未化去。穀口的兩側各有一根二十幾米高的大石柱突兀地立在山穀兩側,嚴重的風化,已經使這兩根石柱破爛不堪。

山穀向陽處,幾間倒塌的石屋歪斜在荒草之中,讓這裏倍感荒蕪。淩羽知道,這山穀是山莊的禁地。曆代弟子除了莊主之外,不得進入其中。具體有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他之所以沒有離開,探查這山莊禁地,當然是其目的之一,隻是他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他剛向前踏了兩步,突然望著地麵的積雪微微一怔,雪地上,留下了他幾個清晰的腳印。他目光連閃,搖了搖頭,隨後立即轉了個彎兒,走向觀日峰的石階。直到走到沒有積雪之處,他這才挑選了無積雪的地方,再次反回了山穀。

他笑著把頭扭向身後,看著那一串腳印走向觀日峰,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快速地挑選無雪的地方,躍過兩根石柱大門,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連天的衰草之中,失去了蹤跡。

幾分鍾之後,白光一閃,一個身形高挑的灰衣弟子突然出現在他剛剛站立過的地方。他低下頭望了望地麵,嘴角漸漸噙了一抹笑意,緩緩地抬頭,望向淩羽消失的地方,同樣繞過積雪,不緊不慢地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