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門外,一個宮庭護衛首領打扮的中年人,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他剛要單膝跪倒,卻被衝上前來的太子竺行雲一把拉住了:“羅大哥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太子把羅鐵鋒讓到了對麵的一張大沙發上,有侍女迅速奉上茶來。太子揮了揮手,四周侍者全部都退了下去。

“事情怎麽樣?”太子輕聲問。

羅鐵鋒微微一笑:“很順利,月龍幫的幾個小混混,被我全部解決了。隻是沒想到,後麵竟然引出那麽大的動作,引得幾方力量大火拚,明天集團的天火老人都出來了。死亡的三百多人中,多數都是特別行動隊的。”

“幾方勢力都攪進去了?”

羅鐵鋒把當時的場麵一五一十地向太子匯報了。自打巨龍集團安平分公司被滅一事發生,太子就開始關注安平城了。趁著安平城內各方勢力的混亂,羅鐵鋒出手剪除了一些月龍幫眾,否則,安平城絕不會象現在這樣的安靜。

就在他把鎮長辦公區後的別墅中一夥勢力連窩端掉時,四集團終於由此發生了大戰,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此後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大猿淩羽等人的舉動。

“殺得好,殺得好啊,”太子竺行雲激動得在地上來回走動,“江楓集團和特別行動隊都是賈奉真的勢力。”太子肯定地說,“再加把火,把他們全滅了!”

羅鐵鋒接著說:“還有一股力量,雖然隻有四人卻是非常之強。”

“哪四人?”太子問。

“殿下聽說過淩羽這個人嗎?”羅鐵鋒問。

竺行雲微微皺了皺眉,突然抬起頭:“對,前幾天看過一個消息,就是把湖北大荒原攪得天翻地覆的家夥?”

羅鐵鋒點頭:“就是他,實力非常強悍,他現在也在安平鎮中。”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他。”

羅鐵鋒接著說:“如今安平城內,賈奉真的勢力已經完全退了出來。黃豔冰根本不敢進安平城,暫時由護國衛士隊的葛誌平控製著局麵。隻是不知道葛誌平對特別行動隊為什麽恨之入骨。”

太子眉毛微挑望向羅鐵峰:“難道你不知道五年前的那件案子?”

“什麽案子?”羅鐵峰問。

太子站起身,興奮地用左掌拍著右拳,講述了當年安平城護國衛士隊和特別行動隊之間的恩怨。

“這樣大的仇恨,葛誌平能忍到現在。我佩服。”羅鐵鋒說。

太子叉開話題:“看來,帝國內隻有安平鎮是一塊淨土了。父親病情日益加重,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羅鐵鋒點頭:“葛誌平為人正派,感覺還行,安平鎮此時不會亂,我回來時,聽到街上有人在放鞭炮慶祝呢。孩子們唱著一首歌謠,說鎮長韋利蒙是‘跑路鎮長’,有趣。”

“韋利蒙,賈奉真的爪牙,”太子恨恨地說,“安平城我要定了,羅大哥你派人給我盯緊那裏,賈奉真如果再往那裏派人,一律暗殺,不留活口,我要讓老狐狸抓狂,要讓他的人知道,到那裏就任就是送死。過一段時間,我們發布一道太子令,讓葛誌平當這個城主好了,權利大些,實行自治。”

“回來時,我已經做了布置,有三人扮成了小販在那裏經營,還有兩個乞丐,隨時會把消息傳給我們的,同時保護葛誌平。”羅鐵鋒說。

……

賈丞相府座落在皇宮對麵,占地廣大,守衛森嚴。府內雕梁畫棟,鑲金嵌玉,極盡奢華之能。此時正值黃昏,一個身著名貴服飾,六十歲左右的老人急急地走在府中花園,他無心觀賞眼前的美景,匆匆地繞過蓮池上的回廊,又穿過一道假山間的小路,來到了一個側門前,輕扣門環。

側門有侍者探出頭來,見到來人後把他讓了進去。

“是與丞相大人電話約好的,就說薑水寒求見。”客廳中,來人中氣不足,僵硬的臉上擠出幾分討好的討好的笑容,對著廳中的侍者說道。

“薑大人我認識你,請稍等一會兒。”侍者把薑水寒丟在客廳之中,獨自離去。這位老者正是江楓集團總裁薑迎天的父親薑水寒,此時在帝都就任帝國物資大臣。

不多時,一具佝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來人麵皮枯黃幹癟,黑色長袍裹住佝僂的身軀。一縷山羊胡子威風凜凜地垂在前胸。他兩隻眼睛精光四射,向著薑水寒掃了幾眼,隨後麵無表情地轉身坐在了一張大沙發上。這人正是帝國丞相賈奉真,帝國大權實際的掌控者。

“賈大人!”薑水寒單膝跪倒行禮。

“起來說吧。”賈奉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

“是。”薑水寒說著,站在一邊:“大人,適才聽聞安平城三大集團造反作亂,斬殺特別行動隊員三百多人,一舉搗毀了特別行動隊總部,肯請大人派兵平亂。”

“哦?”賈奉真突然睜大了眼睛,混濁的老眼幾乎努出眶外:“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安平特別行動隊隊長劉存福被斬殺當場。帶頭的是明天集團金星戰士天火。”薑水寒恭敬地說。

“天火,三星黃金戰士,去斬殺幾個不入流的毛毛蟲?”賈奉真喃喃自語。突然猛地一拍茶幾:“你想死不成?”

薑水寒嚇得“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周身打顫,疑惑地望著賈奉真:“丞相大人這話何意?”

“何意?哼!你也敢在我麵前說謊,難道真的當我是老了?!”賈奉真厲聲冷喝道。

薑水寒連忙扣頭:“大人原諒,小人說話有失偏頗。”冷汗隨即從額頭上淌了下來,他卻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賈奉真垂著眼皮向下方望了兩眼,端過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這才冷冷地說:

“哼,起來吧,重說。”賈奉真雙眼微閉。

“是,是是。”薑水寒邊起身邊用衣袖擦著臉上的冷汗,“是這樣的,三集團派人殺了月龍幫一眾,誤殺了江楓強者。江楓集團派人討說法,遭到三集團圍攻,特別行動隊主持正義,被砍殺無數,就連隊長劉存福也被砍死,江楓集團的人遭受重創,一名黃金戰士慘死在天火的手上,還毀掉了江楓集團安平分公司和特別行動隊總部,懇請丞相大人為我作主。……”

不等薑水寒把話說完,賈奉真勃然大怒,他騰地站起身,操起茶幾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向薑水寒。一陣乓乓啪啪的響聲中,他兩隻努出眶外的巨目布滿了血絲,一隻手點指著薑水寒厲聲喝道:“薑水寒!要不是看在你多年對我忠心的份兒上,我剛才就殺了你,看來你真的是活夠了!”

薑水寒“撲通”一聲再次伏倒在地上,周身不住打顫:“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來人,把薑水寒拉出去砍了!”賈奉真說完,抬步就走。

金光一閃,兩名金甲武士一把提住薑水寒就往外架。

“賈大人,賈大人你不能啊,看在我多年為您分憂的份上,饒我一次,我決不敢再有下次了,我知道錯了……”薑水寒拚命掙動著,雙膝前移,一把拉住賈奉真的長袍大聲地求饒。

賈奉真假意地甩了一下長袍沒甩掉薑水寒。

他站在原地,聲音冰冷:“我賈奉真從政半百,怎能不曉得你肚子裏那點花花腸子?試問天底下有誰敢跟我說謊?你真是開了先例了,且屢教不改!”

“賈大人,我決不會再對您說半句假話,絕不,我保證……”

賈奉真轉身坐回了原處,揮了揮手,把守衛趕出客廳:“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你那點事兒,我一清二楚,江楓集團派黑社會月龍幫殺了人家巨龍集團安平城的全部留守人員,想以此立威贏得談判桌上的讓步,結果才引出這麽大動靜。”

“是是是,賈大人神目如電。”

“薑水寒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的私人打手,看在你往日對我還算孝敬,我饒過你一次,幫你也隻在你家族即將滅亡的時候,你可記住了?死幾個人在我看來和死幾隻螞蟻沒有太大的區別,這次我誰也不會幫,混不下去,就幹脆把你那什麽江楓狗屁公司關了,別再丟人現眼!”

“是是是!”

“哼,哪頭重哪頭輕你都不知道,不想幹滾回去種地去。”賈奉真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再敢欺瞞我一次,我定取你命,你給我記好嘍!”

他說完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賈奉真走了半晌,薑水寒才抖抖地站起身,他幾乎站立不穩,的脊背已經完全濕透了。不得不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賈奉真給的,而且,他知道賈奉真對待違背自己意誌的人從來都不手軟。

薑水寒當然知道,自打他當上這物資大臣之後,賈奉真這十幾年來殺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這謊言相欺的人。

可是他不想動用江楓集團多年來攢下的勢力與三集團硬拚,為了保住這份實力,他甘冒奇險,不惜用謊言來欺騙賈奉真,想來一招借刀殺人。不想卻被賈奉真一眼看破。

借刀殺人之計徹底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