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又望了童嶽幾眼,童嶽眼中滿是不屑地盯著李光頭。

此時李光頭麵色慘白無比,嘴唇都泛著慘慘的白色,周身不住地抖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癱倒在地上。

在他的腳下,鮮血早已經浸透了鞋子,不斷地匯成了一大攤,殷紅而又腥氣四溢。光頭的眼中隱隱閃著幾分無奈和怨毒,但見到凝立不動的童嶽,又心生了幾分懼意,也隻能強忍著不發作,靜靜等著。

淩羽知道,就從這個家夥在食堂裏的表現,此人肯定不是善茬。聽說他曾經因為學院的一個女學員,三番五次地去找這女學員男友的麻煩,最終在競技場內打人家打得險死。好在裁判及時出手,才阻止了慘案的發生。

剛才的表現也能說明他在學院內霸道貫了,要不是童嶽在這裏,這家夥恐怕早就強行硬闖了進來了。那麽這間宿舍恐怕也就會成了難以說清的是非之地,說不定還會把淩羽兩人牽扯進去。

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了,無數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夾雜其中,更有對李光頭不滿的人此時高聲喝罵著,似乎隻有在此進,這些人的底氣比當事人的都足。

“血跡在這裏,這個家夥肯定到宿舍來了!”有人呼喊著,緊接著就是一陣雜遝的腳步聲。

“童嶽……哥,救救我吧……”身在門口的李光頭晃了兩晃,口中含糊不清地發出聲音,“他們,他們真的要殺了我……”

童嶽仍然用冷冷的目光打量著他,沒有一聲言語。他靜靜地立在宿舍當中一動不動,如同一株鬆樹。

淩羽和趙大山兩人不時地打量著童嶽,然而再把目光轉到光頭的臉上。他們也是默默無語。

“這個家夥跑不掉了!”

“滅了他,滅了他!媽的,他平時老是欺負我們!”

更多的腳步聲向這裏走來,雜雜踏踏的腳步聲和囂張的叫喊聲讓人感到一陣不安。這是尋仇的瘦狼一夥人逐漸追了過來。他們想幹什麽?難道真的想把李光頭在這宿舍之中幹掉不成?難道就沒有人來阻止嗎?淩羽的內心開始焦急起來。

“童哥!讓他進來吧。”淩羽輕輕地喊了一聲。他望著搖搖欲墜的李光頭,實在是有些不忍了,不管他如何的討人厭,畢竟他與自己沒有什麽仇恨。再者,同學間的摩擦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真因為瘦狼的一時衝動,惹出人命來,他淩羽可是不想見到。沒想到來到戰士學院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童嶽把目光移向身邊的淩羽,微微一點頭,又平靜地望了門口李光頭幾眼,李光頭周身顫抖,不停地搖晃著,眼巴巴地望著童嶽。

他無心再逃了,看起來也逃無可逃,四周都是瘦狼的人,或許下一刻,瘦狼的人就會衝上來把他大卸八塊也說不定。他似乎有些絕望了,他感到了童嶽的底氣,雖然半年來沒有與童嶽打過什麽交道,但從童嶽身上感到了一些危險的氣息。他把牌全部押在了這裏。

童嶽歎了口氣: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過問,不過……。”他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進來吧,沒人會傷你。”

望著童嶽沉穩的神情,淩羽心裏有了底。李光頭更是一步三聲謝地走進了屋中。望著屋內的床和椅子,根本不敢坐下。

童嶽指了指靠近桌邊的椅子,李光頭拖著步子,周身似無一點力氣攤軟在了椅子上。要不是身旁的趙大山扶了他一把,他恐怕已經倒在了地上。

光頭前腳剛進屋,門口就傳來一大群人的腳步聲,瘦狼麵無表情地趕到了,他望向室內的李光頭,雙眼寒光閃閃。

“死光頭,我看你還能躲到天上去?今天老子非得宰了你不可。”瘦狼大喝一聲,毫無顧忌,抬腿就往屋裏衝。

“站住!”童嶽聲音不大,也很平淡,但大家都聽到了,“不經我的允許就要進我的屋子?”

平日在學院裏飛揚跋扈慣了的瘦狼,此時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怔。頓住身形,抬起一雙小眼眼,向室內打量著。

室內,童嶽倒背著雙手靜靜地立在地當中,他的身後是兩個不認識的人,中間正坐著李光頭,此時李光頭臉色慘白。他粗重地喘著粗氣,正一臉頹廢地地望著瘦狼。雖然眼中仍然有著怨毒,但卻似乎沒有力氣和他說一句話。

見到童嶽沉靜地站著,眉目俊朗,怎麽看也不象一個能說出狠話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瘦狼心中隱隱感到一絲危險。他有些暗暗吃驚這種感覺,因為在童嶽沒有動手之前,他根本搞不清童嶽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他轉頭向身後看了看,他現在不可能後退了,後麵有太多的崇拜者在望著他,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與他一樣飛揚拔扈的小弟呢。當大哥的總是要有些表率才好。

他站在門口有些尷尬,不過仍然擺出一副霸道的樣子,兩腿微分,兩條手臂高高地架在胸前,其實這讓他自己也感到有幾分裝腔作勢。

他冷冷地盯著童嶽問:“你想保他?”

童嶽冷冷一笑:“我隻是不同意你進來。別的我什麽都沒說。”

“你也想找死?!”瘦狼狠狠地說,來到學院兩年多,打敗了全校銀五星學員。他嘴上放出幾句狠話,也算是名符其實了。

童嶽向前邁了一步站定,輕蔑地笑著搖了搖頭:“做人還是低調點兒好,不能太囂張。你真以為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別說你勉強打勝了李光頭,就是打敗了再強的人,也沒有資格在我麵前囂張!”

此時宿舍外早已經擠滿了人,雖然身後有人高聲喊叫著,但沒有一個人敢跨進這間宿舍一步。前頭的人都為童嶽捏了把汗,後麵不知怎麽回事兒的人,互相打聽著,掂起腳尖兒向裏麵張望。

站在門口的瘦狼半天沒有動作,他心中暗自盤算著。他來仙羅戰士學院已經近三年了,兩年多的時間,實力上升到銀五星,足以傲視全院,就連指導老師都說他進步神速。

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他幾乎每周都有四五次在競技場與人生死相搏,要麽就是進入試練空間,同階無敵,他就躍階向高星級的學員挑戰,怎奈金星強者都懶得理他,就是偶爾有一人應戰,也是在三招之內就把他製服了。

他算是清楚了銀星與金星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這種差距,在沒有特別的武器**,那是根本無法戰勝的。對於這個金星級學員懶得與銀星強者較量的學院來說,他就是無敵!

可是,眼前的童嶽實力真的超出了銀五星嗎?難道他也是一名金星強者?他心裏一直在嘀咕。他從未在競技場或試練空間中見過童嶽,童嶽也從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戰,他似乎從未向任何人動過手,這倒讓他難於判斷取舍了。

看著童嶽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瘦狼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他的一雙小眼眨了又眨,靈機一動,恨恨地說:“想保他也行,有種明天我們到競技場中拚個生死,那時再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事實上瘦狼的這句話已經是在示弱了,他本想撂下一句狠話,趁此機會溜掉,明天把童嶽調查清楚再說,這樣總的說來顏麵的損失也不大。哪料想童嶽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童嶽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淡了,表情冷厲起來,他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是誰?一團垃圾,和你上競技場?你也配!!”

周圍授旗呐喊的學員一聽這話,全都傻了,再也不發一聲。他們全都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童嶽,有的表示疑惑,有的表示同情,還有的幹脆用幸災樂禍地表情不時打量著瘦狼和童嶽兩人,生怕兩人不動手。

瘦狼勃然大怒。以瘦狼的為人和個性,再不動手,真的說不過去了。他呼吸急促,一張慘白的瘦臉漸漸漲得通紅。他捏著拳頭大喝一聲:“給臉你不要,你找死!”

沒想到童嶽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嗎?就你那點兒三腳貓的把式,我一隻手能拍死兩個!”

瘦狼再也忍不住了。

他麵色鐵青,兩眼寒光閃爍。自他進入銀五星以來,還沒有一個人當眾如此輕視他。他厲嘯一聲,一步跨進了宿舍,周身發出耀眼的白光,身後留下幾道殘影,揮拳就向童嶽打去,拳頭帶動著風聲呼呼作響。

看著瘦狼的一拳打來,童嶽凝立不動。隻見他周身光華一閃即失,沒人看清那是什麽色彩,隻見他閃電般迎出一拳,兩拳針鋒相對地在屋中對轟在了一起。

“嘭!”一聲悶響,兩股場能激撞在了一起,有人聽到不知是誰的骨骼發出兩聲斷裂的輕響。

房間內聲波激蕩,氣Lang翻湧,一把椅子被勁風吹得倒在一旁,床單鋪蓋被卷到空中,又翻落下來。一股磅礴的氣流自屋內噴湧而出,隻吹得門口觀戰的眾人站立不穩,發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