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競技場的樹枝上,淩羽看得熱血沸騰。他感到兩人的實力的確非比尋常,看到此戰的極度慘烈與血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兩名強者在競技場公開決鬥,他在心悸的同時,手心都有些見汗了。

對於瘦狼出手如此狠辣,他並不十分在意。雖然他並不喜歡光頭和瘦狼兩人的行事作風,但在競技場上,取勝才是關鍵。

“我們回去吧。”童嶽淡淡地說,他似乎並不十分感興趣。

“好。”淩羽點了點頭。

趙大山此時在淩羽的腳下,正象一頭大狗熊一般,邊往下爬邊不斷向下方看,臨近地麵,一個不留神轟然摔倒在地,引得周圍學員一陣哄堂大笑。

“笑什麽笑?有那麽好笑嗎?!”他自己滿頭是汗,黑臉通紅地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童嶽則從樹枝間輕輕一躍,輕鬆地跳到了地上。淩羽則由樹杆滑了下來。三人穿過混亂的人群,向著宿舍走去。

“他們的表現一般,身法還行,攻擊差強人意。”童嶽評論著說,“傷敵之前,無論如何也要準備自己被傷,這樣才能有勝算。氣勢是一方麵,技巧是另一方麵,兩者有機結合才會必勝。你們看到了什麽?”童嶽突然轉過頭問。

淩羽和趙大山對望了一眼,嬉笑著說:“我們覺得他們很強嘛。”淩羽緩緩地收斂了笑容:“他們倆人受傷,都在於他們太過大意,一但小有成績就沾沾自喜,結果給對方留出了空當。”

淩羽雖然看過身邊金一星的雷龍與羅克德對戰,但那次對戰,試探和警告的成份居多,兩人並沒有展開全力,再者,雖然他們的實力驚人,對轟的力度比眼前的兩人要大得多,但並沒有眼前的戰鬥扣人心弦。

童嶽停住了腳步,笑了笑說:“觀點非常犀利!你說得很對,無論何時,在對敵時,都要全神慣注!特別是在自己占了上風時,更應如此,他們在這些方麵的表現真的很差。”他緩緩收起了笑容,一臉鄭重地說:“這可是我的恩師多次告誡我的東西,越是自己有優勢的時候,就越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一擊,更何況實力相當的強者之間對決!”

淩羽望著童嶽,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這些問題,他在湖北大荒原的無數次逃命中早就體驗過了。很多東西別人說過的並不一定重視或理解,隻有自己經曆過,才能刻在骨子裏。

學員宿舍內安靜異常,可能是去競技場還沒有回來,三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宿舍樓中引起陣陣回聲。

趙大山倒了三杯茶,童嶽依然坐在**,他喝了一口說:“這仙羅戰士學院說起來,還真讓我服了,如果沒有那道藍光護著,這瘦狼就死了。”

淩羽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倒是讚同,學院的建設者,可謂是費心到了極點,任何一個小的細節都會想到,而且用一種奇異的技術,把它表現出來。”

“我不覺得有什麽好。”趙大山說,“敗了,就送了命,這樣才能激勵強者不斷地自省。”

童嶽微微一笑:“話是不錯,可一個學院總不能從競技場上不斷地抬出死人吧?那樣的話,有誰還敢在學院學習呢?恐怕大多數學員每天總是想著從這裏逃出去吧?”

“這倒也是。”趙大山不好意思地說。

童嶽看著趙大山笑著搖了搖頭。他又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戰士常見的分為三級,即青銅,白銀和黃金。再往上還有戰將和戰神級的,但那些離我們太遠,我們先不去說。試著想一想,強者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無比艱難的代價,外界的強者,很多時候一但失敗,那就意味著死亡。如果他不死,可能過不了多久,他也能成為一個絕世強者。”

淩羽點頭說:“仙羅戰士學院是在最大限度地保證強者的安全。”

童嶽點頭說:“不錯,仙羅人的目的與我們基本相同,就是要培養出強者去殺異獸。一頭能殺死金三星強者的異獸,你想想有多可怕。漢人中,常年對外作戰,強者死傷無數,成為金星強者本來就十分困難,金五星的實力是不可想象的,成就金五星強者更是後繼無人了。所以,保住每個能夠成為黃金戰士的強者,這才是根本。”

通過童嶽的介紹,淩羽也對這處仙羅人的秘密訓練地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這一處空間麵積約為一百多平方公裏,其中以仙羅戰士學院為中心,四周分別還有四個漢人類的小鎮,這些小鎮全部受學院的院長親自管轄,安寧祥和,幾乎自給自足。

可以這麽說,仙羅人開辟出的這一處空間是專門用來給漢人生活居住的。他們自己還有一個更大些的空間,那就是仙羅人的新首都——花陽城,具體位置應該是在學院之下,除了少部分漢人守軍外,其餘的全部為仙羅人,人口大約有二百多萬。

這裏的院長是一位金四星戰士,實力強悍。但即便是童嶽在這裏呆了半年,也沒有見到過這人的真實麵目,僅僅看了些他打鬥時的影象。具體組織訓練的是幾位白銀五星強者,各隊以宿舍為單位進行自主訓練。

提到訓練,童嶽的話就更多了。顯然他在這方麵有很多心得體會。

“如果力量夠大,身體強度不夠,實施瞬移的話,你就會有麻煩出現。普通人能夠瞬間承受的加速度是9個G,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身體強度,自然不能超過這個極限,否則你就會黑視,失去意識,或者血管崩裂,內髒出現嚴重的損壞。如果你的神識力不夠,不能很好地約束和控製你的場能量,那麽你的戰鬥實力會大打折扣。”

“比如,你高速飛行中,由於你無法控製好你的力量,你很可能遇到障礙無法停住而撞到山上,身受重傷,其他如場能凝實成兵,對敵人聚焦攻擊,你的控製力不夠的話,就根本無法做到,這些需要你不斷的研習凝實能力,熟練使用好意識力。青銅五星巔峰和白銀一星初期的最大區別就是場能控製力的感悟不同。以強大的神識力去駕馭場能量,意到力到,隨心所欲,這才是進階升級的關鍵。”

淩羽點頭。在夢中,他夢到的父親似乎也是這樣說的。淩羽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可是冥冥之中,似乎能夠給他以指引。

童嶽接著說:“強大的神識力除了駕馭力量外,還能料敵先機,以神識探查周圍的環境,從而感知生命體的生命波動,借以發現敵人,在這千年前被稱之為第六感,是超越了五官之外的感覺。比如……”童嶽突然停止了說話,似乎仔細感應著什麽,突然說:“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不久,淩羽就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奔跑聲。隻聽得那人喘著粗氣,腳步慌亂地衝進宿舍樓,樓內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來人推了幾扇門,似乎都是鎖著的,於是“嘭嘭嘭”又敲了幾扇門,緊接著腳步慌亂地靠近了淩羽的宿舍。

“嘭!”的一聲巨響,宿舍門被重重地推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湧進了房間,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踉踉蹌蹌地站在門前。

“光頭李!”淩羽大吃一驚。

眼前這人正是剛才下場比武的光頭大漢,此時他臉色極度蒼白,周身是血,衣服條條破裂,狼狽不堪,再也沒有剛剛站到競技台上時,那種霸絕天下的氣質。他應有的左臂,隻剩下粘滿了大片大片的血跡的破碎衣袖,右手中抓著一整條臂膀!鮮血沿著斷裂處不斷地湧出,滴滴灑落在地。

“天!”趙大山驚呼了一聲。

他望了童嶽一眼,隻見他眉頭緊皺,並沒有說話。光頭李二話不說,他身體有些搖晃著,直接闖進了淩羽的房間。

他剛邁進來兩步,童嶽冷厲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滾出去!把地給我擦幹淨!”

光頭李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陰厲的狠色,兩眼冰冷地盯著童嶽。雖然同在一個學院近半年,他與童嶽幾乎從未打過交道。

童嶽把杯子緩緩放在桌上,站起身向前兩步,麵無表情地說:“我說滾出去,你聽到了嗎?”

霸道慣了的李光頭,此時目露凶光,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童嶽,要不是他身負重傷,他肯定衝上去與童嶽拚鬥了起來。而此時,看到童嶽毫無俱色的表情,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另一條胳膊,緩緩地退了出去。

宿舍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人聲,顯然追擊的人已經到了樓門前。

光頭李此時開始心虛,他眼底中的狠厲已經消失,急促地喘著氣,低聲懇求說:

“快,幫我一下,瘦狼他又追來了,他寧可違反校規也要殺我。”他說完,站立不穩,幾乎搖搖欲墜地攤倒下去。

淩羽再次看向童嶽,童嶽兩眼厲色一閃而過,表情古井無波,並沒有說任何話語。顯然,他對此人並沒有多少好感,更不想參與到兩人的是非紛爭當中。

從餐廳內,童嶽低聲談論兩人來看,童嶽對兩人似乎也是有所顧忌,原本淩羽和趙大山以為,童嶽也畏懼這兩人三分,但現在看來,童嶽根本就是不想搭理他們。童嶽到底有些什麽依仗?難道他的實力仍然在兩人之上?淩羽現在感到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