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此刻已然知道了雪姐最後的選擇,寞落的心底總算有了一絲慰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任憑她在我懷裏撒嬌。而下麵身為伴娘的雪落卻詫異得張著嘴巴半天沒合上,大大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裏麵掉了出來。

司徒明的帥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也不知道是因為雪櫻的突然改變,還是因為賓客的竊竊私語,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拍著自己的額頭,咬牙道:“已經鬧夠了吧?你們當我不存在嗎?小櫻,不要玩了,伯父伯母都看著呢,你真的認為這樣一個小孩子的話可以相信嗎?不要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

雪櫻在我的懷中微微轉身,向下看了司徒明片刻,又看了看我,歉意道:“司徒明,其實就像小忍說的那樣,未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我也不敢肯定我的選擇會給我帶來一輩子的幸福,但至少我知道,我此刻是幸福的… …司徒明,你是個好男人,但我一直以來隻能把你當成一個哥哥一樣看待,怎麽也無法讓自己愛上你。真的很抱歉,其實早就應該跟你坦白的,我的猶豫讓我們渾渾噩噩的走到了這一步,幸好也僅僅隻走到了這一步… …”

司徒明看著雪櫻堅定的表情,這才意識到雪櫻這次是真的下了無法動搖的決心,立刻不顧形象的大叫道:“小櫻,你瘋了嗎?現在這裏所有的人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你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以後讓伯父伯母怎麽辦?你讓我怎麽辦?”

“對不起,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雪櫻搖著頭,閉氣眼睛不再去看司徒明,“如果你愛我,那麽就尊重我的選擇,我相信我母親會理解我,至於我父親… …”

雪櫻向賓客席的位置望了一眼,正好迎上了自己父親憤怒的目光,身體微微一顫,將臉埋在了我的懷裏,抓緊我胸前的衣襟輕聲道:“小忍,我已經放棄一切了,帶我走吧,無論去哪裏… …”

我知道雪姐說出這句話需要下定多大的決心,也知道她從此放棄了多少東西,頓時心中一陣感動,當著眾人的麵毫不顧忌的對著雪櫻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白『色』的長絲瞬間收緊,帶著相擁而吻的我和雪櫻二人徐徐的上升,片刻從破開的天頂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外。

司徒明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全身一顫,踉踉蹌蹌的差點坐在地上,滿心歡喜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結局,一時間居然雙唇顫抖著不知該做些什麽,還是雪落無奈的將他扶到一邊坐了下來,笨嘴拙舌的安慰開導著他。

新娘逃婚了,賓客們全然不知所措,還是雪櫻的父親雪雲生立刻回過神來,憤怒的起身向門口那十幾個保鏢高聲喝罵道:“你們還在那裏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那個不孝女給我抓回來!”說罷居然氣得不住的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雇主既然下達了命令,十幾個保鏢立刻行動起來,一窩蜂似的向教堂的大門衝去。

忽然間教堂的大門處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抓起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隨手丟了出去,頓時砸倒一排的保鏢。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的在不斷衝過來的保鏢中穿梭著,左拳右掌,靈活準確的將這些保鏢瞬間一一擊倒,僅僅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十幾個引以為傲的精英保鏢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

從保鏢的傷勢上可以看出此人下手很有分寸,這些保鏢大部分隻是昏『迷』,少數幾人則是關節脫臼,但沒有一人受到致命的傷害,很顯然對方並不想下殺手。

而最讓人吃驚的是,直到這個人影站定,眾人才發現這個瞬間秒殺十幾個彪形大漢的人居然是一個女子,一個美到連在場的女人看了都會怦然心動的妖豔金發女子。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追了,即便真的追上了,你們認為你們中間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嗎?”

雪雲生定了定神,緩步走到萊莉的麵前,上下打量了萊莉幾眼,不知為何老臉有些發燙,急忙沉聲道:“你為什麽要阻止我?你是剛才那個男孩的朋友嗎?”

“就算是吧。”萊莉似乎有些調皮的眨眨眼睛,眼睛卻一直盯著雪雲生那滿是皺紋的臉,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解釋得太複雜可能你也聽不懂,但我還是認為你不該去趟這趟混水… …已經這麽大年紀了,何必再這麽大的火氣,安享晚年不好嗎?”

“可… …可他劫走的是我的女兒!”

雪雲生看著一副悠然自得模樣的萊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盡管伸手可及,但他卻始終不敢強行推開萊莉,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好意思下手。

萊莉盯著他的眼睛,纖纖玉指在他眼前晃動著,長籲短歎道:“就因為是你的女兒,你才更應該尊重她自己的選擇,讓她去尋找自己想要的幸福,不是嗎?”

雪雲生被眼前這個多管閑事的萊莉激怒了,大聲吼道:“你是什麽人,我們家的事情憑什麽要你來告訴我怎麽做?!”

萊莉向前走了幾步,幾乎麵對麵的站在雪雲生麵前,雙眼直視著雪雲生的臉,全身顫抖著咬緊了嘴唇。雪雲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但心底卻莫名其妙的湧出一股熟悉親切的感覺,也茫然的和她對視著,久久不語。

許久,萊莉的手輕輕按住了嘴唇,有意識的在雪雲生的眼前晃了晃蔥白似的手指,一道熟悉的銀光『射』入了雪雲生的視線,頓時讓他呆若木雞,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幾乎停止了思維。

“你… …你怎麽… …”

“你已經讓你的一個孩子永遠的失去了幸福,那麽相同的錯誤還是不要再犯第二次了… …”萊莉深深的望了雪雲生最後一眼,哀怨的轉身向教堂的大門走去。

“等等,”雪雲生無法置信的張大了眼睛,出聲叫住了萊莉,“你難道就是… …”

“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那個戒指的主人早已經死了。”萊莉沒有回頭,繼續慢慢向前走著,金『色』的長發隨風飄擺,“我叫萊莉,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不要問我什麽,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萊莉高挑俏麗的背影漸漸遠去了,雪雲生滿目蒼涼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自己的妻子文月姬擺擺手,示意她盡快遣散在座的賓朋。文月姬的應變能力非常好,說了幾句冠冕堂皇了客套話後,眾人相繼散去,整個教堂的大廳裏頓時變得一片寂靜,原本的婚禮殿堂此刻卻像一個靈堂般死氣沉沉。

雪落還在苦口婆心的勸導著司徒明,看樣子這件事對司徒明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似乎都在瞬間蒼老了。

雪雲生在文月姬的攙扶下走到了司徒明的麵前,揮揮手道:“司徒明,算了,你和小櫻已經不可能了,你還年輕,會找到更合適你的人… …就這樣,大家散了吧。”

雪雲生和文月姬在仆人的跟隨下離開了,司徒明卻沒有動,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裏,雪落有些擔心司徒明會想不開,也執意不肯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日頭已漸漸升上頭頂,忽然教堂的大門一開,一個頂著草帽,穿著拖鞋,全身短打扮的人跑了進來。雪落愣了一下,倒是認出了這個人的那張世間少有的方塊臉,頓時撇了撇嘴。

匆匆趕來的趙楠見教堂裏麵隻有雪落和司徒明兩人,嚇了一跳,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打量了一下這個一片狼藉的會場,忽然一本正經的向雪落問道:“難道剛才這裏有野豬或是河馬跑過去了嗎?”

雪落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哦… …那就是小忍來過了。”趙楠『摸』著下巴上的軟須,翻著白眼自語道:“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真不知道回去怎麽跟芳芳那丫頭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