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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居然沒事?”

金煉似乎有些吃驚,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剛才『射』出那顆金屬彈珠的力度有多大,而且又是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直接命中,即便趙楠不是普通人,至少也不可能這麽快的蘇醒過來,況且現在還這樣有力度的罵人。

雖然此刻那成片的血紅蘑菇已經停止了擴散範圍,但金煉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開始有些不安,雖然在趙楠身上的確感覺不到很強的精神波動,但身為武靈使的他卻下意識的對趙楠提防起來,雖然還不是很清楚趙楠的能力,但金煉已經可以肯定不能隻將趙楠當成一個普通的能力者來看待了。

“哼哼,你那小孩彈彈珠的把戲怎麽可能傷得了我,我很久以前就已經不玩了,難道你的老師沒告訴過你這東西很危險嗎?萬一打壞別人家玻璃怎麽辦… …”灌木叢一陣晃動,裏麵傳來趙楠哼哼唧唧的聲音,但卻不見人站起來,聽聲音似乎一時還爬不起來。

金煉四下看了看,忽然右手指尖出現一片三寸多長的刀刃,向前走了幾步,揮手在旁邊樹上劃了一下,許多紅『色』的蘑菇成片的被剝落,滾入附近的草叢。

金煉看了看樹幹上殘留的痕跡,又小心的嗅了嗅,奇怪的皺著眉撓撓頭。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過來啊… …”趙楠的聲音再次從灌木叢中發出,笑聲十分得意。

或許是趙楠的笑聲過分詭異和肆無忌憚,金煉開始猶豫了,自從進入武靈使這個組織後,跟隨其他人進行各種大大小小的任務,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他很清楚的了解,一個不完全了解其能力構成的異體能力者是不可以貿然進攻的。

如果說世界上最了解異體的人,或許就是和他們打了上百年交道的武靈使了。狩獵者未必是強大的,獵物未必就是弱小的,數百年來,有多少異體能力者被武靈使剝離了異體並練成了兵器,又有多少武靈使死在了恐怖的異體能力之下,這已經是無法統計的事。就因為兩者長期處於這種狩獵和被狩獵的關係,以至於武靈使甚至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對方,就如同捕獵的獵人要先了解自己的獵物一樣。

記得金煉第一天成為武靈使,他的傳承師足足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嘮叨著有史以來武靈使和異體能力者之間發生的各種戰爭,並一再強調了解這些的重要『性』。異體能力者和普通的超能力者不同,他們的能力是無法用常理來推斷的,雖然大致上分為攻擊係、自然係、『操』縱係、精神係和特殊係,可事實上很多異體能力者的異體能力雖然都是以一種為主,但經常會出現兩種以上的融和狀態。

攻擊係的異體相對是最好應付的,雖然他們很危險,但隻要了解他們的攻擊方式直接進攻本體就可以了;自然係的異體能力者能夠使用的往往是自然界中的一些元素,他們的攻擊破壞力有時甚至可以超過攻擊係能力者,但他們往往都是間接攻擊居多,本體相對異常脆弱;『操』縱係能力者可以間接或以融和狀態來控製一些特定的物體或生物,雖然攻擊『性』不高,但一旦處於對其優勢的地形便很難攻擊到本體,是最有韌『性』的一種能力;精神係的異體能力者他們大部分都是利用人類脆弱的大腦進行幻像攻擊,這對普通人類的威脅最大,但對有著堅韌精神力的武靈使或許是威脅最小的。

而最令人頭痛的就是特殊係的異體能力者,雖然他們沒有強大的攻擊能力,也無法利用其他的元素或物體,但一些甚至違反現世法則的能力經常會出現在他們身上,一不小心就會吃個暗虧。

雖然這個樹林光線不足,但並不『潮』濕,還滿足不了像這樣大量生成蘑菇的條件,顯然對方已經排除了是『操』縱係能力者的可能,並且從這滿地滿樹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蘑菇上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特殊係的異體能力者。

“如果遇到特殊係能力者,盡可能的多防守,多觀察,他們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能力,那麽他們就完全的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保命符;但如果是你輕舉妄動,僅僅一次的大意,他們就可以置你於死地。”

金煉的傳承師足足一個星期的嘮叨再次在金煉的耳朵裏回響,金煉頓時回憶起當初地獄般的情景,胃裏翻騰了一下,有種想吐的感覺。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過來,隻要你踏進我‘血紅天使’的範圍,你就會後悔你剛才對我所做的一切… …”趙楠依舊在草叢裏麵不肯出來,但說話的氣力似乎恢複了許多。

“血紅天使?你是指這些紅蘑菇嗎?”金煉不以為然的低頭看了看腳下,忽然一腳將腳邊的一大叢蘑菇踩得粉碎,怒不可遏道:“除了顏『色』,無論是形狀、氣味,還是生長方式,這根本都是普通的香菇,市場上三塊錢一斤,你當我是傻子啊?!”

“… …”

草叢裏麵一陣晃動,半天沒有聲音,忽然一個人影貼著地麵急速滑向另一個草叢,似乎是被看穿伎倆的趙楠想要心虛的逃走。

金煉頓時感到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額角的血管不停的蹦跳著。剛才的話不過就是他的一個猜想,沒想到趙楠居然真的是拿香菇胡弄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耍,金煉此刻很想將趙楠和這些香菇一起挖個坑埋了。

六根半尺長閃著銀光的金屬尖刺頃刻凝結於金煉的雙手指縫間,隨著身形的躍起,金煉的在樹杈間急速穿梭著,六道銀光劃出六條閃光的弧線旋轉向趙楠飛去,趙楠大驚,猛然一縮頭,六根尖刺深深的釘入了他麵前的土裏。

一顆汗珠從趙楠的額角滾落到地上,他對著麵前的金屬刺眨眨眼睛,灰溜溜的向後滾了兩下又退回了原來的草叢隱藏起來。

“喂,賤人,你還真的想殺人啊?你適可而止吧,我的腦袋橫豎也挨了你一下,咱們兩個就算扯平,各不相欠,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ok?… …對了,不是還有那麽多穿著『性』感短裙的美女在等著你嗎?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

趙楠能夠察覺到金煉雖然識破了他的詭計,但依舊對他不明的能力有所顧忌,原本想嚇走金煉的計劃流產後,趙楠隻好舉起了白旗。雖然金煉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但繼續拖下去早晚會被金煉看穿,畢竟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這番話,趙楠緊張的從灌木叢的縫隙中觀察著金煉的反應,或許是趙楠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金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貌似憧憬的古怪神情。

“好,這次我沒時間和你繼續玩下去了,下次不要讓我再遇到你!”金煉傲氣的指著趙楠的藏身之處,哼了一聲轉身邁著大步準備離開。

咕唧~~!

“… …啊… …?”

僅僅邁出了一步,金煉忽然感覺到腳下一軟,似乎有一個又軟又滑的物體被踏在了腳下,隨之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傳入鼻孔,一種讓人感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觸覺從腳下瞬間傳遍了全身。

金煉僵硬的身體頓住了,發青的麵孔慢慢扭了下去,極不情願的緩緩抬起了右腳,緊咬著牙關向下看去。

隨著右腳的移開,一朵黃褐『色』的蘑菇出現在自己剛才踏的位置,已經被自己的體重踩得粉碎,連同自己的腳印深深的陷在了土裏,而這顆品種不明的蘑菇卻流出了粘稠的黃褐『色』『液』體,不但沾滿了右腳的鞋底,而且還濺滿了左腿的褲腳和鞋麵,憑著直徑接近半米的噴灑範圍,完全可以想象出原先汁『液』飽滿的樣子。

十幾隻不知哪裏飛來的蒼蠅在金煉的腳下盤旋著,貪婪的吮吸著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汁『液』,任憑怎樣也揮之不去。

金煉死死的盯著趙楠,麵部已經因為憤怒而扭曲得不成樣子,嘴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一道銀光卻在手中迅速凝結,轉眼間一根沉重的鐵棍已提在手中。

“狗… …狗屎菇嗎?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難道是我慌『亂』之間無意中種下的?這下壞了… …他… …他會要我的命嗎?… …”

自從覺醒了“菌”的異體能力,趙楠的滑滑菌、腐蝕菌、變『色』菌、腹瀉菌這四項能力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剛覺醒時候的程度,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任何進步,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但最無聊的種蘑菇的能力的成長卻猶如豬籠進水般發展得一發不可收拾,原本以為隻能用來做應急食物的能力卻已經進化到了變態的程度,蘑菇的種類也由原本的食用菇大大的擴展,甚至出現了好多世上根本就沒有的蘑菇品種。至於為什麽會這樣連趙楠自己也說不清楚,但隻要是他心中可以想到的,幾乎都可以用蘑菇的方式產生。

狗屎菇便是其中一種,因趙楠的一次無意中踩狗屎的靈感誕生,一直以來被用來放置在人家門口,用以破壞他人每天出門的愉快情緒,雖然被中招數次的小忍痛扁過好幾回,卻依舊對此屢試不爽,但沒想到今天卻無意中給他惹下了麻煩。

趙楠此刻滿頭是汗,身體已經和草叢同化成相似的顏『色』,也顧不得思考到底為什麽會在金煉的腳下出現狗屎菇,而開始考慮如何逃跑的問題,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金煉的眼中在噴火,雖然不是有意的,但已經是第二次將金煉當白癡耍了。

“你這個撲克臉的『奸』詐小人,我居然又上你的當了,你真的當我是傻子嗎?”金煉雙眼『射』出兩道精光,陰沉著臉,甩了甩鞋底殘留的惡臭汁『液』,將鐵棍在地上拖得叮當作響,一步一步向趙楠所處的灌木叢『逼』近,沉重的氣息壓迫的樹枝開始不規律的搖擺。

“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意外… …”趙楠此刻實在是有苦說不出,無論怎樣解釋也無濟於事了,他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金煉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了,這次即便是金煉不殺他,估計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金煉果然沒等他解釋完,便大吼一聲拖著沉重的鐵棍衝了過去,隨著一記狂掃,趙楠藏身的灌木叢連同紅『色』的香菇被鐵棍帶起的強大勁氣高高卷起,頓時四分五裂,紅『色』的蘑菇碎片與綠『色』的殘枝碎葉隨著盤旋的氣流在空中飛揚,鋪天蓋地。

失去了灌木叢的遮擋,一身翠綠的趴在地上的趙楠立刻出現在金煉的視線裏,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金煉將鐵棍舞得虎虎生風,漫天棍影向趙楠砸去,趙楠雖然大驚失『色』,但憑借著自己靈活的身材和泥鰍般滑動的能力,即便是手忙腳『亂』,金煉卻也一時無法對趙楠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而且趙楠全身猶如變『色』龍般跟隨環境變化的能力卻也讓金煉在尋找攻擊目標上費盡力氣,攻擊速度和準確『性』上也大大打了折扣。

金煉越打越光火,當發覺鐵棍的攻擊每次都會被趙楠的能力滑開的時候,忽然將手中的鐵棍從中間斷成兩截,兩段短棍在金煉的手中瞬間發生變化,轉眼間兩把沒有護手的細刃彎刀出現在金煉的雙手。隨之金煉的招式驟然一變,大開大闔的棍法立刻被揮舞得滴水不漏的雙刀招式取代,雖然招式上似乎沒有剛才的棍法那樣純熟,但金煉過人的體力將雙刀的速度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雙刀鋒利的刀刃也是趙楠的滑滑菌無法奈何的,頓時趙楠被疾飛的刀光『逼』得連連後退。

“喂,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不過就是踩到了狗屎菇,洗洗不就好了?你還有完沒完?我承認你的速度的確很快,但我要是專心逃跑的話,你也是一時半刻打不到我的… …眼看都中午了,大家一拍兩散,都去吃飯好不好?在這裏打來殺去的浪費時間有意思嗎?”趙楠似乎適應了金煉的攻擊頻率,由於放棄了還擊,不停逃竄的他還真是讓金煉無可奈何。

但金煉並沒有就此罷手,反而『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對趙楠說道:“你以為我是真的打不到你嗎?我剛才不過是探察你的能力罷了,看來你的能力不過如此了,下麵我讓你看看你和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金煉的話頓時讓趙楠後背一陣惡寒,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忽然麵前的金煉身形驟然一閃,以無法察覺的速度瞬間消失在了趙楠的眼前,趙楠心中一驚,沒想到金煉居然還一直對自己有所保留,或許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剛才隻是在探察自己的能力,如果一開始便用這種速度攻擊的話,自己隻怕就當場撲街了,連躲閃的能力都沒有。

趙楠剛一分神便立刻察覺到自己不能分心想這些了,隻怕下麵一擊便會決定這次爭鬥的結果。

但四周感覺不到金煉的任何波動或是殺氣,很顯然他已經將這些完全收斂隱藏起來,隱藏自己的波動和殺氣並不難做到,但要想做到像金煉這樣在這麽近的距離裏也像完全消失了一樣,趙楠自認至少還要十年才能辦到。

或許這就是金煉所說的差距。

四周沉寂下來,仿佛空氣都已經凝結,趙楠可以輕易的聽到自己因緊張而沉重的呼吸聲,即便是打開雙瞳的三百六十度視覺範圍也沒有任何金煉的蹤跡,仿佛他本人已經人間蒸發了一樣。

忽然,趙楠的身後一股殺氣驟然而起,金煉猶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趙楠的正後方,雙手反持著細刃雙刀閃電般的衝了過來。

波動可以隱藏得毫無遺漏,但殺氣是永遠不能隱藏的,無論是任何人,在進攻的瞬間總是要出現殺氣的,所區別的隻是出現殺氣瞬間的時間長短而已。

金煉十三歲便正式成為了金行武靈使,已經是武靈使中難得一見的天才,雖然攻擊瞬間產生的殺氣時間很短,但已經足夠讓趙楠反應的了。

“沒有用的,或許在寬闊的地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這個空間受限製的樹林裏,你的攻擊速度還是會受到阻礙,我還是能逃掉的… …”趙楠似乎很無奈的歎著氣,雖然目前還不至於落下風,但不能還擊處處挨打的感覺他已經厭倦了。

“哼哼,很遺憾,這次你是不可能逃掉的… …”金煉忽然對趙楠故作神秘的一笑,趙楠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 …你想幹什麽?我提前說一聲,我沒有什麽不良嗜好… …”

“… …”

趙楠正為自己在精神上打擊了金煉而暗自得意的時候,忽然一陣危險的感覺充斥了全身,腳下瞬間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趙楠心中一驚,立刻想要向後疾退,腳下的土壤忽然一軟,全身立刻失去力道向後倒去,與此同時一道銀光衝地麵下方破土而出,猶如一條惡犬張著大嘴向他撲來。

隨著啪啦一聲響動,趙楠頓時感到右腳的腳麵一疼,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夾了一下,疼痛入骨,額角立刻滲出了點點汗跡,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第一時間想把腳抽出,但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自己的右腳似乎被固定在了地麵上,他顧不得去看迎麵而來的金煉,好奇心趨勢著他低頭看了下去。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一個二尺長一尺寬似乎還很粗糙帶著彈簧的金屬構件正牢牢的夾在自己的腳上,還有半截似乎埋在土裏。趙楠當時氣得臉都綠了,指著開始金煉破口大罵。

“丫的,你個賤人!你有本事直接砍了我,拿這麽大個老鼠夾子夾我算什麽!!”

金煉忽然停住了腳步,兩把細刃彎刀在手中再次變換了形態,兩把刀刃很薄的短刀出現在手中。他歪頭看了看五官如同包子一樣皺在一起的趙楠,忽然將手中的短刀像風車一般飛速旋轉起來,對著趙楠很陰險的笑了笑:“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用釘子把你的腳釘住,要知道,凝出幾百個釘子對我來說要比凝成一個老鼠夾要方便得多… …不過由於時間緊迫,這個老鼠夾子做工粗糙了點… …”

“嗯,要是在夾口的位置安上個海綿墊就好了,現在這樣夾著有點疼… …”趙楠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和金煉打哈哈,唯一的解釋似乎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對你這隻東逃西竄的大老鼠也隻能這樣了,如果你當初肯乖乖的讓我打你一拳的話,或許現在不用遭這份罪… …”趙楠已經被限製了行動,金煉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居然開始笑著和趙楠說話,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兩個人是多年不見的好友。

“好,人生自古誰無死,我決定了!”趙楠咬著牙下了狠心,兩眼一閉,將脖子伸得老長,“你打吧!”

“現在決定已經晚了。”金煉手中雙刀旋轉如飛,麵帶淡淡的笑容停在了趙楠的麵前,上下打量了趙楠一番,陰沉一笑:“你今天屢次將我當白癡耍弄,還讓我受了那麽大的侮辱,現在已經不是打你一拳就能解決的了… …”

“你… …你要怎樣?”趙楠略帶驚恐的盯著金煉的眼睛。

金煉忽然將雙刀一橫,刀尖指著趙楠,咬牙道:“我也要讓你感受一下這種侮辱!”

“你… …你果然… …”趙楠緊張的彎下腰,死死抓住自己的褲子,“… …休想!”

“… …你這個方塊臉的變態!”

金煉被趙楠氣得半死,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雙刀再次飛速旋轉,整個人向趙楠疾衝過去。趙楠借著剛才和金煉磨牙的時候,已經悄悄將老鼠夾的夾口鬆動,但依舊還是無法抽出腳來,眼看金煉向自己衝來,已經無法躲閃,幹脆將心一橫,雙眼一閉,雙掌同時向外推出,使出自己能使用的最大一招對金煉的進攻展開了反擊。

“我流——蘑菇爆!”

雙方勁氣交接,刹那間交錯而過,隨著金煉衝過的軌跡,漫天飛濺著趙楠衣服與褲子的碎布殘片,中間夾雜著被殃及的殘枝斷葉,隨風四散飄飛,緩緩下落,猶如下了一場五顏六『色』的花雨。

花雨當中,趙楠緊捂著下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連肋骨都清晰可見的“骨感”身材和他引以為傲的水蛇腰立刻呈現,左腳腳丫不時的在右腳因被老鼠夾夾過紅腫的腳麵上蹭蹭,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異常尷尬。

金煉緩緩的轉過身,手中的雙刀瞬間消失,他拍了拍身上殘留的碎布片,抬頭瞟了趙楠,愣了一下,忽然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你… …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這麽熱的天,怎麽可能有這麽清爽的打扮… …”

“你… …!”趙楠咬著嘴唇看著笑得不停敲著身旁樹流眼淚的金煉,忽然很詭異的一笑:“我承認你的刀法很好,但你以為你就一點事都沒有嗎?好好看看你的身上!”

金煉見趙楠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漸漸收起了笑容,低下頭向自己身上看去。忽然間原本毫無異樣的左側衣袖以及肩膀飛快的爬滿了白『色』的菌絲,緊接著大片的各式蘑菇布滿了整個左袖及肩膀,金煉一驚,微微一動,這大片的蘑菇紛紛掉落,整個一條胳膊『露』在了外麵。

“哎呀… …你這個賤人躲得還真快,居然打偏了,要不然你現在也和我差不多了,嘿嘿… …”趙楠得意的狂笑著,絲毫沒覺得赤『裸』身體對自己有什麽羞辱,反而還似乎很興奮的樣子,“時候不早了,這次決鬥算你占上風,該吃午飯了,散了吧… …哎?那是什麽?你紋身?你是黑社會嗎?”

趙楠忽然發現金煉的左臂上有一個似乎是紋身的黑『色』花紋,看起來大概有一個巴掌那麽大,花紋很古怪,看起來有些像很多古漢字湊在一起拚成的,但仔細看起來卻又不是字。

金煉似乎一驚,立刻用右手蓋住了左臂上的花紋,當再拿下右手的時候,一道銀『色』的臂環卻已經將那花紋完全蓋住了。

“小氣,我都被你看光了,你就『露』那麽一點還擋… …”趙楠不服氣的嘟囔著,由於四下沒人,他索『性』放開了遮擋下體的雙手,開始在地麵上的碎布料中尋找稍微大些能夠遮體的部分。

“別和我廢話,煩你……”

金煉瞪了趙楠一眼,四下看了看,忽然遠處似乎有一個瘦高的白影閃過,金煉頓時緊張起來,顧不得將話說完,瞬間向白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趙楠雙手扇了扇周圍金煉帶起的塵土,蹲在地上無可奈何的看著滿地沒有任何一塊可以遮住自己下體的布片,鬱悶的歎著氣。

“怎麽沒有一片能用的?… …是布片太小了還是我那個太大了… …?”

… …

我靜靜的坐在**,已經蘇醒的葉舞嵐一聲不吭的沉著臉坐在我對麵的床角,顯然被金煉毫無察覺暗算的這件事對她打擊不小,雖然她嘴上什麽也不說,但我能看得出來,卻也不好說什麽。

趙楠和金煉的波動自從進了槐樹林就感覺不到了,但剛剛忽然間似乎兩人的波動又很強的爆發了一下,隨之再次消失了,看來戰況要比我想象的激烈。

忽然有些擔心起趙楠來,雖然金煉不像是什麽惡人,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武靈使,是異體能力者的天敵。

“怎麽了?小忍?從剛才開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擔心自己不能出院嗎?”一直坐在我床邊椅子上的雪姐忽然把頭湊了過來,帶著關心的眼神盯著我,“不用擔心,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我覺得你肯定會沒事的。”

“為什麽雪姐你會這麽認為呢?”我淡淡的笑了笑。

“嘿嘿,女人的直覺… …”雪姐也壞壞的笑笑,站起身說道:“我去洗手間一下,一會兒回來。”

我嘴角翹了一下,點點頭,做了一個不在意的表情,眼睛望向了窗外。

自己的身體基本已經康複了,我一點都不擔心,但我卻不能告訴雪姐此刻外麵正有一個人打算要我的命,而且我甚至不清楚他為什麽要要我的命。

但我很清楚,他現在應該就在我附近的某個地方監視著這個病房… …或許還可以從窗子裏麵看到房間內的我… …

窗子… …哎?

我正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忽然一個綠油油的腦袋從窗口冒了出來,兩隻眼睛溜來溜去的打量著房間,緊接著一個頭頂著柳條圍成的頭圈,下身被大量樹葉遮擋的半『裸』男子從窗子跳進了房間。

“趙… …趙楠?你小子搞什麽?你去夏威夷了?還是金煉用乾坤大挪移把你挪到恐龍時代了?”我拽住了正要拔刀的葉舞嵐,奇怪的問道。

“嘿嘿,這個說來話長,我找件衣服先… …”

“沒… …似乎都被拿去洗了,櫃子裏隻有一個替換下來的床單… …”

“那算了,非常時期,將就圍一下吧… …”趙楠嘴裏嘀咕著從櫃子裏麵翻出床單,在下身圍了個短裙的樣子,將原來樹枝圍成的短裙掏出扔到窗外,這才鬆了口氣。

房間門開了,去洗手間的雪姐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和坐在我旁邊的趙楠對了一眼後嚇了一大跳,上下打量後不解的問道:“小楠,你怎麽這副打扮?去哪了?”

“呃… …剛從化妝舞會回來… …很合理的解釋吧?”

“哦,那你裝的是哪位啊?”雪姐皺了皺眉頭。

趙楠嘿嘿一笑,猛然站起,雙臂伸開,頭向下一垂。

“耶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