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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冰,你不要想不開,有什麽事情都能解決的,快下來!”

我大聲的向梁雪冰喊著,但一句話之後卻發現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麽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殺掉一個人很容易,但沒想到救一個人卻這麽難,特別是你要救的人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時。

“乖乖,你可夠猛的,門都碎成這樣… …”趙楠扒著門框從下麵探出頭來,看到在天台邊緣的梁雪冰,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梁雪冰撫弄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滿頭黑絲,很淒涼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麽卻沒有說。我試著向前邁了一步,卻被她發現,叫了一聲“不要過來”並向後退了一步,再向後就是虛無的空中,嚇得我再也不敢向前一步了。

“梁雪冰,你不要這樣,你的事情我已經全都知道了,都是司徒梟搞的鬼,不過你不用擔心,你需要的錢我可以借給你,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好嗎?”

梁雪冰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擦了擦眼角,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麽樣,我真的要謝謝你,我那樣對你你還會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怎麽哭了… …或許我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吧… …雖然你很普通,但至少還會真心的關心我,不像我身邊的其他人… …雖然有不少人曾經說要幫我,但我能看出他們都是不是真的出於關心或憐憫,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我的身體罷了,所以我沒有要他們的幫助,對我來說,要了他們的幫助不過就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罷了,沒什麽區別的… …說真的,現在哪怕就算你和他們一樣是對我有企圖我也不會介意… …”

“梁雪冰,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是沒有任何企圖的,我身邊的朋友有困難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的,現在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就算我求求你,不要輕生,從那裏下來好不好?”

我一邊開導著梁雪冰,一邊向趙楠使著眼『色』,示意我在這裏穩住梁雪冰的情緒,讓他趕快想辦法救人。趙楠苦著臉皺著眉一個勁的向我搖頭,看樣子現在還一時沒有什麽辦法。

梁雪冰的身體晃了晃,手扶在了額角上,臉『色』有些紅潤,鼻尖還有些汗珠滲出,似乎身體不是很舒服,她散發出的波動很『亂』,好像在發燒。她彎下腰,扶著地麵坐在了天台的邊上,兩條腿伸出天台懸在了空中。

“雖然你有時候看起來甚至有些像女生,但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我想我一定會倒追你,讓你做我的男朋友,這樣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梁雪冰忽然低下了頭,雙肩開始輕微的抽搐起來,霓虹下紛落的眼淚閃著七彩的光亮,“但時間是不可能倒退的,我作出錯誤決定的結果就要由我自己來承擔,這也是我唯一能負起的責任了… …”

“你死了可以什麽都不用管,可你的父母家人呢?你有沒有為他們想想?你死了他們會好受嗎?而且就算你死了,司徒梟就會放過你的家人嗎?… …你這算什麽!你這根本就不是在負責,你這是在逃避責任!”忽然我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了,居然說了過激的話,急忙低頭道:“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

梁雪冰搖搖頭,衝我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淒涼,讓人看了心疼。

“你說得沒有錯,不過我很了解我的情況,就算我現在放棄,我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對我來說死是早晚的事情,對我父母來說,我沒有了他們還能少些拖累,畢竟我欠他們的太多了… …至於司徒梟,我了解這個人,如果我死了,他就會去找其他的女人,根本不會管我家的事情,也不會來找我父母的麻煩,甚至不會參加我的葬禮,因為他會覺得晦氣… …”

我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有這些內情,但我並不讚同她的說法,沒有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永遠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不管你是身份高貴還是平民百姓,上天給賜予的生命也隻有一次,丟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為今之計隻有先打消她的顧慮,在找機會用類似“雙殺”可以在原地出現一個和本體一樣的影子而本體以影子的形式接近目標的“雙影”能力將她拖回來,不過“雙影”的能力有使用距離的限製,以目前的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要想抓住她似乎還有些困難,必須想辦法接近她才可以。

“不管你的生命還有多少日子可走,我現在隻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且錢也不是問題,希望你相信我… …”

我小心翼翼的計算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試圖找機會發動“雙影”,忽然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閃過,我仔細一看,身體變得猶如夜空般漆黑的趙楠正偷偷『摸』『摸』的伏在地上向梁雪冰的方向慢慢爬了過去,身後還跟著一條和他一樣動作的白『色』小蜥蜴。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趙楠的變『色』能力應該是沒有多大破綻的,隻要我將梁雪冰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掩護趙楠爬過去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

“謝謝你,其實這和錢沒有多大的關係,當初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司徒梟這個人很記仇的,而且勢力也很大,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畢竟你今後的路還很長… …”梁雪冰抬頭看著無盡的夜空,任由夜風將她的長發吹『亂』,“其實我真的很想繼續活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

我擔心她隨時會跳下去,焦急的向趙楠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已經接近梁雪冰的身邊幾米處了,再有幾步就應該可以抓到她。

“我的話都說完了,謝謝你能來送我,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

說著梁雪冰吃力的撐著地麵站了起來,最後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了一個很甜美的笑容,眼中含著淚花,無論怎樣看這個笑容都無比的淒苦。她向下方看了一眼,身體晃了晃,臉『色』很蒼白,似乎有些恐懼。

“阿~~嚏~~!!”

這個挨千刀的趙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在著寂靜的天台上聽得無比的清楚。梁雪冰沒有想到就在她麵前不遠處居然會有一個人,心裏一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她的身後再也沒有踏實的地麵,一腳踩空,整個人仰麵栽了下去。

趙楠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也顧不得其他,向前一個急撲,可隻抓到了梁雪冰衣角的一塊布。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直到梁雪冰那單薄的身體以一道弧線劃過無盡虛無的夜空消失在我視野的平麵時我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留下的隻有在視網膜上殘餘的白影在我的眼前晃動。

“這… …這可不能怪我,她穿的衣服不結實,我沒拉住… …”趙楠臉『色』嚇得慘白,手裏緊緊攥著從梁雪冰衣服上撕下的布料解釋著。

我沒有時間聽趙楠解釋,而且現在也不是追究是誰的責任的問題,我繞過趙楠三步並作兩步向梁雪冰墜落的方向疾衝過去,電光火石之間來到了天台的邊緣,雙手猛的抓住邊緣的屋簷,身體前翻三百六十度,雙腳猛的一蹬頂樓的屋簷,身體猶如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向正在下落的梁雪冰激『射』而去。

由於趙楠曾經抓住過梁雪冰的衣角,雖然沒有阻止梁雪冰的墜落,但卻多少降低了梁雪冰的下落速度,轉瞬之間我已經接近到梁雪冰的身邊,一把抓住她向上伸出的手,順勢將她帶到了懷中。

下落的帶起的急風吹動著梁雪冰柔軟烏黑的長發向上飄拂著,不斷的拍在我的臉上,雖然對這下麵燈火通明的街道,我依然可以清楚的看清梁雪冰那張白得似乎沒有血『色』的臉,她的身體很熱,並且濕濕的,有汗水的感覺,因為恐懼把手握的緊緊的,緊閉的雙眼眼角溢出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臉。

她沒有想到會有人和她一起跳下來並抓住她的手,身體微微一顫,緩慢的張開那睫『毛』掛滿淚花的眼睛,卻發現雖然身體還在急速的下落,但自己已經在我的懷中。

當她看清近在咫尺的我的麵孔時,『迷』霧般的瞳孔中一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眼神,悔恨、懊怨、詫異… …但我能看到的最多的還是她那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深深的恐懼。人總是要在麵對著死亡的時候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可當他們知道這個道理的時候,往往已經來不及了。

“救… …救… …我,我不… …想死了… …”

梁雪冰忽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好像要把全身力氣用盡一樣拚命的貼靠著我的身體,幾乎把我抱得透不過氣來。略顯蒼白的小嘴在我耳邊用顫抖的聲音一遍一遍的求救著,帶著體溫的吐氣弄得我耳根酥麻,差點全身無力鬆開手。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救,但現在我卻是唯一可以給她希望的人了,就算沒有任何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抱緊我,我想辦法先停住我們下墜的趨勢… …如果你現在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

我用左臂緊緊的抱住梁雪冰嬌小的身體,用力的向懷裏帶了帶,她也很順從的緊緊貼靠在我的身上,雙眼緊閉,將頭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口。

轉眼之間我們已經掉到了這棟樓一半的位置,我摟住梁雪冰的腰,身體在半空中猛的一個旋轉,將我們頭上腳下的體位換了過來。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指尖處幾寸長的黑芒不斷閃耀著,如同五把鋒利的劍刃,以現在下落的速度,我的單手可能無法承擔我們兩個因為地心引力和體重而產生的衝力,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梁雪冰就這樣死去。

我一咬牙,右手猛的向身旁的樓體上抓去,黑芒猶如毒蛇般跳動著,無聲無息的連同我的手指毫無阻礙的『插』入了牆體,劃破表麵的牆麵磚一直伸入到建築內層的磚縫裏,我的胳膊猛的一震,繼而右臂上迅速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樓體的牆磚在我的眼前飛快的閃過,並逐漸慢了下來,伴隨著牆體破裂發出的咯吱聲和落下的磚屑土塊,我們兩個的身體終於掛在了大約九樓和十樓之間的位置,身旁不遠處就是寫著十八號樓的標牌。

最後一點磚屑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滾了幾下,墜落了下去,抬起頭看了看,十一層到九層之間的樓體居然被我抓出了五道深深的抓痕,筆直的印在土黃『色』的樓體上,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身體雖然還掛在半空中,但暫時的危機是解決了,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剛想笑一下,一陣幾乎無法忍受的劇痛從我的右臂傳來,身體猛的一顫,全憑著意誌力才強忍下這疼痛而沒有鬆開手,但我的臉上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我右臂的肌肉看來已經拉傷了,雖然嚴重程度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卻是在我意料之中的,隻是我不知道以我這條受傷的胳膊能不能堅持到有人來救我們。

大概是發覺到自己下落的身體忽然停了下來,梁雪冰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低頭猛的看見自己依舊懸掛在半空中,嚇得大叫了一聲,加大了抓著我的雙手上的力量。

“風忍,我們… …我們會死嗎?”她聲音顫抖著將頭趴在我的肩膀上問我。

“放心,有我在這裏,不會有事的,何況樓上還有一個趙楠… …雖然趙楠這廝經常搞砸一些事情,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指望得上的… …”我盡可能的使出全身力氣抓緊了我所掏出的那個洞,陣陣疼痛不斷向我襲來,我為了不讓梁雪冰失去信心,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卻無法阻止我臉上不斷滲出的汗水。

一隻溫熱的小手忽然撫了上來,輕輕的拭去我額角的汗珠,我嚇了一跳,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梁雪冰,她卻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縮回手,低頭不再看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還連累了你… …”梁雪冰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忽然她發覺了我全身輕微的**,忙抬起頭問道:“你… …很疼吧?”

我強忍著疼痛咬著牙搖了搖頭,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臉上的笑容有多麽的僵硬,我想梁雪冰也能看出我是在安慰她了,索『性』默認了。

梁雪冰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臉變得通紅,吞吞吐吐的對我說道:“剛才… …我在樓上說的那些話你就當作沒聽到過好嗎?… …”

“啊?哪些?… …”我被梁雪冰的表情弄愣了,忽然想到她大概是指“或許我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吧”以及“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我想我一定會倒追你,讓你做我的男朋友”這些話,頓時也臉上一熱,將視線從梁雪冰那清純嬌美的麵孔上移開,但心髒卻劇烈的跳個不停,估計緊緊貼在我身上的梁雪冰都能感覺得到。

我們兩個頓時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周圍變得安靜無比,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夜風忽然吹起,我們懸掛在半空的身體輕輕晃了晃,我感覺到梁雪冰雙臂的力量越來越小,怕她會忽然脫落,左臂不由得緊了緊。她的身體忽然一陣顫抖,呼吸也變得倉促起來,隱約能感覺到她身體不斷散發出的熱量。

“你一直在發燒?”

“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雨… …我的身體隻要一受涼就會感冒… …”梁雪冰臉『色』『潮』紅,雙眼『迷』離的看著我,自嘲似的笑笑,說道:“這樣的身體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 …”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高燒加上剛才的一番驚嚇,身體和意誌已經到了極限,忽然間她原本緊緊抓著我的雙手一鬆,整個上身向後仰了過去。我心中一驚,左手下意識的加大了力量向後一拽,想將她重新拉回來,沒想到著一下卻牽動了原本已經疼痛不已的右臂,肌肉的**讓我的右手猛的一滑,自己的身體也隨之一頭栽了下去。

下墜帶起的風重新在我的身邊刮起,將我的衣服吹得咧咧作響,但右臂幾乎疼痛得無法抬起的我這次真的不可能再把剛才的做法重新再做一遍了。以這樣的高度,普通人摔下去絕對必死無疑,以我的能力還可以勉強逃過一劫,隻要再將我剛才的做法重新做一遍,至少我還有一隻左手可以用。

但因為高燒昏『迷』的梁雪冰怎麽辦?她的波動已經混『亂』,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和思考,根本不可能再抓住我,這樣下去似乎等待著她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雖然我心中焦急,腦子裏麵有無數念頭不停的閃過,但這次似乎真的沒有辦法向剛才那樣再救梁雪冰一次了。

可難道能眼睜睜看著可憐的梁雪冰就這樣再我的麵前香消玉隕嗎?

夜幕下的燈火在我的餘光中飛快的向上飛升,我知道地麵離我們越來越近,梁雪冰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我試圖將幻召喚出體外,來化解眼前的危機,但就像不久前剛剛測試過的那樣,幻依舊沒有動靜,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仰麵將梁雪冰抱在懷裏,看著漸漸遠去的天空,忽然懷念起絲在我身邊的日子,如果現在有絲在的話,不管是梁雪冰還是我,隻怕連根頭發都傷不到,可是絲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樓上的趙楠到現在也沒什麽動靜,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將我們救上去的,除非是欣欣的“翼”的能力… …

欣欣?!對了,我想起來了!!雖然有些冒犯,但在這種生死關頭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因為現在隻有這個辦法能救梁雪冰了。

唯一的辦法隻有——血誓!!

刹那間我的右手食指快速的在我的嘴邊抹了一下,鋒利的黑芒切破嘴唇的皮膚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頓時我的嘴邊血流如注,但我卻沒有感到多少的疼痛。原本抱著梁雪冰纖腰的左臂向上滑去,手掌從後麵托住梁雪冰的頭,雙眼望著她那略顯蒼白的薄薄朱唇,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閉上眼睛將我的嘴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梁雪冰似乎還有一絲殘存的意識,在我們雙唇相對的時候,輕皺眉頭微微的呻『吟』了一聲,下意識的將牙關咬得緊緊的,情急之下我隻好用舌頭將她的嘴唇撬開,讓自己的血『液』能夠流淌進去。

當完成這一切的時候,我們兩個離地麵僅僅隻有幾米,也不知道血誓的能力能不能迅速的發揮作用,要是稍微晚一點… …我不敢去想,猛的在空中翻了個身,將我的身體翻到了梁雪冰的下麵,將她托了起來,我知道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多少問題,但我隻想能夠讓她少受點傷。

隨著“轟”的一聲響動,十八號樓的上空有兩道黑影墜落了下來,把飯後在樓下聊天的小區居民嚇了一跳,紛紛聞聲趕了過去,但當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卻發現樓下光整的水泥地麵上沒有任何痕跡,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隻有幾個眼力比較好的人無意之中看到似乎地上有一道不明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附近的灌木叢裏。而第二天清晨,當一個晨練的老大爺無意中發現樓體的中部有一道長達五六米的不明生物抓痕後,迅速報了警,還來了不少記者,經有關部門鑒定也沒得出一個合理的結果,更有謠言說這棟樓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一些住戶搬出了這棟樓,不少家的窗子都貼上了出租或出售的字樣。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就在人們還圍聚在不明聲響發出的地方議論紛紛的時候,在十八號樓不遠處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道黑影從地上緩緩升起,漸漸呈現出兩個人形。

右臂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湧出的汗水打濕了我的衣衫,我單手攙扶著梁雪冰斜靠在了一麵牆上,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說什麽也無法在挪動半步了。

趙楠遠遠的跑過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我倆的情況,從我的手中接過梁雪冰將她抱了起來走在了前麵,我扶著右臂默不作聲的跟在趙楠的後麵緩緩的走著。

因為當初出來得緊急,梁雪冰家的門甚至忘了關,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麽人進來過。

梁雪冰的高燒經過這一驚嚇似乎嚴重了,照顧她吃過『藥』後,將她扶上床蓋好被子,還能聽到她口中隱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額角上布滿了晶瑩的汗珠,似乎很痛苦。不過索『性』她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隻是在下落的時候胳膊上輕微的擦破了點皮。

趙楠低頭看了看手表,問道:“回去嗎?已經很晚了,也不知道梁雪冰的父母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 …”

“大概她媽媽去醫院照顧她爸爸了吧,要是這樣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也可能不回來了… …”我對梁雪冰家的情況現在還是比較了解的,這也多虧了張葉玄提供的資料,我向趙楠擺擺,反正我家裏現在沒人,我照顧她一會兒,晚一點再回去… …”

趙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我正要去關門,忽然見他又顛顛的跑回來了,一抖手,手中出現了一個足有一個臉盆大的靈芝。

“你看這個怎麽樣?給她燉『藥』喝肯定『藥』效立竿見影,保證她馬上好起來… …”

“這麽大的靈芝你當是要炒菜啊?不要… …”

“那換了小點的… …”

“不要… …”

趙楠走後,屋子裏麵靜了下來,我搬了個椅子坐在梁雪冰的床邊,一聲不響的看著她。三個小時過去了,梁雪冰的呼吸漸漸均勻平靜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似乎已經好一些了,我也沒有在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我從懷中拿出了早已寫好多日的那張三百萬的支票,輕手輕腳的放在了梁雪冰枕邊的床頭櫃上,拉過旁邊的台燈壓好,接著起身出去悄悄的帶上了門。

從梁雪冰家出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小區裏麵各家各戶早已熄燈就寢,隻有小區中心的小花園還亮著燈。夜風吹來,夾著青草的芬芳,微微有些涼意,由於風葉不在,我有些不想回家,想來想去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加上身體特別的疲乏,於是在花園中心的噴水池邊坐了下來。

圓形的噴水池此刻早已不再噴水,但池子裏依舊有著一米多深的水,路燈的燈光倒映在水麵,被夜風吹起無數的光點,配合著周圍的綠樹鮮花,倒也顯得格外的幽靜。

我伸出因充血而灼熱的右手正想放在水中清涼一下,但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些人的腳步聲,本身我的耳目就要比正常人的靈敏些,更何況是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一草一木的響動抖無法逃過我的耳朵。腳步聲應該是從東麵傳來的,那裏是大門的方向,聽聲音似乎有幾十個人,並且正在向我的這個方向走來,他們之中還有幾個人似乎在低聲交談著什麽。

這麽晚了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向這個方向走呢?我想不會有這麽多的住戶在同一時間一起回家吧。正在納悶的工夫,一群人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範圍之內,和我的距離不足十米。

他們一行有二十五六個人,年齡基本都在二十多歲,為首的那個留著一縷八字胡須的人看起來年齡要大些,大約有三十多歲,穿著都很普通,但每個人的麵相看起來都有些凶惡,似乎不是什麽善類。

由於我坐的位置和他們去的方向正對著,目標明顯,被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大概他們也沒想到這裏還會坐著一個人,全都愣了一下,為首的人停住了腳步,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我也沒有理他們,但被他們看得有點煩,正起身要走,忽然為首的人忽然向我問道:“喂!前麵那小子,你是不是叫風忍?還真是巧啊,剛來就讓我們遇到了… …”

我歎了口氣,歪頭看了看這一群人,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鬧了半天是來找茬的,而且偏偏是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出現,要不是看他們遇到我時吃驚的表情,我真會懷疑他們是不是一直躲在一旁等待時機。

“好像你們認得我?那你們還問什麽啊?”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這裏離梁雪冰家這麽近,而且他們還認識我,不用問也知道是受誰指使的,畢竟我在這裏似乎還沒得罪過第二個人,“是司徒梟派你們來的吧?還真是夠巧的,我剛出來… …”

為首的人見我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微微有些吃驚,眼睛轉了轉,很快沉住氣一臉嚴峻的說道:“道上的規矩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雇主的名字我們不可以說,要不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在下受道上兄弟高抬,都喊我一聲‘黑狗哥’,在下也是替別人辦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要多包涵了… …”

黑狗這些話擺明了就是暗指他們就是受了司徒梟的雇傭,我頓時覺得血往腦門上衝,這廝將梁雪冰害成那樣還不夠,居然又找人來襲擊我,頓時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忽然頭有些眩暈,我現在得身體狀況最忌諱動氣,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我知道黑狗說得這麽客氣是因為看我有著同年齡人所沒有的冷靜,疑心我有後台才這麽說的,也是在給自己留條後路。我看看他,微微笑了一下,道:“不用那麽客氣,說得再好聽我今天晚上不是也得從你們手下過一次嗎?放心,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沒什麽後台,是因為你們的司徒公子爭風吃醋才看我不順眼的,要幹什麽你們盡管放心大膽的做好了… …”

黑狗身後的一行人等聽我這麽說頓時一陣『騷』動,不少人紛紛躍躍欲試的要第一個衝出來將我幹掉邀功,局勢一觸即發。

“慢著!”我忽然輕喝一聲,向前伸出左手阻止了他們,兩眼抬起放出冰冷的眼神,緩緩說道:“雖然我今天注定無法對付你們這麽多的人,但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慮,首當其衝的人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