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瘦削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後,她看向塵舞,默然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們,住在一起?”

塵舞也淡淡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反而問:“你們認識?”

肖小轉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異樣情緒,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談不上認識。”

對朱蕭來說,自己隻是受雇傭的,替他看著塵舞的普通人而已吧。

是的,兩年半前,朱簫一次性給她的錢,足以讓她讀完高中後,出國留學,並讀完整個大學。出身於普通家庭的她,該感謝這筆受之有愧的意外之財,也該感謝塵舞的,不是嗎?

隻是,為什麽現在,心底竟會有隱隱的嫉妒呢?

甩了甩頭,肖小似乎要甩開這陣惱人的心緒。“4年前,我生了場大病,是朱醫生救了我。”

她們並肩往教室走。

“你呢。你和朱醫生是什麽關係?”

塵舞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慢慢說道:“我們,沒有關係。”

肖小哼了一聲。“切,我才不信呢。沒關係怎麽會每天都打電話問我你的情況?”

塵舞臉上一片震撼。“你說什麽?”

肖小吐了吐舌頭,輕拍了下自己的嘴。“我這該死的大嘴巴。”

她對塵舞勉強笑道:“其實,他也是關心你。沒有惡意。我們進去吧。”

她們已經到了教室門口,肖小站在那裏等著。

塵舞沒有動,沉浸在震驚之中,神情變換不定。

兩年多前,她經受了最為痛苦的時刻,每每想起朱蕭的絕情離開,她的神經就不由疼痛。

然而,現在才知道,自己無時不刻思念著他、埋怨著他的時候,他竟然一直都在身邊,從未遠去,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而已。

想到這樣的男子,以這樣不為她所知的溫柔體貼,無時不刻的默默關懷著自己。塵舞那冰冷已久的心田,似乎冰雪初融般,有什麽東西在緩緩轉暖。

此時,熱鬧的教室裏,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塵舞,那不是塵舞嗎?”

全班人的目光,頓時刷刷的落在了塵舞身上,她卻渾然未覺,任由肖小把她拉進教室,坐在已空了3、4個月的位置上。

“塵舞,塵舞?”

塵舞回過神,才發現幾乎班上所有的同學,還有老師,都在看著她。

“回答問題。”肖小背對著老師,小聲提醒。

塵舞站起來,一臉茫然。

天知道,她連問題是什麽都沒聽到。

垂落眼簾,她看到肖小的草稿本向她移了過來,上麵寫著答案。鬆了口氣,照著說了一遍,總算勉強過關。

她抹了抹冷汗,坐下來。“謝謝!”

“不用。”肖小沒有看她,隻是又推過草稿紙,上麵寫著:“在想什麽,這麽專心,老師都看出來了。”

塵舞不由一陣臉紅耳赤。

剛才滿心滿腦子,全部被朱簫占滿了。

她用手撐住額頭,擋住老師的視線,寫道:“沒想什麽。”

肖小不信的挑了挑眉。“在想朱醫生?”

塵舞連忙搖頭否認,緊張之下,居然忘了肖小看不到。

等不到答複,肖小看過來,發現她滿麵通紅。

肖小默默注視著塵舞,眼光閃爍不定。似悲似喜,最後定格成了欣喜,嘴角也揚起了一個明媚的弧度。

塵舞,一定是愛上朱簫了。

回想起兩年前,隻有朱簫不厭其煩的詢問她的情況,而塵舞卻毫無感覺,那時候,她就有些憤憤不平。

現在,她發現,塵舞並不是毫無回應,而是開始有所感動了。

肖小真的很替朱醫生高興。然而,心下卻又有些惆悵。

這輩子,她應該碰不到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出眾優秀,溫柔體貼,卻又如斯深情。

肖小收住笑容,眼眸一黯,也陷入了發呆狀態。

下課鈴聲,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響起。

“塵舞,如果功課要補習,可以找我。”

這個男生有些眼熟,然而,塵舞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他名字了。

她還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恍惚的朝他笑了笑。“謝謝!”

那男生立刻結巴起來,臉上甚至閃過一抹可疑的紅雲。“不,不用,謝。”

放了學,塵舞走出學校,經過幾個路口,便轉入了一條古香古色的老街。

這裏都是老房子,雕梁畫棟,雖然已有一定年代,但由於修建時用了當時最好的材料,所以還很是堅固。

飛簷走壁,屋頂上雕著張牙舞爪的猛獸飛禽,巨大的青磚,顯得氣勢恢弘。

對於這些老房,當地政府不但沒有拆遷的打算,反而在周圍修了很多類似的建築,成了一條繁華的舊街。

當匆匆走進這裏時,你的腳步便不由自主的減慢。

無論是那幾株翠竹,還是古香古色的茶樓,或是某家門前那口古井,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放鬆。

現在這裏未被開發,遊人還極少,所以便成了世外桃源。

這裏房子價格,並不便宜。

或許為了掩人耳目,到這個城市後,他們選擇了學校附近的這一所在,而不是原來住的公寓。

朱蕭也再沒去醫院上班。

塵舞一邊走,一邊默默的想著心事。

然後,她走進了一家中藥鋪。藥鋪的名字叫“朱記藥鋪”。

再也沒有做中醫更能發揮朱蕭作用的了。

僅僅通過把脈,就能完全醫治好。——唔,雖然朱蕭還是會假裝開藥,以免讓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