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狂吃的張百仁,一邊的張麗華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摸了摸張百仁的臉頰,汗水用絲巾擦拭幹淨。

“小先生,蛟龍肉大補,你可要少吃點。”張麗華低聲的道。

張百仁看也不看張麗華,一雙眼睛已經掉到了盆裏:“我不怕補!就怕不夠補。”

“妾身不是那種意思。”張麗華瞪了張百仁一眼,然後無奈的收回手:“晚上你就知道了!”

魚俱羅在上麵狂吃海塞,武者就是好,根本就不怕燙,任憑沸水滾滾,魚俱羅直接塞入嘴中,然後一杯東海陳釀落肚,舒服得很。

“小先生,你現在身子骨年幼,還是多聽聽麗華的,少吃點!”魚俱羅看了張百仁一眼,眼中滿是莫名的意味。

張百仁聞言一愣,惹得滿頭大汗,果真如魚俱羅所說的那般,這蛟龍肉確實是大補至極,此時張百仁隻感覺自己體內熱血咆哮,經脈中真氣在飛速運轉,周身發熱,所有的病氣在此時逐漸排出體外,體內的陰陽二氣逐漸恢複,身子骨逐漸強壯。

“好東西!確實是好東西!你別瞅著,你也快吃啊!”張百仁看著張麗華,不斷將蛟龍肉夾入了張麗華碗裏:“你出身苦寒,這蛟龍肉定然是沒有吃過,快多吃點補補身子。”

張麗華苦笑:“妾身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要吃,不然可就便宜了大將軍。”張百仁不由分說,夾起蛟龍肉就往張麗華嘴裏塞,張麗華無奈,隻能忍著吃下。

不得不說,蛟龍肉確實是很好吃。

“呼~~~”喝著陳釀,一股透心涼傳來,叫體內的火氣瞬間消減了不少,冰火兩重天實在是令人舒坦。

一大鍋蛟龍肉,全都被張百仁與張麗華吃完,隻見張百仁癱在座子上,肚皮圓滾,動彈不得。

一邊的張麗華比張百仁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勉強保持自己的風度,扶著張百仁。

宋老生嘿嘿笑著湊了過來,此時宋老生麵色漲紅,瞧著張百仁吃不下,端起案幾上的陳釀一笑,回到自家的座位。

武士不愧是武士,魚俱羅依舊是麵不改色,甚至於將一鍋蛟龍湯都喝了。

還有心思對著張百仁擠眉弄眼,滿臉嘲笑的看著他,卻是瞧得張百仁莫名其妙。

一邊的郡侯也是麵不改色的吃著蛟龍肉,看的張百仁頓時瞳孔一縮,好家夥弄了半天郡侯也是高手啊。

宋老生就不行,蛟龍肉這種大補之物宋老生消受不得,居然端著蛟龍湯與陳釀跑出大帳,卻聽大帳外風聲呼嘯,宋老生趁機在演武。

“老生這孩子因為資源的關係,一直卡在易筋大成境界,如今這鍋蛟龍湯,可以助其步入鍛骨之境。”魚俱羅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

“到時要恭喜將軍了,麾下又增添一位高手。”張百仁笑著道。

宋老生可不是普通的高手,而是明悟了剛柔並濟,掌握了陰柔之力的武道高手,若是叫宋老生突破鍛骨,宇文成都即便是突破音爆,也未必是宋老生的對手。

天下武者千千萬萬,但真正能掌握這種陰柔勁道的卻是不多,用一句話形容陰柔勁道,必然是“隔山打牛”。

此時郡侯停下酒杯,拿出手絹擦了擦手掌,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小先生上次在塞外救了本侯的妻子,本侯無以為謝,區區寶物不成敬意。”

一邊說著,郡侯對著大帳外道:“呈上來。”

有侍衛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被堆得鼓鼓囊囊,仿佛是一座小山丘,上麵覆蓋著一層紅綢緞。

“不敢當侯爺如此大禮,救了夫人也不過是順手而為之罷了。”張百仁搖搖頭。

郡侯輕笑:“對先生來說是順手為之,但於本侯來說卻是天大的恩德,若是叫夫人落在塞外蠻夷之輩的手中,本侯日後還有何顏麵麵對天下人?”

魚俱羅在一邊笑著道:“既然是郡侯答謝之物,小先生盡管收著。”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那好,那我就收下寶物。”

郡侯聞言開懷大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帶著一抹期待:“本侯麾下正缺少小先生這般人才,若是小先生肯入我侯府,本侯必然虛位以待,我府中門客也以小先生為尊。”

“哎!哎!哎!我說侯爺,你這可有些不地道了,我這邊剛剛替你說了好話,你就來挖我牆角,也忒缺德了。”魚俱羅瞪了郡侯一眼,不待張百仁開口,已經先擋了回去:“小先生可是皇後娘娘看重的人,侯爺這麽做是挖朝廷牆角。”

郡侯聞言笑而不語,隻是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等著張百仁的回答。

張百仁手中端著玉杯,張麗華緩緩倒滿了酒水。

將玉杯湊在鼻子前輕輕一嗅,張百仁麵帶一抹狂傲:“當今世上值得我效力的人,還沒誕生呢!便是當今天子也不行!”

張百仁一飲而盡,將玉杯放在了案幾上,掙紮著坐直身子:“我乃是閑雲野鶴,如今能驅使我的,普天下唯有兩人!”

兩人?

郡侯與魚俱羅俱都是一愣,郡侯苦笑:“果真,你們這些方仙道一個個都是不遵帝王,不敬公候。想要拉攏你們簡直是太難了。”

張百仁一句話徹底打消了郡侯的念想,張百仁年紀輕輕向往的乃是繁花似錦的大隋中原,又豈會留在邊塞之地受苦?

這小子如此年輕,自己雖然貴為郡侯,但也沒有拉攏對方的資格。

眾人吃了蛟龍肉,飲了美酒,在一邊談笑敘說著雜事,此時大賬門簾忽然掀開,就見宋老生仿佛是煮紅的大蝦米一般,臉上滿是狂喜之色,對著魚俱羅行了一禮:“多謝師父。”

“起來吧,你小子啊……好不容易突破,記得穩固境界。”魚俱羅笑著道。

張百仁在一邊輕輕一笑:“宋將軍,我這裏有菖蒲丸一葫蘆,送予將軍做穩固之用。”

“菖蒲丸?不知有何妙用?”宋老生一愣。

“服經十月,能消食。兩月,除冷疾。三月,百病痊。而至四年,精神有餘。五年,骨髓充滿。六年,顏色光澤,狀如童子。七年,發白再黑。八年,齒落重生。九年,皮膚滑膩。十年,麵如桃花。十一年,骨輕。十二年,永是真人,長生度世,顏如芙蓉,役使萬靈,精邪不近,禍患永消。此藥大仙服之上升,世人莫知。仆因見《上清經》文中,具載功效。其得之者,鎮心益氣,強誌壯神,填髓。”張百仁看著宋老生:“此靈丹似乎專門為了武者準備的。”

說著話,張百仁笨拙的站起身,翻看著身後的包裹,拿出來一個黃皮葫蘆。

聽著張百仁的話,魚俱羅與郡侯俱都是目光一動。

宋老生走上前接過葫蘆,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多謝小先生,若是日後在下能有所成,全賴小先生之功。”

張百仁拍了拍宋老生的肩膀:“咱們之間何必客套,你我都是寒門出身,理應多多照應。”

說實話,張百仁對宋老生的感官不錯,老實巴交的一漢子。

隋唐時期壞人雖然也有不少,但都是門閥、書生,反而那些普通人中少有壞人。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

再張百仁看來,還是那些百目不識丁愚民更可愛一些。

宋老生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看著死死的盯著張百仁:“小先生的恩情,我宋老生記下了,日後若有吩咐,定不推辭。”

張百仁呲牙一笑,慢慢坐下,這一頓飯可是差點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