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為你太爺爺郭中庸把自己埋在了那裏,算是一條借龍,但是看現在你家的情況。你爺爺到你,應該不會是他。”二叔看著我道。

這話我炸一聽感覺蠻別扭的,想了一下才想明白,敢情二叔的意識是我爺爺到我,我們郭家三代都是普通人,不像是占據了龍穴的人。

二叔可能也知道這麽想,解釋道:“事實就是這樣,實際上占據了龍穴的人想平凡都難。”二叔解釋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後呢?”我問道。

“所以說那裏應該不是你太爺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巫師的先人,螣蛇化龍天下大吉。滿清早就不複存在了,他卻還在那邊守著螣蛇墓,肯定不是想著複辟滿清,而是他知道他家的先人埋在了那裏,占據了天下的大氣運。”二叔說道。

“不會吧,他家先人要是在那裏葬著,他還用在那個小山村?”我道。

“福及後人就是了,他可能隻是擔任的守陵人的位置,他家起來的應該是另有其人。”二叔說道,說完他看著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巫師的宗族,現在有人應該在北京,並且身居要職。”

“這東西真假還說不上來,真有那麽靈,我太爺爺不把自己給埋在那裏?讓我也當個太子爺?”我嘟囔道。

二叔收起了聖旨就走了出去,下午的時候,陳九兩再來給我們送飯的時候,她告訴我。二叔已經出院了,我以為這家夥要玩失蹤,她笑道:“沒有,他隻是出去找人了。”

陳九兩那天在走的時候,那那個玉佩留給了我,其他的話什麽都沒說,我對她什麽心思,這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孩兒不會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她跟了我二叔這麽多年,這感情應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超越的,一想到這裏,我就黯然神傷。你說我太爺爺那麽聰明的人,咋就什麽都沒留給我?

我老爹對我此次之行的事兒沒多問,我好幾次想找機會告訴他,他似乎都在躲著我,後來我也作罷,因為我老爹他本身就是一個閑適的性格,不願意沾染麻煩,隻是他也沒再阻止我跟二叔走的很近。

後來我才知道,二叔去調查的人,正是地老鼠,包括跟地老鼠一起去螣蛇墓的那幾個盜墓賊,他跟老朱是一樣的想法,認為那些人去螣蛇廟,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組織有計劃的。

再後來二叔找到了我,道:“看來我應該去北京一趟,到潘家園子裏會一會那個周大龍了,按照我查到的抽絲剝繭來說,地老鼠包括那一批人,都是周大龍從中牽線去的螣蛇廟。”

“周大龍是誰?”我感覺這個名字非常的熟悉,就問道。

“就是在拍賣會的時候拍走了那半塊玉佩的人。”他說道。

“周大龍找到了地老鼠他們幾個,去了螣蛇廟,盜來了這半塊玉佩,我甚至懷疑一切都是他暗中布局,那場拍賣都是他故意引我上鉤,然後勾引我去螣蛇廟。”二叔說道。

“奇怪,要真是他的話,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問道。

二叔之後的話,讓我感覺有點憋得慌,感覺這個世界與我認識的世界有點脫節,但是不得不說,我認為二叔說的,就應該無限接近真相。

巫師的先人被葬在了我太爺爺養龍之地,借了本來是要歸大清黃陵的龍氣,後人肯定有人在京城身居要職。——可是上層也會有權力的鬥爭。

所以,二叔猜測,周大龍在北京神秘的地位,一個人一旦神秘,多半是跟“權力”掛上鉤子,所以他猜測,周大龍與巫師一脈敵對的勢力,權力的鬥爭囊括了很多方麵,現在社會大勢所趨是抵製迷信,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就是越是上層的人對這種風水之說就越是篤信,他們就算是不信,也應該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所以,權力的鬥爭包括了破壞掉對方的祖墳。

於是有了地老鼠之行,但是無疑是失敗了,之後周大龍就把目標瞄向了二叔,這個更有能力的梟雄式人物,吸引他去螣蛇墓,指望他破掉巫師一脈的風水根基。

——這一切,貌似都是邏輯之中,而且,這就好比是一個抽絲剝繭的過程,我跟二叔在我的辦公室推敲了整整半天的時間,因為我們需要把整件事情捋順。

周大龍是通過一張卓阿奴和我秀娥奶奶的照片找到了我二叔。

他對我二叔,對卓阿奴非常的熟悉。甚至包括我秀娥奶奶,了解你的,除了你的朋友之外,那就隻有你的敵人。可是我們推測是朋友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周大龍跟卓阿奴,應該是仇人,起碼是敵對。

那麽,問題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事情就要被重新洗牌,這一切的複雜簡直讓我這高達二五零的智商都要燒壞掉。

——而最後,我們一切的總結就是,卓阿奴那個我爺爺感覺不簡單的年輕人,他當時之所以不願意應允當時鄉領導王建發的邀請進入官場,不是因為他淡泊名利。

他的確是一個隱藏極深的人,他不願接受,是因為他的誌向遠遠不止如此。

他接近了我二叔的奶奶秀娥,然後接近我爺爺,可能就是為了那半塊玉佩,然後通過“無奈”私奔我爺爺贈送盤纏,所以我爺爺當年給玉佩,才是卓阿奴走的真正原因,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後,他以愛情的名義帶著我秀娥奶奶走了,去的地方,就是螣蛇墓,然後配合巫師,進入了螣蛇墓,巫師說卓阿奴帶走了螣蛇墓的東西導致了當時的災難,他說了謊。

真正的應該是卓阿奴往螣蛇墓裏放了什麽東西,放進去的,正是他家先人的屍骨。

然後卓阿奴成功的借龍氣,以卓阿奴的智慧和隱忍,二叔推測,現在在北京的某個位高權重的人,應該就是當年鎖頭村兒的知青卓阿奴。

這一切,到這裏還不算圓滿。

但是如果加上這麽一段推測的話,似乎走向了一個極好的圓。

——螣蛇墓棺材裏的那個屍體,穿著清代的官服,按照我二叔的記憶,那個官服上麵繡的是仙鶴,按照清朝官服的排列來說,這是一品官員的佩戴。

我太爺爺郭中庸也是“一品內侍”。

所以,卓阿奴的先人,跟我太爺爺郭中庸,甚至可能同朝為官,所以對一切都了如指掌,卓阿奴對螣蛇墓的算計,可能是從卓阿奴的先人開始,就開始了算計我太爺爺。

這幾乎是一場橫跨了朝代,百年的風水掠奪。

——這是我們關於卓阿奴的全部推測,看起來荒誕不稽,可是我卻感覺這一切的推測就是正確的,我爺爺郭更臣,或許在晚年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被卓阿奴騙了。

所以在我爺爺的筆記裏,有幾次說卓阿奴看不懂,甚至用了深不可測來形容當時還是年輕人的他。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我老爹甘心去做一個養花匠而不想參與整件謎團當中,因為這一切是如此的複雜,計中計,連環計層出不窮,讓人眼花繚亂。

“所以你準備幹嗎?去北京,難道你還能鬥得過他?”我問我二叔道。

“如果真的是卓阿奴的話,我不會想去破了他的墳地,也不想怎麽著他,我隻想知道我媽她過得好不好,大侄子,或許你認為我這樣的人,不會為親情羈絆,那是因為你沒有體會過失去親人的滋味,真正的失去了,你才會知道,其實聽他們囉嗦幾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兒。”二叔說道。

那是我跟二叔最後一次碰麵,之後,他就去了北京,一個月,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