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可是卻在掉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掉進了水裏,那個小手電也一下子變的毫無下落。我在水中兀自的掙紮浮出水麵,此時的感覺是隻知道自己在水中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我的水性並不是很好,隻能勉強地讓自己不沉下去,更重要的是,我感覺我自己還會移動,水似乎朝著一個方向在流動著,而且速度不滿。

我不知道自己會到底被帶飄到哪裏去,一開始還想逆流而上,可是後來的時候逐漸地變的無力了起來,幹脆隨波逐流,因為我也忽然想到了之前老朱跟我說這個地下宮殿的結構,這個特殊的龍吸水布局。本身這個地下建築就是在這個盆地的最低處,山區的降水很多都來到了這裏。

所以老朱推測,在這個建築裏麵,別的不說,必然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排水係統,不然這裏足以變成一條河流,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應該就是老朱口中的排水係統,那麽我隻要保證自己不被淹死在水裏,應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個地下的暗河會把我送到這邊地下水的排水處。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水下漂了多久,現在天氣不冷,但是在水中還是把我給碰的相當的難受,在最後來的時候,我醒來在地下的一處淺灘上,還好背包還沒遺失。我在裏麵找到了兩包方便麵,狼吞虎咽的啃完,在原地涼了很久的打火機終於再一次打亮。我在這裏麵找到了一個枯木枝,用我自己的上衣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然後開始沿著淺灘前行,在這一路上,我見到了非常多的骷髏,都在這些淺灘的淤泥之中,數量之多讓我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片亂葬崗之中,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侵華日軍的罪行。

人真正的到了這個時候,對所謂的鬼都已經不在害怕了,最害怕的是黑暗,和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河流,最後,我身上再無可點的東西,吃的也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在我即將放棄幹脆埋骨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絲亮光從外麵傳來,我躺在水中,接著水的力量把我衝了下去,跌過了一個瀑布,我整個人都幾乎碎掉,疲憊和饑餓讓我閉上了眼睛,或許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已經無法接受陽光的到來。

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山裏人家,身邊圍了一大群人,他們像是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我,在我睜開眼的時候,甚至拉開自己的臉,上麵貼著一張黃符。

我廢了好大力氣才證明我自己是一個人,是一個活人,後來通過這個村裏一個貨郎的解釋我才明白,他們懷疑我不是人,是因為我赤身**,並且是從死人洞裏漂出來的,我可能是百年來,這裏麵第一次漂出來的活人。

按照他的說法,這個山洞是山洪之後衝開的,衝開的當時,這裏衝出了無數的死人,還有古代的武器什麽的,後匯聚在了那個水潭裏,而就在這幾十年,這裏麵還陸陸續續的衝出死人來,並且這個潭水裏麵還會衝出一些奇毒無比咬人一口就會立馬喪命的小蛇,所以那條河幾乎是個禁地,慢慢地就是成了死人河。

我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倒鬥兒的,但是因為大學所學專業的問題,我也大概的能清楚了這件事兒的始末,這個地下建築無人知曉的原因是建造這個地下建築的人都已經被殺了。

這是古代貴人常用的手段,那些屍體被丟進了那祭壇之下的排水係統之中,屍體有的擱淺,隨著雨季就會被衝刷出來一些。我從這裏麵出來被當成了屍體,這也不奇怪。

我是最後一個掉下去的,被發現也是偶然,我問這個貨郎有沒有見在我之前掉下來的有兩個人,他們說沒有,我說那倆是我的朋友,我們是一群野營的愛好者,在上麵遇到了蛇的攻擊,最後掉進了一個山洞裏,被衝到了這裏來,這個山村兒的人雖然窮,但是非常的淳樸,在全村人的幫助下,我在河的下遊找到了我的二叔,至於老朱我則沒有找到,對於老朱那個人我沒什麽好感,我隻能說盡力去找過,找不到我也沒辦法。

最後,我用了身上所有的錢請了幾個村民抬著擔架,把我和二叔抬出了山,不是我不走,而是我的腿斷了,走山路變得非常的難。

出了山,這些村民們把我們送上了公路,我搭上了一趟順風車,先是把二叔送到了濟南,去銀行裏取了錢,買了新手機最先給我老爹打了一個電話報個平安。

他說好,很快就會來這邊兒來,二叔在昏迷了三天之後蘇醒,他什麽也沒說,之後二叔的馬仔大批的趕來,我們一行人回了洛陽。

陳九兩已經沒事兒了,事實上他們都已經準備出發去那個地方找我們,剛好這時候接到了我的電話。

傷筋動骨一百天,二叔的身體素質要比我棒的多得多,而且他隻是撞到了腦袋,這一天,他溜進了病房找到了我道:“大侄子,那個聖旨呢?”

“什麽聖旨,我不知道。”我道。

“就是我從那個屍體手裏拿到的東西。”他道,說完他對我笑道:“你想看就看,別跟我說沒見到,當時老子雖然沒醒來,可是還有知覺,那東西我可是死死的在手裏攥著呢。”

我也沒隱瞞,事實上我們找到二叔的時候那個聖旨的確是在他的手裏死死地攥著,被我拿了過來放到了背包裏,我自己都沒工夫看呢,二叔這次倒沒攔著我,他坐在我的床邊兒,打開了這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我擺手道你別這麽念了,你又不是太監,怎麽念都不像,快拿來我看看。

聖旨的字我勉強都能看懂,有些字非常的生僻,我在此就不多做複述,但是通過聖旨的內容,我大概的也知道了那個螣蛇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聖旨的內容大概就是:最近幾年,國道崩落,帝陵侵擾,特別是清西陵的鬧鬼事件,更讓當時的人認為大清當時內憂外患皇權不穩是因為帝陵的龍氣沒落。也就是說,慈禧太後認為皇家陵園的龍氣不足,這才導致了國家的危難,內有農民起義,外有洋人掠奪。

所以命張之洞門生郭中庸,而這一次,在這個聖旨中首次對我太爺爺郭中庸的官職做了一個稱呼“一品內欽”,這個品秩我從沒聽說過,但是感覺很厲害,內部欽差的意思?

命我太爺爺郭中庸全權處理清陵龍氣之事。

然後呢?

這個聖旨上說,我太爺爺與太行山捉的螣蛇,找龍吸水地勢,借助風水之力,以蛇養龍,待螣蛇化龍,以龍氣打入清陵,就可重整大清運勢,使國運興隆。

養龍乃是逆天行事,所以這個聖旨被放於螣蛇之棺,意思是替天行道,皇命受命於天甚至淩駕於天。由此可見慈禧太後甚至以為自己可替天發號施令。

看完之後我非常無語,這種東西不知道是讓人笑呢還是讓人敬佩的好,我也終於明白了那個巫師對我說的那句話是啥意思,螣蛇化龍,為天下安,按照這個聖旨上的說法,待到螣蛇化龍的時候,天下可不就安定了?

“那個棺材裏穿著清代官服的人,不會就是我太爺爺郭中庸吧?”我問我二叔道。

他搖了搖頭道:“本來我以為是,可是現在看來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