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門外響起了槍聲,按照電視上的,或者按照大家的理解上的。我應該馬上衝出去,遇到這樣的危險讓一個女人來抗的話的確是不夠爺們兒了一點,可是我沒有,我仔細地辨認著槍聲的來源,我聽到了他們說追的聲音,還有槍聲越來越遠,心才算是平靜了一些,看來九兩的動作的確有夠敏捷,沒有被馬上給槍殺掉。

直到我聽不到槍聲和腳步聲,這才從床底下伸出了頭張望了一下,九兩已經把來的那些黃老的手下給引走了,而我現在肯定不能待在這裏,要馬上跑路才行。我爬起身就跑,可是跑去哪裏根本就沒有一個目標,最終我選擇了巫師家裏,在路上我還遇到了黃老的那些手下,好在是他們的槍聲也把村民們都驚醒了起來。現在畢竟不是古代,黃老的那些手下看到村民們也沒敢繼續放槍,等我跑到那個巫師的家裏,可是這時候我卻發現房子裏麵竟然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次出來,我的主心骨就是二叔趙八爺和陳九兩,可是現在我二叔下落不明,陳九兩那邊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我不敢再出去,巫師家裏目前來說應該還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現在村民們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反抗這些進村兒的暴徒,可是巫師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超然,再怎麽樣他們也不會說讓這些人打擾巫師的清靜,可是我一個人在這裏依舊的心神不寧。

我就在巫師的房子裏待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外麵逐漸的喧囂了起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我以為是巫師回來了,說實話我對這個巫師沒有什麽好感,就算現在是合作關係也不關我的事兒。我伸出頭從窗戶那邊往這個木質閣樓以外看了一眼,這一看不好,把我的雙腿嚇的癱軟。外麵回來的人不是牧師,而是那個兩次在晚上進入我房間的,戴著一個鬼臉麵具的人!

操!我怎麽跑到哪裏都能遇到敵人?這個人又是誰?!我納悶兒道。我趕緊在屋子裏找地方,因為我不確定是不是他的對手,現在隻能先選擇躲起來再說,我一看,在巫師的牆壁上掛了一把彎彎的藏刀,看起來像是一個裝飾品,我趕緊拿了過來,藏在了門口,而這個人在隨後就走進了房間,他來房間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走向了那兩幅神像的畫。

然後他就那樣站著,對著這兩幅畫鞠了一躬,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竟然來了屁意,想要忍住卻發現像是拉肚子一樣的無法忍,隻能咬著牙盡量的讓這個屁變成悶的,臭屁不響響屁不臭,現在臭點沒事兒,這可是一個技術活,我屏住了呼吸,盡量的讓這個忽然來的屁變的綿長一點,可是這個節奏實在是太難控製了一點,隻聽到連綿的一聲幽響,而那個人瞬間就朝我這邊兒看了一眼,我本來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可是回頭一看這下可完蛋,我站的這個位置,在地上映襯出一個修長的影子出來,那個人已經看到了我的存在。

我猛地推開門,拔出那把藏刀,把刀鞘對著那個人就砸了過去,雖然有家夥在手,我還是不準備跟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拚命,不劃算不是?我砸了過去之後衝著門外就跑,而這個人也在後邊開始追。

一追出去手電光就打到了我的臉上,強光讓我看不清楚對麵是誰,可是我聽到了一句:“鎖頭村兒那小子,追上他!”

這一聲我就知道要壞菜,這他娘的才叫前有狼後有虎,我也不管方向,對著沒人的地方就跑,因為平時也缺乏鍛煉的原因,我隻感覺他們離我越來越近,而那些手電光照著我更是如影隨形。

眼見著就要完蛋,我甚至都準備回頭一人一刀跟他們拚命得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草叢裏忽然深處了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腳,一下子就把我拉倒在草地上,我再一次驚嚇到了,誰知道這個人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她沒說話,可是我卻從洗發水的味道中聞出來了這個人就是陳九兩。

這邊一個草叢長的很深,腳步聲就在後麵,我隻感覺十分的緊張,而陳九兩就那樣一隻手抱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捂住我的嘴巴,這是在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緊追不舍的人應該也料想不到我們會忽然就敢躺在草叢裏躲避起來,一下子我們倆都非常的安靜,隻有兩人的心跳聲此起彼伏,然後我們似乎賭對了一次,腳步聲幾乎就是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

等到人群都散去的時候,陳九兩忽然就暈倒在了地上,我也感覺身上黏黏的,有手一摸竟然全部都是血,我晃了她一下,甚至不敢大聲的去叫生怕把別人給吸引過來,她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走,找到你二叔。”

我抗起了陳九兩,這時候我要是丟下她一個人跑路的話恐怕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我背著她壓低了腰,沿著草叢避過人群,可是我發現我似乎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來這裏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幾乎沒有出過招待所的門,我背著九兩在村子裏轉了幾圈之後,甚至都找不到處村兒的路,鄉下的羊腸小道跟北京的胡同口都讓人頭暈,就在我無力的時候,忽然傳來了那個老板娘的聲音,她招呼我道:“大兄弟,來!”

再看這個老板娘,這個我在村子裏的唯一的熟人,我感覺好似救命稻草一樣,雖然這個老板娘的人品也有待考究,可是我現在除了跟她走沒有別的辦法,她對村兒裏的路上是個門兒清,領著我七繞八繞的,最後繞進了一個小院兒,關上了門之後,老板娘從我手裏接過了陳九兩道:“大妹子傷著了?”

“恩,可能中槍了。”我道。

“先抬進屋子再說,你放心,這裏是我家,生意是生意,這地方是這地方,安全的很。”老板娘對我說道。

她的臉上還腫著,甚至還有淤青,想到我前兩天對她的不客氣,我忽然有點愧疚地道:“大姐,之前對您多有冒犯,還希望能原諒我少不更事。”

她擺了擺手道:“年輕人咋那麽墨跡?趕緊的,再不趕緊你這小女朋友就沒命了。”

把陳九兩放在了**,血不一會兒就讓床單染紅了一片,這時候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完全是傻逼了,我撕開了陳九兩的上衣,發現她的肚子上似乎中了一槍,我對槍沒什麽概念,一直隻感覺隻要中槍就會完蛋,心裏難受的都想哭。

老板娘把手放在九兩的鼻翼之下試探了一下,道:“這大妹子還活著,現在咋辦?”

“能不能想辦法送到醫院去?”我問道。

“懸,平時的話還不是問題,就是遠點,可是今天來的那批人,跟鬼子進村兒似的,他們是啥老頭?你們的仇家?”老板娘道。

“算是仇家吧,先不說這個,你們這麽大的村子,難道就沒有醫生?鄉村大夫都行啊,現在找一個過來,多少錢都行。”我拉著老板娘的手臂道。

“醫生,有啊,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找的巫師,我現在就過去看看。”老板娘說完就走,我剛從巫師的房子裏逃了出來,雖然直到巫師現在不在家,可是難免抱著僥幸的心理——萬一現在回來了呢?

結果是沒有回來,老板娘去了巫師家裏,那邊依舊是空無一人,而這時候的九兩,已經奄奄一息了。